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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这有什么,要是想谢……”宋雅桐笑眯眯道,“以后就叫我妈吧!”
林北石的脸腾一下红得更厉害。
他磕磕绊绊地回答:“那景文还有………宋阿………妈……那我先走了……”
他背上书包,逃跑似地离开了病房。
送走林北石,宋雅桐坐下来喝了杯水。
“景文,眼光好啊,”宋雅桐看着关上的门,“这孩子,干干净净的,讨人喜欢。”
陆景文接话道:“他确实很好。”
“我原先也想订回来的机票……想回来给你过个生日,”宋雅桐话锋一转,看向坐在轮椅上的陆景文,“结果先接到小方的电话,说你出事了。”
“我还以为是你爸和你爷爷又作什么妖了,”宋雅桐有些无奈,“我国内的朋友告诉我,你爸爸又找了个年轻貌美的姑娘,闹得满城风雨的,整个榕城但凡有点头脸知道内情的,都在等着看你们陆家的笑话。”
提到父亲陆广延,陆景文罕见地沉默了一瞬,而后平静道:“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个女孩……她怀孕了,”陆景文说,“陆广延他,他在一场晚宴给我下了药,想让我……”
他话还没说完,宋雅桐不可置信地出了声:“什么!他疯了!!想让你接盘?!!”
陆景文没有接话,算是默认了。
宋雅桐简直要被前夫的操作气得七窍生烟:“他也做得出?!他到底有没有良心!!!”
“他没得逞,”过了一会儿,陆景文开口,“我第一时间找人调取了监控,花了些时间找到了那个女孩子。”
陆景文闭了闭眼:“当时,我查到……她似乎不止和陆广延保持有性关系……所以,我给了她一百万,代价是让她做羊水穿刺,取DNA做亲子鉴定。”
“最后的结果是,那个孩子不是陆广延的。”
“所以,我又给了那个女孩一笔钱,要求她去国外避一避。”
宋雅桐闻言直接被气笑了。
“陆广延以为我送走了他的宝贝儿子,找我闹了很多天。”
想到那些天,又是看心理医生治病,又是上班,又要时刻注意陆广延发疯,让公关部压消息维持鸿茂形象,陆景文就觉得心力交瘁。
“最后我把报告以及相关的资料全部送到了爷爷的手上,”陆景文摊开手,“………剩下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了。”
陆景文捏着自己的睛明穴:“……不过这件事,确实对企业形象有损………公关部那边已经在加班加点工作了。”
宋雅桐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气得要死:“我当初就应该拼了老命去抢你的抚养权。”
可惜陆家家大业大,当时的宋雅桐势单力薄,抢不过早有准备的陆家,还因此陷入了巨大的舆论中。
年幼的陆景文最后自己选择了留在陆家。
“…………”陆景文顿了顿,说,“当时那是最好的选择了。”
“而且,”陆景文玩笑道,“如果和你出国,也许我就不会遇见他了。”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宋雅桐半是欣慰半是心疼地叹了口气。
“他是个很好的孩子,年纪又轻,和以前的我一样,没什么背景,势单力薄的一个人……”宋雅桐说,“你既然和人家在一起了,就好好过,好好待人家。”
“互相扶持,互相包容,但也不要让人家受委屈。”
“……我知道了,妈,”陆景文说,“我一定好好爱他,好好待他。”
“也会负起我应当承担的责任。”
第64章 chapter64
陆景文是在一周后出的院。
彼时临近是十二月中旬, 榕城的温度迎来了一个大低谷。
榕城在南方,冬天很少下雪,但是室外湿冷气重, 一阵风吹过来,能把人冻得打颤。
室内要比室外好得多。
房子里面铺了地暖,头顶中央空调的暖气也源源不断,比春天还暖和, 甚至还有点热。
林北石洗完澡出来,身上穿着短袖和短裤, 头发湿淋淋的滴水。
他胡乱用毛巾擦了擦,把头发上的水给擦干净。
陆景文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看着林北石蹂躏自己那头已经快长到腰上面的头发。
那头发上沾着的水把衣服弄湿了, 透着点水的衣服,在光下隐隐能看见那下面藏着的流畅腰线。
陆景文严肃地看着那截腰和林北石拿着毛巾搓来揉去的手。
林北石瘦了。
大冬天穿着厚衣服看不太出来, 这会儿穿着薄衣裳, 就能明显看出来了。
那头林北石背对着陆景文, 没发现人在看自己。他搓着自己的脑袋, 只搓了两下就放弃了, 也没用吹风机吹, 想等着头发自然风干——他这头发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洗发水的问题,这段时间一用吹风机吹干就会毛毛躁躁地炸起来。
福寿腻歪地咬林北石的脚后跟,林北石忙着把自己贴脸的头发扒开, 没来得及理他。
小猫一看这人竟然不理自己, 登时大怒, 哈气两声一溜烟跑到猫爬架上待着了。
林北石拍自己的脑门, 急忙走到猫爬架那伸手:“对不起对不起, 你快下来!”
福寿跟小炮弹似的蹦到林北石怀里面,把林北石蹬了个踉跄。
陆景文叹口气:“两天没见,福寿胖了,两脚都快把你蹬飞了。”
这是拐着弯说林北石瘦了。
奈何正主听不出来,猫倒是被惹毛了,朝陆景文哈气。
林北石立刻把猫举起来,摇摇脑袋一本正经对猫说:“哪里胖了,福寿不胖。”
陆景文:“…………”
他眼角略微一弯,有些无奈地笑了。
“我的意思是,你瘦了,”陆景文伸手比划了两下,声音很轻,“对不起,这段时间……”
他话还没说完,林北石用一块巧克力饼干堵住了他的嘴。
“瘦了的话,就听宋阿姨说的,多吃饭就好了。”林北石垂着脑袋撸猫,小声说,“我特别特别好养的,比仙人掌还好养,不用担心养不好的……”
林北石说着就有点心虚,想起来自己刚到陆景文家里面的时候,催得跟晒干的稻谷杆似的,咔嚓一下就断,不是发烧骨折就是贫血……
但他继续嘴硬:“真的很好养回来的!”
陆景文看着林北石心虚又嘴硬的样子,心一下软了。
“你说得对,”陆景文温声说,“好养。”
略带揶揄的话让林北石觉得耳根略微有点烧。
陆景文说完就不再逗人,他伸手够了桌子上的药,拧开吞了一颗。
这些药本来是放在柜子里面藏着的,现在正大光明地摆在了桌子上。
“我明天要去和心复查,”陆景文语气缓和,“等复查完,我和你一起去接嘉琳。”
“嗯。”林北石低声应了,“好。”
“你父亲的案子,我问了律师,大概是一个月以后开庭,”陆景文把药瓶放回去,语气平稳,“你想要出席吗?”
“…………”林北石犹豫了一会儿,“我……我还没想好……”
理智上,林北石是想去的,法院的宣判是这件事情真正意义上的结束,往后他都不用活在名为“父亲”的梦魇里面了。
但是感情上,林北石一点都不想再看见他了,一见就觉得恶心、愤怒和反胃。
“没事,慢慢想,”陆景文说,“时间还长。”
外头刮起了大风,簌簌拍在落地窗上。
“明天周末,不用上课。”陆景文看了眼时间。
时针已经指到了11的字样。
“你今晚……要不要和我一起睡?”
“啊……啊?”
林北石愣住了。
虽然他没有搞懂周末和一起睡有什么逻辑关系,也不知道陆景文为什么突然提出来要一起睡,但他最后还是出现在了陆景文的房间里面。
满打满算,这是林北石第三次进到陆景文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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