被推出来的小草叶片是羽毛状,牡丹对这种草有印象,是含羞草,只要轻碰一下,叶片就会合拢起来的植物。
讨厌被碰触的含羞草憋了憋,最后伸出自己叶片晃了晃,对牡丹说:这是瞧不起谁呢?力道比挠痒痒还不如,我连一个叶片都没阖起来!
牡丹扶额。
她就说哪里不对!
符悬书还真是极端的代表,灌灵气时是毫无节制使劲灌,让他控制控制,他就控制了这么个若有似无的份量。
牡丹的沉默,让符悬书自己也意识到什么。
他问:可是有何不妥?
牡丹只得将花草们的原话修饰过后,再转告给他。
符悬书沉吟:多的太多,少的又太少吗
而且牡丹还观察到一事。
她对符悬书说:每株花草对灵气的需求不一,有的一点点就足够,有的却得量大才能满足。
后者就包括她自己一个。
然而牡丹自己也知道,这话对符悬书来说,跟白讲了也没什么区别。
她自己之所以能清楚辨识,那是因她本身就与花草们是同类,用看的就能看出它们体内灵气含量,不像符悬书,完全只能连蒙带猜。
牡丹不禁嘟囔一句:要是我也有足够灵气分出去就好了
这句话,符悬书听见了。
他说:这有何难?我将灵气与姑娘便是。
牡丹怔愣。
意思是,把灵气给她,然后再由她分出去吗?
这要如何给呀?
符悬书说的,与之前分给牡丹的那种给法可不同。
之前他所给予的灵气,牡丹吸收便吸收了,只能缓一时之急,不然符悬书也没必要日日都来为花草们浇灌。
这回他说的是牡丹既能吸收,也能化作她自身所有的灵气。
很简单。符悬书俯下.身,凑得离牡丹越来越近,此法分出的灵气易散,故双方离得越近越好,最稳妥的方式,便是不留一丝缝隙。
符悬书垂着眼,将那双琉璃般的眸子遮去一半。
望着他越凑越近的俊脸,牡丹还在回想符悬书方才所说。
不留一丝缝隙?
那岂不是得像给人渡气那般,才合适啊?
牡丹还庆幸自己此时是真身,否则符悬书怕是得退避三舍,自己也不怎么好意思。
才这么想,忽然,牡丹视角拔高。
牡丹:
不会吧
──她毫无预警地,又变成了人形。
第7章
张嘴。
太近了。
近到牡丹几乎都能细数符悬书的长睫有几根。
符悬书眉眼清俊,一双剑眉斜飞入鬓,面貌犹如被精雕细琢,每个细节都精致得有若瓷偶。
这样一个长相趋近于完美的男人近在咫尺,牡丹僵得别说动了,脑子都是一片空白。
发觉牡丹变成人身的当下,符悬书不光不再往前凑,就连向来平静无波的面上,那双眉也幅度很小地,轻皱了下。
啧。
──这是牡丹给符悬书配的效果音。
不知为何,瞧见符悬书那轻微的表情变化,牡丹觉得就该配上这声。
但牡丹也只是想想而已。
要不还是等下回再试吧?牡丹提议。
说着说着,她自己往后仰了仰,拉开两人过近的距离。
牡丹可是最清楚,符悬书有多不待见她人形模样的。
谁料,符悬书却回了她两个字:无碍。
顿了下,复又凑上前。
牡丹望着他越来越近的俊脸,美目越睁越大,连呼吸都屏住,就怕呼出的气息吹到符悬书脸上。
她紧张地咽了咽唾沫,手指蜷起,攥住自己裙襬,脑子里已在演练等下将会发生的事。
不会吧不会吧?
他真要这么做吗?
牡丹脑子乱成一团。
她表面镇定,时则心里都不知闪过多少句碎念、多少声尖叫,突然,符悬书又停下。
到这当头,他们两人的鼻尖,已经近到连一片指甲盖大小的间隔都不到。
牡丹很想捂住自己鼻子。
呜呜呜,美颜暴击啊!
牡丹瞳孔地震。
然,她这委婉赞叹符悬书外貌的隐晦表现,在符悬书眼中,就是牡丹呆愣愣地瞪着他,没其他反应。
符悬书眸子一抬,瞟向牡丹,似在打量她。
那双清澈若琉璃的眼看过来,牡丹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她尴尬问:仙长,可是有何处不妥?
符悬书闻言,只淡淡说了两个字:张嘴。
牡丹压根没听明白符悬书所言,反射性问:啊?
恰好,牡丹这微启的唇,对应符悬书提出的要求。
符悬书偏头,趁机将灵气送出。
气流涌动,冰蓝色的灵气慢慢凝聚,由符悬书之口,如水流一般,卷进牡丹嘴里。
他们双唇并未相触,但这姿势,怎么看怎么引人遐想。
明明彼此唇间离了起码有一个指节,但牡丹浓密卷翘的睫毛微颤,还是略显窘迫。
只是他们靠得再近,并非实际用吻封住,溢出的灵气还是不少。
牡丹瞥见几缕灵气散出,都要心疼坏了。
那可是好东西!
她收起自己心绪,决心在书中世界也要响应光盘行动,努力吸收!
最后,牡丹连气也不憋了,免得影响她发挥。
只不憋归不憋,牡丹呼吸时仍不忘控制下,呼出的气息尽量放缓。
期间,牡丹闻见符悬书身上的气味,带了淡淡的檀香和一些花草香气,并不浓烈。
分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味道,混在一起却不显冲突,闻之令人舒心。
不知不觉,牡丹攥着自己裙子的手松开,渐渐习惯和符悬书离得这般近。
符悬书知道牡丹状况,跟那些柔弱的寻常花草不同,牡丹是妖,且又失妖力,渡给她灵气时,符悬书半点也没克制,给得相当豪放。
他们一个使劲给,一个使劲吸收,两人都不知节制二字怎么写。
牡丹觉得自己就像一颗气球,被灌满了冰冷的气体,直接饱到天灵盖。
在气球即将被灌破之前,牡丹先撑不住了。
她身子晃了晃,整个人眼前一黑,宛若被拖入黑暗当中。
在即将失去意识前,牡丹仍有微弱的感觉。
她知道自己晕了过去,牡丹还以为自己的脸会砸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可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牡丹摔在一个不算柔软,也不算冷硬的奇怪地方。
奇怪的是头不疼,却觉得自己的胸口微紧了一下。
就好像被什么给忽然撞了。
牡丹不知道自己倒下的地方是何处,产生异样的地方还这般匪夷所思,但这连疼痛都算不上,而且闻见的味儿还挺好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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