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看见牡丹那个眼神、那样的神态,符悬书心里就会升腾起更多想折腾她的心思。
他想看她长睫上的泪落下,想听她更多与平时不一样的声音,只最后,他想的这些,都被他一一强行压下。
符悬书抿唇。
心魔下了结论:──她怕你。
他就像个幸灾乐祸的人,不停在符悬书身边搧风点火。
她对你的态度小心翼翼,你真觉得你们俩是平等的关系?
她只是为求你庇护才会选接近你,若不然,当你一无所有,毫无力量的时候,你看她会不会搭理你?
说完这些,心魔仔细看着符悬书。
就像看透他内心那样,一字一句,放缓了语调说道:明明,你想要的就是把她关起来,哪儿也不让去。
他故意凑近符悬书耳边,轻声再道:可你,什么也不敢对她做?你怎么变得这么懦弱?
符悬书停下脚步。
他说:她不喜欢的,我不会去做。
所以他才没有次次放任自己,随自己心意去对她妄为。
孰料,听了符悬书这一番回答,心魔却是大笑。
哈哈哈哈──
笑声回荡在符悬书脑子里,心魔笑得就像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
终于笑了个过瘾后,心魔很悠哉地看着符悬书,毫不留情点出:你也就只有现在,才能说出这种话。
他就是符悬书,符悬书内心顾虑什么,他全都知晓。
这回,他凑到符悬书面前,两人额头几乎要相抵,符悬书面上平静无波,心魔则是眯起眼,将符悬书不动声色掩盖起的那块白布,狠狠揭开。
别忘了她说过,她是如何厌恶魔族的人?
到时你身世被她知晓,她用对魔修的反应对你,你又打算怎么办?
心魔压低声音说话,就像什么邪物在低语,引.诱人一步步迈入深渊。
你──真的不会去做,她不喜欢的事吗?
随着心魔说出的字句落下,符悬书即便面上没有起伏,脑子里也不由得浮现自己平日里深深压抑的所有。
那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姑娘,他想将她藏在不会被人窥见的屋里。
将她嫩白的手腕以绳捆起,那双美艳的桃花眼用布蒙起,在那细腻的脚踝拴上金环,铐在屋中,让她哪儿也不能去。
他想让她,所思、所见、所想,只有他一人。
还要在她身上刻下专属自己所有的红痕与印记,证明她只能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符悬书承认,自己的确是被说得动摇了。
但,就算内心再如何动摇,他指尖一动,还是甩出弦线,将那聒噪的心魔身影绞散。
幻境中凝出的形象终究只是虚假,心魔的身影散去,化作雾气,又与白雾融为一体。
没了心魔,符悬书周遭安静下来。
紫色的魔息自袖中窜出,不知自什么时候开始,魔息就会时常泄出,再如何压抑,那也没再像从前那般,遮得严密。
符悬书望着自己的手,指上缠绕魔息,连那双浅淡的琥珀色眼眸,也时不时掺进一丝的紫。
同个秘境。
牡丹被四个不同阶段的符悬书围绕,试图跟他们讲道理。
我警告你们别过来啊,我知道你们都是假的。
她眼神警惕,不知道这些符悬书们会如何出招。
狗心魔则是第一个回应牡丹所说。
他丝毫不惧牡丹的警告,依然步步朝她迈进。
是真是假,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狗心魔说话向来口无遮拦,他这话一出,牡丹和正经符悬书以及少年符悬书都陷入沉默。
怎么试,他们心里多少都有底。
只有幼崽符悬书仰头,问身旁的少年符悬书:试什么?
问完许是觉得自己问得不够详尽,又歪头问了句:怎么试?
牡丹:
她忍不住瞪了心魔一眼,这心魔着实狗,还有幼苗在,嘴上就跑个没边。
但,心魔向来不知反省,否则他也不会是心魔了。
狗心魔回头,正想回答,就被另外两个符悬书按住嘴拖走。
牡丹牵起幼崽符悬书的手,避让到一旁,说:我们离那个人远一点,这个问题,等你长大了再问,好吗?
幼崽符悬书望着牡丹牵起自己的小手,大抵也没听懂牡丹在说什么,小手小心翼翼回握住她的,红着脸,小小地点了点头。
嗯。
牡丹差点原地去世。
可他们这手一牵,另外三个不乐意了。
正经的那个符悬书问:姑娘喜欢年纪小的?
牡丹被问得噎了下。
怎么还来!
少年男主角一听,迟疑着对牡丹说:我年岁也不大
牡丹觉得她自己给自己挖的这坑,似乎有越来越深的趋势。
心魔推开另外两人,将牡丹手上碍眼的幼崽拎走,扔到一边被正经符悬书接住后,心魔双手撑在石壁上,把牡丹给圈在怀中。
牡丹抬眼瞪着他:你想干嘛?
幻觉就是麻烦,使出实际的攻击没用不说,还只会浪费自己体力。
牡丹不敢大意,提起精神来应对。
狗心魔回望着她的眼,那双紫金双色混杂的眸子,不管何时去看,都显得妖异,给符悬书那张清俊正气的面上,添了一点的妖冶。
他每回出场,态度总是乱不正经的,导致牡丹一见到他,整个人就得提防到最高点,如临大敌。
但,盯着牡丹瞧的心魔这时却收起戏谑的神情,难得认真看着牡丹。
他敛起笑意,摆出严肃模样的时候,就更有符悬书原本的气质。
事出反常必有妖,牡丹更紧张了。
心魔抬手去碰牡丹的脸。
因为以前的经验,心魔一旦出手或出嘴,那力度总是不懂控制。
这一摸下去,自己的脸怕是就得被揉红。
牡丹试图想躲,但,她才转了个方向,步子还未迈出一步,就被心魔的手臂堵住去路。
躲不掉了!
牡丹闭眼,心魔的指腹落在她脸上,她屏息。
但,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未传来。
咦?
牡丹疑惑睁眼。
眼前的人眸色仍是双色,并不是如琉璃般浅淡的琥珀色泽。
可心魔的动作很轻很轻,轻到──牡丹甚至都怀疑,这秘境出错了吧?崩人设啦,我认识的狗心魔,才不可能是这模样!
接着,牡丹就听心魔对她说:你想听的,我都会说给你听。
牡丹尬笑:谢谢哈,这就不用了。
她拨开他的手,矮身躲过。
可当牡丹狼狈钻出来后,一山还有一山高。
她撞进正经的符悬书怀里,符悬书伸手护住她:姑娘,当心。
不愧是最像符悬书的一个,行为举止也都恰到好处,牡丹一瞬放松:多谢仙长。
可她一口气还没松完,却发现,这符悬书的手并没打算收回。
牡丹:?
她看了一下他眼睛颜色,嗯,是琥珀色没错。
符悬书很专注在看她,看到牡丹自己都想躲开他目光。
然后,他开口。
他郑重且缓慢地说道:不管姑娘是人或是花,都是我心仪之人,这点永不会改变。
这句话,偏偏还是最像符悬书的那个说出口。
牡丹咬紧牙关,镇定转过身,但,她也没完全放松。
她知道,还有另外两个在等她。
牡丹深吸一口气,睁眼。
果然,有一就有二。
牡丹没走多远,这次,轮到少年符悬书在堵自己。
少年符悬书表现得远没有另外两人沉着,他说话时没敢直视牡丹,光喊了她: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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