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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那只猫头鹰,忘不掉,就只能听它不断地啼叫。

木柴熄灭,仅剩零散火星浮在风中,夜色暗涌,萧晗再也看不清暮尘的脸,他轻声道了一句:“晚安,师尊。”

没有得到回应,但萧晗不甚在意,许是这麽多年压在心底的秘密终于得见天日,他如释重负,入眠很快,暮尘见他呼吸平稳,想来是睡沉了。他覆上萧晗还攥着自己发丝的手,动作轻柔,甚至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好梦,叶舟。”

这一夜,萧晗没梦到什麽可怖昔年,他是被冻醒的。

说冻醒不太準确,因为他自己并不冷,反而是无意间靠近暮尘的时候,有什麽冰凉贴上了他的额头,瞬间一激灵,梦醒时分还以为外头下雹子了。

萧晗揉了揉眼睛,发现暮尘近在咫尺。他睡得并不安稳,眉宇微蹙,但褪去了平日里的锐利锋芒,长睫轻闭,美目如画。

做噩梦了吗?

“师尊……”

萧晗轻唤了一声,见暮尘没有反应,就握上了他的手,结果又被冻得一机灵。

“见鬼了,怎麽这样凉?”

萧晗想把暮尘揽进怀里,用他的体温去暖这个永远不会照料自己的人,但此举太过僭越,所以他只是捂着那双有些泛红的手,没好气地在心中埋怨,“多大个人了,不知道多添一些衣裳吗?明明怕冷还成天就穿一袭单袍,之前买的斗篷都叫狗吃了?”

思及此,萧晗愣住了,对啊,那件斗篷……

他望向佛像旁边的亓官楠,后者盖着玄色外袍,里面还裹了一层皓月般的斗篷。

萧晗不怕冷,冰天雪地也一件麻衣足矣。但暮尘不一样,他当初在亡人谷落下了病根,这麽多年灵体未愈,极易沾染风寒。

“你总问本王冷不冷,那你呢?”

饶是杀人不见血的萧晗,也到底还是心生欠意,他不再想什麽师徒本分,伸手搂住了暮尘,早已被冷风打透了的衣衫,终于寻得了一处难求的温暖。

可惜好景不长,荒庙门口,一股子血腥味儿扑面而来,暮尘立刻睁开了眼眸,他从萧晗怀中起身,顺势将他挡在身后,“有人。”

三人破门而入,其中有位伤者头戴斗笠,不知道还有没有意识,被一个半大少年架着,那少年看来有些功夫底子,却也气力不济,费劲地搀扶受伤的人,旁边跟了个下人打扮的妇人,她带了面纱,踉踉跄跄地一路小跑。

少年进庙门的一刻,像个受惊的小兽,眼珠警惕地四处乱扫,萧晗没有动弹,兀自坐在佛像的阴影里,暮尘将气息放得极轻,少年自然没留意到他们,低声对那带斗笠的女子道:“应该没有人,在这儿躲一宿吧,我瞧您的伤……”

少年还没说完,那女子便勉强站直了身,双手合十对着暮尘的方向,“咳……这位仙君……”

她这一擡头,话音登时顿住,暮尘和萧晗也都看清了,来人正是悟悲师太和当时为首的阿泽。

暮尘回礼,道:“悟悲师太。”

悟悲苦笑一声:“贫尼与仙君当真有缘……”

话音未落,整个人便往前倒去,阿泽忙伸手去扶,自己却也力竭,被她带得也摔在了地上,嗓音里带有浓重的哭腔:“悟悲师太……”

一旁的妇人挽袖把脉,却在碰到悟悲手腕的一剎那瞪大了双眸,她几欲泣血,哀声道:“悟悲,不值得……”

悟悲全身抽搐,嘴唇紫青,连吐出来的血都是诡异的黑色,她压下喉间的腥气,示意妇人无需多言:“恩公仁善、娘子慈悲,贫尼愿尽微薄之力……咳!”

悟悲口中的“恩公”和“娘子”,想来便是暮尘所谓的“圣手伉俪”了吧。

萧晗兀自思索,忽然一道惊雷撕裂苍穹,午夜属阴,会让鬼魅的力量更为强悍,这荒庙若有人来犯,一屋子伤弱妇孺,到时候即为瓮中捉鼈。

暮尘布下一面屏障,仅许活人进出,转而叮嘱萧晗:“看顾好他们,亓官族应该还未全然遇害,我去一趟亡人谷。”

“好。”屏障上的金色波纹忽明忽暗,萧晗瞧悟悲命不久矣,便将躲在寺庙暗处的亓官楠领了出来,“见过师太。”

二人谁都不曾注意,妇人轻纱半遮面,唯露出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泪光。

悟悲的感激溢于言表,她扶心而躬,“多谢仙君……”

没一会儿,荒败的庙宇竟又闯来一人,萧晗掐指稍算,距离暮尘离开,刚好一炷香的时间。

屏障封门,他却能路行无阻,看来只是个过路人。乱世动蕩,如果不收留他,多半活不过今夜,但萧晗总感觉隐隐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他把灵力渡给悟悲,告诉衆人抱元守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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