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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晗怔愣良久,如同五雷轰顶。

无常鬼见他反应不及,语调更加快活,毫不掩饰嘲讽的意味:“嗬,区区小儿不自量力,竟妄想逆天,您说,他怎麽不会是天煞孤星?”

今日的变故太多了,多到萧晗有些应接不暇,他先是走了两遭黄泉路,后在归真界里目睹了墨黎的死,醒来后用满天的西府海棠葬送了温兰茵,几乎是靠着意念才勉强走到了现在。

这些事情,只一件就足以肝胆俱裂,何况他都经历了遍,早已心力交瘁。

知道萧晗已在崩溃的边缘,无常鬼甚至克制不住地笑出了声,其中尽是赤裸的轻蔑和嘲讽,“鬼王,您不会当真以为,单靠那个姓月的小丫鬟和几十个鬼就能让人起死回生吧?”

萧晗皱紧了眉,只道:“闭嘴……”

奈何无常鬼越说越激动,他到最后甚至都忘了敬语,胆敢直呼其名:“萧叶舟,是你兄长拿半条命换的你,是他宁可舍了发妻、负了宗门,也要来救一意孤行踏上不归之路的你!”

“闭嘴!”

伴随着萧晗一声爆发的怒吼,无常鬼只觉腹部的剑刃在体内断成了无数段,旋即分别刺向了他的五髒六腑。

“啊啊啊啊——!”

剧烈的疼痛接踵而来,除了鬼哭狼嚎的喊叫,无常鬼那张巧舌如簧的嘴再也说不出别的什麽。

几许寂静,只有无间道里的衆多厉鬼仍在叫嚣,萧晗替无常鬼设下结界,转而寻向了洞窟的深处。

没错,无常鬼方才确实在肆意践踏萧晗的逆鳞,但念及旧情,他不想杀他。

萧晗最终喘着气,抵至了石洞正殿的大门前,他仰起头,才发觉这座宫殿究竟有多壮阔磅礴,仅是两扇宫门便有淩天蔽日之势,日月交辉,华光熠熠。

萧晗本以为这道门应是古拙沉重的,然而手指触上门环,仅是轻轻一碰,龙凤洞门竟是不消他再用一分力道,缓缓向内展去……

而就在看清殿内景象的一瞬间,萧晗整个人都震在了原处。

只见洛寒一手掐住暮尘的脖子,飞身将他撞在了石壁上,她的神情空洞而冰冷,活像一个没有生命的傀儡……

不,或许该说,她就是一个傀儡、一具被人操纵的尸体、一只本不该存在于世间的厉鬼……

许是感应到有外人闯入,洛寒回眸,漆黑的瞳孔与萧晗的目光遇了个正着,可能由于被封入冰棺多年的缘故,她的面容毫无血色,饱满的嘴唇也白得骇人,像极了冥界的孤魂野鬼,但强劲的魔息证明她确实还“活着”。

视线相交,萧晗深深地望着她,洛寒的面容在泪光中逐渐变得模糊,如此紧要关头,竟一时情难自控。在他充满风云诡谲的孩提时代,洛寒既是他名义上的阿娘,也是以其薄弱之躯割破黑暗的一道光。

遥想洛寒仙逝的那一晚,萧晗没有哭,也没有笑,所有的悲恸和哀伤似乎都变得遥不可及。

长明殿里寂冷无声,偌大的寒室内,阴风刺骨,白烛微燃,洛寒大红的裙摆是一衆白色里唯一的突兀。她虽满头白发,却未与旁的东西融为一体,好像这个常年衣着鲜豔的女子,从来就不该属于冰冷的棺椁。

屋里撒满了亡人谷的纸钱,房梁上也缠了许多白色的绸缎,柔软的布料不时扫过萧晗的前额,他不禁心生错觉,还以为是洛寒回来了。

可当他擡起头后,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毫无生气的冰棺,玄雪铸成的棺身晶莹剔透,寒意凛然。

他唤她:“娘……”

可无人应。

萧晗在灵堂里枯坐了整整两日,在尸身尚未腐烂之前,亲自封上了冰棺。

她仍胴体如玉,可却朽烂成泥。

往昔之苦,又该何以言说。

但洛寒并没有因为萧晗的失神而触动,眼前的少年于她而言算得上是素未谋面,与记忆中自己一手抚养大的孩子没有任何干系可言。

洛寒危险地眯起眼睛,隔着无间道里的尸山血海,问了一句:“来者何人?”

这副兇神恶煞的模样,萧晗委实陌生,虽已时隔多年,但洛寒在他的印象里,一直是个慈悲而温柔的女子,她从未以此狰狞的面目示与自己,也就令萧晗不由自主地忘了一点——无名在亡人谷开宗立派之时,洛寒乃最初的九大恶鬼之首——绝情鬼。

但无论是何容颜、是何神色、是何年岁,洛寒的这张脸,包括她的一颦一笑,二十余年来多少次在萧晗的睡梦中出现过,令他梦醒时分,仍分不清今夕何夕。

痛,真的很痛。

仿佛历经几世也不会有所缓解。

可惜现在的洛寒不再是当初的洛寒了,她没有悲天悯人之心,也忘了视如己出的养子,她成了别人手里的刀,一把沾满血污与罪恶的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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