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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霖冷冷地笑了,“有遗言吗?”

“不要、不要啊——!”感觉到索魂链在慢慢收紧,温兰茵彻底崩溃了,她捂住脑袋不断尖叫,“就因为一次拶刑,鬼王待妾身便愈加刻薄,妾身在亡人谷熬了整整六年,六年……妾身的确犯过错,但亦罪不至死啊!”

从十五岁至二十一岁,她把凡人一生的锦瑟华年都奉与了萧晗,谁知换来的,却是独守空房的悲戚六载。

她的错也好,她的罪也罢,她唯一一次的私心,都是那麽苍白地曝晒在天光之下,任人审判宰割。

可她本也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女子,她嫁与萧晗当日方过及笄,又何尝想过,迈出青楼后,迎接她的,却是另一个深渊。

“罪不至死?你即使永世不得超生,都抵不了我主人的半条性命!”

月霖不为所动,就宛如一副姣好的绢画,无情无伤,亦无悲无喜。她催动法术,索魂链捆缚着温兰茵的咽喉,连天的九狱冥火发出血般暗红的光,把大地染成一片深褐。

“八荒冥火,焚神破魔——”

恶诅般的咒语被月霖吟诵而出,不料金光瞬世,罡风涌起,瞬间阻扰了她的念词。

月霖勃然变色地回过头,“谁?!”

只见褚寻忆一剑劈落,鬼火造就的结界竟都无法承受这一击,剎那间崩裂。长剑如虹,横置剑柄的金龙镶嵌其中,剑身细长而刚劲,宛如柳叶轻盈地摆动。

于四海八荒,执此剑者,唯有一人。

温兰茵借此得了一线生机,她反手施法,一条柳藤所铸的火龙横空出世,盘桓夜空。

一片刺目光华中,褚寻忆手执火花四溅的软剑,径直朝索魂链掠去。

剑光映亮了月霖的眉目,她白发婆娑,一双杏眼茫然地盯着褚寻忆——不,或许该唤他一声——

“玉清仙尊……”

软剑遵循主人之意念,淩空绞杀了温兰茵的火龙,霎时流光四溢,暮尘咽下喉间的血腥,他看向月霖,各种情绪闪现在他的眼眸里似海浪汹涌,最终归于诚挚,有如盛满了满幕碎星的光。

“玉清仙尊,你终于来了,”月霖与其对望,在软剑的火光中,不禁潸然泪下,“可我主人……我主人他看不到了……”

提及萧晗,恨与怨立时被无限放大,霸占了月霖的五髒六腑,她凝聚煞气,索魂链于她掌中收放自如,正欲一举绞杀温兰茵,不料暮尘却以软剑相抵,汹涌澎湃的灵力顿时抗住了索魂链的一击,为温兰茵争取了再留恋阳间片刻的权利。

“你阻我?”月霖难以置信地诘问暮尘,“我在为我主人寻仇!你竟然阻我?!他在你眼里便这麽死不足惜吗?!”

“收手吧。”暮尘隐忍地蹙紧了眉,这个表情为褚寻忆的病容添了两分憔悴,他开口,一字一句都是破碎的,“索魂链乃殊途同归之法,你觉得,他会希望看到你这般吗?”

闻言,月霖下意识眺望被高挂在十字绞架上的萧晗,“主人……”

萧晗无力地垂着头颅,满地的鲜血在月霖脚边绘成了繁冗的图腾,猩红遍布却不令人骇然,反而像一个坚固纯澈的结界,守住了一直跟在鬼王身后、总爱蹦蹦跳跳的小丫头。

这一幕刺痛了暮尘的眼睛,他撇过头,泪光不经意间洒落。

萧晗,叶舟,何絮……

对不起,是师父来晚了。

温兰茵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再无东山複起之可能,混乱间,发现暮尘提剑走来,她仓惶地往后躲,不料却听得“铮”、“铮”两声,软剑裹挟着灵力,猛地将她颈间的索魂链斩断。

温兰茵一下子跪伏于地,倒在了十字架旁的血泊里,她的血同萧晗的混在一起,赤色交融,犹如多年前的大婚喜服。

暮尘走至近前,半蹲下身,血染红了他皎洁如月的白衣,“温姑娘。”

“一别多年,仙君的手,可好些了?”温兰茵探出指尖,想为暮尘扫去肩头的薄雪,可她发现自己满身的血污,怕髒了暮尘的一袭白衣,便又怯然地收回了手,“仙君没想到吧?当年鬼王殡天,妾身被沈氏逼至悬崖,所以您在半空接住的那个女子,正是被树枝刮烂了脸的妾身……但无论如何,妾身是真心实意感激您的。”

“不,”暮尘稍俯过身,寥寥数字,嗓音却几欲嘶哑,“我知道是你。”

“知道是我……”水雾弥漫了温兰茵的眼睛,“可您却还是救了我,为什麽?”

不等暮尘回答,温兰茵便摇头道:“罢了,您虽有恩于妾身,但是,鬼王的命,妾身要定了!权当妾身欠您的,等下了地狱,妾身再给您磕头也不迟。”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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