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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葵拿着手帕为姜蕙擦拭额头的汗珠,平姑姑提着黑漆雕花食盒进来,凑近姜蕙,低声道:“主子,小厨房还温着蛋羹,您先垫些。”

大丧期间需食素忌荤,姜蕙身体特殊,按旧例是不受限制的,但她明白,此时此刻不知多少人盯着,即使不能完全不吃,也尽量不做出能被攻讦的铺张奢侈举动,早吩咐撤掉原来预备孕期吃的燕窝花胶之类进补吃食,只蒸了蛋羹。

姜蕙冲平姑姑点点头,即使没有食欲,也坚持着略微坐起,由秋葵服侍着吃完了一碗蛋羹。

今日她这边的状况是不可能瞒住谁的,胡承徽石孺子尚且不论,太子妃和许良娣恐怕又生了别的心思,不过,如今是王氏正位中宫的关键日子,她素来谨慎,短时间不会有什么动作,甚至会约束着许良娣……

姜蕙在心里转了一圈诸多人事,吃过保胎丸后,侧身歇下。

平姑姑不太放心,和秋葵一起留在屋内值夜。

太子妃所居的东宫正殿,一众宫婢伺候着大小主子吃了哺食,待奶娘抱着小郡主萧妧回房休息后,春燕这才低声禀告主子,宜春殿那边情况好似不大好,她们的人不得近身,但姜侧妃下辇时面色不太对是轻易可见的。

先帝这病来得急,姜蕙这胎也算运气不好,折腾的是她自己的身子。

王氏习惯性去转腕间的玉镯,摸到空空如也的手腕,想起来出门时已经卸掉一应钗环装饰,她转而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淡淡道:“如此也不必本宫来动手。”

春燕听到自家主子的话,面色不变,仍旧低声道:“若是姜侧妃成功诞子,可是陛下初登大宝的第一个孩子……”

她说着说着,声音已经轻到几不可闻。

王氏眉头微挑,放下瓷杯:“那也要有那个命。”

她是皇帝元配,陛下尚是珹王时就被赐婚为珹王妃,虽然论家世宠爱都及不上姜蕙,可谁叫运道如此,彼时姜蕙刚好失了未婚夫,身份又如此合适,即使是承平长公主与宁远侯的女儿、萧晟的嫡亲表妹,也得为了珹王的太子之位予人做妾。

这些年来,王氏扪心自问,也算贤惠能干,将东宫管理得井井有条,还有了陛下的第一个孩子妧儿,身后的家族亦为萧晟出了不少力,即使姜蕙生出儿子,陛下也不可能转立她为皇后。

她不再关心姜蕙的事,转而询问长春宫那边的事宜。

长春宫是先皇淑妃、陛下生母赵氏的居所,当初元徽太子逝世,先皇后郁结于心,没过几年也薨了,后宫一应宫权都被先皇移交给了淑妃。

陛下如今即位,理当尊赵氏为皇太后,立她这个有金册宝印的太子妃为后,只是……这管理后宫的大权……

春燕当然打听不到长春宫什么有用的消息,只捡了些边角琐碎说了,王氏心知不可心急,吩咐人下去休息。

这时一直在她身后默默侍立的夏蝉才道:“主子,方才陛下那边遣盛安公公传了话来,要在两仪殿议事,让您看顾好东宫众人,不必等了。”

夜半时,两仪殿突然起了火。

第2章 走水

三更天,姜蕙自梦中惊醒。

秋葵听到动静,撩了帐子过来服侍。

”秋葵,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声音?”秋葵一愣,细细听了半晌,迟疑道,“好像……是有些声音,听不真切。”

秋葵扶着姜蕙坐起来,为她披上斗篷,重新掖好被角,又端来杯温水伺候她喝了,这才道:

“主子,奴婢去外面看看,问问庆丰。”

姜蕙正要点头,便见平姑姑引着一身太监服饰的庆丰脚步匆匆进了内室。

庆丰为人一向妥帖,即便知晓她醒着,也不会深夜前来打扰,姜蕙微微蹙眉,询问道:“出了什么事?”

庆丰低头行礼,语气有些仓皇:“主子,前面两仪殿走水了。”

“什么?”

姜蕙一惊:“陛下可还安好?现下是什么情况?”

“陛下无事,移驾紫极殿了。”庆丰擦了擦脑门的细汗,强自镇定道,“现下火已经灭了,禁卫们包了半个皇宫,咱们宜春殿的侍卫又加了两队,好些老大人也到宫中来了。”

听到皇帝无事,姜蕙松了一口气,这可不是什么好时候。

她重新倚靠回床榻,在心里寻思片刻,问道:“岐王今夜可是留宿宫中?”

“奴婢不知。”庆丰深深低下头去。

“长信宫那边呢?”长信宫主位是先帝丽妃,也是岐王生母。

“暂无动静。”

姜蕙不再多问,蹙眉沉思,一屋子宫婢们不敢打扰,殿内愈发静谧,仿佛能听见远处禁卫们行走间凛冽碰撞的铁甲声。

半晌,姜蕙道:“守好宜春殿,夜里都警醒着些,宫门下匙后不允许任何人出入,白日里没有要事也不要出去。平姑姑约束着点,不该说的一句话不要说。”

“是。”众人应诺。

“待会太子妃那边恐怕会派人过来,庆丰你好生招待就是。”

见庆丰点头,姜蕙打发了众人,留下秋葵守夜,就要重新睡下。

秋葵这时问道:“主子,您可要派人前去紫极殿探望陛下?”

出了这事,东宫里众女眷定是要表一表心意的,若是什么都不做,恐怕陛下心里有疙瘩。

“今夜不用。”姜蕙摇头,“前面正是乱的时候,去了平白生事,惹陛下不快,何况这个时候,东宫定然出不去。”

顿了顿,她又道:“明日大殓,早些叫我起来,我做些金玉羹,你去送到盛安手上,不要打扰陛下。”

秋葵应了,替她放下帐子,吹灯歇下。

翌日一早,庆丰过来禀告说岐王昨日夜间已被下狱,一同传来的,还有许良娣深夜被陛下遣送回东宫的消息。

岐王是元徽太子的拥趸,从前就不满先皇立萧晟为太子,暗地里觉得是萧晟一手策划暗害了元徽太子,连带着对嫁给萧晟的姜蕙,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敌意。

看起来,昨夜是他兵行险招,妄图刺杀了。

一连出了几件大事,宫婢们谨言慎行,殿内气氛沉沉。姜蕙坐在妆台前,任由晚菘为她梳头,心中仍然想着岐王之事。

先帝病重之后,宫中要紧位置,早就是陛下的人手,怎么可能让岐王有机会出手?除非……是陛下故意为之。

即便如此,正送往紫极殿的那碗金玉羹,也是有必要的。

正殿王氏那边仍然派来青嬷嬷,这次倒不是来催促她往建章宫去,反而是来关心姜蕙的身体的。青嬷嬷嘘寒问暖,替她主子做足了贤惠模样。

恰在这时,石榴引着一身丧服的太医过来了。

姜蕙微微一愣,从思绪中回神,面前躬身行礼的,正是一直为她请脉的刘太医。

倒是晚菘,这会儿见到刘太医,眼角眉梢露出一丝喜意,只是到底还顾忌着大行皇帝,只是一瞬便收敛了容色,轻声将青嬷嬷请到侧殿等候,又叫来两个小宫女伺候,这才回到姜蕙身边侍立。

“是陛下派刘太医过来的?”内室,姜蕙问道。

“是,今日微臣会在建章宫偏殿当值,娘娘若有不适,遣人寻安景公公便是。”刘太医凝神搭脉,片刻后眉头微皱,”昨日可是吃了保胎丸?“

姜蕙答是,刘太医便道:”这丸药虽药效尚可,但不宜多吃,娘娘三日内不可再服。"

他沉吟一会,转头对晚菘道:“方子就不开了,微臣写几样膳食,还请姑娘记下,这几月便按这个来为娘娘预备饭食。”

晚菘连连点头,找来笔墨纸砚,殷勤地磨起了墨。

秋葵带着山楂往紫极殿送汤食尚未回转,姜蕙留下平姑姑和石榴看屋子,只带着晚菘,跟着青嬷嬷往东宫正殿去和王氏汇合。

正殿的安息香味已经散了,胡承徽和石孺子坐在老位子,显得心神不宁。

“许良娣还没来吗?”主位上,王氏似有不耐,遣人去催许良娣。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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