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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热脸贴人家冷屁股,贴了无数次,还不明白人家压根不喜欢她。
为此,谢蘅还特地让薛沾去问过十四五岁的崔简,为啥总是对她家谢萱摆着一张冷脸?
薛沾就给她带回来一句话。
“他说你妹妹很烦。”说着,薛沾又自己补了一句,“谢萱确实有点骄纵了,需让你母亲好好管教才是。”
那个时候或许可以理解成,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很烦七八岁吵吵闹闹的小姑娘。
但如今看来,崔简就是不喜欢谢萱那一挂的。
感情这种事,的的确确强求不得。
两个人两情相悦,那父母订下的婚约或许是锦上添花,可若是相看两厌,一厢情愿,那这一纸魂契就是牢笼枷锁,把两个注定劳燕分飞的人绑在一起受苦。
谢蘅看得很通透,她并不觉得谢萱和崔简合适,回京以后如果有机会,一定将这桩婚事销去,顺便告祭父兄,相信他们也能理解。
眼下,还是得先解决景州的事。
第76章 平景州其一
谢蘅的话令温婉感到意外,但这并没有缓解她内心的踧踖。
她素来内向少语,与熟悉的人在一起还好,可与素未谋面的人同处一个屋檐下,就局促而安静了。
谢蘅有一双识人的慧眼。
和崔简那种一眼望透别人心底阴私的睿目不同,她擅于观察别人的气质秉性。
一个人是忠是奸,是正直还是狡诈,是谄媚还是贞傲,都是由里及表的,任何微小的动作和眼神,都是内心想法的反映。
她身边的人,谁是忠,谁是奸,也很清楚,否则这些年,她早就在明枪暗箭里,死过无数回了。
眼前这个小姑娘,谢蘅只看到了干净。
清澈的干净,还有雪花一样的白,和崔简那种切开来一团墨汁的人在一起,很难不被吃干抹尽吧?
想到这,谢蘅无声笑了笑,小崔简原来喜欢这样的。
没一会,蜱奴为谢蘅易容完毕,拿了个镜子递给谢蘅道:“主人,你看看可有需要改进之处?”
谢蘅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温婉。
温婉正侧对着她,谢蘅想叫她转个身,张了张嘴才发现还没问过她的名字。
“那个……姑娘,你叫什麽?”
意识到谢蘅是在和她说话,温婉顿了顿回答道:“温婉。”
温婉……果然是人如其名,谢蘅心道。
“那麻烦温姑娘让我看看你的脸。”谢蘅一面举着镜子一面道。
“是。”
温婉照着她的话做了,侧过身面向谢蘅。
……
谢蘅一时被镜子里的自己和站在面前的温婉给整恍惚了。
蜱奴的易容术未免也太好了一点,她们两个,除了眼神不一样,一张脸几乎哪里都像。
“不错,有点意思。”
谢蘅满意地点了点头。
恰在这时,窗户外面又翻进来一个人。
崔简看到屋内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只定了一瞬,便朝温婉走了过去。
“世子。”
看到崔简,温婉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都弄好了吗?”崔简问。
“嗯。”温婉点了一下头,看向谢蘅,“郡主已经换好衣服了,而且还扮成了我的样子。”
崔简转身,与谢蘅遥遥对视了一眼。
二人多年未见,一个已非少年,锋芒内敛,一个易了容,眼神也不再是少女时候的明净。
虽然顶着温婉的脸,但崔简一眼就能看出她是谢蘅。
而且……崔简心里莫名有种异样的感觉,他总觉得谢蘅样子没变,熟悉又陌生。
好像她曾经的确就是长成这样。
只是谢蘅以前是什麽样子?崔简还真没注意过。
谁又会无端在意自己好兄弟的妻子长什麽样?
“阿简,好久不见。”
谢蘅首先打破了这种沉默的气氛。
崔简朝谢蘅行礼,“阿姐说话中气还算足,看来没什麽大事,那我就放心了。”
谢蘅莞尔,“这个你进景州城的时候,不就已经猜到了麽?”
“那个时候还不敢确定而已。”
毕竟谢家军内能人异士不少,倘或有人临危受命,布局遣将,也未可知。
直到那日在景州城遇上两个乞丐,给他递了一封谢蘅的亲笔书信,崔简才确信,谢蘅无事。
“刺杀是怎麽回事?”
谢蘅摇了摇头:“不知道,杀手已经死了,但肯定和冷均意父子脱不了干系,那个人使得都是军中的招式,绝不是江湖杀手。你来景州这几天,应该也察觉到一些。”
“嗯。”崔简颔首,“景州人口失蹤了很多,地下水骤降,而且石林镇外高筑围墙,我看到石林镇外两个看守的鞋底,都沾了煤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