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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

问君何所之,白云无尽时。

洛寒一心想护好的那个孩子,终究还是手染血污,入了鬼道。

“罢了,这条路,本王也该自己走一趟了。”

红伞不归长相忆,血林深处月光寒,顾影自凄然。

待萧晗走到顾氏长子面前时,后者已然没了气息。他单膝跪地,阖目垂首,身体却拄剑不倒,宛如于以身殉道的谦卑,仿佛他是这片土地的无冕之王。

萧晗为此而震撼,他命衆鬼退后,自己也不敢往前,似乎再靠近跬步,都是对君子的亵渎。

萧晗看向半伏在尸体后边的那个女子,“可否请教姑娘芳名?”

那女子生得美豔温婉,性子却强势悍烈,她拔出萧晗的佩剑,架在脖颈间,红泪偷垂,手腕发力,不想萧晗抓住了剑刃。

“你好像她……”

不是样貌,亦非一颦一笑,只是这种飞蛾扑火的决绝,像极了那位死在他怀里的故人。

纵使物是人非。

血腥味儿肆意弥漫,萧晗夺过长剑,而后擡手作揖,“天高路远,还望姑娘保重。”

暮尘从下修界回来的时候,已至丑时。

他肩膀负伤,上次被萧晗失手刺出的血洞还未痊愈,现下新伤旧伤相叠,伤口处汩汩涌出的鲜血打湿了衣袖,剧烈的疼痛过后,左肩以下都近乎麻木地失去了知觉。

出行之前,萧玉笙曾极力劝阻,但鬼界作祟,祸乱人世,他不能冷眼旁观。

徒不教,师之过,萧晗所为,暮尘甘愿承担,而与鬼相搏,死伤在所难免。

能活着回来就已经很好了,他无怨。

曾几何时出生入死,暮尘从来形单影只,衆人敬畏尊崇,将其奉为九天神明,却不曾在意,他也是人,有血有肉的人。

但没有人敢站在暮尘身旁,顶多中规中矩地唤一声“玉清仙尊”,随即退至他身后,待剑光一闪,万鬼湮灭。

包括萧玉笙。

他有子女,有牵挂,他是三清湾的掌门,手握上修界的半壁江山,他不可能陪暮尘孤注一掷,以神消灵灭去换凡间太平。

“师尊,不值得。”

自从弱冠出师,这是萧玉笙第一次,喊了那个久违的称呼。

“生死有命,造化在天,师尊,救不完的。”

暮尘不置可否地沉默良久,他转身离开,临走前亦不曾回首,只是淡然应道:“但求无愧于心。”

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不染纤尘,空中孤月轮。

忽逢天降细雨,远处传来一声“二郎”,暮尘耳力极好,他驻足遥望,隐约看见有两个人影走来。

谁?

“这结界真漂亮,还有花瓣呢。”

萧晗拢起沈谪仙肩头的碎发,露出白皙修长的侧颈,勾勒出清晰俊朗的下颚线,当真跟他的名字如出一辙,仿若出尘谪仙,羽化而飞升。

萧晗晃了晃脑袋,想把那些心猿意马都甩出去,害怕冒然唐突佳人,“那是紫荆花,你若喜欢,我明日便去摘一束回来。”

“算了吧,你腿伤未愈之前,先别乱跑。”

暮尘伤口作痛,失血过多令他眼前的景象不甚分明,但他依稀听见,萧晗似乎笑了。

那张潇洒无邪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暮尘不愿自讨没趣,扰了这难得的静谧。

他侧身躲在一棵榕树后面,稍施法术,一面金色的屏障拔地而起,目送二人经过此处。

萧晗突然眸色一凛,“半仙,快走两步行吗?”

沈谪仙轻揽萧晗的手僵了两分,“怎麽了?”

“有股血腥味儿,好浓,谁受伤了……”

沈谪仙轻拍了两下萧晗的小腿,乐道:“二郎疼糊涂了,你的膝盖还在流血呢。”

“不是我的血。”

萧晗有个本事,他对血的味道十分敏感,但却闻不到自己身上的血气,无论受多重的伤,即使上辈子征战打得体无完肤,他也能立刻分辨旁边有没有人流血。

暮尘心下了然,他加固了屏障,顺便阻隔了气息,听闻沈谪仙的话语后,他特意看了一眼萧晗的膝盖。

还好,没伤到胫骨。

暮尘背抵屏障,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麽,须臾,複又直起身,恢複了原先那副冷傲孤洁的模样,一如既往,蹒跚而归。

“二郎,我给你上药吧。”

沈谪仙放下萧晗,扶他坐在寒泉的石阶上,他手拿药罐,临泉边找了一些仙草,以杵臼捣药。

萧晗上一世去过明净山,沈氏一族不乏贪生怕死之辈,掌门尤甚,是最先向他俯首称臣的门派。

但沈谪仙不一样,犬父有虎子,他主修疗愈,悬壶济世,以陶罐玉杵为媒,开方抓药,妙手回春,皆称其为华佗转世,在下修界是出了名的“杏林圣仙”。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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