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致湫没拉住,他像只暴怒的狮子,咆哮着冲向拿着注射器的男人。
被鲜血染红的拳头一拳接着一拳砸在男人脸上,刚被强行掰断的手指还未完全愈合又遭重创,骨骼断裂的声音清晰可见。
李含笑充耳不闻,只是赤红着一双眼挥舞拳头。直到叶致湫把他挟住反手按到地上,他依旧像失去知觉一样砸在地面上,雪白的瓷砖被染上血污。他好歹是体育生出身,一米八三大个子,在这种情况下叶致湫险些没按住他。
那只是普通的兴奋剂,再有一次,就是真正的毒药。
李含笑猛然扭头看向他,眼球上布满血丝,一眨不眨的瞪着他。
叶致湫叹了口气:我说真的。
话音刚落,李含笑像刚被从水里打捞上来的溺水者,脱力的趴在地板上,也顾不上弟妹撕心裂肺的哭叫,就那么昏死过去。
闹了这么一出,李含笑老实了至少两个星期。那期间甭提多听话了,让口就给口,摆什么姿势,叫什么床,全凭叶致湫一句话的事。叶致湫只要稍一皱眉他便极为紧张的看着他,然后更卖力的动作,生怕一个不注意对方就要拿着针管给弟妹扎针。
叶致湫也并非铁石心肠,看他这么可怜,也承诺了,只要他不再跑,那他就不会动他弟妹。谁承想这话刚一出,李含笑第二天就又恢复了从前那个桀骜不驯的样子,叶致湫也无奈了,这辈子也不用想着驯化他了,这人毕竟是头狼,要想像只狗一样对着自己摇尾巴是不可能的了,那索性就捏住他的喉咙,把他一辈子锁在身边,倒也不错。
每天少挨一次打,都要说声对不起。
不定时更新,人多就更,人少就坑。
第3章
其实李含笑篮球打的并不好。
他首先身高就不够格,校队里最矮的那个1米87,最高的将近两米。
所以他对叶致湫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挺适合打球的。
叶致湫当然不记得他这句话,事实上他起初对于李含笑印象并不是很深。
李含笑大二上学期就休学了。 他白天跑同城快递,晚上在酒吧打工。
李亨达自杀之后,韩紫英没过几天也跟着李亨达一块去了。旁人都说夫妻俩感情好,好比是梁山伯和祝英台。
李含笑在灵堂烧着纸,听完这句话险些吐碳盆里。这俩人一个畏罪自杀,一个毒吸嗨了猝死,可别侮辱人家梁祝了。
如果非要类比,那他俩就是王八和绿豆,活着的时候相互祸害,死了也谁都不放过谁。
其实李含笑挺高兴的。韩紫英和李亨达活着的时候就没尽过做父母的责任,现如今一块死了,最大的两个拖油瓶就走了。
韩紫英和李亨达留给他的遗产,是两个弟妹,几百万的债务,和一副好皮相。
李含笑长得挺帅,眉毛粗黑,鼻梁高挺,眼睛亮亮的,牙齿洁白而整齐,笑起来有两个尖尖的小虎牙,看起来狡黠又真诚。
李含笑看过韩紫英年轻时的照片,他的确是遗传韩紫英比较多。韩紫英在少数神智比较清醒的情况下也提到过当初她有多么貌美,追她的人从长城头能排到长城尾云云。
李含笑对这些压根不感兴趣,韩紫英叼着烟,陶醉在过去的风光里,像具裹着人皮的骷髅。
得不到回应的话,韩紫英会立刻陷入疯癫。她眼睛冒着红光,掐住李含笑的脖子问:你觉得我不美吗?啊?我美不美?说啊!我美不美?
李含笑总是会在心里默默地想,如果当初那些人看到你如今的模样,只怕能把长城给掘了。
李含笑那时候在夜店上班,这工作是他室友何飞给他找的。工资挺高,生意好了一个月能赚到一万多,再加上小费,七七八八的能到小两万。
李含笑一开始不打算打这份工,太闹腾,里边的人都疯疯癫癫的,不正常,但夜店老板似乎很是中意他这幅好皮囊,给他开了特权,准许他十点才过来。
小弟和小妹五点放学,同城快递是6点下班,门卫是个挺不错的大爷,放学后总是会让弟妹在学校的小保安亭里做作业,李含笑6点半接了弟妹,匆忙睡一两个小时觉,接着去夜店赶第二场班,这种连轴转的生活,虽是累点,但终归是有了盼头,而不是无底洞似得黑暗,一直往下掉,总也望不到头。
李含笑这天格外倒霉,先是一女的喝醉了耍酒疯,非要跟他跳探戈,吐了他一后背,刚换好衣服到包厢送酒,又被一老变态摸了屁股。
李含笑忍了再忍,差点把手心掐出血来,才没有把酒瓶砸在面前这个死同性恋头上。
后悔,是这世上最丑陋的徒劳无功。
人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不会重蹈覆辙。李含笑即使对此嗤之以鼻,也忍不住会想,如果当初他没有因为心情烦躁,选择从后门出来到那条小巷顺气,那这所有的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
李含笑从后门出来时踢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低头一看差点没叫出来。
一个人趴在地上,后脑瓜子给人开了瓢,正哗哗往外渗血。李含笑运了运气这一片儿其实一直挺乱的,几十口子人抄刀子轮棍子打架斗殴的事也不是没有,可真碰见这么一回还挺吓人的,更何况这人眼看就没气儿了。
他翻出那人手机打了个120,顺手把对方手表撸了下来。
怎么说自己也算他的救命恩人前提是他能活下来,拿块手表而已,不过分。
李含笑对表没什么研究,说实话,别说表了,就连大街上见天儿跑的汽车他都不认识几辆。李亨达和韩紫英没死的时候,他全部的生活是上学打工照顾弟妹;他俩死了之后,他的生活就是还债打工照顾弟妹。什么游戏,名牌,鞋子,手表,汽车,那都是电视里的东西。
而他家,没有电视。
如果李含笑家里唯一的那台电视没有被债主搬走的话,那他说不定就能知道,趴在地上的这个人,从头到脚都是奢侈品。这就是一行走的大金条。可惜李含笑不认识,所以他把那支全球限量版的,五百多万的手表和从那人身上扒拉下来的戒指项链一块打包卖了两万块钱,还觉得自己可会讲价了。
所以怎么说呢,就是吃了没见识和没出息的亏。
都说穷玩车,富玩表。能戴的起五百多万手表的人,无论是谁都不是他能够招惹的。李含笑怎么想,这买卖都不划算。这手表在他这里呆了拢共不到三天,最后只卖了两万来块钱,连打折促销的零头都不够,那支手表辗转又回到了原主人手里不说,李含笑为此也付出了代价他像被圈养的狗一样被人按住操了三年,就因为这他妈的倒霉手表。
每次想到这里,李含笑都恨不能抽自己几巴掌。最后他得出结论,自己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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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叶致湫干完就走了,李含笑半夜又被活活疼醒了。
他又晕又饿,晚饭没吃不说,还被灌了一肚子狗尿。肚子疼得厉害,约摸是被叶致湫那两脚踢的。他挣扎着走到厨房下了碗面,龇牙咧嘴的吃了下去。
晚上又被疼醒了两回,最后实在受不住了,扒着床头倒腾半天,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被他藏起来的止疼片。
现在李含笑吃这玩意儿跟嚼口香糖似得,以前挨揍的时候,被打断腿打断手那都算轻的。
他跟叶致湫对打的样子很潇洒,但单方面诶捶的时候却很狼狈。
叶致湫对他从不留手,有时候下手没个轻重,揍得狠了,李含笑就疼得整宿整宿睡不着,在床上翻过来倒过去的折腾,给叶致湫烦的不行。他本来睡眠就浅,索性就买了几盒止疼片泡在水里给他灌下去。
李含笑也委屈的不行,嫌吵你别打我啊,许你打不许人疼,你自己变态还拉着别人跟你一样变态吗,傻逼玩意儿。
不过心里骂归骂,总归是不敢说出声来。李含笑简直觉得止疼片是最伟大的发明。
他看起来挺硬气,其实特别怕疼,娇气得很。有时候叶致湫都没使劲呢,他就吱吱歪歪的喊疼,甚至被操的狠了也要吃上几片。
照这个吃法,不疼死也得毒死,叶致湫后来就不许他再吃了,全顺着窗户一马溜扔了出去。
还好李含笑自己偷偷藏了几盒。
就着安眠药吃了两片,疼痛感总算消散了些,他蒙住被子倒头就睡,一觉就到了第二天下午。睁开眼一看,坏了,快6点了,还没做饭。
李含笑觉得自己被打皮实了,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
他趴在床上一动不动,下边被叶致湫捅了个对穿,一动就跟割肉似得豁心的疼。算了,不做饭了,一顿不吃能饿死他不成?最多就是挨顿打呗,他李含笑还怕这个?
结果躺到了晚上八点多,叶致湫还没回来。这倒是破天荒头一遭。
李含笑从床上坐起来,一挠头,还是决定起来做饭,他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