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姑娘。
她一怔,往声音源头看去,无神的眼,终于有了神采。
符悬书感觉到有人进入自己洞府,手一挥,一面不规则圆型的水镜悬空,浮现出影像。
──牡丹被带走了。
重获自由的她,面上终于又恢复笑靥。
符悬书想起前几日,牡丹甚至都哭了。
她就不是个爱哭的姑娘,他却把她逼得不止一次在掉泪。
符悬书抬手,想去触摸水镜上牡丹的笑脸。
他想看的,是她的这个表情。
希望她日日面上洋溢喜意,无忧无虑地凑到自己面前,微笑对自己喊出一声:仙长。
他的期望,仅是如此而已。
符悬书的手碰到镜面,镜面被他一碰荡开,影像模糊,最后消失。
他神色悲凉。
符悬书低声喃喃:只是这样的期望
也不行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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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二章合一)
(最后的虐,慎买哈)师弟那人死心眼,若是有看上的东西,栽进去了,就是一辈子的事。
再见到外头的阳光, 踏出符悬书洞府的那刻,牡丹停下脚步,满脸的怀念。
被关在里面几日, 她却觉度日如年。
沐浴在日光之下, 牡丹都还有恍若隔世之感。
前面的人察觉到她没跟上, 也跟着驻足,回头看她。
牡丹对上他的视线,不太好意思地笑笑,立刻跟上。
麻烦你了,毕仙长。
毕晏鸿面上的笑意无懈可击:不麻烦。
两人一起离开。
毕晏鸿很是感叹地问:你同师弟怎么就闹成这种地步了?阿境他们同我说多日未见到你, 我才去看看,没料到竟看见那样的场面。
牡丹想到自己被铐住双脚的模样被毕晏鸿看了, 当时他震惊的神色牡丹印象太过深刻,向来挂在面上的笑容,都有一刻险些龟裂。
她抿抿唇, 自己与符悬书的事说来话长, 也不好与他人道。
牡丹只沉默了下, 低声对毕晏鸿说:多谢毕仙长带我出来。
其他的, 牡丹不欲多说。
毕晏鸿叹了一口气。
他说:师弟那人死心眼,若是有看上的东西,栽进去了,就是一辈子的事。
既偏执,又固执。
还因不通人□□故,做出的事, 许会将对方越推越远。
这点牡丹作为当事人, 最是清楚。
她抿了抿唇, 并没回话。
提到符悬书, 又是少有与毕晏鸿独处的时候,牡丹突地想到一事。
她接下来要离开一阵子,而符悬书过往对自己的照顾也非虚假,想了想,牡丹还是决定对毕晏鸿说:毕仙长,你之后再送符悬书的书册,换间书肆去买吧。
毕晏鸿挑眉:这是为何?
第一次听牡丹直接喊出符悬书的名字,毕晏鸿眸中露出一丝玩味的情绪,等听到牡丹提起书册的事,他眼中的玩味之色就更浓了。
牡丹说起那些书就皱起眉头:不知道毕仙长亲自翻过那些书没有?
但牡丹又想,若非对灵植知之甚多的人,看了大抵也不会发现有任何问题。
于是牡丹继续说道:那间书肆刊印的书册,有许多错处,偏偏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若真照了书中之法去照料灵植,那揽月峰绿植就真要哭了!
话落,牡丹自己也露出很微妙的神情。
或者该说,它们已经哭过好几轮了呢?
牡丹去看毕晏鸿,看到的却是他一张带笑的脸,似乎对书册内容有错一事,并不如何惊讶。
这种违和,让牡丹心中很是疑惑。
照理来说,听到这话,再怎么笑脸迎人的人,也不该会是这个反应才对。
而毕晏鸿接下来的回话,更让牡丹感到困惑。
啊,那个啊被你发现了吗?那可是有大用处的。
牡丹的脚步慢了下来:错误的东西,能有何用处?
这说不通啊。
毕晏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对牡丹说:那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想要的东西?
牡丹问他:毕仙长想要什么?
毕晏鸿凝视自己的时候,牡丹觉得,那双眼与其说是在注视着她,倒不如说是透过她,在看旁的什么。
他幽幽说道:我想要的东西,可多了。
不等牡丹再问,毕晏鸿自顾自说了起来:人总是贪得无厌,我也是。
听到毕晏鸿那样说自己,牡丹既意外又错愕。
毕晏鸿笑看着她,只这回他的眼里亮了起来,就像在说自己最珍爱的事物那样。
起先,我以为我想要的,只是权势与地位。
嗯?
牡丹没想过会从毕晏鸿嘴里听到这两个词。
她的疑问全写在脸上,毕晏鸿问她:很意外吗?
闻言,牡丹老实点头:确实挺意外的
因为毕晏鸿给人的感觉,就不像是会与这两者搭上关系的样子。
到了揽月峰崖边,毕晏鸿笑道:我自己也挺意外的。
我本以为那些,我唾手可得,可偏偏,比不过有的人,一出生便是天之骄子。
有了一个好的出身和好爹在,众人感念他父亲恩德,连带对他也青眼有加,于修练一事上,还因血脉有着天生的加成,修炼能事半功倍
毕晏鸿抬手,像随手涂鸦那样,指尖不知虚虚在画些什么。
他长长叹了一声:谁不想成为天之骄子啊?
话里满是向往。
牡丹越听,越觉得毕晏鸿这话,说的像是符悬书。
同时,随着毕晏鸿慢悠悠运起力量,像是在绘制什么法阵的时候,牡丹渐渐察觉不对。
──他这样,可不像是取出飞行法器的架式啊。
都来到崖边,毕晏鸿又是来带自己离开,牡丹下意识就以为他是要取出飞行法器。
偏偏她又不是没看过毕晏鸿取出法器过,压根不需这么耗时间。
不光如此牡丹还注意到了,熟悉的妖气涌动。
牡丹往后退了一步,看见毕晏鸿画法阵的指尖凝出的,竟是绯红色的妖气。
一种像是溺水的窒息感往牡丹袭来。
她难以呼吸。
可牡丹还是艰难问出:为什么毕仙长身上,有我的妖力在?
且,这股力量,不单是最后那块妖丹所有的妖力而已,而是足足比牡丹现有的妖力,都要再多上一倍的力量。
会造成这种结果的话,那也只有一个可能。
牡丹忽觉窒息感越来越重,像有人紧掐住她脖子,她更觉得自己宛若被投进幽冷的冰潭中,浑身发寒。
她问:你对厉昌,做了什么?
厉昌的生死牡丹并不关心,但她与他有仇在先,厉昌出事了,牡丹也只会拍手称快。
然而,这并不代表牡丹就不介意厉昌身上的妖力。
现在,最后一块妖丹,还有本该在厉昌身上的那一份妖力,竟都在毕晏鸿身上。
毕晏鸿听牡丹所问,沉吟了一声:嗯。
像在思考该怎么回答。
他平时鲜少发出这个音调,都是直接说的话,并不常用出这个音节。
可他这一沉吟,却让牡丹那股毛骨悚然感,从心里直接透了出来。
──毕晏鸿这一声,与牡丹梦里所忆起的花妖记忆片段中,那个夺走花妖妖力的第三人,发出的那一声嗯,特别特别像。
毕晏鸿像是没看出牡丹的警戒,很是无奈地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魔修们太执着了。
明明就有更好的路可以走,却因为顾忌先魔尊的血脉,做起大事来束手束脚,连带还让旁人也不能动他,那还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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