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谢谢连长。梁汝莲这会看什么都是可爱的, 敬礼,转身往宿舍全力冲刺。
她的行李, 早就打包好了。
快走, 连长不让我告诉你。王杏芳头发蓬松, 一副起床还没洗漱的样子, 她飞快把行李拎过来,嘴巴和手脚一样麻利, 你常用的东西都在里面, 那些香胰子香粉啥的没给你拿,团队不比咱们连队, 用那些个东西怕有人说闲话对了, 常用的药在包最下角的塑料袋里, 还有几块压缩饼干,路上吃,水壶里面的水是开的,放心喝.......
活像个送女儿上大学的小妈。
此刻不是儿女情长告别的时候,梁汝莲给了她一个深深的拥抱,背起包,抬手,敬礼。
一切都在这个拥抱和敬礼中,好战友,好姐妹。
王杏芳一愣,下意识回礼,然后,不耐烦摆手:快走快走,去团队又不是上战场,搞的那么正经跟生死识别似的,哎呀,我怎么想哭璍呀。
的确不是上战场。
这一行,为了上战场。
待学成归来,用手中的枪,保护祖国的领土,和这群可爱的人。
连队唯一的一辆老吉普车已在等候。
记住,不要给连队丢脸。林新军目光带着杀气看向三名即将出发的战士,最后停在梁汝莲身上,语气不知觉温和了些,你们两个,不影响的纪律的前提下尽量照顾下女同志。
贺向国不用说了,铁人一个,李强虽然刚当兵两年,但山里出来的娃娃,很能吃苦,唯独梁汝莲。
关了一晚上禁闭,她脸蛋依然白白的,像大城市里坐办公室的大小姐。
可惜了,为什么这样的天赋不是个男兵?
贺向国大包大揽:连长您就放心吧,有老贺在,绝对不让她受一点苦。
李强说的更具体:梁姐姐,待会到了地方我帮你背行礼。
谢谢。梁汝莲比任何人都清楚即将的培训有多么残酷,俩人能抗住就算不错了,她担心另外一点,看了眼已经发动的吉普车,还是问道,连长,我奶奶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昨晚想到的唯一可行办法,去参加培训。
国家第一批培养狙击手,绝对不是一个团能做到的,大概率有来首都的专业教官。
奶奶虽厉害,但牵扯到国家大局,难道敢去找首都来的教官动手抢人?
后来没多久,她就知道这个想法多么幼稚,当然,主要她低估了一位老革命的能力。
林新军其实也是这个想法。
连队,包括整个团都没办法的,团长他亲爹的命,就是这位传奇奶奶救下来的,全家的大恩人,见了面屁都不敢放一个。
能降住的好像也就只有来自首都的教官了。
反正,先把人调走,等奶奶来了再说,走一步看一步。
我会把情况详细告诉她,相信她老人家能理解。林新军没直接说,他现在能做的,尽可能帮梁汝莲解决一点是一点,你安心训练,有什么难处找贺排长.......记住,不要浪费你的天赋,希望能像你说的那样,吃什么苦都不怕。
说的太详细,还真怕把大小姐吓住改变主意不去了。
梁汝莲回了他一个笔直的军礼。
连队到团队直线距离大概十多公里,可实际距离几十公里。
国家成立初期,一切尚在发展阶段,后期让世界为之侧目的高铁高速高路影子都没,山里更没有了,不知道多少辈人踩出来的山路窄又难行。
包括驾驶员在内的四人都习惯了脑浆都跟着晃悠的颠簸,就是影响说话自带颤音。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胸前红花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有贺向国的地方从来不缺热闹,他唱歌感情充沛毫无技巧全靠吼,随车轮卷起的漫漫灰尘飞的很远很远。
李强心情也激动:梁姐姐,下次再帮我写信时告诉我爹,我当狙击手了!
然后又想起什么情绪变得低落:也不知道信到哪里了。
贺向国听到不唱了:应该刚到县城吧。
满载思念的信件,寄出的那天就开始等,开始算。
从边疆到最近的县城再到市到省,然后再走遍类似过程,到达那一边,再然后又重复一遍载着那边的思念回来。
只是他们不知道,这次来的不是信。
而是日思夜想的人!
越野车时速最多十多公里,平常大概需要一个多小时到达团部,临近时忽然拐向另一条小道。
贺向国立刻察觉:哎哎,往哪开呢,走错路了。
培训地方保密,驾驶员这才说:不去团部,去馒头山。
团部南边有个形状独特的山,不怎么大,圆圆的,四周低中间高,当地人称呼馒头山,平常实战演习都在那里。
此刻山脚下的平地上,已经汇聚了二十多名来自不同营和连队的战士。
一个团十二营,按照专业教官提出的要求,一千多战士里符合条件的竟然没几个,像梁汝莲所在的连队还算不错的,整整三个人,有的甚至只有一个,这还是初选,可见天赋有多难得。
贺向国性子直爽人仗义,几乎哪里都有熟人,大老远见他过来,立刻就有相熟的上前打招呼。
老贺,就知道你肯定会被选上,刚才我们正说呢,要说枪法准,咱们团你说老二没人敢称第一。
哟,这是个.......女同志?
这啥情况,老贺,来培训怎么还带个女兵?
被选中的,一半以上是班长排长等骨干精英,彼此都知道彼此部队的配置,边疆连队的女兵,只有一个兵种卫生兵。
贺向国严肃介绍:这是我们连队的梁汝莲同志,枪法比我还准,也是来参加培训的。
众战士:.......
三人瞬间成为聚焦点。
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凑过看热闹。
女兵?参加狙击手培训,她能拿的动枪吗?
要不是知道贺向国从来不说谎,绝对会以为故意开玩笑。
一时间气氛融融,活像老朋友之间的聚会。
交通不便,平日里大家见面也就只有连队大比武或者有什么会议才能见面。
正交流的热火朝天,一声巨响忽然毫无预兆响起,近的几乎在耳边。
是颗地雷!
距离人群后大概只有十多米的距离外,一个土包被炸开,无数碎片和泥土齐飞,白烟滚滚。
平日里大家都见识过不知道多少次地雷爆炸,实战演习每月都有,可毕竟和平很多年了,大部分人没经历过战火纷飞的年代。
演习和真实的距离,就像素颜和滤镜。
除了梁汝莲,几乎所有人给吓得脸色煞白,不用多远,只要再近个两三米,他们中间绝对会出现伤亡。
为什么会有地雷,谁引爆的?
很快有人反应过来,来不及拿放在地上的行李,迅速锁定安全位置。
搞不清状况的情况下,先保证安全再说。
贺向国第一反应用身体护住梁汝莲,就在他也寻找安全的掩体时,刺耳的大喇叭响了。
一个低沉的男声哼道:这就是所谓的精英吗?我看是一群废物,如果这是战场,你们已经被一锅端了,算了,国家不培养废物,你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声音来自半山腰,那里树木成荫,只能确定大概方向,看不到说话的人。
众战士对视一眼,贺向国站出来大喊:你是谁?
低沉男声淡淡道:蒋睿,本次狙击手培训的教官之一。
蒋教官,你好,我是第九连一排排长贺向国。贺向国就从来没怕过谁,再大的官也得讲道理,他愤怒道,你什么意思,地雷距离大家这么近,万一伤到人怎么办?
众战士也是这个想法,培训嘛,肯定比平常训练辛苦,他们也做好了吃苦的准备,可二话不说引爆地雷算怎么回事?再怎么着也不能拿生命当儿戏。
真正的战场伤亡无处不在,贺向国,我听说过你的名字,团里最好的神枪手。叫蒋睿的教官丝毫没有道歉的意思,不屑笑了声,可在我看来,没杀过几个人的神枪手,算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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