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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主动问服务生要柚子胡椒的话,他们默认给你的是黄芥末哦!”便利店熟客仙道无私分享了独家诀窍,听得流川一愣一愣的,他又不反感黄芥末,唔,柚子胡椒确实挺特别的,尝一尝也不坏。
流川渐渐认识到,自从和仙道走得很近,身上“暮气”不知不觉消退了很多,35岁的他还年轻,有权利维持年轻人的追逐心态,包括尝一尝柚子胡椒,包括对亲密关系的渴求。
他想迈出那一步,每每机会到了面前,总被什麽顾虑拦了个七七八八,他想沖动,却被世俗裹挟的怯意晾得风平浪静,至少是表面上不为所动。
他能感知对方萌芽后便一路成长的爱意,也清楚不敢轻举妄动是摸不清自己的态度,他想再多给出点暗示,流川式的“直白”可能在对方眼里要使劲过滤掉年长者正常的关心之意,剩下一个模棱两可的表述。
局面开始变得滑稽,两个都不怎麽想守“规矩”的人,始终克制着绝不越线,除了第一天深夜那个无云之吻,流川一时情动的证据。
好吧,男人们还有最后一招,挺老套,但管用,酒。
流川简直能描绘出自己拿着酒瓶子的“悲壮”,他将衬衫纽扣解开几颗透气,取下细框眼镜挽起袖子,差点让仙道産生“教授这是要跟我决斗吗”的错觉。
“陪我喝酒。”
“……好。”
酒过半巡,绷着弦的两人越喝越清醒,躺倒在各自的床上发呆,流川开始笑,先是小声笑,逐渐越笑越大声,仙道被感染也笑出来,最后他们上气不接下气。
仙道侧过头,微醺的视线投注在流川脸上,颧骨被绯红晕染,笑出的眼泪沾湿了睫毛,愈发显得瞳色幽深,他真的是个好看的男人,如果用“好看”这个词不冒犯的话。
好想吻他。如果这次被推开,他真的想过到此为止,暗恋年上者实在太辛苦了,无望更悲哀,醉着勇比醒着怂好。
两人僵持着,空气里剩下寂寞的气味,流川恍惚片刻,听到俯身在自己上方的年下者低声诉说:“我醒着,我知道。”
原来他知道。那个无云之吻被当事人“无情”揭穿了,流川脑海中像是炸响了一颗手雷,浑身的血液齐齐涌上来,海浪卷起的剧烈心跳吞食了最后那点矜持。
他吃力地仰起身,伸手去够对方的脖颈,仿佛一尾被意外搁浅而缺氧干涸的鱼,急切找寻任何能给予滋润的甘霖,最终目光锁定了对方弧度优越的唇。
早该这样了。
他们叹息着,尽情依偎彼此的身心。
不是向广岛寂寞的夜投了降,只因凉意沁人的夜里,恋慕的秘密被温柔双手彻底解开。
“您……”
“嘘……这个时候就别用敬语了。”
Zephyr风的精灵
“真的像做梦一样……”仙道还没彻底从眼前旖旎场景回过神来,那个平日镇定自若的男人此刻是慵懒松弛的,出过一层薄汗的肌肤泛着淡淡樱粉色,大概处于浅眠阶段,有人从背后贴近时不自觉动了动身子。
在肖想过无数次后,真实发生的过程并没有非常流畅,年轻助理从一开始心浮气躁不得要领,红着脸反複地问询“对不对”“疼不疼”,到后来渐渐进入状态掀风作浪,当中如果没有教授“悉心引导”,场面将会是一次小小的灾难。
半途中流川曾用手臂挡住眼睛羞愤地想,怪就怪贪图那点诱人的天真,这孩子单枪匹马仅凭懵懂的感情在行事,万分焦急着让自己完完全全接纳他,包容他,并央求他慷慨批準一张永久通行证,让眷恋逆流而上通往内心深处的港湾。
倘若娴熟是分享欢愉的基础,那麽青涩反而像难耐的“折磨”,拼命蚕食着彼此对于逾矩的认知:是这样一种感受吗……原来如此……他好迷人……我沉溺了……有些疼可是偏偏上瘾了……是他的话就没关系……彼此心声缠绕得像理不清的线团,令人毛茸茸的痒。
仙道原以为事后会産生“他是我的了”之类的幸福感,没料到一丝淡淡的惆怅袭上心头,因为过于美好,他隐约担忧起有朝一日失去“化幻为真”的奇迹,又或许对方眼神落在更具引诱力的地方。
他还是不够了解流川,即使教授谈不上千帆过尽,却深知人生海海能捕捉到那个与衆不同的心跳有多难得,不必再辛苦说服自己未来注定将就。
退一万步看待,爱情譬如鬼,见过鬼总比人间白来一趟的好,何况“小鬼”也很可爱,相逢起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年上者潜藏至深的掌控感得以满足。
“别闹了,好好休息下,等会去车站。”流川语气沉稳发出指令,只听到贴在背后的“小鬼”闷闷回了个“哦”,稍稍退开几公分的距离,双手还是不依不饶环在他腰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