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一皱眉,没费多少力气将人反过来,对上沈知让没什么情绪的眼睛。
“我都一个月没有见你了。”
他委委屈屈皱着眉,“哥理理我嘛。”
“我是真的很想哥。”
沈鹤一声音越来越低,一个劲把头往沈知让的怀里拱“.....明明以前都会摸我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哥是干了什么让沈醉生气的事吗?”
埋在怀里的声音发闷,隔着胸腔传来,“我听说那家伙最近生气得很,没管上头那几个老家伙的面子,吞并了好几个小家族。”
“说起来都是和咱们家一样的老牌了吧......沈醉那个疯子。”
他自言自语半天,半晌后知后觉抬头,眼神一凛:“他没有为难哥吧!”
衣领被他小心地拽开,露出光洁无瑕的锁骨。他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没欺负哥就好。”
“哥今天话好少......”沈鹤一一句回复都没有听到,声音低下去。
“哥骂我两句也行的......”
脸被人珍惜地轻轻抬起,沈知让慢吞吞掀开眼帘看他。
他眉宇间氤氲着一层很深的倦怠,半晌有些迟钝地开口,“......是你啊。”
语调低缓迟钝,仿佛隔着一层沉沉暮色,辨不清现实与梦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后又像是没了力气一样半阖起眼。
“要做吗?”
沈鹤一皱起眉。
“你......”
他俯身贴近,鼻尖相抵,嗓音压得极低:“哥哥心情不好吗?”
“我带哥出去兜风好不好?”
沈知让没回答,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像是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连拒绝的力气都没有。
沈鹤一皱着眉,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冰凉得像是泡在雨水里一样。他心里隐隐发紧,伸手把人往怀里带了带。
“哥,”他的声音低下去,像是一道无奈的叹息,“我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知让没有回应,长睫颤了颤,似乎是困倦极了,微微侧了侧头,任由自己靠在沈鹤一的怀里。
“算了,不想说就不说。”沈鹤一叹了口气,把人打横抱起,低声道:“我带哥去换身衣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力气向来大,抱着沈知让轻而易举。沈知让的身形实在是太轻了,像是一阵风就能吹散似的,这让沈鹤一越发觉得心疼。
房间里暖气开得足,沈鹤一小心翼翼地把沈知让放在柔软的床铺上,转身去柜子里挑挑拣拣,过了好长时间才选出来一套干黑色休闲绒衫。
这件太硬挺,那件太拘束,沈知让是沈鹤一眼里的豌豆公主,受不了一点苦。
“哥换上吧,我去让人弄点热牛奶。”
他刚要起身,却感觉衣角被人轻轻扯住。
沈鹤一低头,看见沈知让的指尖微微收紧,像是无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衣角。
“哥?”
沈知让缓缓抬起半阖的眼帘,眼神有些迷茫,仿佛是半梦半醒之间,唇角微微动了动,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沈鹤一蹲下身,声音放得更轻,“哥,你是不是不想待在这里?”
这次,沈知让终于有了反应。
他的眼神动了动,像是湖面泛起了微波,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甚至连衣角都松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鹤一叹了口气,揉了揉沈知让的手心,“没关系的,哥,我带你出去。”
沈知让的指尖微微颤了颤,片刻后,才轻轻点了点头。
雨已经接近尾声。
沈鹤一作为赛车手,却是从车库里挑了一辆最稳的奔驰SL,把沈知让安置在副驾驶,细心地给他系好安全带。
“哥想去哪?”
沈知让偏头看着窗外,神色淡淡的,像是对任何地方都不感兴趣。
“那就听我的吧。”沈鹤一不介意他的沉默,笑了下发动引擎。
车子平稳地驶出庄园,驶向远方,却好似也带着沈知让逃离了铁笼。
风景从窗外掠过,城市的灯火在夜幕中渐次亮起,沈知让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似乎陷入了难得的安稳。
沈鹤一侧目看了他一眼,心底轻轻地叹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鹤一向来是个不喜欢慢速兜风的人,这对习惯了死亡时速的优秀赛车手来说就像羞辱。
可今晚他却难得地放慢了速度,车子稳稳地行驶在柏油路上,窗外霓虹倒映在玻璃上,流光溢彩,衬得副驾驶的人脸色愈发苍白。
他余光一直落在沈知让身上。
从他闭上眼的那一刻起,他的睫毛就没有再颤动过。
安静得不像话。
就像是一尾沉入深海的鱼。
沈鹤一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方向盘上的真皮质地传来微妙的触感,让他莫名心浮气躁。
红灯亮起,他踩下刹车,偏头看向副驾驶。
“哥?”
沈知让没有回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没睡,但也没醒。
这种状态让沈鹤一莫名觉得心慌。
“哥,我们去看看夜景吧?”他压低声音,试图用轻快的语气诱哄,“就去江边,风景很好。”
沈知让的眼睫终于动了动。
然后,他慢慢睁开眼。
平淡冷静的眼带着点茫然,似乎刚搞清楚现在处在何地,清澈的黑色眼瞳里面映着车窗外的万家灯火,明明该温暖的景色,在他瞳孔里却像是隔了一层深沉的夜色,淡漠而疏离。
“……随便。”
沈鹤一的指尖微微一颤。
他从未听过沈知让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那是一种彻彻底底的倦怠,仿佛任何事都无法再激起他哪怕一丝波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夜风从半开的车窗涌入,带着点湿润的凉意,沈鹤一忽然觉得有些冷。
江边的夜景确实很好,但今天天气不好,风有些大。
灯光倒映在水面,随着波光轻轻摇曳,远方的桥梁横跨江面,车流如织,形成了一道流动的银河。
沈知让安静地坐在轮椅上,风吹起他略显单薄的衣衫,他低着头,看着江水翻涌,像个沉默的木偶。
沈鹤一站在他身侧,默默地注视着他,眼神担忧。
“哥,风太大了,我们回车上看,好不好?”
他努力弯腰,挡在沈知让前面屏蔽夜风,将人拉进自己怀里。
沈知让忽然开口,声音极轻,像是风吹过夜色。
“那个时候也是这样的。”
他似乎太久没说话了,声音哑得厉害,辅一开口沈鹤一眉头皱的更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雨不太大......”沈知让声音很低,顿了顿,“似乎也刮了大风。”
“烟......烟太浓了,我什么都看不清。”
沈鹤一闻言微僵。
沈知让出事那天是下了雨没错,但没有刮风。
这也是天气预报没有准确播报的原因——按大气运动变化规律,那晚应该是没有雨的。
那沈知让听到的风声.......
“是李叔。”
沈知让的位置较为安全,但李同就没那么幸运了,作为最危险的副驾,车前的挡风玻璃贯穿了他的耳朵,最严重的伤是山石带来的,几乎碾碎了他的半个身子。
“他的声音有时候很尖有时又很低,一阵一阵的,在喊痛。”
江畔又传来呜咽的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听。”
沈知让阖起眼,“就像这样。”
沈鹤一手指发凉。
比起这起车祸里的其他受害者的伤势,他更害怕亲历的沈知让回忆起细节。
“对不起......”
他手足无措地嗫嚅,喃喃。
“都过去了哥哥......”他紧拥着怀里的人,仿佛要将人融进血肉里,“都过去了。”
近乎有些哀求的,沈鹤一黯紫色的眼睛像破碎的宝石,“我们不要再想了好不好?”
沈知让仍是沉默。
“我这次途径德国联系了好多顶尖的神经科医生,约到了最权威的一位的日程,哥的腿有很大希望恢复的,我们安心复建然后准备手术就好,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鹤一的声音柔和极了,努力想要将人从噩梦的往昔里拽回,拉近他自己所设想的美好蓝图。
“到时候我们在老宅,还像以前那样好不好,哥不用那么忙了,我们一起研究那些花花草草,哥不是对调香感兴趣吗?正好老宅前面院子里荒得很,等你好了,春天的时候我们在那里种满花,正门那块就种玫瑰好不好,正好从二楼的落地窗可以看见......”
他兴致越讲越高,直到怀里人反应越来越大,细细的颤抖抑制不住,沈鹤一讶然低头,“哥?”
冷。
身上无一处不冷。
寒意钻进骨头缝里,快要将神经封冻。
沈知让听见自己嘶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种不了的。”
所有攒起来的力气溃败,带着几分讥讽和自嘲。
“那里土质不好,种不了玫瑰。”
沈鹤一闻言笑了笑,声音维扬,“哥你真是的,不要太悲观嘛!你没试过怎么知道,到时候我要让全城最好看的玫瑰都开在咱们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越讲声音却是越低,越犹豫,脑海里无端想起来那天沈知让让他莫名其妙拉起来的窗帘,想起来那片似乎种过什么却疏于管理枯死的园圃,想起沈知让讥讽而溃败的眼。
力气在犹豫中缓慢消散,不可思议的真相似乎只差临门一脚,可沈鹤一却无法发声。
可以了!
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巨大的恐慌在心里蔓延,他几乎是恐惧地看向轮椅上的人。
沈知让却没有在看他。
沉沉的实现落脚在翻滚的江水里,男人声音平淡却疲倦沙哑。
“鹤一。”
“我喜欢不起玫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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