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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大亮,上班的时间又快到了,厂内的行人越来越多。
潘亚迪捏着眉间,略显疲惫地说:“先到这吧,大家熬了一晚辛苦了,先休息整顿一下吧。我们下一步要做的就是找出霍师兄......无论生死。”
衆人都没说话,只是轻轻点点头。
看着厂内逐渐增多的匆匆行人,我诚心问道:“快到上班时间了,我们还上不上班?”
潘亚迪十分惊愕地看着我,狠狠地瞥了我一眼,连话都懒得讲了。
彭振抢白道:“什麽时候了,还上个毛的班,找人啊!你真把自己当成来工作的了?”
“噢,好好好,”我尴尬地连忙点头,“我脑子有点懵,就是问问。”
“霍师兄......就有劳各位了。”潘亚迪轻轻说道。
这话让大家有些疑惑,皆不解的看向他。潘亚迪擡头看着天空,脸色阴沉。“我来将他逼出来。”
潘亚迪说完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便径自离开了,衆人互相看了看,也都默默分开各自休息去了。
回到宿舍,室友都去上班了,只一个上铺床位上剩一个人,不知何故还在蒙头大睡。
我躺在床上,想着昨晚发生的事,猜测着霍四义的生死。一夜未眠,此时头昏沉沉的,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刺耳的手机铃声和嗡嗡的震动声将我吵醒。我费了很大劲才睁开干涩的眼睛,迷迷糊糊中摸起手机,是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谁呀?”
“李二牛吗?”电话那头语气蛮横地质问道:“你还在睡觉呢?”
“你特麽谁呀?”没睡好让我极其烦躁。
那边语气有所缓和,却也依旧硬气。“我,老孙,你和雅妮怎麽都没来上班啊?”
我愣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是我们车间的孙主管。“啊,老孙啊......”
我强压下怒气,使劲的揉着干涩的快要睁不开的眼睛,想着该怎麽回答。
“我和表妹在医院呢,今天得跟你请个假了。”我顺口胡诌道。
“雅妮怎麽了?”他语气一下就急了起来。
“她......她......半夜肚子疼,我带她去医院了。”
“在哪个医院?我下班去看看她。”
我举起手机扭过头,大声道:“喂,喂......诶呀信号不好,先这样吧,挂了。”
“哪个医院?哪个医院......”
挂了电话,我重新躺在床上,呆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点神。看了下时间,已经十点了,虽说仍感疲惫,却也睡意再无。
看着上铺的床板,默然呆滞,只觉脑子里一片浆糊,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该干嘛,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想些什麽。
就在这时,门外走廊一头的楼道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午休时间是十二点,才偶尔会有回宿舍的人,可这会儿时间还没到。
正想着,脚步声越发接近,竟像是直奔我这间宿舍。
果不其然,‘碰’的一声,门被重重的推开了。一位脸色煞白的男子心急火燎的沖了进来,扑到一个床位旁开始收拾东西,嘴里不住的念叨着什麽。这人有些面熟,应该是室友之一,只是今天看起来不太正常。
那位正在睡觉的人被吵醒,眯着眼睛趴在床上向下张望着。好一会儿,才开口。“下班了啊。”回来的人并未回答他,依旧神神叨叨的收拾着。
我擡头对上铺那位道:“没下班,现在才十点。”
“啊,”他萎靡的坐了一会儿,随口又沖下问:“没下班你怎麽回来了?”
“我不干了......”那人声音颤抖,呆立一瞬,似乎想到了什麽,表情极其恐惧,哇哇大哭起来:“我不干了!我要回家!”
上铺那位一下就清醒起来,急忙问:“怎麽了你?”
“我......我......”这人越说越抖,费了好大劲终于喊出了一句:“我特码看见陈慧了!”
“谁是陈慧呀?”上铺越发迷糊,“女的呀?看见她怎麽了?”
“陈慧!!!”这人急的哭喊道,“我去年泡的那妹子!!!”
上铺仍然不太理解,挠着脑袋嘟囔道:“哪个啊?你那些妹子,我哪记得住......”说到此,他突然愣住了,足足半晌才喃喃说道:“她?她不跳楼了麽?你踏马别吓唬我......”
你都给超度了
从两人的对话以及反应上来看,大致是见了鬼,估计是年轻人因感情问题寻死觅活酿成悲剧,冤魂不甘再度来找他。若放在平时,我怎麽也要管一管,可现在任务在身,确实没这个精力,也没这个心思。
见鬼那人不再言语,慌张地抓起床上的衣物用品,胡乱地往行李箱里塞,迫不及待的要离开这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