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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温婉和碧筠各自表情都不同。
碧筠直接点出道:“你说的这个人不就是世子爷房里的蓝沁姑娘吗?”
“就是她。”碧箬接着道:“方管家对世子有救命之恩,蓝沁认了方管家做干爹,一年前才被分到了岁寒堂做大丫鬟。”
“本来世子爷身边只有一个小厮贴身伺候,就是蓝烟。后来她来了,处处找蓝烟的茬,就在上个月,蓝烟失手打碎了一个琉璃花瓶,便被蓝沁从岁寒堂打发出去了。”
“不过,前段时间,也不知道蓝沁触了世子爷什麽霉头,世子爷不仅把蓝烟叫了回去,还不让蓝沁管岁寒堂的事了。”
碧筠垂眸一想,“听你这麽说,她不会是想做世子房里人吧?”
碧箬左右看了看,确认周遭环境后,神秘兮兮道:“咱们姑娘来之前,园子里的下人都觉得蓝沁肯定能当上姨娘,不过是早晚的事罢了,谁也没想到……”
没想到世子突然带了一个回来。
碧箬盯着温婉的脸看了一会,心下了然,被买进园子那天,她见过蓝沁,虽然长得很美,但是跟她们伺候的这位比起来,可差得远了。
世子爷又不是没吃过好的,肯定不会被一般的美色所迷。
听了碧箬的话,碧筠有点忧心道:“那可糟了。她巴巴地等着做世子爷房里人,结果被咱们姑娘捷足先登了,岂不是恨死姑娘了?”
碧箬恍然大悟道:“我就说昨天收拾屋子的时候,她为啥摆着一张臭脸,跟谁欠了她钱似的,原来是把咱们姑娘当情敌了?”
碧筠给碧箬使了一个眼色,让她打住,然后安抚温婉道:“姑娘不必担忧,等世子来了,自会为你做主的。”
她口中需要崔简做主的事,是指这翠琅轩的简陋都是蓝沁的授意。
温婉本还没有留心,但听了碧箬打听来的话,当即也明白了过来。看来连碧筠碧箬都看出了这翠琅轩里刻意怠慢的安排。
她本以为崔简娶妻之前,自己不会树敌,却没想到,她人没来,就已经有人先恨上她了。
果真这一切就如杜十娘说的那样,在深宅之中,女人的嫉妒心是不会跟你讲道理的。
“那世子人呢?他何时回来?”
碧箬摇了摇头,“世子爷昨天就没回来,好像是回国公府去了,什麽时候回来我也说不好。”
温婉若有所思,倒也不是失望,她对崔简其实谈不上喜欢,自然也就没有期待。
只是当下,她身家性命全维系在这个人身上,能得宠还好,要是不得宠,她所求的安安稳稳,恐怕只能是奢望了。
晚上沐浴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温婉穿着一件中衣,便躺下休息了。这天还冷着,但翠琅轩炭火不够,屋子里本就空蕩蕩,入了夜,更冷了一些,温婉本就体寒,裹着被子还有点手脚冰冷。
碧箬不知从哪寻了一个汤婆子过来,塞进温婉怀里,道:“奴婢白天去领咱们得月例炭火,那儿的管事狗眼看人低,净拿些炭渣子来糊弄人。”
说着,她转身打开炭篓,将里面剩下的一点碎炭一股脑都倒进了火炉之中。
短时间内,炭火确实旺了很多,温婉也暖和多了。
这里不比春江夜,整夜整夜的烧着地龙,屋内一直温暖如春。
除了刚开始被杜十娘调教的那几个月,温婉后面过的日子一直很殷实,不愁吃喝,也不必担忧冷暖。
今日才从春江夜出来,生活起居便一下子有了如此之大的落差,怪不得杜十娘跟她说,那些被从春江夜赎出去的姑娘,后来大多过得不如意,有些甚至被后宅里的手段折磨而死。
眼下她经历的这些,恐怕还只是开胃小菜。
“算了,要是事事都这麽生气,是气不过来的。他们不过是见风使舵,想来那个叫蓝沁的女使,在园子里颇有些威信,世子没来之前,他们有所顾忌也可以理解。”
归根到底,后宅的女人,无宠就是罪过。
高门大户,有的是摆在那里好看的花瓶,主人一次都没去她们房里过,有些,去过两回转头就抛在脑后了,也不稀奇。
温婉心中有数,为了活下去,后宅邀宠总比青楼接客要体面得多。
“姑娘真是好性,等世子来了咱们院,看他们还敢不敢怠慢?”碧箬忿忿不平道。
温婉一笑置之,便继续躺下睡了,碧箬碧筠在外头则在外间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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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房掌灯后,蓝沁从药房拿了熬好的药,便直往方管家处去了。
方管家管着竹坞许多年,早年他的独子是世子的伴读,二人游湖的时候不慎落入水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