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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贺汀这边虽然担心她身体,但也知道劝不了棠骑,只得老老实实向夫子道别,跟着棠骑就回去了。
接下来几天,沈宁意从寨中四方各处也打听到了关于卫夫子的全部消息。
这位卫夫子,名叫卫青之,据说是寨中巡逻队三月前在寨外某一密林溪边发现的。
他被发现时浑身是血,衣衫上都是被刀剑破开的痕迹,一把大刀横穿胸膛鲜血直流,正是命悬一线之间。
他被救之后也整整昏迷了三日才醒,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他的弟弟,最后弟弟是找到了,可已经坠崖身亡摔了个粉身碎骨,只剩残骸了。
据他自己所言,他是一普通百姓,欢迎加入七恶裙幺污儿二漆雾二吧椅,追锦江连载文肉文因为未婚妻被城中一恶霸看中,他便报官奋力反抗,却没想到官商勾结,自己反受其害。
一家老小无奈之下只得逃亡到关外,一年前在山脚下的小城中暂时得以安居,又拜了位大夫学习医术,没想到那恶霸居然穷追不舍要赶尽杀绝,父母皆死于刀下,他带着唯一的幼弟逃到山中,却最终还是被追上。
唯一幸运之处就是那把刀虽插入胸中,但却恰恰避开了要害,他也得以活命。
他的伤整整养了两个月才好,因为从前是个秀才所以在寨中当上了先生,也成了寨中目前学识最渊博的一位先生。
寨中众人尤其几位当家主事的,都有过这样类似经历才被逼上山中,对他十分同情。而此人长相儒雅,胸有智谋,又让众人都对他敬重了几分。
沈宁意却不太信。
她暗中去观察过他几回,此人在外时不拘小节待人宽和,但独处时行事举止以及一些小习惯却极为讲究,根本不像个普通百姓,更别说他周围那些藏匿的许多暗卫了。
是要什么样的身份才值得这么多人来保护?
但他确实是个凡人,且他跟贺汀接触不多,更多的都是在和寨中那些主事交往,可能不是来找贺汀麻烦的。
他身上的伤也是真的,沈宁意去暗察时无意看到他脱衣沐浴,胸口的疤痕狰狞可怖,身后对应位置也有着同样的伤痕,臂膀上的刀痕纵横交错,看起来极为唬人。
也倒没想到这书生穿着衣服看着柔弱,脱下来又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景。
刀伤是真,但他的身份有假,若只是为了混进寨中,这心也真是够狠。
但他一个凡人是不可能看透细节的障眼法的。
沈宁意盯他几天,发现此人虽身份成谜,却贺汀少有接触,也明显无心在贺汀身上,沈宁意便只在他身上下了个只要伤害贺汀就会反噬的禁制。
只要他不是贺汀仇人,是什么人要做什么都是与她无关的。
沈宁意又开始回归到每天教贺汀练剑和给他煮同样的随心所欲的饭菜的日常中来。
经她刻苦修炼,棠骑的身体终于吸收灵力的效率变高了些,针似的缝隙也变成小眼,身体中的灵气流动也畅通起来。
练剑也变得简单容易,肢体不再凝滞难动,逐渐顺畅流利。
贺汀却因为之前的事老是担心,无意中还被他发现了沈宁意半夜爬起来修炼的事。
最开始他小脸皱成一团,又气又急,说棠骑不爱惜身体,他心中担心她。
发现这样没用,又换战术,板着脸不再劝她。
一到半夜,他看她一起来便抱着剑冷着脸跟她一起,沈宁意无奈之下只能让他被迫睡着。
她呆了快一月,他的身材还是这样瘦小,比同龄人都矮上一截,若还不按时休息,万一提前挂了怎么办。
沈宁意可不想这人长大还没自己高,报复起来也没快感。
而且眼下还有一个问题,便是贺汀身上的慢性毒究竟何处而来,是谁而下。不过这毒有些年头,想来是陈年旧事,沈宁意懒得再去细究,反正当下她在身边,也无人能再下毒。
于是她准备给贺汀解解毒,顺便补充补充营养。
她亲自在小院前腾出一片地,用神力来种菜,企图把他养壮,以便更好迎接她的“磋磨”。
第5章 月上柳梢头
◎这不是因为我长得美吗?◎
事情好像都朝着正确方向进行,贺汀在剑术上颇有天赋,学得有模有样,东阳帝君在贺汀身上布下的阵法十分稳固,他的行迹根本无人发现,仇人也一个都没找上门来。
沈宁意的日子过得着实有些悠闲起来。
她的种菜大计也进行得十分顺利。
这种原始的劳作,又给沈宁意带来了全新的新鲜感。
虽然她种菜种得十分草率,每天也不浇水不施肥,就偶尔有时无事锄锄地,每天把贺汀哄睡就用神力一点点催。
贺汀倒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他看出棠骑对这事的热衷,但她每一步都做得随心所欲,他总担心如果这些植物长势不好会让她沮丧,便每天提早起床偷偷帮她浇水施肥。
最终这菜还是没有辜负他的期望,长势十分喜人甚至可以说是惊人。
贺汀每天看到这片菜地也开心起来,常常都背着沈宁意捂着嘴偷笑。
沈宁意活得时间久,一下把就他那点心思看得透透的。
这小孩以为是自己的功劳正在得意开心呢。
她心下无言,知道现在的贺汀只不过是个十三岁少年,也懒得去戳穿他。
小孩天天都在自己跟前晃,天天都在尝试跟她搭话,也让沈宁意发觉,贺汀好像除了棠骑,没有一个同龄好友。
沈宁意倒也想帮他交朋友,可他身份特殊,寨中人人都忌讳远离,更别说他只要一和他人接触,立刻就板起脸来,一副不好亲近的模样。
沈宁意只能暂时收了心思。
贺汀每日有事无事就找她讲话,越发和她熟稔起来,行事也逐渐小孩子气来。
偶尔还要开始跟她开些“小玩笑”,比如站在门后突然跳出来吓她一下。
沈宁意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女神仙,对这样的小恶作剧毫不在意,可次数多了,她逐渐也开始烦了。
她也决定吓他一次,她在他下学路上躲着蹲他,直到听到他的声音和脚步声靠近,就突然跳出来哇地吓他。
却没想到吓到了另一个人,贺汀的夫子卫青之。
卫青之确实被吓到了,双眸瞪大,很明显地往后退了一步,还记得伸手把贺汀护在身后。
贺汀看到她就笑起来,还说道:“棠骑没有吓到我,倒吓到了先生。”
卫青之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又露出一个春风似的笑来,朗声说道:“倒是想不到棠娘子原是这样的性子。”
沈宁意难得的有点尴尬,面上却平静说道:“我素来就比较有活力。”
她心里却想,自己真是被贺汀带跑偏了,竟然做出这样孩子气的行径来。
卫青之眉眼都笑得弯了起来,贺汀也捂嘴乐了起来。
原来卫青之看贺汀下学后无人来接,担心他又会被找麻烦,便决定亲自送他回去。
此时既然棠骑来了,自然就把贺汀交了棠骑。
棠骑面色地如常地和卫青之道了谢,领着贺汀就离开了。
卫青之却难免得多看了她几眼,觉得昏迷时和清醒时虽然都是同一张脸,却总让他察觉出些不一样来。
这个棠骑初见时目光冷静带着压迫,这次却灵气四溢浑然天成,双眼亮亮地仿佛一个林中精怪,让人忍不住被吸引视线。
而沈宁意,却希望不要再和卫青之有任何一次的相见。
但事与愿违,凡人的生活总是充满未知数,沈宁意很快又和卫青之再次相遇了。
是在她练剑的山崖上。
自从把桃木剑给了贺汀后她也懒得再铸剑,常常随意捡个树枝就开始比划。
她聚灵气于树枝顶端,在明亮的月光下挥剑练习,身姿卓越,剑招凌厉。
正在操剑时突然听到一旁林中传出一细微动静,手中树枝立刻就朝向那飞奔而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