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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璟涛皱眉又舒展开来,带着点得意地冷笑道:“看来皇姐确实带回了极为重要的机关之物,不然他们也不会甘冒大险越国追杀。”
陵渊像是有些不便言说似的顿了顿,澹台璟涛看他一眼,他立即说道:“不敢欺瞒皇上,只是据臣观察,他们在追杀途中对殿下的随身之物毫无执念,而对殿下招招都是痛下杀手,不将殿下置于死地决不罢休。”
澹台璟涛略带不悦地看他:“你这是何意?”
陵渊很难启齿又谨慎措辞的样子,低声说道:“从前皇上也听过来自南楚的流言,”他看着澹台璟涛越发不悦的神情,声音更温和了些,“嘉恪殿下在敌国千难万险,斡旋之间难免沾染是非,”澹台璟涛的脸色略缓,陵渊的神情和声音更为柔软,还带着点替澹台璟涛心疼的模样继续说道,“依臣看,这二皇子一心想弄死殿下,并不是为了追回什么机关。”
澹台璟涛皱眉沉默了一阵,有些艰涩地说道:“传闻,皇姐与南楚太子……有染,二皇子就因为这点事情要杀死皇姐?”
区区侧妃勾搭太子,不仅是不守妇道,还丢尽了皇家脸面,尤其对于争夺太子位失败的二皇子来说,更是直接扇在了二皇子的脸上,无怪乎他要下死令追杀。
但这些世人眼里不可饶恕的大事,在澹台璟涛眼里不过是“这点事情”。
陵渊带着劝慰的浅笑,说道:“皇上,整个大烨都知道嘉恪殿下为国受难,不管做了什么那都是不得已而为之,与谁有染定是殿下故意为之,当然是为了大计的些许小事,但旁人只会看眼前几步,只能看到殿下作为一位侧妃的失德。这南楚二皇子一向性情暴虐又极好面子,肯定是无法忍受殿下这种于公于私的双重背叛。”
澹台璟涛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像是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又像是只在纠缠关于皇姐与南楚太子的风流韵事。陵渊没有开口地静静等待,澹台璟涛终于说了一句:“你的意思是,南楚二皇子并不在意皇姐带回来的东西。”
陵渊等到了这句话,早已想好的说辞便谨慎地出了口:“近来各位大臣频频上书,纷纷要求尽快验看嘉恪殿下带回来的机关,若能证明殿下带回来的机关确实神奇非凡,不仅能令天下臣民信服,也能堵住反对殿下违制逾矩的悠悠之口。”
澹台璟涛忽然往后殿深处走去,陵渊会意地跟过去,并随意挥手让殿内伺候的宫人们都走远些。澹台璟涛在后殿那靠水的窗边停步,窗沿下的淌水声并不大,但能很好地掩盖此时窗边的谈话声,即使殿外有人屏息探听,也是绝然听不清的。
这必是要说关于嘉恪长公主的事情了。
果然,澹台璟涛面带忧色,语气却是不容置疑地说道:“无论皇姐拿出来的机关是什么样,你都得让这东西表现得神奇非凡。”
陵渊的意外只是一瞬,毕竟眼前这位对那位皇姐的包容和忍耐异乎寻常。那些未经证实的流言在陵渊的脑海中闪了闪,致使他的措辞带了些试探之意:“皇上,恕微臣斗胆,若嘉恪殿下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是否需要调用——”陵渊比划了一个向下“杀”的姿势,那是动用专属澹台璟涛的杀手的意思。
澹台璟涛不置可否地叹了口气,说道:“先稳定局面,毕竟那些老臣不好相与。皇姐是无论如何都要保下来的——”他加重了语气,盯着陵渊,“无论如何。”
陵渊自是应承下来,不用多问为何要如此慎重地保住嘉恪长公主,即便问了,皇帝也定然是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加上骨肉亲情的解释。基于此,陵渊状似随意地试探了一句:“微臣找左将军商议一下此事吧,他作为求娶嘉恪殿下的驸马备选,定会鼎力相助。”
“哼。”澹台璟涛不出意外地冷哼出声,“他算什么东西,也配求娶皇姐?去回绝了他!”
陵渊劝道:“皇上,眼下嘉恪殿下的事情还没解决,万一老臣们闹起来,有左将军压阵更为妥当。”
澹台璟涛面色不豫,冷声道:“你看着处理便是。还有其他人求娶皇姐的么?让左明那厮好好看看不止他一个人,别以为他就是最终的驸马了!”
陵渊安抚地笑了笑:“是,皇上放心,必不可能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娶走嘉恪殿下的,定是要皇上方方面面都满意。”
澹台璟涛的脸色并没有放缓,陵渊又道:“皇上,嘉恪殿下带回的机关,微臣可否能请旨先看一下?不然如何应对?”
澹台璟涛无奈又烦躁:“早在皇姐归来的次日,朕就提出来要看看这机关,结果被皇姐发了好一顿脾气,说朕只是关心这机关而根本不在意她的死活,她说这机关是她的护身符,不到重要关头绝不拿出。”他叹了一口哀婉的气,“朕实在是,不愿再伤她的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