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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南楚,也可能是北戎,他们都在观望大烨的态度,也在试探嘉恪对于枢节的掌握能力。
虽然再次被皇帝唆摆,但这一切也都是意料之中。要生气也是生给皇帝看,在自己宫里生气做什么?闲的?嘉恪不明白陵渊在担心什么,但又隐隐为他这些担心涌出丝丝快慰。
不过她立即压下了这丝丝缕缕的快慰,告诫自己陵渊不过是讨好一个对他有利的人罢了。
直到机关府的人将坏掉的枢节送到嘉恪手上,她才知道陵渊为什么担心她生气。
这个枢节,与上次突然失灵、皇帝要她修的那个枢节,坏的形状一模一样。
上次那个枢节失灵,陵渊说是他命人破坏的,为了与嘉恪谈谈生意。但细细想来,机关府内都是皇帝的亲信,陵渊要动手脚并不容易,而这次南楚新给的枢节坏了,明显是人为破坏的,这破坏的手法与上次如出一辙,都是弯折了其中两个旋转压片,连弯折的方向都一致。
明显破坏枢节的人并不完全精通此道,只敢破坏旋转压片而不敢触动内核,并且两次都是一样的手法,显然是在机关术一道上毫无进境,很像机关府那些人的手法。
嘉恪细想上次枢节失灵,若她修不好,只怕就会被群臣要求立即送还南楚,皇帝就能安排她假死,此后深藏别苑做一辈子的禁脔。
而这一次如果这个枢节修不好,北戎对她失去兴趣,皇帝仍可再次安排她假死,不过鉴于南楚连她的尸身都要夺回的局面,皇帝可能会直接毁了她也说不定。
按照皇帝的脾性,这是极有可能的。
尤其在之前的谈话中,嘉恪表露了“绝不可能与皇帝在一起”的意思。那时她是想震慑皇帝,让他离自己远些,她怕她虚与委蛇地应付他反而让他觉得有希望,怕他会不管不顾地亲近自己。
如今想来,这两次枢节损坏,应当都是皇帝的手笔,而与陵渊无关。
那上次他所谓的谈生意,是顺势为之,还是……不愿让她难受?
不,不会的,不可能。
没有人会考量她的心情,没有人。
但心头渗出的缕缕欢喜是怎么回事?
压下去,一定要压下去。
嘉恪忍住心头纷乱,摆弄了几下那枢节,吩咐道:“传陵渊过来。”
第34章
陵渊很快来到嘉恪面前,见她手里拿着那枢节,便问道:“可能修?”
嘉恪一笑:“这次坏的跟上次一样,督公大人觉得孤能不能修?”
陵渊:“殿下只要不赌气,定能修好。”
嘉恪:“孤为何要赌气?”她看着陵渊望着自己笑,明白他的意思,说道,“赌气也要看时候,孤知道。”
陵渊笑着瞥一眼嘉恪座下的次席,嘉恪只当没看见他这眼神,说道:“这几日送了这么多东西来,又有什么大生意要孤照顾?”
陵渊莞尔:“没有生意就不能送些好东西给殿下?”
嘉恪:“哦,那就是知道孤嫁往北戎已成定局。”
陵渊:“没有此事,绝没有。”
嘉恪:“督公怎么知道此事绝不会发生?”
陵渊凝她双眸:“微臣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嘉恪立即偏开目光,就听得陵渊马上说道:“不然微臣在大烨的生意怎么办。”
气氛似是一凝,又立马一松。
嘉恪看向陵渊:“孤问你一件事,你说实话,孤就赐你个软墩儿坐。”
陵渊一笑,得寸进尺地看向嘉恪身边的座席。
嘉恪瞪他一眼,说道:“还想跟孤平起平坐?”
“不敢,”陵渊笑意更浓,“不过就是——腿疼。”
嘉恪没想到他会说这个,横了他一眼:“孤有那么大力气?现在还疼?骗谁呢?”
陵渊故作无奈地一叹:“微臣也是想着殿下的力气没多大,但也不知为何现在还疼。”
嘉恪想让他滚出风华无双宫算了,又想起还有事要问,便也故作无奈地一叹:“说来说去不就是要坐?”她眼神一瞥让他坐,他笑着坐在她身边的软椅上,不过非常有规矩地欠着身,只坐了椅面的一半。
陵渊看着嘉恪笑:“谢殿下赐座。殿下有什么想知道的,微臣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嘉恪呵呵一笑,挑眉看他:“上次和这次的枢节,都是皇帝命人弄坏的吧?”
陵渊并不意外她能想到这一层,略带点歉意地笑了笑,说道:“是。”
嘉恪:“你不告诉孤,还跟孤说是你命人弄坏的,又以生意遮挡——这是为何?”她盯着他的双眸,“总不会是怕孤伤心难过吧?”
陵渊含笑默认。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