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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回头?是因为那摄魂碑在控制你吗?”探长急忙问道。
“是我自愿的。”人头轻声的说。
“你还没有回答我们刚才的问题?”探长问道。
可人头闭上了眼睛,再不说话了。
衆人本就听的迷迷糊糊,不知道具体说的都是什麽,对于人头的突然沉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道该怎麽处置。
“不论你出于什麽理由,或者是有什麽苦衷,都改变不了你害人的事实。也许你可以被理解,但终究无法被原谅。既然你不想回答我们的问题了,那麽我们现在就送你上路。”看着闭眼等候审判的人头,我慢慢说道。
人头依旧无动于衷,默不作声。
我站在人头的面前,朝西瓜伸出手,西瓜会意的将‘黑帆布’放在我的手中。我双手握住‘黑帆布’的上端,将下端对準人头的天灵盖,高高的举起,却久久不能下手。我看了看大家,想寻求哪怕是一丝的肯定,但是每个人都没有说话,没有示意。
探长看了人头片刻,首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似乎再没什麽可以从它口中得知了。”
娴子道:“只是不知道,如果消灭了它......后面我们要对面的是什麽。”
萱萱走到我跟前,轻声的说:“我也很想杀了它,可即便如此,天佑和向雪也回不来了。现在我们都无法确定杀了它之后会惹来什麽灾难,无法确定会不会连累到全村的人。所以这是个艰难的决定,决定权还是交给你吧。不过无论怎麽样,责任都不是你一个人的。”
衆人看向我,随即附和道:“对,我们一起扛。”
其实有一点我是明确的,那就是我要杀了它。
我所顾忌的只是我们到底会招致来多大的灾祸,我们这些法术界年轻后生如果闯了大祸,让无辜村民走向浩劫,那以后呢?我们能心安理得的说这是为了大义而必须做出的牺牲吗?那也太不要脸了。我们还能用怎样的理由去继续降妖佛魔?又用什麽样的心态去秉承宗旨渡化世人?
如果招来灾祸,我们可以去扛,但是我们扛不起。
可是转念一想,这里的一切又都是那麽不寻常。自从我成为鬼魅一份子之后,这麽多年我见过的降服的孤魂小鬼也记不清多少了,可是罗剎这样级别的大“神”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几乎颠覆了我的力量观。还有那神秘异常兇险莫测的摄魂碑。说到扛,我们又能扛得起什麽呢?
据人头刚才所说,还差十三条,如果这指的是人命,那麽为了能轮回转世,这人头一定会继续害人。而这“十三”条,好像不仅仅是能让人头轮回,应该还能让那个‘他’凑齐‘八十一条’而沖开束缚。这样看来,我们绝不能放虎归山。
管不了那麽多了,我义本正,生死由命吧。师弟,灵隐派的同门们,安息吧。
思忖了片刻,我缓缓挤出一个字:“杀!”
衆人很轻很轻的点点头。
“这是你在这世间最后的时刻了,我会给你一个痛快,你还有什麽要说的吗?”我对人头说道。
人头轻轻的睁开了眼睛,直直的看着我,眼神中似乎有一股温暖。“我就要解脱了,或许......你也能解开他心中那长达二十年的恨意吧。”
说完,它闭上了眼睛,等候裁决。它口中的‘他’是谁呢?它不会说,它只是说给自己听。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斩妖缚斜,度人万千。”
我缓缓念出口诀,将手中的武器砸向了人头。
“噗!”的一声,‘黑帆布’的一头直直的插在人头的天灵盖中。
就像拍卖会上难以砸下的锤子终于落了下来,无论对错,都无法回头了。
人头的眼睛微张,眼中的神色渐渐消退,变成了混浊的死灰。一缕青烟四向消散,一颗硕大的人头也慢慢化成了一滩血水。
了结了一个,这本应该是一件痛快的事,四下里却一片寂静,没有人欢呼,没有人庆祝。仿佛我们所有人共同违心的做了一件坏事一样,不敢面对。
一阵久久的沉默终于被一声尖锐刺耳的呼啸声打破,随着呼啸声落,一波强烈的震蕩感由庙宇方向猛的传了过来。衆人一惊,慌忙望去。
只见远方原本平静的庙宇周围,霎时风声大起,乌云压过,仅仅是看着就有一种强大的窒息感压迫着我们。
所有人的脸色都是大变,我心道:不好,应该是那摄魂碑感受到了人头的消亡,已经震怒。
还没来得及接受草率中做的这个不知对错的决定,还没来得及制定怎麽去面对摄魂碑的计划,就要立即承受这未知的恐怖的后果了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