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他忙着整顿军队,不日就要出发,徽州那边频频传来求援的消息,皇帝心里着急,但准许柳春谋带去的自家军队不过一万人马。
圣上的意思是若京中守军空虚,恐有其他变故,柳春谋可以先行到徽州,再用皇帝给的虎符召集周边官州的守军一同对抗叛军。
听到皇帝准备派昭王爷代表皇帝的意思去到关外同燕国和谈,柳春谋着实有些意外。
更让他意外的是临近出发,裴文观登门造访,一个是他国派来求亲的使臣,一个是即将征战的将军,要是被有心之人看见了做了文章,免不了又是在朝廷对柳春谋的一番弹劾。
裴文观却一脸无辜,道:“我只不过回朝临行之际,同柳大人道个别罢了,柳大人何必如此提防我?”
柳春谋虚以为蛇,问道:“裴大人,千里迢迢来我朝劝说和亲之事,这次被拒绝回去怎么交代?”
裴文观半真半假做做样子,叹口气道:“显然此次时机不对,来日方长自有缘分。我朝王上开明,自然不会多加怪罪。”
“裴大人来大梁京都也并非只为这结盟之事,想必也是想借此机会探探我朝虚实,这京城各处恐怕已经安排好了你们的眼线吧。”
裴文观也不否认,道:“若真有也不奇怪,以在下看,这小小京城各方势力错综复杂,柳大人还是多加小心才是。”
“不必你提醒。”
裴文观起身告辞,他一走傅玄就回来了,乘坐的是昭王府的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春谋看在眼里,待他一进府就拦了人问话。
“怎么坐了王爷府里的轿马回来?”
他脸上严肃盘问人的表情让傅玄皱眉,他照实回答:“我刚从昭王府里出来,王爷找我过去谈话。”
“你怎么突然结识了王爷,以前不是没见过面?”柳春谋心中警戒着,看着傅玄也不太高兴的样子。
“不过偶然碰见过一回就认识了,王爷听闻我赢了选拔,又得知我住在你府里,寻常过问了两句话罢了。”傅玄低着头,继续道:“不过我对你本就一无所知,自然没什么可说的。”
柳春谋也不知信了没有,放开抓着人胳膊的手,只说:“以后别同王爷见面了,若有召见推辞过去就行。”
傅玄看着他,认真问:“为什么?”
见柳春谋仍有不悦没有回答的意思,傅玄接着问道:“你到底是关心我,还是在意王爷的意思?”
柳春谋听得一怔,没想到傅玄如此聪敏,竟从一两句话里察觉到了什么。此刻正如被人猛地紧紧抓了尾巴,霎时间心头不舒服,柳春谋脸色立刻变冷,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人不可太过贪心。你有我的扶持以后的日子自然舒服,但若还想攀附皇家王爷,那就是不自量力。”
“你这么想我?”傅玄脸色瞬间难看,咬牙道:“那真是多谢大人提拔了。”
柳春谋方才的话刚出口就有些后悔,他明明知道傅玄是骨子里傲气的人,难怪反应如此之大。偏他又不是随意低头的人,脸色缓和下来,却没有哄人的想法。大不了就这样吧,反正过两日出发离开京城也看不到这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次却是傅玄拦住他要走的脚步,他脸色仍在忍耐,声音低沉着问道:“皇上下旨让你去徽州平叛,这是真的?”
他如今得知了此事柳春谋毫不意外,傅玄今天进宫,想必肯定因为赢得选拔的事受了嘉奖,赐了官职。面了圣,又见了王爷自然会知道他要出军平叛的消息。
“当然是真的。”
傅玄接着问:“旨意下了好几天,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柳春谋故作惊奇地瞪着眼睛看向他,道:“大人我为什么要特意告诉你,你知道又能如何呢。你今日进宫受了官职得了皇上厚爱,自然要守在京城,又不能同我一起去。”
傅玄沉思不语,柳春谋心中不爽,越发想刺激刺激他,道:“大人我此去凶多吉少,或许不能活着回来。想必方才你同我争吵,不过想寻个由头跟我一拍两散,免得日后连累你的仕途。”
傅玄眼睛马上红了一圈,脸色也阴沉得可怕,柳春谋看着有些心惊,偏嘴巴是硬的,还要不顾人死活地往人心上插刀子。
“大人我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你若这么想只管说出来就是了。”
傅玄怒不可遏地往前一步,柳春谋僵直背脊毫不退缩地站在原地不动。傅玄死死盯着他片刻,然后深吸口气转身走了,一步没回头就离开了将军府。
柳春谋留在原地许久,才渐渐平静下来。
刚才的话虽然有些故意气人,但实际上也算是他自己的决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两天他就要出发徽州,傅玄当然要作为禁军领军守在京城。先不论他柳春谋能不能顺利回来,就算再见面,物是人非,真心易变,到时还不知是什么场景。两个人脾性不对付,迟早会散,此时倒是个好时机。本就是一场露水情缘,能有多少情分,日后行军路上再找一个称心的又有何难。
可两日前二人还甜蜜相拥而今陡然吵散,柳春谋心里不由得感到一阵寂寥沉重。
晚上傅玄也没回来府里,柳春谋想着他应该是宿在当值的禁军住处,也没多在意。
这个人骨头傲,良心也没多少,好歹也收留在府里住了一段时间,两个人和和气气说话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临了要走的时候,还真不回来见见临行前的最后一面。
等到出发那日,京城门口两排站满了送行的百姓,个个抬脸看向骑马在前头的将军柳春谋,他身后军士整肃而立,个个面带威容。
柳春谋拉紧缰绳正欲出发,突然听到身后马蹄声脆,一回头就看到熟悉的面容,正是两天没打照面的傅玄,他身边一起的是宫中朱公公,手里握着黄色圣旨。
柳春谋不明就里,还是下了马跪在地上听那朱公公宣旨。
越听越不可置信,他侧头看向跪在身旁的傅玄,那人脸色平静,并不看他。
圣旨的意思是临时给他柳春谋塞了一个有勇有谋的副将一同去徽州,协助他一路南下,平定叛军。
直到朱公公递过圣旨,恭敬的留下“祝愿柳将军和傅将军旗开得胜,早日凯旋归来”就原路返回后,柳春谋还是一脸困惑的神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玄怎得突然这般有能耐能劝说皇帝,怎么就突然官拜副将,同他一起出征了呢?
一旁傅玄泰然自若,踩着马镫上去,淡淡道:“大人,时候不早了,路途遥远还是早些出发吧。”
柳春谋一路上都想找个机会像傅玄问个明白,偏傅玄就是一本正经地躲着他,不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
行军走了五日,傅玄除了照常同他报告一些军中事务,旁的绝不多和他说一句,好像真是他尽职尽责的一名副将,还是那种不爱给主将好脸色的副将。
前面柳春谋还有想问的想法,后面见他如此冷淡疏离,也就负气懒得张口问。
仔细一想,也能想明白,傅玄应该是求一些人帮他在皇帝面前进言,才能在出征之前遂了他的意,下旨让他跟了过来。
十有八九,就是昭王爷。
为什么昭王爷会答应他?
昭王爷爱惜羽毛,向来不愿出面招惹是非,怎么对傅玄却不一样。想到第一次见傅玄时也是昭王爷看他几分像凌妃的事,柳春谋心头酸意上涌,毫无察觉是自己到底为了傅玄还是昭王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军队路过州府,兵马不好惊扰民众,就宿在城郊驿馆,柳春谋躺在床上如何都睡不着,想着那人这几日同自己赌气,硬是一路上一句软话都不曾说,完全摆出和自己不熟的样子,好像是在说“我们已经一拍两散,没任何牵扯”。
柳春谋撇撇嘴,仍没有勇气真的去低头认个错哄哄人。笑话,又不是他让人跟过来的,那人爱同自己装模作样,就由他去罢了,看谁熬得过谁,难道以后都不主动和自己讲话。
这样想着,柳春谋又想到之前温软甜蜜的时候,越觉得背下的床又冷又硬,简直让人难以入睡。
睡在隔壁的傅玄此刻有在想什么呢?
第二日柳春谋顶着一张严重睡眠不足的憔悴的脸出现在众位将士面前,旁边的人担心问,他随口应付回答道:“天气冷,被子薄了。”
这话傅玄听见了,当场不做声,等晚上柳春谋再准备就寝时,床上俨然多添了一床厚被子,躺上去试试,又暖和又软,果然没了寒意,睡得自然舒服。
柳春谋在夜色中朝隔壁的白墙瞪了一会儿眼,心里止不住地冷笑连连。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几日,队伍到了潞州,在此停留一日稍作休整。
潞州虽没有京城繁华,但数十年都没有经历战乱灾祸,风调雨顺,不像其他州城一片惨淡。
主街上两旁酒肆高楼客人络绎不绝,摊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将士行军路上不能饮酒以免误事,但被允许白天可以出来闲逛放松一个时辰,到了固定时辰必须回到驿馆,否则按军规处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刻,柳春谋和傅玄以及几名将领在潞州太守府上一边喝茶一边听太守汇报城里情况。
潞州里徽州相隔甚远,这边百姓安居乐业,因此并不受林玉叛军的影响。但大家都知道,若叛军不断壮大,一路攻打过来占据潞州,这边到时必然民不聊生,又是另一幅景象。
太守一腔愤恨,一边恭敬地道:“潞州驻军虽不过八千,但个个是勇猛不怕死的人。若后面将军用的上,我们可以马上支援。”
傅玄认真听着,下意识看向柳春谋这边,却看到他此时正两眼放光盯着席上一位书生模样的少年目不转睛,顿时冷着脸别开了眼神。
傅玄也没冤枉人,柳春谋对那少年的确颇感兴趣,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小人名唤红茗,晋州人,前段时间投奔叔父过来的。”
这红茗年纪轻轻,模样秀气,神态天然一种清媚,看人时有些怯怯,显得更加勾人。
太守很懂眼色,忙吩咐红茗坐到柳春谋身旁倒茶伺候,他早听闻柳春谋的龙阳之好,自然懂得投其所好,尽力讨好这位朝廷将军。
柳春谋一边泰然地享受美人在侧伺候的舒坦,一边偶尔觑眼看那边努力克制自己不发作的傅玄。
坐了没一会儿,眼看暮色四合,外头暗沉沉的,柳春谋不得不装模作样地和红茗依依不舍地分别,跟着傅玄回驿馆去了。
两个人还是没有什么可说的,柳春谋也不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了深夜,一辆马车停在驿馆门口,上面的人掀开帘子对着守卫的士兵说了什么,士兵引着下了马车的人悄默默地从旁门进到里面的院子。
柳春谋刚迎了红茗进到里屋,刚准备坐下来好好谈谈心,就听到门外有人通报的声音。
“大人,副将军说有事要禀告。”
柳春谋眼皮不抬,回道:“就说大人睡下了,有事明天再说。”
片刻过去,门口响起三声敲门声,傅玄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大人,属下真的有事要禀告。”
柳春谋在里头稍作犹豫,回道:“那就在外屋禀告吧。”
话音刚落,傅玄一脚踏进屋子,隔着一层薄薄的账帘站定在外头,直直盯着里头靠近坐着的两道虚影。
“什么事?”
“属下夜观天象,猜测明天酉时可能有雨,我们明日应该早点出发,在大雨之前赶到下一个驿馆安顿下来。”
柳春谋不由感到惊奇,问道:“你还会看天象?”然后又咳嗽两声,平稳了语气,淡淡道:“大人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才军中有人喝了些酒在街上说了几句调笑妇女的话,被人抓了送回来,想问大人如何处置。”
“这般败坏军伦的事,自然要拉出去按军纪处置。你作为副将军,看着处罚就是了,不必特意过来问我。还有什么事?”
外头一时寂静无声,柳春谋刚想赶人,就听见傅玄在外头说:“属下还有些话想单独和大人说。”
“想来不是要紧的话,等明早再说吧。大人我实在困了,现在要歇下了。”
柳春谋隔着账帘看不到傅玄的神情,却可以料想到那人极其恼怒忍耐的样子,无声的弯了弯嘴角。果然没过一会儿,外头就听到傅玄似乎咬紧牙关却带哀求的声音。
“大人。”
柳春谋叹了一口气,对着旁边的红茗道:“那你先去外面等着吧。”
红茗顺从地掀开账帘,看也不看傅玄,径直走了出去。
傅玄也不看他,直接进到了里屋,看到柳春谋衣裳整齐坐在那里,志得意满地微微抬起下颌含笑看着自己。那神情分明是料准了傅玄今晚会来,料准了他看到自己撩拨别人不能袖手旁观。
他早就知道自己的一片心,存心叫他不得安眠。
傅玄看他那不怀好意的笑,心下立刻明白了一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故意的。”
柳春谋慢慢走到他身边,挑眉道:“什么故意的,我不懂你想说什么。我只知道这几天你赌气不想理我吗?你不是打算再不和我好好讲话吗?我且问你,这长夜漫漫的,大人我找个顺眼的人陪我说说话,怎么又惹你不痛快了,非来搅我的兴。”
傅玄被噎得脸色通红,许久说不出一句话。柳春谋把脸凑到他倔强的脸庞前,继续道:“你不是要单独说什么话吗?要是实在没什么可说的,那就出去吧。”
傅玄眼睛已经红了,固执地站在那里,不让柳春谋出去把那个什么红茗的什么绿茗的叫进来。
“你为什么要这样?”他慢慢问出来。
柳春谋看他这般隐忍的样子,心下已经不忍,叹着气过去伸手轻柔握住那人紧握的拳头,软声道:“傅玄,你放弃京城的安逸和前程跑来保护我,跟着我这样奔波去打仗,也不知后来是生是死,是因为你怕我死在沙场上是不是?你根本不想看我找别人上床,你不想对我好却忍不住对我好……”
傅玄拳头越握越紧,哑着声音喃喃道:“你明明知道……”
“我当然知道,大人我又不是什么愚笨之人。”柳春谋看着他,嬉皮笑脸地同他对峙,道:“当然大人我也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你既然不愿意搭理我,我也不想凑到你跟前讨嫌。可我最怕寂寞,身边少不了人,自然要去找别人,这样难道也不行?”
傅玄立刻斩钉截铁回道:“不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柳春谋不怒反笑,立刻抓住机会又凑到人面前,半哄半骗道:“傅玄,你看你心明明是软的,嘴巴比你大人的还硬。你不想我找别人,肯定要满足你家大人的一切要求,这样我就舍不得找别人了。”
“什么要求?”傅玄明显因这一句话进了套,迟疑问道。
“首先你不能对我熟若无睹,摆出一副不想理我的样子,我这个人最受不了被人冷落。再者这边晚上冷得很,一整晚被窝都是冷的,大人我受不住,恐怕还没到关外人就要倒了,怎么领军打仗。我看我们俩要是睡一块儿就暖和多了,你说是不是?”
傅玄听出不对劲,马上不高兴,道:“你又在哄我陪你睡觉。”
柳春谋面上也装出不高兴的样子,道:“你还不乐意,不乐意就算了。我看外头的红茗小公子就挺乐意,人长得娇俏,又比你听话会哄人。”
傅玄不吭声,手上却紧紧圈着人的腰坐下来。
柳春谋半推半就坐在他腿上,知道这人已经服软了,笑嘻嘻道:“别吃醋了,我看还是叫他进来吧,红茗是我下属清平安排在潞州同我接应的人,我在席上认出来了才把人接到这儿的,刚才红茗正要和我禀报潞州这边的情况。”
傅玄听了,想到刚才自己误会吃醋火急火燎赶过来,面上顿时有些尴尬。
柳春谋安抚似的摸了摸他的脸,起身让红茗进来。
这是的红茗与方才席上完全不像一个人,眉眼收敛了娇媚,面无表情地言简意赅地同柳春谋禀报。
“清平大人前几日从徽州回来,然后又出发去了隔壁沂州帮大人调集那边的州府人马,若顺利的话,按照大人的意思等这边到徽州时那边也差不多两天后就能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春谋点点头,走到外屋的书案前,看着上面摆开的一副地图,道:“按照这样的行程,我们翻过前面的覆舟山,还有十日便可到达徽州前面的济安城,叛军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叛军那边已经收到大人出征的消息,看他们的意思是准备在大人的人马到达之前攻破济安城,占据要地。好在济安城易守难攻,济安太守带领将士奋力抵抗,目前还没攻破。徽州的叛军数量不明,徽州后面可能还有他们的据点。”
柳春谋的手指划过地图上的一片,沉声道:“变数太多,我们要尽快赶到济安城。红茗,你今晚先住下,明早回到太守府里守着。我们离开潞州后,你这边有什么消息马上传达到我们。”
红茗应声“是”后,悄声退出房间。
傅玄走到柳春谋身旁,陪着他一起思量,看到他不同往日调笑时严肃忧思的神色,开口道:“不必过于担心,到时自有对策。”
柳春谋侧头看他时看见他身前衣襟宽松,露出一截黑色的细绳,应该是挂在脖子上的吊坠。
他伸手过去,一边要拿出来看,一边问道:“这是什么?”
傅玄眼疾手快,捉住他要探进去的手,道:“没什么。”
柳春谋哪肯罢休,不依不饶,瞪眼道:“莫不是哪个相好的送的东西,怕我看见。”
傅玄把他抵在案前,钳制住双手不让他乱动,嗔道:“你又说这种话。”
柳春谋也不挣扎强行去拿,反而温存地用胳膊环上他脖子,道:“你真不让我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玄看他明显憋着坏主意,也怕他生气,犹豫片刻只得败下阵,从衣服里头说着细绳掏出那吊坠,上面挂着的正是柳春谋送他的青玉。
柳春谋心中一动,看傅玄低着头不自在的样子,哄道:“大人我也没说错呀,这不就是你相好送的东西。原来你如此稀罕,这样贴身带着,倒叫大人我十分感动。”
傅玄耳尖又红了,低声道:“自我懂事以来,没人送过我这样的物件,再说这是你送的,我自然宝贵。”
柳春谋问道:“从前生辰,你父母娘亲都没送过你礼物?”
傅玄摇摇头,道:“我一出生就没见过娘亲的模样,父亲每日忙着在医馆为亲邻治病,无暇顾及我的事。”
傅玄今年不过十七,想来是从小到大很少被爹娘亲近宠爱缘故,才养成这般沉稳的性子。
柳春谋此刻心软成一团,信口承诺道:“大人我向来阔绰,以后每年逢你生辰,或是可贺之事,我都送你礼物。”
傅玄听到“以后”二字,不由想到两人还有无数个以后将来,心中颇为动容,偏忽想起这人风流习性,追问道:“只送我?”
柳春谋知他在意什么,想了片刻终于道:“若你我能长久,自然以后像这样定情的东西大人我只送你。”
傅玄听了,紧紧地盯着他,确认他说这话到底有几分真假,柳春谋被看的有些心虚,刚想说什么,傅玄就挨了身子抱过来,双臂穿过后背紧紧箍住他的身体,柳春谋耳边热气流过,听见傅玄温柔似水的声音。
“我不要你找别人,我愿意满足你一切要求,我答应你一定不会负你,我一定对你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春谋一愣,反应过来他是在回应刚才自己说的话,如此郑重认真,听到他心里去了。
“是吗,那你可要好好伺候大人我舒服,不然我就……”
话没说完,口舌就被夺了去,傅玄的舌头乘人不备钻了进来,一寸一寸地舔舐着掠夺者,柳春谋闭着眼睛,感叹这人学什么都快,这亲吻比先前还要热烈,令人沉沦不已,
傅玄的手也不闲着,解了柳春谋的腰带,从松开的前襟处探进去,抚过光滑的肌肤指尖落在那两点小小的茱萸,手刚一碰到柳春谋敏感地往后弓了弓身子,脑袋埋进傅玄的肩头,轻声地喘了一声。
傅玄随意地玩弄着那两点,感觉到柳春谋跨坐在自己身上的绷紧的身体热度上升,二人堪堪摩擦着的下体都有了变化,互相顶着对方。
等傅玄沿着柳春谋的脖颈一路吻到凸起的锁骨,然后含住那两点时,柳春谋舒坦地有些失神,扬起高高的脖颈,感受湿软的舌头舔过敏感的粉红凸点,全身传过一阵酥麻。
“阿玄。”
他的声音带着一点颤抖,傅玄应声抬起头,如获至宝般捧住柳春谋凑过来的脸,两个人情不自禁地深吻着,二人青丝相缠,赤裸着的两副身体紧贴着,呼吸紊乱。
傅玄的下身已经紧绷到无法忍耐,柳春谋站起身子,脱了亵裤再坐下去时,无比清晰的感受到那烫人的温度和硬度。
傅玄不敢贸然进去,倒了桌子上的茶水蘸湿手指,一根一根试探性地挤进去,里头紧致温热,柳春谋微微皱着眉头感受那手指在后面通道移动的异物感,但从表情看并不全是痛苦。细长的手指在里头抽动,指甲边缘时不时刮过内壁,带动一种无法言说的快感。
等差不多适应了,柳春谋额头已经布满了忍耐的细汗,他催促道:“进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玄把手指撤出去,扶着柳春谋慢慢坐下去,自己的东西刚进去一些,柳春谋就有些受不住想要往上走,但自己的腰被人握着,他低头看见傅玄因为极度忍耐显得痛苦的脸,狠了狠心又一次直直坐下去。
这一次几乎直接全部吞进去,柳春谋甚至感觉到瞬间的绞痛,差点叫了出声。傅玄知道他疼的厉害,也不敢乱动,自己刚才一下子进到紧关处,命根子仿佛被生生夹在狭窄通道,此时也无比难受。
好在很快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从两人联合处传来,胀痛和酥麻都被缓解,那快感传到脑中被限放大,蔓延。
柳春谋难耐的地自己动起来,傅玄也扣着他的腰上下深浅不一的抽动着,交合的羞人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傅玄的东西在里头顶到一处时,柳春谋灵魂失窍般眼神迷离,傅玄抓着他的胳膊往下带,顺着他的大腿往膝盖摸着,让柳春谋的双腿挂在自己身上。
如此折腾半炷香,最后几下几乎全部没入,傅玄终于心满意足地泄了出来。
柳春谋全身没了力气,却不肯离开傅玄的身体,傅玄温情脉脉地抱着他坐到床上,替他清洁身下的一片狼藉。
等收拾干净了,两个人赤身裸体地裹进被子里,柳春谋手脚冰凉,将脚往他身上蹭着,傅玄拉过来他的脚踝贴着自己的大腿,抱着暖和了一会儿才放开,让他找个舒服的位置睡去。
星夜沉沉,两个人总算和好如初,好梦寻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翌日,柳军人马继续赶路,果然如傅玄所言,午后天空黑云沉沉压下一大片,似乎接下来就是狂风骤雨。
将士们加快脚步,终于在傍晚时分到达覆舟山脚下,赶在天黑前迅速搭营扎帐,刚安顿下来倾盆大雨降下来,好在只下了一会儿,雨势稍缓,最后只剩下檐下细雨。
柳春谋望着营帐外正前方漆黑如墨的山道,眉间略有忧虑。傅玄问何故,柳春谋走进账内,道:“覆舟山虽不大,但山上有一处大山庙可容纳数百人,探子来报这附近山贼猖狂,近年官府无力压制,他们更是胆大包天,有时连官家的货物粮食也敢打劫抢夺。”
傅玄略作思索,道:“你是担心他们今夜有所动作?”
“这些草莽山贼再凶残厉害,人数也不会多,不足为惧。只是.......”柳春谋在灯烛下阴沉着脸,道:“我担心的是我们离济安城不过两日的行程,除了他们还有别人要拦我的路。若被这些人纠缠,拖延了我们,使叛军早先一步破了城,才叫因小失大。”
傅玄点点头道:“我看外头雨势已收,我带领一小队人马去山庙打探情况,若没有异象,我门明早即刻出发翻山。”
柳春谋思考片刻,道:“就这么办,记得速去速回。此行只为了探路,不可打草惊蛇,要平安回来。”
傅玄温和地看着他,含笑应声道:“你放心,赶了一天的路,先睡会儿休息,我回来再过来。”转头就去安排,领了一百人马往山上而去。
柳春谋自然睡不着,外头渐渐没了雨声,更显万籁俱静。账内烛影寒照,他静坐良久,心神不宁。
奇怪,从前大敌当前,也不似今晚这般心慌,莫非山上真有埋伏,所以才这般心神不宁。
他刚站起身想要走出去吹吹风,外面进来一个人,是清平赶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平跪下行礼后,马上禀报道:“我赶来的路上发现有一支东宁的人马一路跟着我们的队伍,恐怕有诈,所以快马加鞭赶回来通报。”
柳春谋脸色一变,问道:“他们现在何处?”
“我怕打草惊蛇,没敢靠得太近,附近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踪影。我猜测应该是进山埋伏起来了,等我们入山时再偷袭。”
柳春谋面上十分紧张。迟疑了两秒,下令道:“山道狭窄,又是晚上,我带不了太多人进去,你立即吩咐各处领军等在此处侯令,再调出一百精锐跟着我们进山。”
清平反应迅速,立刻就去执行,没过半炷香的时间,柳春谋就带着人骑着马走在进山的道上。
刚浸过雨水的山路泥泞难行,马蹄不稳,树木密集,前头先行的士兵举起火把只照亮一小片前路。柳春谋心里担忧傅玄,也顾不得两边荆棘丛生,两腿夹了马肚,带着人急急地朝密林深处而去。
行至山庙前,那里头亮堂堂的,悬挂的灯笼照的门户通明,山庙大门敞开,柳春谋一行人一眼就瞧见山门里头倒着的一地尸体,身上都有致命伤痕,既有柳家军打扮也有山贼模样的,未见活人。
柳春谋高声喊着“傅玄”的名字几次,没听见任何回应,心中担忧更盛。
地上虽没躺着傅玄,但从尸首的刀痕看得出来这些山贼下刀极准极狠,且不清楚对方人数多少,傅玄武功再高,双拳难敌四手,此刻定是深陷绝境,在哪里等着他。
柳春谋心中急躁不安之时,忽然一个黑影掠过,从一扇半开的房门手持一柄长刀直冲站在尸体中间的柳春谋而来。
护在左右的兵士提剑去挡,那人身轻如燕避开,柳春谋侧身躲过他的进攻,反手持剑迎了上去。刀剑相交,尖锐的利声刮过耳边,与此同时,穿着一样的数十名黑衣人从屋顶飞下,齐齐朝柳春谋等人杀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春谋不善近战,面对步步紧逼的黑衣人只能勉强应对,好在身旁的清平护在左右,武功比那些人高出一大截,原是可以击退黑衣人退出来,未曾想又来了一波,柳春谋带着人且战且退,往门口退去。
长剑划过眼前黑衣人的脖颈,鲜血如注缓缓倒下。柳春谋无心恋战,清平也道:“大人,你先走,我来拖着他们。傅公子不在这里,这些黑衣人是冲着你来的。”
柳春谋没犹豫太久,点了点头,一脚踢开劈刀砍来的黑衣人,快速地退出庙门,跨上一匹马一掌拍在马背上疾驰而去。
身后打斗声渐渐消失,柳春谋放松缰绳,只凭着月色在山路上搜寻,因担心后有追兵不敢大声呼喊傅玄的名字,只收着声音喊了两声。
骑马到一处稍微空旷的地方,前头三条分道,正迷茫之际,头顶树叶响动簌簌,柳春谋立即警觉起来,竖起耳朵听着,果然片刻之后一支箭破空而来。
不,不是一支,数十支箭跟随着齐齐朝自己射来。
柳春谋果断举剑劈落一阵,又一阵箭雨落下,座下的马受惊,扬起马蹄躁动地长嘶一声,险些掀翻背上的柳春谋。
这时,柳春谋感觉身子被人一扑,自己从马上坠落下来,摔到地上时却有个肉垫,他看见几支箭插入不远处的泥土中,而自己的马背上几道箭立着。
熟悉的气息,柳春谋微微抬头果然看见半抱着自己的傅玄,周围围了数十人自己的兵士,忽然松了口气。
二人相互扶着站起身,此刻还不敢放松警惕,背靠着背摆好架势准备迎战,隐藏在树影里的黑衣人却久久没有进攻,柳春谋正疑心有什么其他埋伏时,却看见几道黑影向远处掠去,黑衣人撤退了。
二人皆不明所以,不过无意去追,两个人都有些狼狈,柳春谋在傅玄身上摸索一番,直到摸到他胸口的一处湿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受伤了?”
傅玄宽慰道:“没事,皮肉擦伤而已,敌在暗处,这里不安全,我们先回帐中再说。”
说完,两个人就往回走,走了一段正好遇见已经脱身赶过来的清平和剩余的将士,柳春谋担心傅玄的伤口,和他共骑一匹马回到山下营帐。
一回来,柳春谋马上叫来军医替傅玄医治,这伤并非只是皮肉擦伤,好在没有伤到要害,上药包扎后还需静养。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等帐中只剩他们二人,柳春谋面带阴郁,傅玄把人叫到床边,牵扯柳春谋的袖子一边宽慰一边交代他们上山后遇到的情况。
庙中的确埋伏了一群山贼模样的人,傅玄等人早有防备,所以能够应付过来。只是没想到这群人身上还带着迷魂弹,他们不备中了招险些全灭。除了山贼,还有别的一群黑衣人偷袭,不知什么来头。傅玄本想擒住头领带回去问话,一路带人追过去,山中岔路多,容易受人埋伏,傅玄念着柳春谋交代的话不敢再追,以免进入敌人的圈套。
往回赶时又碰到黑衣人,这群人训练有素,交手一番傅玄才受了伤勉强脱身。幸好没再纠缠下去,才能及时赶到和柳春谋汇合。
柳春谋听了,点点头道:“山贼肯定是受人指使,才敢拦截朝廷的军士。那群黑衣人分明是有人另外派来的杀手,目的就是刺杀我。”
柳春谋脑中闪过好几个人。
皇帝,以平叛之名将他调出京城,借机派人要他的命。原因不用想,无非是功盖过主,惹人不快。
或是太子一派。皇城之人自然不会把什么地方叛军放在眼里,谁都可以平叛,但柳春谋是他们的眼中钉,不得不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皇子?
抑或是他国隐藏在这边的细作?
无数人想要他的命,柳春谋不得不小心,思索之际,手背一暖,傅玄把手覆在上头,柳春谋微微愣神。
这天底下想让他活着的没几个人,傅玄绝对算一个。
这人明明面色惨白,还一脸担忧他的神请,柳春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道:“你还是先担心自己吧,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还得赶路呢。”说完,就要离开帐中。
傅玄不撒手,道:“你就同我睡一处吧,不然我睡不安稳。”
柳春谋:“这不好吧,外头的将士看见了,肯定会多嘴乱说的,败坏了副将军你的名声。”
这次轮到傅玄惊讶,道:“你还在意这个?”
柳春谋一边脱了外衣躺到旁边,一边道:“大人我是无所谓,只是担心影响你以后的仕途。”
傅玄在被窝里挨着人温暖的身子,总算安心地合上眼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日清早,柳家军拔营启程朝济安城进发,日夜兼程在三日后到达济安城门口,守城太守徐天明徐大人候在那里迎接,他年过半百,满面愁容,看到大军好似看见救命稻草一般眼里放光,领着众人行礼迎接。
柳春谋见他们一行人盔甲未解,衣袖处还沾染暗色血迹,皱眉问:“城中如今什么情况?”
“禀告将军,昨夜林玉带领五千贼军趁着夜色掩护突袭城楼,来势汹汹,我城守军一时不防,拼命抵挡,还是被内外夹击破了城门。下官和将士们全力应战,苦战了一夜才在今日勉强将他们击退出去。济安城差点在将军到来之前失守,下官失职,望将军恕罪。”
柳春谋见他着实狼狈,也懒得当场计较问罪,挥手让身后军队进城驻守。果然如太守所言,经过一夜打斗,城中街道上一片死寂,到处狼藉,百姓们皆闭门锁户,守在家中不敢外出。
柳春谋不算意外,林玉昨天应该是打探清楚了柳军的行程,知晓他们马上就要进城,所以才会在昨夜挑衅进攻,想要赶在前头拿下济安城。
大军如今疲惫不堪,士气不足,待休整之后即刻要迎战叛军,此战变数多,不能拖太久,必须尽快打探清楚那贼头的底细,查出叛军的弱点,抓准机会速战速决。
正一边驾马一边出神想着,突然从前头传来一声稚嫩清脆的孩童声音,好像是谁家的小孩走丢了,一声一声喊着叔父。
更让人始料不及的是,那声音猛地拉近,同时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子从横街窜出,飞快地冲到队伍的最前头,险些被扬起的马蹄踩在脚下。
好在前头骑马的人反应极快,拉紧缰绳往侧边牵引马头,避开了小孩的身子。
小孩也被这变故惊得手脚失去气力直直摔在地上,惊恐地看着柳春谋冷冷散发怒气的脸,听到柳春谋喝道:“莫非找死?”
小孩被这一呵斥,更是又怕又委屈,登时小嘴一撇,嚎啕不哭不止。小孩瘦弱不堪,声音却大的惊人,撕心裂肺地叫喊着叔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柳春谋面上不耐越发明显,傅玄跳下马走到小孩面前安抚,柔声哄道:“小孩,先别哭了,你和叔父走丢了是嘛。别怕,我们帮你找他。”
惊讶的是,小孩泪流满面不停抽泣着却听进去了傅玄的话,听到找叔父他半信半疑道:“真的吗,你们可以帮我找到他吗?”
徐太守也过来将小孩扶起来,道:“这是自然,想必是昨晚战乱你同你家叔父走丢了,你这么小在这街上乱跑太危险了,暂且我们将你带回去,问清来由,自然能把你送回家去。”
说完,就让旁边的人牵着小孩上马一同带回去,队伍继续前进。
将士们很快安顿下来进行修整,井然有序驻扎在城中各处,领军们则住进太守府苑商讨下一步的行动。
林玉昨晚以身犯险,想要偷袭进城,却只带了五千人,着实有些可疑。听闻徽州城的叛军足有几万兵马,一个小小的贼头,却有这般气运在短期之内召集这么多人替他卖命,也着实令人不能小看了他。
徐太守欲言又止,还是斗胆道:“下官不敢以下犯上,冒犯朝廷。只是将军不是守在边疆便是回京述职,不知道各处城郡的情况。这两年江南各处天灾不断,再加上朝廷征税越发繁重,处处民不聊生,饿死病死的不计其数。不夸张的说,每家每户几乎难得圆满,顿顿难得饱食。百姓们没有办法,只得投靠那林玉讨个生路。其实那林玉原先也是出身富家,祖上颇有家资,这两年他将所有财物都用来接济难民,因此十分受人尊崇。被逼到绝路的草民都愿意跟着他起义,对抗朝廷。”
柳春谋冷笑一声,道:“再师出有名,也是乱臣贼子,必须诛杀。”
徐太守见他面有不悦,马上打住附和道:“将军所言极是。”
柳春谋叮嘱道:“昨夜敌军偷袭,城中必定有人趁乱混进来,你安排人每家每户地搜查可疑之人,务必把混进来的细作都找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太守连连称是,带着各位将领回到各自房中休息。
柳春谋困倦不已,担心傅玄身上的伤差人去检查上药,又让人打了热水在房中泡澡,刚泡了一会听见敲门声响起,他还没应答,就有人走进来。
柳春谋浅浅抬了一眼见是傅玄,面上没什么反应,声音懒懒道:“深更半夜登门入室,阿玄你越发熟练了。”
傅玄已经冲了凉换了衣服过来,看见柳春谋半边雪白的身子露在外头,一头墨色头发沾了水湿哒哒地搭在肩头,精致五官的轮廓在水雾中若隐若现,顿下脚步,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柳春谋侧过半张脸瞧见他有些泛红的脸面,笑道:“先关上房门吧,这外头冷风一吹,大人我的头痛更厉害了。”
傅玄听了,马上关紧了房门,走到浴桶旁关切问道:“你头痛?我替你揉揉。”
说着,弯下腰伸出手帮人按着脑袋两旁的穴道。柳春谋被桶里热气一蒸,脑袋被不重不轻的按揉着,先前紧绷的疼痛稍稍缓解,舒服地仰着头把手搭在桶沿边闭目养神。
“你年纪轻轻,怎么害了头疼?”
被这么一问,柳春谋神游天外的思绪被拉了回来,随意地答道:“幼时做错了事受到责罚,下雨的时候被罚跪在屋外跪了一夜,吹了一夜的风,受了些风寒,从此就变成旧疾了。”
傅玄手上的动作一停,柳春谋立即惊觉自己一时被这舒坦迷惑,不知不觉说了些不好收回的话。果然沉默一阵之后,头顶传来傅玄的声音:“谁罚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春谋不喜遮掩,又极其讨厌被人猜测,看着四目相对间那人眼中自己的倒影,索性坦诚回答道:“这天底下能惩戒我的人除了当今天子,就剩柳大将军了。柳家家风严格,柳大将军赏罚分明,做错了事铁面无私,自然不会手软。”
许是因为桶里的水波盈盈,在一瞬间傅玄甚至疑心柳春谋近在咫尺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泪光,那人却很快收敛情绪,紧阖双目,似在遮掩方才的真情外露。
傅玄犹豫着,问出一句:“你当时犯了什么错?”
柳春谋还是没睁眼,只是脸上露出一个极其残忍的笑,语调稀疏平常。
“我给大夫人的饭菜里下了毒,害得她在床上躺了三个月,差点丢了命。”
房里又陷入沉默,这次持续很久,柳春谋等着傅玄质问自己为何这般歹毒,但是长时间的寂静后,傅玄才缓慢开口道:“我知道一个治头痛的方子,明天我让人抓药,每日煎服给你送过来。调养一段时间,应该可以缓解你的伤痛。”
柳春谋心中有些异样,顺着他的话道:“你说你父亲是大夫,果然跟着学了些东西。”
浴桶里的水渐冷,傅玄自然的将人抱出来,替人擦干身子穿上里衣,两人重新躺回床上。
柳春谋细细查看傅玄身上的伤口,见不再渗血才放下心来,没一会儿,就抱着人沉沉睡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夜好眠,柳春谋早上醒来,傅玄已经不在房中,一问才知道去准备昨晚说的方子去了,柳春谋的事傅玄不想假手他人,偏现今城中药铺大都闭门不开,里头药材缺三短四,傅玄跑一日才勉强凑齐了些。
等到日落时分回来,一进院门就看见站在房门外的柳春谋阴沉着脸,眯着眼看向一旁,一旁徐太守额上冷汗连连,劝道:“将军,看在他不过是个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的份上,暂且饶了他吧。下官已经派人到处搜寻他叔父的下落,并且在城中张贴告示寻找,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家叔父就会找过来把人领回去了。”
惹柳春谋发怒的自然是昨天差点葬身马下的那个小孩,他扯着老太守的衣袖躲在身后,脸上气鼓鼓地不忿着,极力掩饰恐惧,冲柳春谋大吼道:“你再欺负我,我哥哥定饶不了你。”
“是嘛?”柳春谋皮笑肉不笑,吓得小孩不由往后缩了缩脑袋,“我倒不知道你哥哥这么厉害,可惜他现在没在这里,自然救不了你。”说完,抽出佩剑剑刃直指小孩的面门。
看他不似玩笑,傅玄急忙上前拦下,看见柳春谋的手腕上一排浅浅的却清晰可见的牙齿咬痕,
当下明了小孩如何冒犯了他。这人平日就是一点气也不能受,没想到这小孩竟如此大胆难怪他大发雷霆。
“大人,他只是一个孩子,一时冲动,你大人有大量且绕过他吧。”
柳春谋冷哼一声,脸色未缓和,手上却由着傅玄轻轻把剑夺了下来,随后朝小孩露出阴森的怪笑,道:“这次不砍你,下次把你哥哥抓来一起杀了才痛快。”
傅玄蹲下来,看到小孩吓得惨白的脸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摸了摸他的脸庞道:“你不该惹他,乖,今后听话些,我答应你会让你和叔父早日重逢。”
小孩回过神来,腾地往前几步窜进傅玄怀抱里,眼泪啪嗒啪嗒小雨珠似的一颗颗掉下来,委屈地哭道:“坏人,大恶人,这个人果然是大恶人,我哥哥说过随便杀人的就是大恶人。”
柳春谋冷冰冰回了一句“你看人倒很准”,就丢下抱在一起的二人回房里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傅玄好不容易把小孩哄好,问出小孩名叫阿容,的确是与亲人在混乱中走散了。可当傅玄问起他哥哥与叔父的名字,阿容却顿时警觉起来,摇摇头道:“哥哥说过,外头的人都不能随便相信,有很多坏人,我不能告诉你。”
傅玄不由有些惊讶,但也不再追问,听见他肚子饿了,就牵着他的手亲自带他到厨房找些东西给他吃,顺便把抓回来的药熬了等会端过去喂给柳春谋服下。
阿容塞了一嘴美味糕点,一边坐在他旁边看着药盅中咕嘟咕嘟冒着气泡的深色药汤,皱起眉头问道:“你生病了,所以要吃药吗?”
傅玄摇摇头,道:“没有,这药是给刚才那个人的。”
阿容立刻嘟嘴,似乎不乐意替那人担忧,但还是问道:“那坏人生病了吗?”
傅玄摸了摸他的头,纠正道:“他不是坏人,只是生气的时候有些凶罢了。他刚才只不过是吓吓你,要真是要动了杀心,以他的身手你咬到他的下一秒就不可能躲过他的剑的。”
阿容想要反驳,但小孩子天生的敏锐让他察觉到眼前这个善良的哥哥十分维护那个坏人,要是自己一直说那人的坏话,说不定会让这个好人哥哥讨厌自己。
所以,阿容闭紧嘴巴,跟在傅玄后头,看着他把熬好的汤药小心地倒进一个碗里,药味弥漫在空气中,阿容不由得又同情起柳春谋起来,嘀咕道:“这人真可怜,这药一看就很苦,怎么喝得下去。”
傅玄听见了,从灶台上的一个盘子里取了几块小糖饼,放在汤药旁准备一起端过去。看见阿容盯着那碟糖饼双眼放光,一时有些失笑,又从盘子里捡了两块糖饼递给他道:“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甜点。”
阿容喜滋滋接过,笑得灿烂道:“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你是个好人,大好人,等我找到哥哥,一定让他好好谢谢你。”
傅玄笑着摇摇头,告诉他自己姓傅,道:“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太守大人安排的住处去,好好睡一觉,等明天也许就等到你的叔父和哥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容听进去了,听话地回到自己的住处去。
傅玄端着药碗和糖饼就往柳春谋房里走去,一进去就看见柳春谋正等着自己,桌上摆着几张地图和布防图。
傅玄用手摸了摸碗壁,想着这药凉了恐怕更苦,便催着人先喝了药再商量事情。柳春谋被这药味一熏,眉头已经皱得老高,想着这人忙了一天就为了这一碗,只得忍耐喝了几口。
“这什么药怎么这么苦?”柳春谋放下碗,道:“我看你也别劳神,你也说过这药得长久时日喝着才有用,这一日两日的并不见效。在外行军作战,哪有每日配药煎药的功夫。”
傅玄坚持道:“能喝一天就好一天,我在你身边一天就安排一天,你不必劳心,忍耐多喝几次就不觉得苦了。”
这哪里是伺候,分明是每日监督。
傅玄哄道:“你还是觉着苦的话,就吃些糖饼解解。”
他顺手捏了一块喂过去,柳春谋吃了,眉头又紧锁了起来,立即道:“这也太甜了。这口里一会儿像吃黄连,一会儿又吃饴糖。”
傅玄笑道:“真有这么甜吗?”
柳春谋浅浅瞪他一眼,瞬间动了歪脑筋,突然伸手用胳膊把人脖子圈进来,趁人没反应勾着脖子就凑过去亲吻。傅玄哪里会拒绝,唇舌交缠之间果然尝到嘴里苦味甜味相融在一块。傅玄扣着人脑袋加重了吻,细细品尝了一遍,才把人放开。
傅玄满意道:“还真像你说的那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春谋喘着气,没忍住悸动,还要凑过去,傅玄惦记着没喝完的药,往后退了退,道:“先喝完药。”
柳春谋蹙紧眉头,抗拒了一会儿还是听话捏着鼻子把那药一口灌下去,喝下去后又灌了两杯茶水才勉强把那苦味压下去。
上一秒还在幽怨的眼神,下一秒勾了勾嘴角挑了挑眉头就往傅玄身上扑,傅玄没注意往后坐到后头的椅子上,稳稳当当地接住了人。
“你这药是不是正经药,我喝了怎么感觉身上燥热得很。”
傅玄听了,不解风情地忙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说着,就拉开一段距离仔细地查看柳春谋的脸色。
柳春谋此时面若桃花好的很,继续进攻,一屁股坐到傅玄的一只腿上,一双眼眸既清媚又勾人,含着笑意往人耳后吹气。
傅玄的耳尖悄悄泛红,瞬间痴迷地盯着眼前的人,看着柳春隔着衣服在自己胸前谋滑动手指,然后停在心口处,仿佛感觉到什么,柳春谋有些怔愣着把自己的耳朵贴上去,仔细地聆听着从里头传来的心跳声。
原是单纯无比的举动,傅玄低着头清晰地看到柳春谋近在咫尺的脸庞上少有的认真神情,精致耸立的鼻梁上微微颤动的睫毛,忽然心动不已。
可这般静好的时间只让傅玄沉溺了片刻,不知何时柳春谋的手已经摸到了下面,隔着布料用掌心和手指覆着那东西,傅玄的呼吸变得重了些。
柳春谋往前坐了坐,用自己的大腿内侧摩挲着那东西,那物件越蹭越大,甚至顶到了柳春谋自己的下体,柳春谋自己惹火自己陪着烧,硬着头皮继续勾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玄也不想忍,就要伸手过去,却被柳春谋握住了手腕,他另一只手解下了头上的发带,快速地将傅玄两只手反扣到椅背,然后用发带绑住。
傅玄正疑惑之际,柳春谋却抬头含住了他的喉结,惊得傅玄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别动”
柳春谋含糊不清地命令道,牙齿不轻不重地啃咬着凸起的骨节,傅玄只觉的全身涌起一股邪气,下身也疼的厉害。
可偏巧柳春谋这时却退开身子,站了起来,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傅玄,露出得逞又不安好心地笑。
一边笑着一边开始慢慢地脱衣服,傅玄看的心痒,没想到他在脱到最后里衣的时候突然住手,赤脚一把踩在傅玄的跨间,正踩在那高昂的性。器上,一下子的猛烈刺激让傅玄下意识想往后躲,但那只脚咄咄逼人步步紧逼,逼得傅玄退无可退,只得由他蹂躏着。
片刻后,柳春谋看着傅玄憋红的脸,才满意地把脚从他腿上撤下来,道:“你总是和我作对,我很不高兴,这是对你的处罚。”
说完,悠哉悠哉地躺下睡觉,留下欲火焚身的傅玄被缚住双手不得疏解,半炷香后才靠意志平息热气,同时解开了发带。
等他跑到床边找人算账时,柳春谋早就沉沉进入梦乡,恬静的睡颜让傅玄无奈地叹了口气,自顾自地小心翼翼地睡到了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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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叔父看着三十左右的年纪,身形瘦小,通身书生秀儒气质,身穿素料灰衣,满脸含笑,见了就恭恭敬敬地行了礼,不断向几人致谢。
“多谢各位大人收留了草民的小侄儿。”
柳春谋用犀利的眼神将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草民名唤良玉隐。”
“什么来历?”
“草民兴州人士,原本在兴州地方做些算命卜卦的风鉴营生,家乡战乱之后就一路流转到此地。两日前有军队攻城,到处乱成一锅粥,才不幸同侄儿走散了。”
阿容紧紧扑在良玉隐怀里,这两日惶恐受惊,此刻见了熟悉的亲人才放松了下来。
徐太守到底有点担心,再次向阿容确认问道:“他真是你要找的那人吗?他是你的亲叔父吗?”
阿容重重地点了点头,良玉隐解释道:“阿容几年前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哥哥出门在外闯荡游玩。草民是他府上的先生,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他父母去世的时候将年幼的他托我照料,认了叔侄之亲,一直相依为命,直到他哥哥回来继承家业,两兄弟团聚才有了依靠。”
“他一直念叨他那位哥哥,他哥哥现在在哪?”
“这个,前段时间遇到流寇,同我们也走散了,草民也四处找人打听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良玉隐从容应答,眼神平淡流转在盯着自己的几人身上,丝毫没有慌张,应当没有撒谎,只是在看见柳春谋时,目光稍有停顿。
“你认得我?”
“将军威名,早有耳闻,今日得见,果然不同于俗辈,风度超然。”
柳春谋不温不凉冷笑一声,道:“你这人奉承起人来倒也坦然,就是这双眼睛看人怪不舒服,再多瞧一眼,本将军让人剜了。”
良玉隐讪笑两声,立即移开目光,说着就要带着阿容离开,看到阿容跑到傅玄身边依依不舍地告别时,他下意识仔细打量这个阿容口中的傅大哥哥,下一秒脸色一变,紧紧盯着傅玄久久没有移开目光。
柳春谋仍在旁边,有些不悦,道:“你这人这么喜欢盯着人瞧?”
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浸满寒意,良玉隐后知后觉回过神,立马解释道:“回将军,草民方才无意间看见这位傅将军的面相,惊觉副将军以后必是当世奇才,无双之人,一时震惊失态,望将军恕罪。”
柳春谋同傅玄对看一眼,心中有些怪异,又觉得这人可能不过信口胡说,道:“你方才说自己是风鉴先生,那你且解一解大人我的面相,最好说出一两句能糊弄的话来。”
良玉隐听了,有些迟疑,道:“只看面相,论不出七八分。大人若有意卜算,劳烦将生辰八字相告,再允许草民看看手相,才能解出一二。”
柳春谋看他脸上严肃,收起先前的虚与委蛇,一时有些不敢贸然。柳春谋平生虽狂,但兄长死后,隐隐相信命数之言,此刻畏缩竟怕窥见天命,不愿交出生辰八字。
“江湖小道,本将军从不相信。你且依着手相随便看看就行。”
良玉隐前进几步,还真凑过头去仔细观察柳春谋伸出的掌心,煞有其事地端详半天,才退开身子,可是同时在脸上浮起欲言又止的可疑神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春谋正欲催人,良玉隐深吸一口气,道:“恕草民斗胆直言,从将军掌心观来,将军这一生杀孽太重,恐怕难得善终。”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惊惧神情。看这江湖野郎刚才还畏畏缩缩,说话恭谨慎重,怎么一下子当着柳春谋的面说出这般不知死活的谶言。
一旁的傅玄听了,眼神也有些吓人。偏当事人柳春谋细细品了品这话,不怒反笑道:“本将军征战十年,手中不知沾染多少鲜血,自然杀孽不轻。纵使命中注定不得善终,也是意料之中。你这天师不过顺势捉言,算出个人人可以知晓的命理,看来没什么能耐。”
良玉隐脸上却无其他神色,他不笑时五官自带一种阴郁肃穆,还真有些高人的通透神秘。
“将军为国为民上阵杀敌,自然不能算是恶因孽障。我说的是杀害无辜良善才会报应回来。若草民算的没错,将军身上有一桩手足亲人的人命债,正巧犯了天忌。”
傅玄时刻将柳春谋的反应尽收眼底,看见他顷刻间脸上血色全无,咬紧了牙关。他立刻站到柳春谋身旁,向良玉隐喝道:“这等无妄虚言,你再胡说绝不饶你。”
良玉隐看着傅玄抚在柳春谋肩头的手一会儿,忽然露出抱歉的笑容,马上转口道:“将军恕罪,草民方才只是随口猜测,仅凭手相测得难免疏忽,将军不必担心。”
他顿了一下,接着道:“纵使命中有劫,到时也有破解之法。”
说完,连忙牵走了阿容告辞出门,柳春谋也没有下令阻止。
气氛一时凝重,太守也不敢久留,跟着把人送出去就离开了,只剩傅玄有些担忧地看着柳春谋。
柳春谋把肩头的手牵下来,神色恢复寻常,缓缓道:“那良玉隐想来不敢胡言,你应该已经知道他说的手足亲人就是柳家嫡子柳如章,也就是我的兄长。柳如章的确是我害死的。”
“京城的人都知道,柳如章八年前在浔阳关对抗敌军时不幸身亡,怎么会是你的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春谋深深看他一眼,道:“你果然因为当时周煜的事情会调查柳家的事情。柳如章虽然并非我亲手所杀,却是因为想要救我才孤身犯险,冲进敌军设好的陷阱最终身亡的。”
“柳如章自小喜文不喜武,最讨厌打打杀杀。可我父亲因为他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极为器重他,一心想要扶持他成为大梁的神武将军,柳如章孝顺,只得听从父命带兵打仗。他曾向我多次抱怨过自己志向不在武将,可在我听来分明是炫耀。你不知道我从小有多嫉妒他可以轻而易举得到父亲的看重。我娘亲是不受宠爱的姨太,处处受大夫人的欺压,最终被逼的郁郁而终。我明明恨死了柳如章的母亲大夫人,可偏偏柳如章生性温良,待我又好,我有时候在想他要是死了,柳镇淮兴许才能看见我这个他向来不肯多看一眼的小儿子。”
傅玄静静听着,眉头却越蹙越深。
“就是柳如章自以为是的善良害死了他,一听到我这个弟弟被敌军挟持,就奋不顾身地冲进去要救我,没想到落入陷阱就这样枉死了。可怜他生前自诩清白一世,死的时候遍身污血,手脚残缺,真是不忍直视的惨样。”
不知为何,柳春谋明明想笑,却怎么也扯不动嘴角。傅玄不愿再听下去,他想摇头替他否认,柳春谋却残忍道:“我柳春谋敢作敢当,吃过的苦做过的恶我都认,就算不得善终,那又如何。生死不过旦夕之间,自我十几岁亲手斩杀了第一个人我就想明白了这件事。你也不必为我开脱。”
傅玄心里也不好受,许久才终于给出反应,纠结的神色在脸上凝结,他慢慢问出口:“你为何……?”
为何明知是错是孽,还要去做这样的事。
柳春谋知他心里别扭,天地之大曾遇上他这么个不讲道理的人,就是因为知道他心里为什么别扭,反而柳春谋心底陡然也有些怒气升起。
别人骂他大奸大恶,贪慕荣华,骂他不得好死,他都能一一笑纳,颇为自得。但若是傅玄看不起他,觉得自己爱错了人,柳春谋心里就万分不舒坦。
正灰心丧气之时,外头人传话过来,通传道:“两位将军不好了,城里聚集了一群流民正闹着,在官府门口嚷着要开城门。
正是火上浇油,柳春谋心里不痛快,正想拿人开刀,大步走出朝那闹事的地方走去,傅玄连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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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太守苦口婆心相劝道:“叛军正在外头,你们这么闹着出去,不也是自寻死路。”
人群最前面有一人愤愤道:“这仗打了这么久,朝廷完全不顾我们死活,我们没有粮食,没有住处,还不如出城找个活路。”
“就是,若非朝廷无道,怎会有叛军犯上作乱?”
柳春谋冷冷道:“莫非你们要当着本将军的面造反?”
下面的人一听“造反”便不敢言语,今天闹起来不过是因为肚饿,若安上谋反罪名那可是诛九族的事。
柳春谋继续道:“我看你们出城是为了投奔敌军,才敢在这个两军对峙之时听人挑唆与官府作对。既然如此,本将军就先通通把你们抓起来,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此言虽威慑了下面的人,但也激怒了部分的人,有人冲到前头,大叫:“索性都是一个死,这朝廷来的的大将军不把我们百姓当人看,我和你们拼了。”
说着就有几个人赤手空拳冲过来,傅玄立刻挡在前头,柳春谋不怒反笑,命令两边的兵士将这些人都抓起来。
徐太守面露难色,劝道:“柳将军,他们也是被逼到绝路才敢出此下策,望将军大人从宽发落。”
柳春谋面色阴沉,道:“太守大人,他们以下犯上,死不足惜。外头林玉几万人马虎视眈眈,若被这些人动摇军心,坏了平叛大事,这后果你能承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太守冷汗连连,直道“岂敢岂敢”。
柳春谋扫过一旁的傅玄,继续道:“如今本将军无暇他顾,这件事就由太守和傅将军一起处理。只有一句话要说,这群人必有林玉的细作混在其中离间是非,挑起事端。若不经彻查就放过这些人,必成后患。”
徐太守点头称是,目送柳春谋挥袖而去,转身对傅将军道:“柳将军方才所言极是,下官马上派人去查清楚是否有人作乱。只是他们中大部分人确实无辜,下官的意思是府里尚余一些粮食,不如先搭棚放粮,安抚好饥民,百姓才会同我们一心抗敌,不知傅将军如何看法?”
傅玄思索片刻,道:“只能如此了”
因此接下来这几天,傅玄每日早出晚归,亲自查处细作和监管济粮之事,忙的不可开交。纵是这样,也不忘让放心的人每日煎药送到柳春谋房中。
每晚回来,他都驻足在柳春谋屋外许久,却并不进去。
这日出去时竟有看到阿容和良玉隐,他们二人来到粥棚,笑盈盈同他搭话。
阿容看到他最是激动,拽着人的衣摆喊着“傅哥。”
傅玄看他们虽落魄,精神却不错,放下心来,问起他们如今住在何处。
“能有什么去处,每晚在城郊外一处破庙呆着,只等城门开了,我们再去寻阿容他哥哥。”良玉隐毫不遮掩地答道。
傅玄皱眉道:“怎么不回来找我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怕那柳春谋不愿意收留,阿容怕他的很。”
傅玄心里不是滋味,替人辩解道:“那人心软嘴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你们等会和我一起回去,我帮你们安排地方先住着。”
良玉隐不置可否地笑笑,只说“如此多谢了。”
等傅玄忙完,带着阿容和良玉隐一路走出去时,他突然想到什么,问道:“我有一件事要请教先生。先前你所言他的命数可有破解之法?”
良玉隐摇头道:“命数精微,自然不能轻易更改。”
把傅玄沉默不语的神情尽收眼底,良玉隐犹豫片刻道:“傅将军若真有心为柳将军不惜逆天改命,在下倒有一个下下策。”
傅玄毫不犹疑,立刻转头看向他。
“我先前也说过,傅将军你乃天命之人,自然比别人更加福泽绵长。若你决意要和柳大人纠缠不休,或许也能渡些恩泽给他,你若竭尽全力或许也能改变既定的命数分毫。”
回到太守府已是暮色降临,傅玄将阿容两人安置好住处,脑中想着良玉隐方才的话,脚下不知不觉又走到柳春谋的院子。
这晚,柳春谋没有像之前那样早早睡下,此时房间门开着,里面灯火通明,站在院子里可以隐约看到柳春谋正站在里面同一个人说话。
傅玄认得那人是他的心腹下属清平,想必正商量什么事。他等在原地看着柳春谋的影子寂然地倒映在窗棂上,不知不觉看了许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忽然,那影子一动,柳春谋侧过脸庞似乎在里头朝这边看了过来。
傅玄往屋里一看,果然清平正从屋里走出来,朝他点过头就飞上屋檐而去。
柳春谋从屋里走出来,站在门槛处,正目不转睛看着傅玄。
“你什么时候学的夜不归宿?”
迎着那眼神,傅玄心头忽而掠过阵爽快的风,吹散这几日压在心头的烦闷和困惑。他慢慢朝倚着门的人走过去,道:“我每晚回来时,你已经睡下了。”
柳春谋又问:“可是还在生我的气?”
傅玄摇摇头道:“我没生你的气,睡前我让人送过去的药都饮下了吗?”
“既然你费心让人送来了,就算咬着牙也都喝了。你家大人我惜命又怕疼,为了以后能长命百岁这点苦自然能忍耐。”
傅玄闻言,坦然接话道:“既然想长命百岁地活着,以后少杀些无辜之人,少做些无端恶事,老天爷自然保佑你寿与天齐。”
柳春谋笑道:“还说没生气,分明从此记恨在心了。哎,你怎么不明白我不害别人,自然有人害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玄郑重看着他道:“我不会让别人害你。若真有你不得不杀的人,只管告诉我,我来替你杀。”
“难道你就不怕因果报应?那良玉隐说……”
柳春谋还没说完,就见傅玄牵着他的手腕露出来,从怀里拿出一条三色彩绳,上头坠着一个小巧的朱砂珠子,色泽油润,其颜色如血一般赤红。
傅玄郑重地替人系在腕间。
“这是什么?”柳春谋抬着手盯着那珠子许久,心里莫名犯怵。
“我在庙里求得,方丈说可用来保平安。”傅玄手没放,人也抱了个满怀,继续道:“流民已经安顿好了,里面的细作揪出来两个,审问之后确实是林玉派来的人,意图在城内挑起事端。”
“嗯”,柳春谋含糊不清地应了声,闭着眼同傅玄亲吻。
房门在身后一关。
第二日柳春谋看到阿容和良玉隐一同坐在桌旁等着自己用早膳时,脸上并无多少讶色。
反而是阿容一口塞进个馒头,一口灌了口稀粥,童言无忌道:“现在天气还是很热,柳大哥怎么和傅哥睡在一起不觉得热吗?叔父和哥哥也睡在一起过,不过那是冬天的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旁边的良玉隐差点没被喉咙的一口白面馒头呛死,咳嗽着对傅玄二人道:“家境贫寒,房屋简陋,见谅见谅。”
他一解释越显可疑,还在柳春谋脸皮厚,不觉尴尬,回道:“大人我体寒,晚上让傅玄替我暖暖。”
正替人盛粥的傅玄闻言手上动作一顿,不知想到什么登时脸色红了一层,微微恼怒地看向正一脸坏笑的柳春谋。
好在阿容听不出什么非礼勿听的话来,一脸忧愁又可怜的神色,道:“柳哥你身体也太虚了吧,怪不得每天都要喝药。”
吃完饭二人去城关处,正巧见守城副将急匆匆赶过来,通传有人带兵攻城,柳春谋觉着蹊跷,没一会儿想明白了,这几天风平浪静,怎么突然就发起进攻了,什么策略不清楚,只有一点柳春谋确信,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应该不会全力进攻,多半另有所图。
傅玄先请缨迎战,柳春谋点点头,道:“为防意外,我会派人将阿容和良玉隐他们从另一条路送出城。”
傅玄闻言,轻笑道:“果真嘴硬心软,你分明在意他们的性命。”
柳春谋不置可否,也不做解释。傅玄嘱咐他万事小心,带领将士出门应战。
两军对峙,两边陆续派出副将上阵,对方不敌傅玄手中的一柄长枪,几个回合下来都败下阵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对军列阵,初上战场的傅玄从容应对,占了上风心中却有隐隐不安,出阵的人里并无主帅,换言之,林玉并不在其中。
对战到傍晚时分,双方厮杀正盛时敌军忽然鸣金回兵,竟撤兵退了。傅玄想起柳春谋说过他们此举并非为了攻城,担心有诈,只堪堪追了数里远,将敌军赶到徽州城口,立即回兵。
回到官府里,柳春谋果然不在,留守的人说将军午时领兵追着护送阿容二人的人去了。
傅玄毫不犹豫,登上马背带着人也沿着那条路赶了过去。
另一边,柳春谋带着人一路紧追,却迟迟没看到人影,正着急时误入有人设下的陷阱,身后护卫反应极快,立刻迎上去和几个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莫非是先前山庙的那群刺客,真是阴魂不散,清平已经诛杀了山贼,但这群人的来历仍旧不清楚。柳春谋带着人在围困中杀出一条出路,将黑衣人甩在身后。
再行了几里,前头突然出现了一座茶馆,柳春谋带着人径直走了进去。
果然一进去就看见良玉隐抱着睡着的阿容坐在一张桌前,负责护送的人见到柳春谋立即上前跪地行礼,柳春谋问道:“这一路可有什么可疑之处?”
护送的人有些懵,仔细想了想,摇摇头回道:“良公子说口渴,就进来喝杯茶。刚才这个人上前过来搭话,我们正要盘问。”
柳春谋走过去,看见背对自己坐着的人淡定的转过身子,笑着打着招呼道:“柳将军,别来无恙啊。”
柳春谋一脸防备,问道:“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裴文观看了一眼良玉隐,道:“原本我是要回去复命的,突然有一件事要办就绕道经过这边,没想到喝个茶的功夫还能碰上柳将军的人,真是缘分不浅啊。”
柳春谋在一旁坐下,问向良玉隐道:“你认识他?”
良玉隐一脸愁容,摇头否认道:“并不相识,方才这位大人突然过来搭话,我颇感意外。”
柳春谋看他不像作假,脑子转的飞快。裴文观显然已经知晓良玉隐的身份,出现在这里莫不是打算掳去良玉隐二人以此威胁林玉同东宁朝廷合作。
柳春谋懊恼迟来了一步,想必林玉已经安排了人过来接应良玉隐,这时候冒出个裴文观,简直火上浇油。
不管怎样,得先把人带回去,柳春谋冷声道:“既不相识,不必理会这样的闲杂人等。今天我想起一件事,暂时不能放你们回江州,所以特地过来接你和阿容回去。”
良玉隐脸上快速闪过一丝杀意,下一秒就看见柳春谋伸出一只手整了整熟睡中阿容的衣襟,威胁意味十足,良玉隐咬牙握紧了拳头。
这时,一旁的裴文观插话进来,道:“人家既不愿意,将军何必强求。若因此惹急了那林玉,以济安城现在的人马恐怕抵挡不住林玉手下的几万兵马。”
柳春谋脸一沉,这人果然早已摸清了两军形势,刚才的黑衣人一定是他派来搅局的。
柳春谋简直恼怒,站起身正要发作,却在起来的一瞬间感觉头重脚轻,同时听见不断有人倒下的声音。
柳春谋看着自己的人全部倒在地上昏迷过去,用尽全力支撑住身体,怒不可遏地瞪向裴文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敢......”
柳春谋额头上冒出汗珠,他看向店内香炉中正香烟袅袅的一根线香。
明明没闻到任何味道,没想到竟中了这般低劣的招数。
裴文观冷笑连连,走到柳春谋身前一字一句道:“你是想说我怎敢与你柳大将军作对?这世上想杀你的人有多少,你心中应该有数。你想用他们二人威胁林玉那人,却不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虽聪明,却也太自负了,以为仅凭你一人就能应对这四面杀机,竟敢真的追过来。”
他缓缓从胸中取出一把金错刀,褪去刀鞘,寒光映在柳春谋的脸上,刀尖直抵柳春谋胸口,裴文观眸光冷冽,低声道:“这一刀,是为了楚九的那只手。”
锋利的金错刀刺破皮肉的瞬间,尖锐的疼痛令柳春谋因迷药浑浊的头脑清醒了几分,身体却再支撑不住,顺着桌沿倒了下来,柳春谋闭上眼睛,感觉意识渐渐脱离身体。
裴文观盯着地上的柳春谋看了片刻,良玉隐上前阻止他继续的动作,两个人也不逗留,抱着阿容就出了茶馆。
过了一会儿茶馆中寂静下来,除了地上躺着的人再没有别人了。
待那两人的动静渐行渐远,刚才还昏迷不醒的柳春谋缓缓睁开眼睛,踉跄着站起身,艰难地走到茶馆外头。
外面果然没有人影,柳春谋放开方才一直屏住的呼吸,弯着腰竭力地咳嗽起来,这一咳嗽就停下来,快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方才一发现不对劲,他就屏住呼吸,努力不吸进迷香。但裴文观的那一刀实实在在受了,柳春谋捂着胸口的手掌已沾满了一手的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春谋望着远处,不知道是要寻一匹马去追人,还是回去再叫人。
他如今身负重伤,就算追上了也没有意义,可是就这样把人放走了,着实有些不甘心。
就这样迟疑着,突然听到来路有马蹄声越来越清晰,莫非又是刚才的黑衣人。
柳春谋把自己的身体藏进一棵树后,望着那一群人越来越近,直到看清最前面的那人面容,他才放松警惕,从树后走了出来。
傅玄一眼就看见他雪白的脸色和捂着胸口的手,跳下马跑过来扶住柳春谋歪斜着的身子。
“你伤在哪儿了?”
柳春谋一颗心终于放松下来,只觉得身体都虚软下来,倚着傅玄勉强站稳,他摇摇头,道:“没伤到要害,还能坚持一会儿,给我牵匹马来,江州有我安排的人,我们现在追还来得及。”
傅玄心里担忧,自顾自扒了人前头的衣服了查看伤势,看到胸口处那一道可怖的刀伤,脸色比柳春谋还难看。
“别担心,一时半会儿我不会有事的。我们再不追,我就真的坚持不住了。”
柳春谋说完就要让后面跟着的人牵马过来。傅玄制止他,从怀里随身带着的瓶子里取出一粒药来喂进柳春谋的口中,道:“这是止血的药,你有任何不舒服马上同我讲。”
说完,牵来自己的马,扶着人上了马立刻又翻身坐到后面,双手怀过柳春谋就跨马去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过来的时候有遇到黑衣人吗?”
柳春谋确定那黑衣人就是裴文观的人,不管他打着什么主意,都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
“交过手,本想活擒,但最后他们都自尽了。良玉隐和阿容真的是林玉派过来的人?”
柳春谋摇摇头,道:“若我猜的没错,阿容念叨的哥哥就是林玉,我已经查清了他们应该是之前攻城时混战后被困在济安城,林玉一直在想办法找到他们带回去。今天出军进攻也是为了方便引来我们的注意力,让良玉隐他们经由江州回到徽州。”
傅玄一言不发,想到是自己把良玉隐他们带回来的,脸色越发阴沉。柳春谋知道他心中所想,道:“不管怎样我们要是能有阿容他们做人质,林玉就不敢轻举妄动。”
一行人策马追了几里,终于在江州城郊追上了良玉隐等人,他抱着阿容正被柳春谋安排的人围在中间,那裴文观已经不见踪影。
还来得及,林玉接应的人还没汇合过来,傅玄扶着柳春谋下马,径直走到良玉隐的身边。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们的身份的?”良玉隐冷冷地看着柳春谋。
“不算太晚,你应该庆幸林玉现在没有现身出来接应,不然他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
“是嘛?”良玉隐不置可否,盯着柳春谋前襟被血染过的那片深色,笑的有些邪恶,道:“柳将军不愧是人中龙凤,竟能忍住这锥心刺骨的毒发竟还能一声不吭。”
傅玄一听,猛然一惊,立刻去看柳春谋的伤口,明明不再流血,但柳春谋的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双眼发红,脖子后面的头发湿了一大片,嘴唇也被咬出血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回事?”
“这刀伤虽不致命,但刀上的毒却早就渗进将军的骨血里,每隔一个时辰就发作一次,毒发之时如经剜骨削肉之痛,绝非一般人能够忍耐。”
傅玄看向良玉隐的眼神里杀意弥漫,道:“你给他下毒?”
良玉隐淡淡道:“不过是为了脱身的无奈之举,傅玄,若不是看在你之前帮过我和阿容的情面上,我方才在茶馆就可以乘机杀了他。这毒虽然不难解,但也要费些时间,柳春谋的身子恐怕受不住这每个时辰发作一次的痛楚。”
柳春谋身上的疼痛几乎让他差点昏死过去,若非旁边傅玄支撑自己早就站不住了,口中却强硬道:“既然有解,留着你也没什么用,挟制林玉只要林玉的弟弟一人就够了。”
说着就要立即让人动手。此时外面围着的人突然往里聚拢,有一队兵马已经围住了他们,傅玄抬眼去看那领头马上的人,立刻猜出那人的身份。
没想到,这叛军头子是个年纪同柳春谋差不多的年轻男子,不同柳春谋自小出身将门的贵气感,他从贫民百姓中一路挣扎上来,身型壮硕,皮肤黝黑,眼眸如飞鹰一般冷冽阴狠,一道刀痕烙在鼻梁处,更显得这人浑身一股冷静的狠劲。
柳春谋也低声骂了句倒霉,林玉死死地盯着他们一伙人,下马接过良玉隐怀里睡着的阿容。
良玉隐柔声道:“小玉,先带两位将军回去吧,我替他解毒。”
傅玄看了眼因疼痛最终支撑不住失去意识的柳春谋,没犹豫太久,低头让身边的人回去把情况秘密汇报给徐太守,抱着怀里的人上了马跟着林玉一行人回到了徽州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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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春谋这一觉醒来,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伤口也被包扎好,同傅玄一起被安排在林玉的别院,良玉隐过来看了一次,只说让他们放下心来好好休养,过几日就放他们回去。
柳春谋因为身上的伤和毒在床上昏迷了一天一夜才恢复了意识,醒来的时候喉咙干的好似要冒火,傅玄赶紧倒了杯水喂下去才缓解了些。
得知自己和傅玄现在正在林玉安排的院子里,外头不时有巡查的军士路过,柳春谋简直怒火攻心,哑着嗓子将那良玉隐和林玉骂了个遍。
“简直是恩将仇报的小人,竟然敢设计将我们骗到这里来。我就说当初就不该救下他们,任由他们在外头饿死冻死,你看,都是你好心害得我们沦落到这种地步。”
柳春谋不由分说,朝着傅玄埋怨。
傅玄怕他激动,挣开伤口,任打任骂地安抚道:“事已至此,你不必太过担忧。等你伤好完全了,我自然会想办法将你带回去。”
柳春谋张口就想骂他哪来的本事说这话,又看到这人这两日为自己的身体时时担惊受怕,整宿整宿陪在床边等他醒过来,醒了后端茶递水喂药的。此时形容憔悴,眼下乌黑一片,到嘴里的话如何都说不出来了。
“大人我饿了,这林玉把我们抓来,不会准备饿死我们吧。”
傅玄连忙出来端了饭菜过来,柳春谋一看那半桌子的粗茶淡饭,一下子眼里都要冒火。
他从得势以来,惯会享受人间的荣华富贵。在京城里自是山珍海味不必说,到了济安城粮食短缺,但好歹那太守掏家底也能每日餐食凑出个两荤一素一汤出来,怎么如今越发落魄,眼前的饭菜颜色倒是鲜亮,就愣是找不出一点荤腥味的东西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玄解释道:“徽州先前就闹饥荒,百姓们原本就吃不上饭。听说林玉来了日子才好些了,你就先将就先吃点吧,不能饿着肚子。”
柳春谋听后勉强提筷子吃了一些,用料虽简陋好在还算可口,他刚醒来没什么胃口,只是为了哄着傅玄陪自己吃些。
吃完饭,柳春谋也不让傅玄出来忙活,自己下了床让他睡进去补觉,傅玄这憔悴的神色实在有些吓人。
傅玄确实困得不行,拉着柳春谋的手让他在床边自己才安心睡了,柳春谋静坐着一边思考该如何从徽州脱身,尽快回到济安城坐镇指挥。按计划,沂州滨州的人马应该已经到了,随时等他的差遣。
想着入神时,有人走进来的脚步声,柳春谋一看来人登时没了好脸色,进来的人正是林玉和良玉隐,身后阿容探着脑袋对自己傻笑。
“柳将军,听说你在济安城对阿容颇有照顾,就事论事林某这边谢过了。这次把你和傅将军带回徽州也属无奈之举,还望将军不要放在心上。等将军身子养好了,自然马上放你们回去。”
“这粗茶淡饭的如何养伤,不如现在就放我们回去。”柳春谋反唇相讥道。
良玉隐见桌上的饭菜确实剩了不少,无奈道:“战乱之年,这已是最好的招待了,将军勉强再待两天,等中元节过后,我们就送将军回去。”
柳春谋也知道他们不会轻易答应放自己回去,冷笑一声懒得再理会。阿容凑过来,递过来一包温热的东西,打开看就是两个肉包子。
“你要是饿了,这个给你吃,这个很好吃的。”阿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捧着肉包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春谋同林玉一样,脸上出现十分复杂的表情。
他摆摆手推回去,不自在道:“不用了,本将军还没落魄到和小孩子抢东西吃。”
阿容委屈地撇撇嘴,道:“没抢,特地给你和傅哥留的。”
说完,似乎怕他再拒绝,把东西放在桌上立刻跑了出去。
良玉隐留下一路“两位将军,好好休息”便拉着林玉走了出去。
只留下柳春谋在房里简直不知所谓,好像一拳落在棉花处,满心的不痛快。
如此待了两天,柳春谋一边养伤,一边也不闲着,拉着傅玄到处在城中闲逛,但也不全是闲逛,同时也是为了解城中情况,找出一些破绽,方便日后举兵攻城。
徽州与济安城相隔这么近的距离,风光却大不相同。济安城里的百姓每日担惊受怕地过日子,而徽州已经这边被林玉占据许久,这边百姓已经习惯同他们打交道了,不仅毫不畏惧他们反而处处尊重维护。
想来那林玉最会收买人心,只是长相有些吓人,明明出身书香门第,经过这几年的杀伐养出一身的戾气,柳春谋一边想着一边替人可惜。
傅玄解释道:“听闻林玉带领的部下治军严明,决不允许伤害无辜百姓,所以在这里反而成了对抗朝廷为民请命的英雄,不少人暗中拥戴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春谋听了这话,嗤笑道:“再怎样,也是乱臣贼子。”
傅玄叹了一口气,道:“你生在养在京城,没怎么见过闹过天灾饥荒的地方,不知道他们如何困苦。别的我不知道,我从小长大的萧城一年内几十万百姓不是病死就是饿死,尸骨堆成山的情形真教神鬼惊惧。”
闻言,柳春谋沉默不语,他不能想象傅玄是如何从那样的地方逃出来,不知道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亲眼目睹从小到大相处的亲邻好友无妄惨死,难怪他能与这些流民共情。
只是,这对柳春谋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
林玉叫人跟着,但也没有阻止他们的行动,反而是阿容每日吃了饭过来,跟着他们到处跑,柳春谋凶了两回阿容还是缠着不放。
柳春谋面上不耐烦,却也没有驱逐,到底在林玉他们的地盘,不好直接得罪他这最宠爱的弟弟。
这天,柳春谋在院子里闲逛时,远远看见那良玉隐和林玉在亭子里拉扯着什么。柳春谋毫不犹豫,用长廊掩住身子偷听他们讲话。可惜隔了太远,听不太清楚,只听到“傅玄”的名字,又听到什么“天命如此”的言语。
林玉阴沉的面上笼罩着隐忍的不甘,良玉隐好声好气地哄着,耐心劝道:“不管怎样,就算为了保全你和阿容,凡事还是莫太偏执。”
“凭什么?”
“小玉,不说天命,只说当下。即便这次能侥幸逃过生死劫数,就算我们真能带兵打到京城,杀了那昏庸的狗皇帝,然后呢。只凭你我的力量,如此就能给百姓换来太平盛世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凭什么那傅玄就能。”林玉声音渐渐变小。
听到这儿,柳春谋心中莫名一动,脑中思绪乱作一团,再也不能听下去了,转了脚步再回到院子里,一时想些事情没注意转角处撞到了人。
傅玄见他魂不守舍,脸色难看,忙问出了什么事。
柳春谋被他一问,猛然醒过神来,下意识摇摇头,然后道:“我想着两军对战,大敌当前,那林玉和良玉隐怎么就愿意放我们回去。方才无意听那良玉隐说是看在你的面上才这样,我想了一会儿,先前他就对你格外欣赏,莫非是对你存了别的意思?”
傅玄听了,脸色古怪道:“你别多想,他和那林玉一样,无非因为阿容才对我们宽容着。”
看柳春谋半信半疑的样子,傅玄无奈道:“你为我吃醋我虽高兴,但也不能冤枉好人啊。这两天我已经打探清楚了,这徽州内外根本没有七万人马,林玉之所以不能轻举妄动,是因为他们内部起了内讧。”
“内讧?”
“嗯,林玉刚开始是和一个名叫姜原的人一起揭竿起义的,听说那姜原武艺超群,是个领军打仗的好料子。但为人凶残,不仅虐杀俘虏,而且所到之处纵容下面的人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惹得百姓敢怒不敢言。林玉三个月前同他撕破脸皮,姜原从此领着三万人马自立门户而去。但这次听说朝廷出兵攻打林玉的徽州,那姜原想要坐收渔翁之利,所以驻兵在隔壁山上。若林玉失势,他必定接手叛军再振旗鼓,扩大势力,以此独大。”
闻言,柳春谋才想明白这许是方才良玉隐说的“生死劫数”。若真是这样,对他来说并非坏事。只要巧加利用,也是叛军能不攻自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就这样相安无事又暗流涌动过了两日,这天就是中元节。
林玉特地邀请柳春谋和傅玄一同去城河边放花灯,晚间街上不少人携亲友观灯游玩,柳春谋闲着没事,也和傅玄一同出来夜游。
若是寻常夜游,柳春谋没什么兴趣,只是听说徽州这边百姓会戴着各式的鬼神面具,柳春谋觉着有些新奇,拉着傅玄在小摊贩那选了两个面目狰狞的青鬼面具戴上,一路跟随人流挤上天桥。
怕被热闹的人群挤丢,柳春谋牵着傅玄的手不放,倒教傅玄有些受宠若惊。旁边有人游街,又诡异又哀怨的鼓乐响起,衣裳华丽,戴着骇人面具的一群人举着引魂幡旗穿街而过,柳春谋看了一会儿,只觉十分恐怖,傅玄见了把人拉到一旁去看摊贩的玩货儿,转移他的注意力。
这时有人提着一大串红色晶莹的冰糖葫芦晃到两人眼前,大声吆喝着叫卖。柳春谋虽然不喜欢甜食,偏想起阿容那小家伙喜欢这甜腻腻的东西,掏钱买了两串,一串留给阿容,一串递给傅玄。
傅玄接过那糖葫芦,许久没下嘴,柳春谋以为他不喜欢,一问,傅玄显得有点不好意思,道:“长这么大我还没吃过这个。小时候和爹逛庙会,看见别人家小孩缠着爹娘买这个,心里不是滋味。爹虽然想给我买,但我生气为什么别人家都有娘亲陪着,一时生气不肯要,现在想来不是他的错,自己当时任性,乱发脾气迁怒了人。”
说完,他一口咬下去,冰糖甜味充斥口腔,果然是小孩子都喜欢的滋味,而柳春谋难得温和地看着他,口中的甜蜜又浓郁了些。
两人走到桥上,一眼望去河里全都是一盏盏各色明亮的河灯,顺着水流缓缓飘向远方,河水映的缤纷,岸边桥上不少人驻足观望这一幕。
这几年冤屈而死的徽州百姓不计其数,此刻有如河上花灯渐行渐远,遥寄亲友们的殷勤惦念。
柳春谋到底是朝廷的人,并非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君王无道,朝廷无为导致的,他也明白自己不过一个贪慕权势的武将,甘心为朝廷卖命也是受利益驱使,绝无扭转乾坤的能力。可是凭他再生性凉薄,无情无义,看见这么多人在岸边垂泪祈愿,看见这接天映月的花灯烛火,也不免有了悲悯之心。
这时,手中有人递过来一盏花灯,傅玄拉着他走到河岸边,道:“你也为你兄长柳如章放一盏祈愿吧。”
柳春谋看着他平静的侧脸,又看了看手中的花灯,沉默半晌,还是缓缓将手里的河灯放进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半明半灭的烛火映在水面如同虚幻的影子,须臾晃神间,柳春谋好像看见带着一脸温和笑意的柳如章久久看着自己,张嘴似乎说了什么。柳春谋听不真切,疑心可能是什么诅咒自己不得好死的怨恨话语。
即便柳如章生前从未对自己茬言厉色,向来真心待他,视他为宠爱的弟弟。
柳春谋肩头一紧,傅玄探过胳膊半抱着他,一边用手替人擦去那颊边残留的泪水。
自己难道哭了,还是天落小雨,柳春谋只觉荒唐,有些不可置信。回过神却看见一个戴着红色狐狸面具的小小身影朝这边跑过来,到了身前一揭面具,阿容笑嘻嘻地道:“我找了你们半天,原来在这里啊。”
柳春谋递过去那串冰糖葫芦,阿容又惊又喜,嘻嘻的接下来,立即就咬了一大口,红色碎渣子粘满了嘴边。
傅玄和柳春谋对视一眼,眼里都有了笑意,两个人摘下头顶的面具,牵着阿容回去。
此刻街上人流如织,行人们擦肩而过。阿容仰起头朝着远处高楼上的两道人大声招呼着,松开了被牵着的手,朝那边跑过去。
他的身形如此矮小,如一条鱼一般灵活穿过人群,那边楼上站着的林玉和良玉隐二人也看到了他的行动,含着微笑摆手示意。
那红色面具快接近楼阁时,从人群里伸出一只胳膊,拦腰截住了阿容的身子,阿容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嘴巴立刻被紧紧覆盖住了。
一个高大的男子扛起他在背上就迅速穿过街巷,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
傅玄反应极快,迅速的提起步子追了上去,柳春谋看到林玉二人猛的变了脸色,急冲冲地往这边赶过来。
林玉铁青着脸,三人回到住处,他立即派人全程搜查掳走阿容的可疑之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春谋被掠在一旁,担惊受怕了一晚上。等了一夜傅玄也没有回来。林玉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应该还没有找到人。
柳春谋实在耐不住,问林玉是不是有什么头绪,这徽州城到底是谁会掳走阿容。
听到姜原这个名字,柳春谋大抵猜出了原由,想着会用阿容去要挟林玉的人,如今最有可能就是这个人了。
姜原把部队驻扎在离徽州不远处的地方,准备伺机而动,若此时林玉倾尽全力去围剿,两人必定两败俱伤。徽州城一空,柳春谋倒是可以轻而易举的抓住机会,派兵拿下徽州。
林玉应当是想到了这一层,所以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什么骨肉兄弟情谊,看来也抵不过你的皇帝梦。”柳春谋在旁边冷笑着刺激道。
林玉面色难看,冷眼言语道:“这不是我林玉一人的事情,几万兄弟随着我出生入死,只为了当年起兵之时立下的誓言,难道要因为我一个人,让死去的几万兄弟枉死不成?”
林玉闭了闭眼,朝着柳春谋道:“那姜原原本和我情同手足,多少次出生入死,没想到今日这样的关键时刻却在相互残杀,果然是天命注定。柳将军别忘了,那傅将军十有八九也被一起抓去了。将军若是不顾他的生死,只管举兵进攻也就罢了,只是姜原这人心狠手辣,看到你的兵马攻过去,多半保不住傅公子的性命。若我猜的没错,将军调来的人马迟迟不进济安城,无非是想前后夹击徽州。现在出了这件事,对你来说是大好时机。你的军队一到别说徽州的守军,就连那姜原恐怕也反抗不了多久,现在的形势就看将军你怎么选了?”
被他看破谋算,柳春谋觉得这人是真挺聪明的,林玉说的不错,如今各路人马俱已明了,只要他一声令下,不日便可全面拿下叛军。
可是……
傅玄。
几个月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为了这个人动摇算计,若是顺利拿下徽州叛军,他柳春谋的将军威名必定响彻天下,整个柳家必定权势更高一层,到时皇上和王爷怎能不高看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如果这一切要用傅玄去换,那个说着“我一定对你好”的傅玄,那个同他一起放河灯为他擦去眼泪的傅玄。
如果傅玄就这样死了……
柳春谋心头像被刀刺了一下,痛感清晰地传来,几乎同时让他清醒过来。
这辈子第一次他感受到了自己的真心。
外面有人进来传了姜原的请帖递到林玉手上,请帖上邀请他和良玉隐明日赴宴一叙,但是不能带上兵马。
良玉隐自然明白,去了就是鸿门宴,他和林玉必然九死一生。
他把目光转向柳春谋,心中默然下了赌注。
他赌傅玄的真心没有错付,赌着冷心冷面的柳将军也是肉体凡胎,也有一般人的真情。
不出他所料,柳春谋在账中踱步几圈,然后做了决定,说道:“明天我扮成随从,同你们一同去。”
良玉隐与林玉对看一眼,都暗自松了口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翌日,准备完毕的柳春谋同林玉二人策马赴宴,没带一兵一卒。
姜原见到这三人,警觉的眼神落在了柳春谋身上,见他瘦弱的身形,有些不屑一顾,胸有成竹地邪笑着将人迎进了他驻地的府里,在里头他已经设好宴席上好酒菜。
这姜原膘肥体壮,一脸横肉,全身上下只有一双虎狼般的眼睛唬人,盯着人的时候毫不掩饰的毒辣。
林玉还没入席,直接冷冷开口道:“阿容在哪?”
姜原不急不缓,道:“林玉兄弟,你家弟弟丢了,怎么找到我这儿来?我这几天并没有去过徽州,怎会知道阿容的下落。今天请你过来喝酒也只是为了叙旧而已,林玉兄弟怎么怀疑到我的头上。”
林玉没有好脸色,冷冷回道:“你我二人之间还有什么旧可叙?”
姜原砰的一声,把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搁在岸上,发出一声巨响,同时危险的眯了眯眼,危险的笑着道:“你我二位兄弟好歹一起起军,也算出生入死过,林玉兄弟今日怎出此言?我听说最近你们同朝廷派来的什么狗屁将军来往过密。若传闻是真的,那兄弟我实在感到痛心,你与我分道扬镳,我不怪你,可要是背叛兄弟仁义投靠朝廷,那就另论了。”
良玉隐脸上阴云密布,回道:“旁人也就算了,仁义二字从你口中说出,实在是一场笑话。当初你屠戮百姓,致使起义军背上不义骂名,当时可曾怎么不想过仁义二字?今天也不必多说,只问你阿容在哪儿?若再不交出来,徽州的人兵马立刻踏平你这营地。”
姜原脸上虚伪的笑意消失殆尽,冷冷的盯着良玉隐,道:“当初若非你挑拨离间,林玉兄弟总会跟我离心。你看着老实斯文,做的尽是见不得人的事,为达目的竟爬上林兄弟的床,真是不知羞耻。”
良玉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林玉将人护在后头,对着姜原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将阿容交出来。”
姜原目光死死锁定他们二人,突然道:“就凭你们的那三万兵马。实话同你们讲明白了,阿容的确在我手上,林玉你要是真想换回你的弟弟,就应该乖乖退回老家,把那些兵马都交出来。不过我也知道你林玉不死,那些人未必肯听我的话,所以今天就当是送你的最后一程,特地备了些好饭菜为你们饯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已挑明。
院外进来十几个持刀的人,将他们三人团团围住,只待一声令下就要围攻过来。
一旁的柳春谋毫无惧色,径直走到姜原面前,问道:“我问你,除了阿容,你们是不是还抓了一个叫傅玄的人,他现在在哪?”
“傅玄?”姜原重复了一遍名字好像在回忆什么,突然冷笑道:“哦,是他呀,那个一心要护着阿容的硬骨头。可惜他的骨头再硬,也比不上我的刀硬,简直不识好歹。同我作对的人还有什么好下场,他已经被我亲手杀了。”
柳春谋压低眼眸,紧咬牙关,道:“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姜原这个人本来就性格乖觉,一看到他这压抑的样子,反应越加兴奋,冷笑着从腰间掏出一件东西随手往地上一扔,那东西刚好落在柳春谋的身前。
一块青玉,傅玄随身携带的那块青玉。
“你要是不信,且看看这东西是不是他的,这东西是从那个人尸体上取下来的。”
这块玉映尽眼底,柳春谋全身气血在一瞬间上涌到眼前,几乎染成了一片漆黑。
他如木偶般弯腰从地上捡起那块青玉,久久盯了一会儿,才最终确定这东西真的是当初自己送给傅玄的那一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手颤抖着将那块青玉收进怀中,仿佛是珍宝一般。下一秒他如同一头猛兽般向前冲过去,同时右手从袖口间掏出一块闪着寒光的短刀,在短短几秒内,用尽十足的气力迅速的刺向姜原。
众人反应不及,只看到利刃在空中映出一道白色的光芒,下一秒就见鲜血喷射出来,姜原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一片火红。
他一边捂着自己不断冒血的脖子,最后盛怒之下抬起脚猛的踹向冲向自己还要刺过来的柳春谋。柳春谋直觉胸口如碎大石一般,剧痛之后是一阵麻木,随后往后倒去,吐出一口热血。
这一脚差点要了他的命,但也彻底断送了姜原的最后一口气,他瞪着眼睛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之中。
姜原一倒,柳春谋身后已乱成一团,林玉和良玉隐以一敌十,费力的同那些冲过来的姜原的人厮杀在一起。等到二人勉强得空冲过来架起柳春谋,柳春谋才反应过来,三人互相掩护,杀红了眼似的要争出一条出路。
“你也太冲动了,这下真有进无出了。”良玉隐从未看见过有人这样的眼神,里面什么情绪都没有,只有麻木的杀意。
已然打草惊蛇,外头不断有人冲进来,三个人手上的刀剑都劈出缺口了,一直边打边退,好不容易到了院子外。
这时柳春谋突然不走了,林玉他们也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过头,一队精兵打扮的人手持兵器赶来,那装束分明是朝廷军官。
三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柳春谋此时感到异常冷静,身上恢复了冷血将军的压人气势,他下令将叛军全都斩杀,一边命人仔细搜查,就算把整个营地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出阿容和傅玄。
或者是傅玄的尸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春谋控制自己不去乱想,只是一言不发的等着,从午时等到傍晚,再从傍晚等到快天亮,等到越来越多的柳家军出现,他也没有说一句话。
等到了第二天上午仍然没有传来通报找到傅玄二人。
柳春谋的头脑越来越清醒,心中的希望反而越来越多,既然找不到,那他们二人一定是已经逃了出去。
终于有人通报在距离营地不远的树林里,找到了一队兵马,并非林玉等人的叛军,也不是柳家军。
林玉和良玉隐立刻跟着柳春谋去查看。不远处一声马叫,马背上不是傅玄还能有谁?
他怀里抱着的阿容一看到林玉他们,一下子放声大哭起来。
傅玄一下马,阿容立刻挣脱他的手臂,快步冲到林玉怀里。
生死大劫过后,傅玄眼里只有面前柳春谋的影子,一瘸一拐走到柳春谋面前,一把将人拥入怀抱。
两个人看着对方,彼此都是满脸疲倦,满身狼狈,只是这一刻所有的担心惶恐才终于消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柳春谋的人马一到,后面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柳春谋直接率领军队进驻徽州,林玉的人乖乖递上了投降书,并没有做任何抵挡。
林玉和良玉隐虽然成了阶下囚被关进牢狱,却没有受到寻常俘虏的拷打逼供,等待后面皇帝下旨,再行发落。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林玉看向窗外天边的一轮残月,轻声问旁边的人,道:“就这样结束了?”
良玉隐却是十分洒脱,回道:“尽人事听天命,这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傅玄答应过我,一定会放你和阿容一条生路的。这样就很好,这样就解了你的杀身之祸。”
林玉幽幽叹了一口气,道:“也好,只要你和阿容在我身旁一切都不会太差。”
柳春谋挨了那一脚,腹部淤青一片,过了三五天颜色才渐渐淡了些。傅玄也伤得不轻,小腿处的刀伤若再回来晚些,只怕会落下病根,以后难得齐全。
据傅玄说,姜原并不认识他的身份,只以为是阿容的仆从,关押的地方只派了两个杂兵守着,傅玄趁人不注意打晕了对方,带着阿容逃了出来。
不过因为不认得路,逃走途中惊动了姜原的人,才被一路追杀了数十里。
柳春谋等人和姜原周旋时,姜原谎称已经杀了傅玄,阿容仍在他手上。其实他正派人去追杀傅玄二人,气急败坏吩咐不用留下活口。
傅玄一路逃避追杀,正在以命相博时碰见了一队人马救了下来。
听着这儿,柳春谋陷入长久的沉默,之后问道:“那队三千的人马是紫衣军,你知道是谁麾下的人吗?”
傅玄观察他的神色,知道瞒他不住,回道:“紫衣军是昭王爷派来救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错,昭王爷很少调遣底下的人跑这么远来这里只为救人。他素来行事低调,最忌落人口舌,怕皇上和大臣猜疑动向。但他却肯将心腹派来保护你,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出手救你,你能否给我个解释。”
傅玄却知道他在生气,道:“昭王爷与我父亲有些旧日交情,我初次领兵打仗,他是出于我父亲临终的嘱托才派人保护我。”
柳春谋的眼眸冷了几分,他知道傅玄对自己有所隐瞒,但事到如今还在搪塞,分明是提防自己。
他柳春谋能图谋他什么,以至于他如此不肯坦诚相待,初见时他傅玄不过一个无名小辈,自己主动撩拨也不过为了勾引他上床,从没想过从他身上谋算什么。到如今,他倒这样防着自己,怎么都不愿坦诚以对,这事又牵扯到昭王爷,绝非这般简单。
“为什么偏偏是他?”
如此想着,就不由自主地喃喃问了出来。
傅玄察觉不对劲,忙问道:“为什么不能是昭王爷,为什么每次提到昭王爷你都如此在意?”
柳春谋被这话一句,心下莫名一堵。
傅玄也算是一言点破了他多年的心事。柳春谋很早之前确实对昭王爷怀有倾慕之情,自那一年昭王爷随口一句提拔,让他暂时逃离处处被大夫人针对的将府,入宫为三皇子伴读,从此得到机会受到诸多赏识,得以步步高升。
因怀着这份感激,每每见到温润如玉的王爷,心头似便落了月光白雪,流连又怅然,如此连绵多年。
但柳春谋从没想过逾越半分,即使弱冠后在宫里宫外见到王爷的机会多起来,他也渐渐能与王爷从容来往,甚至寻常打趣。
柳春谋从不敢斗胆泄露自己心意半分,他深知两人云泥之别,之间隔了太多东西。况且那昭王爷的心向着何处,他早早就了然于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从未说出口的话那昭王爷就真的不知道吗,那人明明心若琉璃,心思极其缜密,两人相处中恐怕早就猜出他的一两分情意。
既然如此昭王爷早就认识傅玄,知道自己会提防傅玄靠近他,所以故意设计让自己当初救下傅玄。以此为契机,安排傅玄一路跟在自己身边。
昭王爷做事向来滴水不漏,他不会平白无故这样扶持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陌生人,甚至出动了紫衣军暗中保护,傅玄的身份恐怕不只是一名退隐的太医之子那般简单。
傅玄呢,傅玄也是故意接近自己吗?
傅玄见他不回答,知道他默认了对昭王的心意,心下立即不太痛快。自从认识他以来,这人虽风流多情却从不付出真心,傅玄知道他的品性,自认待在他身旁时日长久,自己能慢慢走进他的心。却没想到这人居然早有了心上人。
“那我又算什么?”
委屈和愤怒几乎遏制不住,傅玄低声问道。
柳春谋一听,立即恼羞成怒道:“如今这些还重要吗?我自诩聪明,不还是被你和昭王耍得团团转。他这么帮你我还没吃醋呢,你倒先质问起我了。”
“我没想耍弄你,只不过不愿你牵扯进来。”傅玄争辩道。
“恐怕我早就被牵扯进来了,只是你不想承认利用了我罢了。算了,你不愿坦白我也没办法。”
柳春谋平生最恨受人欺骗,以往要是有人这般对自己,他明里暗里早就报复回去了,叫人生不如死。可这次是傅玄刚受了重伤,又有昭王爷牵扯进来,柳春谋失落大过愤怒,一时不想理他。
而傅玄自从知道柳春谋曾对昭王爷有过心意,心里醋的不行,这两日柳春谋在气头上对自己爱答不理,他实在一肚子委屈没处发泄,也置气不主动找柳春谋和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个人这边置气,另一边阿容听闻哥哥和叔父被关进牢里,天天嚷着要见人,柳春谋暂时不知如何处置他,就让人把阿容软禁在一处院子,又担心傅玄心软,做出不合军法的事,派人看着傅玄,阻止他去见阿容。
阿容人小鬼大,竟偷偷跑出来,躲开守卫的巡查,还真找到了柳春谋的住处。
一进来,他就怒气冲冲地质问柳春谋道:“你把我哥哥和叔父怎么样了?你快放了他们。”
柳春谋皱着眉头,回道:“谁放你出来的。你再胡闹,我就让人把你抓进牢里。”
“我哥哥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抓他,他犯了什么罪?”
柳春谋冷笑道:“他犯的罪可大了,那可是死罪,本将军没立刻将他就地正法你就应该感恩戴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