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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穿夜行衣裳的大惊失色,想救瘦高汉子,可是他两个刚动;李燕豪已冷然说道:
“先估量一下,能保得住自己再救人。”
那两个一听这话,硬是没敢再动。李燕豪冷冷一笑,就待松了瘦高汉子,倏地一声震人耳鼓的沉哼传了过来。
两个穿夜行衣裳的,连瘦高汉子在内,神情都为之一喜。
李燕豪情知对方来了能人,他仍扣着瘦高汉子的腕脉,抬眼望去。
只见通往后院那扇门已然大开,从门里走出一前八后的九个人来。
前面一个,是个五旬上下的老者,中等身材,长眉细目,白惨惨的一张脸,三绺长髯飘拂,身穿一件海青色长袍,外罩团花黑马褂儿,顾盼之间,两眼精芒闪动,自然流露一种逼人的冷峻之气,一看就知道是个内外双修的好手。他身后八个,则是清一色的穿着裤褂儿、利落打扮的中年汉子。
老者缓步逼过来,那八个中年汉子则腾跃如飞,掠过来呈半弧状围住了李燕豪。
两个穿夜行衣裳的立即迎过去恭谨躬身:“二管事!”
敢情这老者是个二管事。
二管事已是内外双修的一流好手,那二管事以上的人就可想而知了,这座大宅院不简单,必然是大有来头。
老者面无表情,冷哼一声道:“你们可是真会办事啊,竟让人家缀到家里来了。”
两个穿夜行衣裳的低下了头,硬没敢吭一声。
瘦高汉子叫道:“二管事,这小子……”
老者沉喝道:“闭上你的嘴,命在人家手里,你还嚷嚷什么。”
瘦高汉子也马上闭上了嘴。
老者森冷目光落在李燕豪脸上,唇边浮现起一丝难得的笑意,却是森冷阴笑:“没想到马老爷子麾下,竟藏着这么位一流高手啊,请教尊姓大名,怎么称呼?”
李燕豪淡然道:“阁下误会了,我并不是什么马老爷子的人,我是个过路的江湖人,只是看不过你们这种行径伸把手而已。”
老者阴道:“是么?”
“是这样。”
“这么说,你纯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事实如此。”
老者仰天大笑,笑声裂帛似的,笑声一落,神色倏转森冷:“年轻朋友,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了,过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你怎么奸把我当三岁孩童。”
李燕豪道:“话是我说的,信不信在你,相信那位马老爷子手下的人,不会连个承队的勇气都没有。”
老者目光一凝,森冷外射:“年轻朋友,你当真不是马老头儿的人?”
“不是,信不信在你。”
老者两眼之中森冷光芒闪动,上下打量了李燕豪一阵,“嗯!”了一声道:“你的确是面生得很,不像在京都地面上活动的,那最好不过,朋友,你既从江湖道上来,就该懂江湖道上的规矩。”
“什么规矩?”
“这是骆马两家之间的梁子,而朋友你只是个过路的人……”
“不错,这是你们两家的梁于,我只是个过路的,不该横里伸手,可是,了断梁子应该光明正大的划道儿,光明正大的做个解决,像这样半夜三更掳人家一个半大孩子来施以私刑,又合哪一条江湖规矩?”
老者阴笑道:“年轻朋友,你倒挺会说话的啊,看来你对京畿地面上的事儿,是太隔阂了。”
“这话怎么说?”
“京畿地面,天子脚下,在这—带活动的江湖道,都有他们自己的一套,外来的江湖朋友,最好装聋作哑,少管这儿的闲事啊。”
“呃?要是既不愿装聋,又不愿作哑,管了这儿的闲事,会怎么样?”
“哼,哼,年轻朋友,把命丢在了这儿,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那可是件后悔都来不及的惨事儿啊!”
“原来如此啊……”
“年轻朋友,念你是个过路的,也年轻几岁,现在收手扭头还来得及,骆家不为已甚,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李燕豪笑了:“二管事,江湖道上的,本来就是刀舐血,路死路埋,沟死沟葬,要是怕这个,当初何如别沾江湖。”
老者两眼精芒一闪:“年轻朋友,你的意思是……”
“事,我既碰上了,也伸了手,断无虎头蛇尾、半途收手的道理,这个人我是非带走不可,至于你们骆马两家的梁子,错过今夜,随你们怎么了断,言尽于此,我要告辞了。”
话声方落,铮然连声,呈半弧状围在身后的八名汉子,一人手里多了把精光四射的软剑。
李燕豪看得笑了:“好吧,既是这样,就只有麻烦这位送我一程了。”
他一手扶着小伙子,一手拉着瘦高汉子,转身要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