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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嫌孤麻烦了?”嘉恪长公主冷笑,“那把孤送回南楚好了,正好可以免了你与南楚难以交涉的麻烦。”
澹台璟涛叹了一声,说道:“你好不容易逃出来,朕怎么舍得再将你送入那魔窟?你只需好好待在朕身边,其他的事情都有朕。”
“你?”嘉恪长公主不屑地笑道,“南楚已经知道孤逃回大烨,还知道孤盗取了他们最为机密的机关兽,哪怕你割十个八个城池给他们,他们也不会罢休。”她迎着澹台璟涛逐渐阴郁的脸色,笑得更妩媚,“再把孤送给他们一回就能解这燃眉之急,何乐而不为呢,大烨皇帝?”
“澹台银池!”澹台璟涛怒极,一把攥住嘉恪长公主的手腕,紧盯着她,“不准再提!朕说过不准再提此事!”
周围伺候的宫人无声无息地迅速跪了下去,以头叩地,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嘉恪长公主毫无惧意地仍然笑着,媚眼如丝地看着澹台璟涛:“你说不能提就不能提,皇上一言九鼎是吗?那你还说过不会让孤再嫁给不想嫁的人了呢,怎么又把孤送去南楚了呢?”她咯咯地笑起来,“说过的话不算数,你再说什么不能提,孤可不会当真呢。”
嘉恪长公主的笑声明明悦耳如莺啼,澹台璟涛却只觉得自己的双耳莫名刺痛。他凝固在嘉恪长公主的笑声中好一阵,蓦然想起什么似的松开她的手腕,在那已经被他攥出红痕的手腕上左右摸揉,心疼道:“疼了吧?”他立即吩咐宫人,“快,拿最好的药油来。”
嘉恪长公主不动不移,冷淡又看戏般地任凭澹台璟涛摆弄自己的手腕。澹台璟涛不看她的眼神,在宫人送上药油之后仔细地给她涂抹,盯着那手腕来回揉搓像是在侍弄什么极为珍贵之物。
涂完药油,澹台璟涛叮嘱宫人要仔细公主的手腕,之后看向嘉恪长公主,喟叹地说道:“皇姐有什么不满,想如何发泄都可以,宫里的一切都随你处置,只是切莫伤了自己。”
嘉恪长公主“呵”地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澹台璟涛环视一周,问道:“这殿内的布置可满意?有什么想要的皇姐随意开口便是。”
嘉恪长公主兴致缺缺地不接话,澹台璟涛又说道:“你回来之前,朕命陵渊亲自督建了这里的一切,他一向品味高雅又颇能体察上意,有什么好东西也容易弄来,你若有什么想要的,直接吩咐他即可。”
嘉恪长公主的眼中浮现出点点玩味儿,嫌弃地说道:“什么破烂督公,这殿里的东西没一个合孤心意,恨不得都砸烂!”
第6章
缉事司的刑狱今夜亮起了银白色的吊曳灯。世人都称此灯为“冥灯”,但有冥灯起,必有人惨死狱中。
沈放端着一碗茶慢慢地品着,对面鬼哭狼嚎般的惨叫丝毫没有影响他品茶的心情。他仿着干爹的样子闻了闻茶香,感叹道:“干爹赏的茶就是香,不过给我也是糟践了,品不出这万千滋味。”
边上听命伺候的小太监赔笑道:“沈公公要是都品不出来,那我们就更是连味儿都闻不出来了。”
沈放笑骂:“少拍你爷爷的马屁,盯着对面那厮。”他“啧啧”两声,“几日不见,你们折磨人的功夫见长,是等着督公来的时候表现一番呢?”
小太监:“嘿,不敢耽搁督公的正事,手段自是勤加修炼。”
沈放:“行了行了,督公今夜不来,拍马屁等见到督公再拍。”
小太监笑着行了个礼,走到对面看着牢房内奄奄一息的浑身浸血的那人,对行刑的两个狱卒挥挥手,那两个狱卒让开了些,小太监对那血人说道:“多少天了,你不累我们都累了,最后问你一次,还不说就送你上路吧。”
血人没有反应,只有身上的新鲜伤口有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小太监摆了个无奈的表情给沈放,又对血人说道:“行,咱们也敬你是条汉子,这就痛快地送你上路。”
小太监回头看向沈放,沈放点了点头,小太监对狱卒使个眼色,狱卒直接拿起一柄匕首,直接刺向血人的脖颈。
“枢节……”匕首将将抵上血人的脖颈,他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狱卒经验很足,匕首及时停住了,看向小太监。
小太监见怪不怪地笑了一下,说道:“既然开了口就说清楚些,免得彼此都费力气。”
狱卒适时递上清水给那血人饮了几口,血人得到了暂时的喘息,微微抬起了一点一直低垂着的头,有气无力地说道:“机关兽,需要特制的枢节驱动……重要的枢节……在、在银侧妃手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