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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池一脸了然的样子,轻叹道:“太子殿下破釜沉舟,熊鸿锦也不会坐以待毙。听闻他与北戎的史那晴已经结盟,野兽若与机关相合,太子殿下当知道那是何种威力。”
“见识过了,阿池,”熊辰彦并未在意似的,“你不就用过吗?我不过给了你开启机关兽的钥匙,原以为只是能助你操控机关兽,没想到你竟能制造机关还能配置在野兽身上,真是令我惊喜。”
“当初,为何要给我钥匙?”
“想助你走出困局,你信吗?”熊辰彦笑笑,脸上出现了几分真诚,“那时候我很苦,阿池,真的很苦。日复一日躺在床榻,行走只能靠仆人抬或扶,便溺都无法自理,最宠爱的妾也不愿靠近我……而那熊鸿锦还日日前来探望,美其名曰‘为自己的过失感到愧悔’,实则是来看我的笑话。我那时总是想起你,阿池,日夜面对如此这般令人生厌生恨的熊鸿锦,你是怎么撑下来的?也是在此期间,我对你的那一点点故意引我入圈套的愤恨也消散了。我知道,这世上若是还有一个人能对付熊鸿锦,那一定就是你。”
“你是他没得到的人,”熊辰彦笃定地说道,“他很不甘心。”
银池:“太子殿下就不担心这次我坚持不下去,从了他、反了你?”
“你不是这种人,阿池,”熊辰彦很自信地看着她,“不必用这种话试探我的反应。我与你结盟是认真的,绝没有拿你当饵之意。毕竟你是我日后的皇后人选,我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银池略略垂眸,像是思忖了一阵,抬眼淡淡笑道:“好,那我就信你,像那时候一样。”
那时候,在南楚的太子东宫的时候。
她虽是奉命去勾引他,但在他宫中时,只能相信他,倚仗他。
熊辰彦含笑点头:“这就对了。”
银池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阵,在他探究的目光中说道:“史那晴找过我,熊鸿锦与她勾连上了。史那晴的野兽军不可小觑,再加上熊鸿锦的机关……太子殿下还有十足胜算吗?”
熊辰彦略略挑了挑眉:“熊鸿锦这段时间隐匿行藏,原来是去找史那晴了?之前他差点弄死史那晴,我还以为他们是绝无联合之可能的。这北戎公主倒是能屈能伸。”
银池叹了口气:“史那晴似乎有一种特殊的火油,能烧透南楚的机关兽,我看见过。”
熊辰彦凝神看着她:“当真?从未听说这种东西。”
银池:“确有其事,太子殿下可有法子破解?”
熊辰彦:“象型机关兽可喷水破之,不过象身内承载的水量有限,凉荡山内有水流的地方不多……”
他思忖片刻,眼眸微微一亮。
银池知道他想到的定是那条溪流,并不点破,只摆了个帮他考虑的模样,说道:“我记得有水箱可储水,太子殿下多带些便是。”
熊辰彦状似无意地说道:“凉荡山内也有溪流,或可驻扎在那边。”
银池:“若是熊鸿锦也这般想……”
熊辰彦勾唇:“阿池猜猜,他那边有几只象兽?”
银池笑着摇头:“这可猜不到。”
熊辰彦:“罢了,你只需记得到时在山腰俯攻便是,应对机关鸟的东西,今夜我派人给你送过去。”
二人起身走出凉亭,熊辰彦扫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陵渊,对银池笑道:“阿池身边这位厉害的人物,方才对你附耳说了些什么?”
银池一笑:“说不要轻信于你呢。”
熊辰彦:“阿池骗我。”他温和地笑着抚了抚银池的肩,“此役之后,希望阿池能心甘情愿地来找我,一同回南楚。”
银池微微一笑:“那太子殿下先祈祷我没有死在此役之中吧。”
“不会的,阿池,”熊辰彦有些感慨地笑着,“能左右战局的人都不希望你死。”
离开熊辰彦所在之处重新上马返回,陵渊一直策马跟在银池身侧,但并没有说话。银池想起他在凉亭中对自己附耳说的那句:“殿下舍不得骗他吗?”
当时他俯身对自己说话,银池以为他要叮嘱些什么重要事宜,却没想到还是这拈酸吃醋的话。银池细细想来,这人对局势似乎并不关心,虽能镇定处置一切事宜但却只是像随意为之,在其中谋利却在享受之外并无肆意挥霍……尤其是他对自己表达了喜爱之后,言行大部分就是围绕着这件事,不管说什么都能绕到这上面来。
他们没有直接回去,在路上避开了史那晴的人,绕路与明冉会面。银池告知明冉此次凉荡山之役四面楚歌,各方势力互相结盟又彼此怀疑互相谋害,将如何结盟又如何打算都细细说了一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