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舟山忍笑,轻轻咬住菠萝,咬进了嘴里。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很快吃完了一整个菠萝。
松茸舔了舔上唇,舌尖有点麻,抱怨道:下次要泡得更久一点。
过来我看看。傅舟山把人拉过来,想要吻他。
可惜的是,松茸没有和他心灵相通,一心怕压到他的伤处,一翻身就从他身上起来了。
把想要跟着起来的人按在床上,松茸直视着他的双眼,说:受伤了就别总是乱动了,医生说了,让你好好休息。
昨天晚上那一下,确实是撞到了河底的石头。
拍了片子,医生说尾椎有一点骨裂,也没什么其他办法,只能好好休息,补补营养,等它自然愈合。
松茸把医生说的一条条记在了自己的小本子上,谨遵医嘱,恨不得厕所都替傅舟山上,争取连根手指头都不让傅舟山动。
傅舟山沉默了一下,盯着松茸的目光有几分幽怨,看着他在屋里连轴转。
松茸怕傅舟山无聊,打开了电视机,把遥控器放在傅舟山床上,又切了一盘水果放在傅舟山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
顺手往两个猫碗里放满了猫粮。
松茸拿着猫粮袋子,并没有立即就走,看着飞奔过来的一蓝一白两只猫。
落落敏感地察觉到主人的凝视,小身子瞬时顿住了,停在不远处,焦急地来回踱步,咪呜咪呜地小声叫着。
白猫见状,也停下来,优雅地蹲在地上,尾巴向前圈住了山竹一样的四个小爪子,乖巧地看着松茸,尾巴尖友好地动了动。
傅舟山见状轻笑,劝道:好了,你跟一只猫置什么气。
老公你不懂,猫的记忆很短,就要在它还记得自己犯了错的时候教训它一下,不然它下次还会犯。松茸拿过了牵引绳,放在落落面前,指着它温声教训道:以后我不会放开这个,我自我检讨,你下次也不能丢下我了,知道吗?
落落小声喵了一声,在松茸的手背上轻轻蹭了一下,趴在地上乖巧地看着他。
好了,吃吧。松茸松了口,让开了道。
白猫却没有动,还是那样乖巧地看着松茸。
松茸歪了歪头,说:你不吃吗?
白猫喵了一声,才起身走向自己的猫碗,经过的时候,也在他腿上蹭了一下
这只白猫好礼貌啊。松茸蹲在两只猫身后,看着他们,对傅舟山说:这么通人性,是流浪太久的原因吗?
等了半晌,却没听到傅舟山的回答,松茸忍不住回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老公?
傅舟山回过神,应道:大概是吧,流浪猫见多识广的,比咱们家那个温室里长大的强多了。
落落似乎知道傅舟山是在说它,抖了抖耳朵,但是一晚上没吃饭,饿得它肚子都扁了,此时吃得狼吞虎咽,根本来不及表达自己的不满。
老公,我们养了它吧。两只猫在一起也就没那么寂寞了。松茸摸了摸白猫的毛。
都随你。傅舟山不在意地说。
谢谢老公。松茸笑着说,又钻进旁边的小厨房,看自己的大骨汤煲好没有。
傅舟山看着松茸的背影,他刚才听到松茸对猫说的话,一瞬间恍惚,还以为这是自己对松茸说的。
他看向窗外,今天的阳光很好,医院里许多病人坐着轮椅,由护士推着在外面散步,也有许多白发苍苍的老人,和老伴儿一起坐在长椅上,说说话,喂喂草地上的鸟儿。
相依白首,总是让人艳羡。
傅舟山回头,对着小厨房里忙活的人说:你歇会儿吧。
汤马上快好了,我得看着。松茸说。
没过一会儿,屋里香气四溢,大骨汤的香味弥漫在整个病房里。
松茸戴着手套,端出一碗汤,放在床头柜上,呼着粗气,立刻收回手,指尖捏着微凉的耳垂,嘴里喃喃道:好烫好烫
烫到了?傅舟山拉过松茸的手,看到他被烫红的指尖,心疼地皱起了眉,低头给他吹了吹。
松茸看着傅舟山认真的神色,心里像吃了蜜糖一样甜,凑过去在人唇上轻轻吻了一下,笑着说:没事。
真的没事?傅舟山担心地看过去。
真的,没有烫伤。松茸说。
傅舟山垂眸,幽暗如深渊的黑瞳盯着轻轻倚着他的美人,嫩白如玉的脸颊上飞着一抹绯红,看起来更诱人了,一时竟让他有几分心猿意马。
松茸和他贴在一起,立马就感受到了他的变化,从他身上起来,气鼓鼓地瞪着他:你怎么怎么受了伤都不老实
傅舟山拿着勺子,一边搅着冒白气的骨汤,一边悠然地说:美人在怀,还不让做点什么,我又不是柳下惠。
你还狡辩,你现在这个样子能做什么。松茸小声数落道,一张小脸羞得通红,不敢直视他。
傅舟山本来不想做什么,看他这个样子也来了点兴趣,换了一副被抛弃的可怜表情,牵着松茸的手和他十指相扣:我的乖老婆不管我吗?
我松茸失语,看了一眼窗外,咬着牙小声说:这是医院,外面都是人。
这是私人医院,保密性很好的。傅舟山勾唇,循循善诱道。
随后就不再说话,单手支颐,幽黑的眼眸里满是笑意,好整以暇地看着松茸锁上了门,拉上了窗帘,爬上了洁白的病床。
松茸舔了舔唇,喉咙微动,抬头看向自家男朋友,清澈的眼眸如同盛着一汪波光粼粼的湖水,眼尾挂着一抹诱人的殷红,沙哑着嗓子说:这下好了吧。
一旁的汤都快要放凉了,傅舟山含了一口在嘴里,揽过细腰吻了上去。
唔松茸眨着眼睛,想推开他,又怕太用力会碰到傅舟山的伤处,只好放松了身体,任由他去了。
直到被吻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不及吞咽的汤水顺着唇角流到白皙的脖颈,才被傅舟山放开。
宝贝做得很好。傅舟山目光深深地看着他,指尖在松茸殷红的唇上细细描绘,知道今天把人欺负狠了。
便轻轻揽着他,口对口地把骨汤全都喂到了松茸的肚子里。
汤都见底了,松茸才反应过来:这是我煲给你喝的。
松茸拿着碗,想去再给傅舟山盛一碗,一起身就看到落落和白猫排排蹲着,明亮的四个大眼珠直勾勾地看着他们两个人。
松茸指着它们,缓慢地回头,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它们刚才一直看着吗?
傅舟山在松茸要吃人的目光中,沉痛地点了点头。
一句丢猫不好萦绕在松茸的脑中,转了几圈,松茸最终还是满头黑线地走进了小厨房
重新盛了一碗汤,坐到傅舟山的床边的椅子上,拿着勺子,吹凉了才送到傅舟山嘴边。
傅舟山满意地享受着小孩的照顾,觉得偶尔受一次伤也不错。
一碗汤又很快见底,松茸拿过纸巾,仔细擦干净了傅舟山的唇角,问:还喝吗?
傅舟山摇摇头:喝饱了。
那就睡一觉吧。松茸放下碗,把病床摇下去,小心地给傅舟山掖好了被角。
傅舟山看着温柔体贴又任劳任怨的人儿,心里有点软,拉过他的手,说:陪我躺一会儿。
好。松茸轻轻躺在他身边,正好我也累了。
傅舟山轻抚着松茸柔软的头发,犹豫了很久,低声说: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等了一会儿,却没有等到回音,低头一看,发现小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看来确实是累坏了。
傅舟山低头在小孩柔软的发丝上轻轻印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