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余三人也皆有些丧气,沈宁意却忽地说话:“等等。”
她将那些拆下的红绳一根根按着由内至外一根根摆在桌面之上,这红绳泛着折叠痕迹的地方被拆开后更加松散变粗,一根根摆好,竟然露出一个字来。
不过是一个家字,但那一笔一划,分明是凡世中的写法。
五人相互对视,一时各有所思。
司承钰折扇抵在手心,思索道:“这家字分明是......莫非她不是此处之人,想借此让我等救她离开。”
师鸣玉:“那我们不是好心做了坏事?那和尚难道真是好心?”
“应该是交易。”沈宁意说道,“那和尚说,她们与他做了交易。”
左玄听他们所言也渐渐明白起来:“那些失踪的妇人难道都是被卖到此处的?”
师鸣玉想起自己怎么咒骂那和尚,挠头痛苦道:“那眼下如何是好,难不成我们还要去救那和尚出来?这些妇女若真是被卖到此地,也不知人数几何,我们不过五人难不成要和别人闹一场?”
司承钰:“买卖凡世中人到盛海荒漠中已不是新事,但我记得十几年前这生意便被禁了,娑婴城更是主持反对此事的。
他一拍折扇下了定论:“我们眼下在娑婴城中,实在不好越俎代庖,需先向娑婴城主汇报此事才是。”
话音才落,那方突然传来喧闹声,几人别目去看,见那齐僖身旁正坐着个美艳非凡的女子,撑着头正在调戏小少年。
“你小厮将酒洒在我身上,郎君可不能不负责呀。”她目如秋水,身姿窈窕,说着话就要往齐僖身上靠。
齐僖当即一跳三尺高,又往后退了一大步,却是坚定回话道:“实在冒犯,烦请娘子莫要再上前,只怕辱没娘子清誉。”
这小子这时倒会说话了。
师鸣玉巴不得齐僖禁不住美色,却没想他此时却意外周全起来,她心中更觉这少年方才不过装傻,师兄哪里是人家的对手,当即不住摇头叹气。
而那女子正是元烟儿,此时一面逗弄少年,一面将视线往沈宁意几人这边飘。
左玄开口道:“她不会是妖吧。”
司承钰摇摇扇子:“毫无妖气,你可莫要冒犯人家。”
那小厮看元烟儿紧缠齐僖不放,当即高声喊道:“女郎别再靠近了!我家郎君早就心有所属了!”
齐僖被他这一嗓子惊得头皮发麻,一转头正见那五人都站起身来看他这边,更是恼羞成怒,手中拎起手边茶杯就往那小厮脚边砸。
“啪”地一声,更引得四周的人都看将过来,齐僖见那边五人纷纷靠近,飞快提醒小厮:“三银,别再胡说了!”
叫三银的小厮被脚边茶杯吓得原地一蹦,当即紧紧抿嘴,再不敢胡说了。
沈宁意几人也终于走到跟前,还未说话,元烟儿却先站起身来朝几人靠近,一脸惊喜,娉娉袅袅地上前俯了个身。
“原来是各位仙人,”她不等几人回话便继续抢说道,“几位在此刚好替小女子评理,这小郎君的小厮将茶水泼到我身上,不该负责吗?”
齐僖定定看向沈宁意,生怕她误会,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又结巴起来:“我,我,她,她......”
沈宁意知元烟儿是玩心起了,安抚地看齐僖一眼,又才对元烟儿说道:“娘子是想要他如何负责?”
元烟儿笑起来,媚眼如丝,一时之间引了周围好些视线呆在她身上。
她却浑然不觉的模样,靠近沈宁意一步:“小女子被水泼得浑身不爽,只想能安顿一夜,好好沐浴更衣一番,可我出门忘带银钱,只得向女仙子求救,能否收留我一晚?”
师鸣玉以为这女子对齐僖有意,巴不得带上为师兄减少情敌,便也正色说道:“娘子这般容色一人在外确实危险,不如便让齐道友也收留你一晚罢。”
左玄口无遮拦:“她身份不......”话未言尽便被师鸣玉踹了一脚。
司承钰从来看热闹不嫌事大,附和道:“师师姐所言确实,只是我等将要前往鬼市,怕是......”
“我正也想去逛鬼市呢。”元烟儿打断他,“只是我不过只会些皮毛术法,实在不敢独往,遇到几位仙人实在是我之福。”
之前她半路加入队伍,几人便已查探过她身份了,她身无妖气也无道法,不过就是个普通人。
但一个女子身无半点出现在大漠之中,总令人怀疑是否精怪,但一路而来她与车队说说笑笑,虽形容之间偶尔美得妖异,却确实不过普通人。
而且妖物一旦进了娑婴城,妖物的妖气便无法藏匿,此人确实是凡人无错。
方才几人已然弄清原委,商谈之下便决定只待天明便将此事报告城主,便要离开,就算带上这女子一夜料想也无事,便由着她跟着了。
子时也就跟着到了。
第114章 前夫
◎“你若是想死,便不应来招惹我。”◎
子夜之时, 夜半三更,娑罂城热闹更胜之前,来来往往不只人类, 还有修士、藏不住尾巴的原型的各类小妖, 人群熙攘喧嚣, 街道两旁无数摊贩成列, 各类货物琳琅满目。
是比先前还要热闹些。
除却谢扶涯之外, 几人皆是第一次来此, 难免新鲜,只由齐僖引了半刻路遍各被吸引四散进人群了。
齐僖知晓几人修为更甚于自己, 自然不用担心,便只紧紧跟在沈宁意身侧,生怕有人撞到她。
师鸣玉见状也只能暂且收下玩心,杵在沈宁意身侧,不令她二人独处。
齐僖扭扭捏捏, 沈宁意巧笑倩兮,师鸣玉大剌剌杵在二人中间。
小厮三银看主子一到心上人面前就笨嘴拙舌, 便下意识想帮帮齐僖,开始试图加入几人对话。
“郎君, 你今天这件衣衫真好看,衬得你好生俊俏!”
他佯装意外:“呀, 虞仙子今日也着的青衫,实在是太巧,不晓得的人看着还以为郎君和仙子是......”
齐僖飞快捂住了三银的嘴,他颇有些窘迫难堪:“虞道友切勿在意, 三银年纪小, 总爱胡说。”
沈宁意面上笑笑说无事, 心里也起了点要赶紧把这少年解决才是的念头。
不论他看上的是虞舒宁这副皮相,还是壳子里的沈宁意,皆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自己应该尽早拒绝才是。
她正想委婉说话,那边三银居然挣脱束缚,他在城门等了几日本就委屈极了,之前还被齐僖那番吓唬,现下都要哭将出来:“仙子不知我在城门等了多少日,每日清晨就去守着,城门关了才回来,每日坐在寒风里吹,风寒都好几日才好......”
这场面有些滑稽,师鸣玉看得直乐,心想这少年不过小子一个,小厮也是个孩子,难成气候,不足威胁。
齐僖狼狈地匆匆对三银施了禁言术,又才对沈宁意道歉。
只是这样,齐僖难堪得耳后颈旁皆红成一片,几近祈求地看向她,身后还跟着个抽抽嗒嗒的小孩,这般情境,沈宁意还是话头一转:
“你且先安慰他一下吧。”
于是她和师鸣玉便走在前面,好一会儿齐僖才带着红着眼已不哭的少年跟上来。
齐僖道了声抱歉,强打精神又才引着二人继续往前。
几人路过一小摊前,那里卖的饰物却是与普通饰物不同,不但形态各异更在月光下跃着点点星光,十分摄人心魂。
齐僖见沈宁意视线多停了几眼便已问道:“虞道友,你喜欢这个吗?”
那卖货郎见状便极尽推销:“这位小娘子生得俏,若戴上我这流月摇在月下行走肯定更是风姿卓越更添风采呀!”
他十分有眼力界,见沈宁意没什么兴致,便马上转头将东西举在齐僖眼前推销:“我这流月摇可不一般,乃是在月神座下供奉九九八十一天,不但在月下流光溢彩,更是能让心上人对你神魂颠倒,是最适合送给心上人的!”
师鸣玉拆台:“你在这上面加了什么邪门歪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