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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包里掏出昨晚吃了一半的那瓶止疼药,一股脑把另一半倒进了嘴里。
宋时霁看了她一眼,没说什麽。倒是南向生道:“欸,你的那个嘱托,没时间限制吧?”
宋时霁摇头,道:“没有。但如果推迟的话,对他的魂魄有危害吗?”
“没有,你就放心吧。排到他也得有一段时间。”她拍拍手,“好了我吃完了,我去外面坐坐,记得付钱。”
语毕,她便抱着店内的小板凳出了门,徒留宋时霁一人坐在那里。
南向生坐在大门口,托脸望天。一只红嘴小鸟在她脚边蹦蹦跳跳,忽而口吐人言,把南向生吓了一跳。
“前辈前辈,又要打架了吗?”
那声音是个灵巧讨喜的小姑娘,南向生勾了勾嘴角,拿指尖戳了戳它的小脑袋,“不会的。”
“可我听大妖怪们说,他们好想来人间呀!”
“来人间做什麽?”
红嘴小鸟蹦蹦跳跳,扑闪着小翅膀,落在南向生的指尖。
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一只小鸟围着一个白衣女子一直叽叽叫。红嘴小鸟道:“不知道。但是我听别的大妖说是,大长老带着一群有头有脸的哥哥姐姐到人间去闹腾,动作很大,好像故意要让前辈知道似的。”
南向生嘴角的笑意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蹤。
红嘴小鸟偏着头,“前辈,真的要打架吗?”
“不会的,”南向生擡头摸了摸小鸟的脑袋,笑道,“不会打架的。不信谣,不传谣。”
红嘴小鸟欢快地叫了两声,扑闪着翅膀飞远了,唯留南向生一人在原地。
传个传音符过去问问吧。
可眼见着宋时霁已经走了出来,南向生心知这件事情还得从长计议,不动声色的收了藏在袖中的符箓。
事实证明她的确很清楚自己的身体。
走了没多远,刚到一个垃圾桶旁,南向生果不其然就吐了。一旁的宋时霁瞧见,一边拍着南向生的背,一边擡手就想摸她额头,吓得南向生差点一头栽进垃圾桶里:“别了,我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害怕你们的神力对我有害!”
猫(三)
两人四处打听,忙活回来时已是深夜。南向生头不疼了,心又开始疼。
她手上的药都吃完了,昭苒的新药又还没制好,她彻底没了辙,只能任它这麽疼着,整个人蔫成了一团,萎缩在被窝里,咬着被子克制着不发出声音,整个人疼得浑身发抖。
到了第二天她连床都起不来,就这麽在被窝里从天亮躺到了天黑,依稀记得中途有人来敲过一次门,听声音应当是宋时霁,问她要不要去吃饭,好像还来了不止一次。
南向生似乎是回了一声“不吃”,也可能什麽都没回,总之没一会儿宋时霁又走了。
夜里她躺在床上,虽是疼得锥心刺骨,心里倒颇为平静。
因为她记得昭苒说过,药得等三天,也就是说,再熬过两天,她就又能吃到药了。
只是她没想到,现在自己离了药,是彻底没法过了,还是不免有几分难过。
正当她还难过着,突然感觉脚边传来一阵毛茸茸的触感。
南向生有气无力地掀了掀被子,发现那只白猫竟然还在屋里,不知何时拱进了她的被窝,还是像第一天晚上那样,执意要爬到她身边,与她同床共眠。
南向生本想赶它走,却没那个力气,便眼看着它优雅的迈着步子,朝自己靠近,爬到了自己的肚子边上,结果又野心勃勃地想继续往上爬。
南向生看着它,轻轻叹道:“你还跟着我干嘛。”
白猫不回答,在她的肚子上转了一圈,然后窝下。
“你看我都这样了,”南向生苦笑道,“你跟着我,我也给不了你什麽。”
白猫不管不顾,舔了舔毛,又觉得不够,起身继续往前走。眼见着就要走到她脸上了,南向生费力地擡了擡手,使劲一推,把白猫赶下了床。
她又朝床底够了够脖子,对着白猫说:“我这麽赶你,你还要跟着我?”
白猫立在地上,看着她,一双眼睛清澈无辜,半晌,一跃蹦上了床。而上来后的第一件事,还是不知悔改地往南向生身边钻,全然忘了刚才是谁把它推下去的。
南向生看它如此执着,叹了口气,没等它自己走过来,就率先伸手捉住了它,又把它放在枕边。
白猫在她的脸上闻来闻去。
小鼻子湿湿凉凉的,倒是让南向生感觉到几分慰藉,她便干脆将脸埋在那一身软毛毛的猫毛上,闭上了眼睛。
白天白猫自己会出去觅食,吃饱了又从窗子钻进来,乖乖地依偎在南向生脑袋边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