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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留下的人不会知道,他们永远也等不到那一天了。

沈宁意看向脚下的影子,上一个留下的人是叶之商,他的记忆还没有被完全洗净,所以才会那样格格不入,甚至怀疑自己。

那么,元娘和他之间,又发生过什么?元娘呢,她是修士还是普通人?

来不及细想,她已经跟随着祁珧进入了这光亮之处,洞穴的尽头,其内四周墙面上都镶嵌着夜明珠,将此地照亮。

脚下的水镜已然变作结冰的冰面,而冰面之上竟然从生出无数姹紫嫣红生机盎然的鲜花,由脚边一点点往内蔓延生长去。爬到正中摆放着一具透明冰棺四周,将其装饰包裹。

再往前几步,那冰柜之内便露出一张脸来。

与那城中肃穆庄严的神像不同,这冰柜之内的神灵静静沉睡着,看起来没有那神像一般的奇特面容,衣着也简单,质朴干净,只像一位普通邻家女孩安静地躺在棺内。

沈宁意看到场景更是不同,只因她当下修行破术,再有她便是神灵,只一眼便能看出这冰棺之中的神女不过是一柄脊骨化成,这冰棺之中,毫无神气,只有一段光秃秃晕染着嫣红色的神灵脊骨。

神灵若无信仰便会渐渐消失于天地之中,留下的只有烙有神印的脊骨。

祁珧站于冰棺之前,脸上是痴迷地微笑:“神君,我又为你带来了新的信徒,你喜欢吗?”

一片寂静,那冰棺中的神灵仍是静静躺着,一息全无。

沈宁意也再不想与这神使虚与委蛇,淡淡开口道:“她已经死了。”

那祁珧却毫不震惊,只笑看沈宁意一眼,便说道:“不是的,神君只是在休息,片刻便会醒来。”

“是吗?”沈宁意弯了弯嘴角,静静站在一旁,想看看这神使还能做什么。

但她话音方落下,只听脚下好似传来水流之声。

低头一看,见脚下清澈的冰面好似正在一点点融化,从她们走来的那条水镜之路上一点点淌过血色,那血色殷红,一点点流淌而入,沁润过草木的根部,往正中的冰棺流去。

那些草木眨眼间便随着那血色蔓延而一点点枯萎,整个棺旁的鲜艳花蕊顷刻凋零,具变作残败的深褐色。

而那冰棺之中原本面无血色的神明,好似吐出了第一口呼吸,轻轻喷涌到了透明棺盖之上,她的唇也渐渐恢复了红润,眼皮之下似是有眼珠移动了一下。

“我说过,她醒着的。”祁珧摘下头上的蓑帽,整个人都沐浴在了光下,他身形一下窜高了几寸,那原本苍白的面容也恢复了血色,他上前一步,那冰棺也在无数枯败的草木攒动下一点点倾斜立起。

那神女睁眼了,她双目明亮,生机熠熠,茫然了一刻便浅笑着将手伸向了祁珧探出的掌中。

“我留下。”脚下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好似冰凌轻撞。

沈宁意低头一看,脚下那倒影已然变成了谢扶涯。

祁珧侧过脸看了她一眼:“你的师兄已经选好了呢。”

第102章 破界

◎像是要把她活吞了。◎

那镶嵌在洞穴四壁的夜明珠之上好似蒙上了一层血雾, 黯淡的光晕之下染着轻红色,整个洞中都变得晦暗幽深了起来。

这洞中方才争相绽放的花团已经枯萎糜烂,从染了血色的冰面之上, 一点点往冰棺延伸, 四处空气都弥漫着一种参杂着血腥味的奇异香气。

那冰棺倾斜, 神灵骤然复苏, 祁珧扶着她的那支渐渐恢复血色的手, 引着她往棺木中踏出了一步。

她的双眼从茫然中渐渐恢复了神采, 周身都萦绕着夹杂着隐约血丝的神光。

沈宁意惊疑不定,手中暗暗握住了少司命之前给的那枚骨牌。

方才明明那冰棺中就只剩一截脊骨, 眼下却好似尝尽血气后重生......这怎么可能?

眼下最严重的便是自从这位神灵“醒来”后,她便感觉周身灵力好似哪里漏开了一个口子,正在不断往外流泻着。

就算神族咒术也是需要一丝灵力为引,才可释放的。

那“重生”神灵却骤然望向了沈宁意这边,她那悲悯的神情与神像向如出一辙, 放开祁珧的手便飘然而来。

沈宁意手上暗暗用力,做好两手准备, 只要这神灵对她存有恶意,靠近她便会受到反噬。若自己灵力耗尽, 咒术无用,她便会立刻捏碎骨牌召告少司命。

两尺、一尺、三寸、一寸......沈宁意心中默念不止, 身后已有暗风在躁动不安地涌动着,却只在电光火石间,那神灵直接从她身体中穿过了。

她像一阵风似的,飘摇而过, 好似根本就没有看到沈宁意, 穿过她的身体, 往入口而去了。

也就在这一神魂接触的瞬间,沈宁意双目一顿,看到了什么。

祁珧跟着他的神君而去,走到沈宁意身旁时,却是步子一顿淡笑又问了一句:“你决定好了吗?”

沈宁意只看向脚下,透明的红色冰面之中,也有张看向她的隐隐绰绰的脸,却是她自己了。

谢扶涯不见了。

“等着吧。”她像是回答祁珧,也像在对自己的影子说话,话音一落,她便抬头迎着祁珧的双眼轻轻的笑了一下。

祁珧眨眼间便化作一道青烟消失在眼前,而沈宁意试图也朝着来路的方向走了几步,却发现不过几步就会走回原地,不过是原地打转。

她收好骨牌,将那只铜铃握在手中,试图用最后几丝灵力却寻找谢扶涯的位置,那一点灵气绕着铜铃飞旋一周,便往那洞穴中飞去,却是撞上那洞穴墙壁,便碎开消散。

铜铃未响,说明他没有危险。

沈宁意收好铜铃,只觉周身灵气正如流水一般飞速消散,而她周身筋骨也渐渐传来剧痛,好似巨石撞于其上。

之前有灵力与神族咒术护体,她得以轻易重塑筋骨,虽有淤血却不致命,只定期排出即刻,现下灵气消散,便只能生生扛着了。

还好这具身体锻过体,不至于灵力一无便变得无法自保。

此处洞穴不知稳固,她如今灵气稀薄,若用符咒只怕洞穴坍塌,吃丹药也是不可了,如今这具身体灵气稀薄,根本运转不开其中神灵,只怕直接爆体而亡。

她祭出那把生锈的剑,才往上一劈,那上面的锈迹便哗哗往下掉,剑身也浑然一震,像是被什么弹了回来。

她收了剑,慢慢走向那方才灵气撞向的洞穴内壁,握紧拳头,将身体中仅剩的灵气汇聚在拳端,深吸一口气,狠狠地砸了上去。

眼下只能信自己了,她亲手做的法器,她便只能相信。

“哐”地一声,那灵气和她的拳头一齐撞上穴壁,发出一声沉重的响动。

沈宁意的几丝灵力也感受到墙中似有什么东西将她的灵力弹了出来,猛地撞向她的胸口,五脏六腑一阵震动,激地她喉中顷刻便涌上一阵腥气。

她轻轻呸了一声,将满口血吐在一旁,用袖子轻拭去唇边的血痕,又稍整了姿势,提着拳头便再用力朝那墙上砸去。

“砰!”

“砰!”

“砰!”

一记又一记,拳拳用劲,那骨节撞上冷硬的洞穴内壁发出哐哐的巨响,沈宁意嘴边的血还在顺着唇缝往外流淌着,她周身也在随着拳端的剧烈撞击而咔嚓响动不断。

她浑然不觉,双眼亮得惊人,弯着唇,一边一拳一拳地硬生生往洞穴内壁上砸,一边在觉得这感觉久违。

刚到无方时,便是没日没夜的打,周身的骨头都像要碎掉,被那些妖兽抓住时她难得找到一个狭小安全的地界,在那锅里打了她到无方之后的第一个盹。

那时她不甘心,从天鉴台上下来的那一天,她其实听到了那些周围围观神灵的话语。

“凡人成神便是逆天施为,此人不知哪里得来的机缘,却也不过如此罢了。”

“幸得一寸天机,却也不过是个凡尘俗物,如何堪当神祇?”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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