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自打进了符悬书灵府以来, 便一直守在他周遭。
异动已经发生,符悬书挂怀的事, 牡丹在猜,应是三百年前门派大比,误伤师兄一事。
前因后果都有了, 可牡丹却没能寻出问题关键, 更没找到符悬书的心魔潜伏在何方?
而且
牡丹回过神来, 两人离得太近, 让她终于想起,他们究竟维持了什么样的姿势。
她适才就站在符悬书身后不远处,望着他的背影。
那时候的她,除了看着他背影以外,也没法为他做其他事。
谁料,符悬书突地就回过身来, 往她的方向走。
牡丹避让不及, 直接就被他撞个满怀, 这也才有符悬书又看见自己一事。
嗯
撞个满怀?
牡丹脑子里似闪过什么。
照理来说, 符悬书看不见自己的话,那牡丹也应像扶着树那时一样,整个人会直接穿过林木才是。
但
不管是这次,还是擂台上,牡丹为符悬书捂耳那次。
她好像都是碰触得到符悬书的啊?
想到当时符悬书在擂台上的表现,牡丹灵机一动。
或许
她有法子来测试为何会如此的原因了。
牡丹往后一步,想退开身子。
可她身子一往后挪,符悬书的手就追了过来,重新将她按回自己怀里。
牡丹:?
什么情况?
牡丹的脸摔在符悬书硬实的心口上,摔得她脸疼。
两人忽然再次贴近,这次还挨得比之前都更紧密。
偏偏把人揽入怀的符悬书自己对于会有这样的反射动作,显然也是愣怔的。
我
搁在牡丹身后的手僵住,符悬书尴尬将自己的手收回。
那姿态,活像是舍不得主人上班的小狗,到门口了,还依依不舍咬着裤管不让走。
牡丹觉得,符悬书若头上有对狗耳的话,此刻怕是都耷拉下来。
他那双琥珀色的眸,盛载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欲言又止。
明知自己不该如此,可身体却先行一步,把牡丹给留了下来。
牡丹在心中长长叹息一声。
直到现在,她才终于明白,符悬书为何会是那个冷冷淡淡的性子。
他伤了毕晏鸿的事,到底还是影响太深。
被魔修设下的伎俩摆布,但伤了自己师兄,也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符悬书干脆藉此机会,远了所有人,自己避让到所谓最清静的揽月峰而来。
他是自愿的,嘴上也说着无妨。
但牡丹亲眼所见,却是他眺望另些山头的孤寂背影。
若是真的无妨,又怎会在寒风中,站了那样久?
这些回忆久久未散,许跟符悬书的执念未解也有所相关。
她将手按在符悬书手背上。
符悬书在风中被冷风吹得太久,手都是冰凉的,而牡丹自己却是不受灵府中的冷风凉意冷暖限制,保留的是自己原原本本的体温。
牡丹的手很暖,肤若凝脂。
轻轻拍了符悬书两下,接触的肌肤面积又小时间又短,但那温热也让符悬书清晰感受到他俩体温的区别。
牡丹说:别着急,我呢,就是想去试试,到底是什么原因一下看不见,一下又突然能看见啦,不会走人的。
听牡丹这样保证,符悬书思考了下,轻轻嗯了声。
虽眼神还是黏在牡丹身上,神色也不太赞同,可到底是没有阻止牡丹往后退去的脚步。
一步又一步。
起初都还是寻常的。符悬书也一直看着自己,直到──
姑娘?
符悬书眼眶一紧,直接往牡丹所在处快走几步。
我在这儿呢。
牡丹伸手挥挥。
可符悬书明明都停在她面前,却仍是四处环顾寻人,俨然并没有听见牡丹的声音。
牡丹点了点头:被我猜对了。
符悬书此刻,应是看不见她人的。
但,哪怕他没能看见人影,他去寻的范围也不会离牡丹太远。
──就好像能感知到牡丹就在这附近那般。
牡丹想想,他们在之前也有好几次曾对上眼过。
她顿住,打量就在自己身旁不远处的符悬书一眼。
喃喃自语:难道,那时候的他,其实是隐约能看见的吗?
仔细想来又不对。
因为符悬书那时候的眼神,总是困惑多过惊喜,不像是发现了牡丹的模样。
正要提步离开此处,往另处去寻牡丹的符悬书僵住。
他忽觉自己的右手小指,被什么温暖覆上。
低头一看,指头被另一细嫩的小指勾住。
从莹白的手再往上看,是粉嫩的衣裙,乌黑的长发,还有那个,明明容色美艳,却总是笑得一脸纯真的女子。
牡丹晃了晃两人勾住的指头:看,这样就能再看得见啦!
这是牡丹自己理出来的。
要让这里的符悬书能看见自己、与自己对话,先决条件便是,他们得先触碰到对方。
结界也是一种碰,所以一开始牡丹穿过那层屏障而来,符悬书才能一眼就瞧见她。
这结果已被牡丹试出来后,再勾着手就没有必要了。
牡丹将手准备撤回,指头才离了一下,下一瞬,符悬书的手便追了过来,反握住牡丹的手。
忽然被紧攥,牡丹被吓了一跳。
而且,符悬书这手温也凉得太过,牡丹第一时间反射性本想收回的手,在察觉他手上冷意之后,最终打消念头。
她蹙眉,像给他暖手那样,双手都裹住他手掌。
牡丹嘟囔:仙长,你的手怎这样凉?
她用自己的温度在暖他,符悬书垂眼看着她小小的手努力想包覆住自己,他眼神温和,牵住牡丹的手。
这么牵着,可以暖手。
符悬书的这结论让牡丹点头:是没错啦
牡丹看着眼前的符悬书,总觉得像是有那里说不出的违和感。
她本以为,很快就能快进到下个情景。
可牡丹等啊等的,一日又过了一日,在揽月峰上的生活寂寥反复,牡丹撑着脑袋,看着握着自己手,不忘打坐修炼的符悬书。
她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这些天他们一直握着手,知道的说是牵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这是戴了副手.铐呢。
而且
牡丹皱眉。
符悬书手上的温度还是凉,凉得如今她的手也没有一开始的暖。
说好要暖手的,却怎么也暖不成,反被他凉手。
这问题到底是出在哪儿呢?
牡丹不知道灵府内的时间流淌与外头有无一致,她发觉现在在此地毫无进展,而外头符悬书状况却不知可否好转,着实挂心。
她进来是为了救他的,可牡丹连问题都找不出,就被留在灵府里,这样干耗着,好像也不是个事啊?
要不出去看看状况后再进来吧?
牡丹做好决定,打算将手从符悬书手中抽.离。
才动了一个指头,原先闭目的符悬书忽地睁眼,将原先只是轻攥住的手改为紧扣。
他声音听着略有些沉,问:你打算去哪儿?
牡丹不疑有他,直接对他说了自己接下来的打算。
她说:我该走了,去外头看看事个什么情形,再
不等她话说完,只听前半句,符悬书面色一冷。
你要走?
话声冰冷,这下就连牡丹也听出不对。
对,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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