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脸给牡丹一种熟悉感。
正确来说,觉得他熟悉的应当不是牡丹自己,而是原先的花妖才是。
只是让牡丹没想明白的是,这少年为何要称花妖大人啊?
记忆破碎且仅是片段。
但,少年在身边的时候却是有许多。
最后的记忆,是那少年哭丧着脸朝自己扑来,牡丹直接被扑得惊醒。
她眼睛大睁,被吓了一跳,连呼吸也是紊乱的。
多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记忆中还出现与自己交情甚笃的人,牡丹脑子乱,心也跟着乱。
翻来覆去,牡丹却被烦得再睡不着,只好揉着头,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出屋外。
符悬书这画舫看着不大,可内部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都还能隔出舱房来。
牡丹走出房,并未看见符悬书的身影。
她四处张望,从镂空的窗看见一抹的白立在外头。
幽深的夜空,加上点点星光,这样的白比在白日当中,都要更加显眼。
牡丹往外走去,在她靠近之前,符悬书就已发现了她。
姑娘?
眼神略带讶异,似乎对牡丹这时间出来感到意外。
同样意外的还有牡丹。
她走到符悬书身边,问他:仙长,你一直没休息啊?
飞行法器的运作需费灵力或灵石,画舫自出发以来并未停过,也就是符悬书持续在耗自己灵力。
牡丹从空间捧出一堆灵石:用这些吧,仙长歇会儿。
符悬书却没收:不碍事,睡眠于我而言,并无帮助。
牡丹是知道他们修士到了一定境界后,不吃不喝不睡都无大碍,但知道归知道,牡丹这回却没把灵石收回。
那就当我的路费了。
牡丹把灵石在地上堆成一座小山。
符悬书看着蹲下的牡丹,她神情恹恹,问:姑娘怎么不睡了?
瞧她这脸色,分明就是没休息好。
堆完了小山,牡丹也不站起,直接席地而坐。
地上干净,摸着,手上也不觉有尘沙沾上。
她拍拍自己身边:仙长也坐下嘛,同样都是看夜景,站着看和坐着看,那都是同样的啊,那还不如坐下舒坦些呢!
符悬书看了下两人间的距离。
他站她坐,离得颇有些远。
可若是坐下,就离牡丹要近得多。
符悬书当机立断,直接走到牡丹身旁,掀袍而坐。
牡丹没想到他会过来得那样干脆,明明是自己喊的人,最惊讶的却成了她自个儿。
坐下后,符悬书看着她,又问:姑娘还未说没睡的原因。
倒很是执着。
牡丹也没想过要藏着,他都问了,也就将这事道出。
穿书一事,牡丹不确定书中角色接受度如何,便另套了别种说词。
因妖力缺失,我记忆也跟着缺损一部份,但,每回妖力回来后,记忆也会像片段那样,以梦境的方式让我想起。
夜里静谧,身边坐的还是这世界里最让自己心安之人。
牡丹烦乱的心,不知不觉静了下来。
她缓缓说道:刚刚我又梦见以前的事了,又杂又乱,片段太碎,连不到一起,觉得烦闷,这才出来走走。
结果,没料到符悬书也并未休息。
说着说着,牡丹竟觉眼皮子又沉重起来,方才怎么也找不到的睡意,这会儿却屁颠屁颠来寻她。
牡丹眼眸半阖,身子摇摇欲坠。
符悬书又问:姑娘梦见何事?
星光璀璨,落在她堆起的灵石上,一闪一闪,特别漂亮。
符悬书问出后,牡丹过了好一段时间,才在脑子里明白过来他所问意思,慢腾腾地答道:我梦见了,以前相识之人。
那银发少年时常出现在花妖周遭,每回还总是兴奋地对她喊着牡丹大人,就好像光是自己出现,就已是上天的恩赐,眼神孺慕崇拜。
热烈到,牡丹都没好意思迎向他的眼。
身子就像被睡意往下拖去,牡丹不想挣扎,也不愿挣扎。
最后,她终于抵挡不住睡意,身子一歪。
符悬书肩上一重,他整个僵住。
姑娘?
传来的,是绵长的呼吸声。
符悬书能感觉到牡丹身上的香气,还有那柔软的发丝扫过自己颈项。
他抿紧唇,动作很轻,转头去看靠在自己身上,睡得香甜的牡丹。
牡丹睡得似并不怎么安稳。
她还惦记着在与符悬书说话一事,没放任自己就这么睡了过去。
但,身体她使唤不了,只有搅成一团的意识,还在想着他们刚才话题。
他们刚刚说到哪里了?
哦,说到花妖以前相识之人。
牡丹努力发出声音,声音含含糊糊的,符悬书认真去听。
然后,便听牡丹挣扎着想说出的话是:我梦见了,银发的美少年
符悬书:
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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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二章合一)
姑娘夜里,说了梦话。
牡丹这一觉, 没再做过接连不断的梦。
本以为能睡得比方才来得舒服,但,牡丹却瑟缩了下身子。
冷。
不是那种冷了添衣, 身子暖了就没事的那种冷。
而是自心底升起的凉意。
冰冷刺骨。
牡丹这一觉仍是没能睡好。
阳光刺眼, 牡丹用力闭了闭眼, 才睁开一个缝,就被亮得再次闭上。
她第一个念头是:啊,天亮了啊。
紧接而来的第二个念头则是:她为何睡在外头?
这全然不像是在屋里睡着、或是在院中阴凉处入睡时醒来该有的亮度。
她的第二个疑问尚未获得解答,闭着眼的牡丹就觉日光似被什么遮挡,光线暗下许多。
嗯?
被云遮住了吗?
感觉现在是个正好睁眼的时机, 可随之而来,符悬书的声音响起:姑娘醒了?
牡丹:?
为何她会在这种时候, 听见符悬书这么问自己?
她倏地睁眼。
眼前,符悬书抬袖,以宽大的袖子为她遮去阳光, 两人的距离不是靠得极近的话, 是做不到这点的。
然后, 牡丹发觉, 自己看出去的视野,有那么点歪。
怎、怎么是横的啊?
察觉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姿势后,牡丹眼睛瞪大。
不是吧!
她几乎是整个人都弹了起来。
牡丹动作太大,加上昨夜又是以同样的姿势枕在符悬书肩上,坐着睡了一夜,牡丹都还来不及惊讶, 就先被脖颈上僵硬的痛感给引了注意。
嗷, 疼!
牡丹龇牙咧嘴, 五官几乎都快皱在一块儿。
她伸手想揉揉舒缓, 奈何一碰就疼,牡丹压根不敢使力,更没法恢复脖子原先该有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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