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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晟眉头微皱,坐起身来,拉着姜蕙坐到他身边,淡淡道:“打入长门宫就是。”

姜蕙点头,不再出声。

萧晟却突然问道:“今日忠勤伯夫人又来烦你了?”

姜蕙并未说“为陛下分忧是妾的福分之类的话”,反而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是烦了点,不过妾让德妃几个帮着作陪,还好。”

萧晟闷笑一声,从手边牙桌上的碧玉盘里挑出一只洗净的樱桃喂给姜蕙,安慰她道:“过几日便好了,朕已经派了刑部尚书和御史台的人一同往边关去,她们要是还敢再来,蕙儿就装病不见。”

丈量军田是一定要揪出某些吃空饷的人的,但边关某些将领连枝成片,此事十分棘手。宁远侯虽从镇北关退了下来,身份依旧十分敏感,因而姜蕙笑着道:“好,这可是陛下说的,若有下回,妾就不见了。”

皇帝晋薛贵人为正五品嫔,将她迁到长春宫,还将四皇子送到她手中抚养,此事在后宫引起了轩然大波。与之相反,孙氏被打入长门宫之事就如同一朵小水花,同空下来的缀霞轩一样,消失在后宫众人的记忆里。

长信宫,槿兰苑。

怡嫔从二公主的屋子退出来,又召来宫人细细问了二公主近来吃睡状况,才回到正屋,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品一盏茶水。

素锦侍立在侧,此时瘪嘴道:“没想到竟是清心阁被这馅饼砸中了。”

虽然薛嫔只是表面同自家主子不对付,甚至算的上怡嫔的助力,但让她白得一个儿子,素锦心中还是不是滋味。

“好了,你气什么?”怡嫔温声细语,“难道还指望陛下将四皇子送到槿兰苑来?”

“主子,这有何不可?”素锦看了一眼窗外,低声道,“您上回流掉的可是六个月的男胎,可陛下只将二公主送来……”

“素锦。”怡嫔语气严肃起来,深深看了素锦一眼,“口不择言不是什么好事,二公主是我的孩子,她是陛下的女儿,轮得到你挑三拣四?自去外头罚跪一个时辰。”

“是。”素锦被突然发火的怡嫔吓了一跳,含着眼泪跪到了庭中。

她明白是自己说错了话,也再次意识到,自家主子已经不是罗家那个被迫不争不抢的庶长女,而是皇帝的怡嫔了。

身后有轻巧的脚步声传来,素锦没有回头,仍然低着头跪在原地。那脚步声在她旁边停下,一道担忧的声音响起来,是素娟。

“素锦,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是我不小心惹了主子不快。”素锦摇摇头,见素娟手上拿着漆盒,问道,“你这是去做什么?”

”还不是那薛贵、薛嫔主子……”素娟凑近她,恨恨道,“现在好生得意,说什么迁到长春宫也会念着主子,还遣人送了礼来,请主子定要去喝四皇子的满月酒,我看,就是非要在主子面前显摆!”

“那你快进去吧。”素娟还要再说些什么,素锦阻住了她,“咱们说话小心些,不要耽搁了主子的事。”

素娟一愣,似乎明白了素锦为何跪在这里,收起脸上的表情,点头道:“好。”

她重又往正屋去,垂下眼帘,眸底若有所思。

“主子,薛嫔主子派人送来了这个。”

素娟福身行礼,将手中的漆盒托举到怡嫔面前。

“薛嫔?”怡嫔颔首,“放桌上吧,去同绿芜说,二公主新栽的那株兰草不太好,让她去看看。”

绿芜便是之前从内使司新挑的专门莳花弄草的宫女。

“是。”素娟应了一声,悄声退下。

怡嫔这时才打开漆盒,往里一看,蓦然轻笑一声,自言自语道:“这戏,倒是散场了。”

那搁在桌上被打开的雕花漆盒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装。

又过了一段时日,寿昌郡主携女来凤仪宫请安。

魏姑娘同卢氏子的婚期临近,听闻是要嫁到范阳去,虽不远,也算不上近,因是赐婚,寿昌郡主便带女儿来宫中请安谢恩。

彼时姜蕙正看卢才人呈上来的亲手所写的小传。这些小传是根据琅嬛阁田司籍给的历代女子故事来撰写的,姜蕙细细看了一遍,卢才人性子温温柔柔,笔下却暗藏凛冽,很有几分史家气派。

魏姑娘是嫁到卢氏,因而聊了几句过后,姜蕙令卢才人带着魏姑娘去外头转转,自己同寿昌郡主说话。

她问道:“听闻睿王近来卧病,可是要紧?”

“家父不过偶感风寒,皇后娘娘不必担心。”寿昌郡主也笑,“妾进宫前刚刚去王府探望过,家父还拉着妾的手说,人老了就是爱生病,尤其是些老毛病,总是躲不了的。”

说着自袖中取出一封信递到秋葵手中,面色不变:“上回您问的事,家父说都写在这里面了。”

第148章 缘分

“石榴!推高一点!再高一点!”

华阳的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稚气,伴着午后的阳光洒满了整个鸣鸾殿。

姜蕙从窗边往外看了一眼,见华阳正和年儿一道打秋千,鹅黄的裙摆飘荡在风中,不由眉眼弯弯。但不过一瞬,她又低下头去,目光长长地停留在手中攥着的书信上,似乎拿不准要不要打开。

信封用蜜蜡封口,没有打开过,外面则一字未写。

当初,宁远侯回避她的问话过后,姜蕙便知道,从爹爹那边,暂时是问不出什么了。阿娘的病是在生她之前就有的,那些年的旧事,或许老睿王会知道一些。因而在寿昌郡主年前为女进宫请安之时,她有些暗示之意。

老睿王是高宗的幼弟,一生明哲保身,向来该糊涂时糊涂、该清醒时清醒,他愿意写信告知,或许这里面,并不像她原本想的那样,有那么多的阴谋诡计,或者说,真相,并不是她曾经怀疑的那样。

姜蕙小心地用小刀拆开信封,取出里面折了三折的信纸,轻轻打开。

“……定安六年,承平刚刚及笄便嫁予你父亲姜衍,安宁,你是否想过,为何乾宁十三年你才出生?”

老睿王的信口吻亲近,甚至写的都是大白话,如同寻常人家的叔公坐在廊下,悠悠地给侄孙女讲些旧事。

“……宁远侯不愿意,姜衍不愿意,承平不愿意,愿意的只有高宗皇帝、半朝文武,以及,我们这些已经没有退路、依附高宗的宗室……

“……匈奴趁乱侵边,宁远侯及其长子、次子战死,姜衍临危受命……镇北军,终于彻底倒向高宗……

“……定安七年,高宗崩逝,先皇即位。直至乾宁六年,大周才重新统一……

“……当初你父亲面对承平时内心如何煎熬,我不知道,不过,安宁应该知道,你母亲身为嫡公主,向来是很骄傲的一个姑娘,乾宁七年,她便突然病重难支了。那时候寿昌还小,前去探望堂姐,回来过后同我说,承平姐姐是自己要病的,我呵斥了她,如今安宁你来问,我便也如实同你说……

“……先皇派了流水的太医去,你父亲爬到镇北关外最高的崇阿山上取药,终于救回了承平的性命。乾宁十三年,你出生过后,承平犯了旧疾,不过也平平稳稳过了这些年……

“……你叔公我半只脚已经进了棺材,回想往事,不免絮叨,只是有一句话要同安宁讲,有时候,有缘有分,也难得美满。”

信很长,写满了三页纸,还沾染了些微药味,应是老睿王在病榻上写的。

姜蕙读信时神色平静,捏着信纸的指尖没有颤动分毫。只是,读完之后,她也没有立即放下信,反而就捏在手里,静静坐了半晌。

老睿王看似什么都没说,其实什么都说了。

宁远侯府一开始并不愿意掺和进高宗夺位的事里去,最终不得不掺和进去了。

匈奴趁大周纷乱之时侵边很是正常,姜蕙的祖父和叔伯因此为国捐躯,虽是憾事,但也无愧于宁远侯府门楣。可老睿王特意在信中点出,原本寻常的事便不寻常了。不知道这里面,又有高宗、愍王的几分手笔。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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