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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瓜缓缓擡起头,双眼湿润,流下泪水。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无助又可怜的看着我,抽泣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大家。”
“告诉我们原因。”我说。
西瓜哭着点点头,轻轻说道:“西瓜是我的小名,因为我小时候很胖,名字里又有一个‘溪’字,所以家人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我和哥哥的名字都是爷爷留下来的,爷爷就是按照这首诗给我们取的。
我们并不是想有意瞒着你们的,我们只是想借助鬼魅部落的力量在不涉及到二十年前的秘密之前把这件事彻底的了结。
妈妈说爷爷为村里的人驱鬼除魔作法事一辈子,从来没有违背过自己的良心,可他却因为做错一件事而离我们而去。我虽然从未见过爷爷,可我不想让更多人知道让爷爷含恨而死的那件往事。我不敢奢求林方明能原谅我们陈家对他做过的事,可我......可我想彻底的消灭他,彻底的了结这件事,让所有的人彻底的忘记那曾经的往事。
大叔昨天提起‘二十年前’‘陈北仁’和‘林方明’这几个名字的时候,我的心都在颤抖,我好想告诉你们不要再去查了,我怕,我怕爷爷的往事再被翻出来。当听到大叔说我可以不用去的时候,我觉得我似乎得到了上天的赦免,因为我不敢去面对。
我以为上天会再次帮我,让你们此行一无所获。可你们还是带回了往事的真相,我才明白或许有些事情是不该被埋没的,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西瓜说到这里,情绪更加的不可控制,她已经泣不成声。她一把一把的扯着自己的头发,用她那小拳头狠狠的砸着自己的脑袋,嘴里哭嚷着:“是我害死了哥哥!是我害死了哥哥啊!”
娴子和兮连忙将她抱住,阻止了她自残的行为。
她终于发洩出来了。陈榕的不幸遭遇,她一定比我们中的任何人都要心痛,可她却不能随意发洩,还要装作与己无关的样子。现在她终于不用再掩饰了,她可以痛痛快快的哭出来了,这真是难为她了,她毕竟还是个孩子。
西瓜倚在兮的怀里,像一个被暴风雨席卷过后的雏鸟,瑟瑟发抖,疲惫不堪。
半晌后,她终于缓和了一些,孱弱的说:“自从我记事起,就总是能听到他们说哥哥的坏话,他们都说哥哥是个怪物。慢慢的家里人也觉得哥哥是个怪物,总告诫他不要在外面乱说话。可是哥哥总是反抗,他不明白为什麽他看见的东西别人都看不见,他不明白为什麽他说的话别人都不相信还要把他当怪物。终于有一天,我也看见了哥哥所看见的那‘不真实’的事情。
那天我和哥哥在村后面的山脚下玩,然后便看见了一个身着白衣的人影从空中飘过,转眼就不见了。哥哥兴奋的问我看没看见,我点点头说看见了。然后哥哥就跑着把我领回村里,对村里人说我们看见了白衣人在天上飞,这次肯定是真的。他兴奋的描述着我们看见的经过,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他们都说哥哥越来越可怕,再这样下去村里的人都会跟着遭殃之类的话。哥哥气急败坏的让我给他证明他说的不是假话,他要我告诉他们我也同样看到了。
可我......没敢说。那时候的我被那群人对待哥哥的态度吓坏了,我意识到此刻站在那些大人的行列里好像才是明智的选择。
后来妈妈来了,也责备哥哥又胡言乱语。哥哥急得哇哇大哭,他哭着对我说,西瓜!你倒是告诉他们啊,告诉他们你也看到了。妈妈转过头来看着我,那种不可思议的眼神让我感到害怕,让我第一次感到妈妈原来可以突然变的如此陌生。妈妈严厉的问我是不是也看到了,我面对着哥哥那渴望的眼神,摇了摇头。
那些人又开始纷纷责骂起哥哥来,说他魔怔的越来越深了,还说如果再不把他送走,我也会受到牵连。哥哥一直哭着问我,你明明看到了为什麽要撒谎,为什麽不帮我证明。我只能在心里哭着对哥哥说,哥哥呀,你怎麽就不明白呢,我们看到的都必须是假的,只有大人们说的才可以是真的,你怎麽就不懂呢。
从那以后哥哥再也没有对我说过话。没几天以后,他就被送走了,我也不知道他被送去了哪里。他临走时,只对我说一句话。
他说,西瓜!我恨你。”
没有人说话,屋内一片寂静。
西瓜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哽咽的继续说道:“应该是爷爷临死前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了妈妈吧,两年前妈妈得知了黑山村发生异事的情况,她觉得这件事还没有了结,她觉得我们陈家有义务彻底的了结这件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