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街头走到街尾,短短的一段路,并肩着白了头。
两人收拾完,便躺到了床上。
松茸一如既往地往傅舟山怀里钻,像只粘人的小猫。
小猫在主人的颈窝里蹭了蹭:老公,我睡不着。
正在查看项目报表的傅舟山侧头看了一眼祸国殃民而不自觉的小孩,眼神亮晶晶的,没有多少睡意。
无奈地放下了ipad,揽着小孩的肩膀让他趴在自己胸膛上:今天还不累吗?
玩嘛,不会累的。松茸抬手圈住了傅舟山的脖子。
那你想做什么?傅舟山问。
松茸歪头想了一会儿,说:我也不知道,能和老公呆在一起我就很开心。
哦?傅舟山看着他,喜欢和我在一起?
松茸有些莫名其妙:当然了。
不想和我分开?傅舟山接着问。
不想,想一直和老公在一起。松茸趴在他胸前蹭了蹭,老公是不是因为我工作离家,所以埋怨我啊。
不料傅舟山却摇了摇头,诱导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松茸说出这样的话,他心里突然涌起一阵罪恶感。
明明说着要对他好,却总是自欺欺人。
如果是以前的傅舟山,绝对想不到自己会有这样一天。
真是世事难料。
松茸见他不说话,一歪头:老公?
一声老公拉回了傅舟山的思绪,他微微抿唇,在松茸柔软的脸颊上捏了捏,轻声说道:那我给你讲个故事?
松茸有些不解,但傅舟山难得想说话,也就没扫他的兴,便点了点头。
傅舟山坐直,松茸顺着他,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
两人从一躺一趴,换成一人坐在另一人身上。
傅舟山目光微冷,轻轻托着松茸的腰,防止他掉下去,沉声说:有一种诱捕飞虫的灯光,远远看过去是暖色调,只有离近了以后,才会发现是没有一丝一毫温度的冷光,但这时飞虫已经不能逃脱了,只能掉进早就步好的陷阱里。
唔。松茸安静地听完,心里更加莫名其妙了,不明白傅舟山为什么突然讲起这个。
什么灯光
什么飞虫
松茸看向傅舟山的眼神带了几分怜惜。
老公实在是太可怜了,小时候一定没有人给他讲故事,才会让他觉得这也算故事。
傅舟山低头,接触到松茸的目光,就知道他根本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
只好耐着性子继续说:如果你是那只飞虫,你会不会恨黑光灯?
松茸想了想之后,说:黑光灯也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啊,只是可惜它们不能共存。
听到这句话,傅舟山可疑地沉默了几秒钟,他看向松茸,眼神里有些晦暗不明。
他心底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会一语成谶。
傅舟山眼底寒芒闪过,他不会允许有这种事情发生。
就算是绑,也要把人绑在自己身边。
美丽的蝴蝶被冰冷的灯光吸引,挣扎着,却只能越陷越深,落入早就为它编织的牢笼之中。
空气中静默了一会儿,能听到怀里人平稳的呼吸声,傅舟山垂眸,才发现几分钟前还缠着要人陪的小孩已经睡着了。
松茸沉静地闭着眼睛,微微歪着脑袋,毫无防备地把白皙修长的脖颈露了出来,像是在引诱人咬上一口。
傅舟山摇头,宠溺地笑了笑,帮他摆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随后把人揽进怀里,在额头上印下一吻,颇有几分虔诚的意味。
晚安,我的蝴蝶。
作者有话要说:
先复健一下,这几天实在是太累了
第63章
H市的冰灯节大约会持续半个多月,现在正是人多的时候,街上热闹非凡,到处是拿着小冰灯的小孩子。
把简一和郑开打发走,傅舟山和松茸两个人就像是最普通的情侣一样,手牵手在街上走走停停,四处看看。
车上载着巨大的冰雕缓缓驶过,冰灯徐徐散发着光芒,白天还不明显,晚上会更好看。
周围好多穿得毛茸茸的小孩子成群结队跟着冰车走,像是过年一样。
真好看。松茸手里拿着一个冰糖葫芦,目不转睛地看着冰车,感叹道:这么大的冰灯,不知道是怎么做的。
你也想做?傅舟山问。
松茸惊讶地反问:可以做?
傅舟山没说话,左右环视了一圈,拉着他走进一个小屋子,就看到一个很空旷的房间,里面好多人,果然有人在别人的指导下做冰灯。
老公,我也想试试。松茸抱着傅舟山的胳膊,得到男朋点头之后,仍然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
怎么?傅舟山有些不解地问。
我手太笨了,老公和我一起好不好?松茸攥紧了他的胳膊,一副不想撒开的样子。
傅舟山对他这幅粘人的模样十分受用,轻笑着应道:好啊。
老公真好。松茸嘿嘿一笑,把冰糖葫芦塞进傅舟山手里,跑去指导老师那里要了做冰灯的材料和器具。
松茸蹲在桌前,傅舟山则矮身蹲在他旁边。
一人认真地盯着手里的冰,另一人视野里却被另一个人认真的身影填满了。
场景看起来十分和谐。
过了大约五分钟,松茸把手里的冰给傅舟山展示:老公你看!
嗯?傅舟山定睛一看,发现冰块后面歪歪扭扭刻了几个字
百年松山,长长久久。
松茸沾沾自喜:有cp名就是方便。
傅舟山被他幼稚的可爱惹得发笑,随后,却又抿了抿唇,把这种诺言刻在冰上,就像是在雪地里画下的两心相印。
阳光一出来,谎言就如同那层薄薄的雪一样,融化得无影无踪。
大概是因为心里有鬼,傅舟山最近总是会胡思乱想这些东西,以前的他是从来不会信什么誓言,什么命运。
他看向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松茸把口罩拉到下巴的位置,唇角挂着微笑,帽子在他额上落下一圈阴影,整个人却在灯光下白得发亮。
像是随时会消失一样。
傅舟山突然伸出手,在松茸的脸颊上轻轻捏了一下。
唔。松茸蹙眉,把他的手拉开,老公干嘛呀?
手感不错。傅舟山轻笑着评价道,指尖轻轻摩挲,像是在回味刚才的触感。
松茸嘴唇微微撅起,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到他们,朝着傅舟山飞了个吻。
然而这样并不能完全安抚傅舟山,反而被欺身而上。
怎么不真的来吻我。傅舟山咬着松茸的耳朵,轻声说。
他将松茸完全圈在自己和桌子之间,远远看过去,就像是高大的男人在手把手教怀里的少年雕冰灯,只是姿势多少有点暧昧。
耳尖传来一阵湿润的温热,松茸愣了一下,脸颊立马就红了。
但很快回过神,连忙看向左右,手肘在傅舟山胸膛上轻轻顶了一下,小声哀求道:老公别在这里,周围好多人啊。
我们不是已经公开了吗,情侣接吻难道不该光明正大吗?傅舟山一边说,犬齿一边在松茸白皙小巧的耳尖上轻轻研磨,幽暗的瞳孔牢牢盯住面前的人,像是盯着自己的猎物。
在这样一个环境中,激得松茸浑身颤抖起来。
老公松茸含羞又紧张,忍不住推推他,饶了我吧。
傅舟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