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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乌合受宠若惊，心中动容不已，忍不住吻了亓宁：“师尊，对不起，我那麽对师尊，师尊还愿意原谅我，谢谢师尊，我不会让师尊等太久的……”
为了尽快受完雷劫，黑乌合便开始同时受好几道雷，他已计算过了，虽然对身体负荷大些，但是还可以承受。
990、995、999……终于只剩下最后一道天雷了，黑乌合身躯踉跄，视线已然模糊，血液从脚底下彙聚成河流下山地，嘴角却弯起了笑意。
他已经预见了和师尊在仙界的神仙日子。
然而就在这时，一柄剑从背后扎穿了他的心口。
他张了张嘴，喷出的血液呛在了喉咙里。
他说不出话来。
他回头看，看到了亓宁冷漠的脸。
那剑，是亓宁送给他的淬雪剑。
他看着亓宁，淌血的眼里写着为什麽。
亓宁将剑送到了底，左手轻轻环住了给乌合的腰，尖俏雪白的下巴搁在黑乌合的肩膀上，红润的嘴唇就在他耳边，温热香甜吐息浮在耳畔。
宛如情人一般亲昵厮磨的姿势，可亓宁口中说出的话，却比仇人还要冷漠恶毒万分：“我早就知道你不是白乌合了，不然我怎麽会舍得让你去缘凤山送死呢，没想到你命那麽硬，竟然活着回来了。”
“你连他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竟然还装作他的样子，像条狗一样摇着尾巴讨我欢心，你知不知道你努力学他的样子有多好笑？”
“他温文尔雅，光明磊落，而你，不过是条只会阴暗爬行的虫子，这世上，我最厌恶的就是你。”
“被你黏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恶心。”
“不过一切都结束了。”
亓宁笑了笑：“要怪就怪你太蠢，在同一个人手上栽三次。”
黑乌合听着亓宁的声音，闻着亓宁的呼吸，他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麽，他脑子里混沌不堪，只觉得好痛好痛，从来没有觉得像这般痛过，明明差一点，差一点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亓宁一把拔出了剑，黑乌合跪倒在地上，流着血泪，伸手去拽亓宁的衣角，却扑了个空。
他倒在地上，模糊的视线里，只看到亓宁一步步走上了金光大道，冷漠的背影越来越远。
番外
万丈深渊, 暗无天日，冰寒彻骨，尸骸遍野。
乌合睁眼时，看到一个少年倒在荆棘丛生的洞穴里, 即便昏迷着, 神色也痛苦不堪, 惨白面容上冷汗连连。他筋脉寸断，身上尽是血洞，爬满了贪婪饮血的蛇蚁毒虫，几乎要将他啃食成一具干尸。
乌合恨得捏紧了拳头, 又自嘲地笑了笑, 这少年不是别人, 正是被亓宁打下深渊的自己。
当时的他，被最信任的师尊生剥道骨，打下万丈深渊, 已然绝望到失去了求生欲。
哈哈哈。
他确实像条狗。
摇尾乞怜，卑微至极。
被人变成这样，还要回去跪舔。
结果被同一个人杀了三次。
最后做了别人飞升路的踏脚石，尸骨无存。
好在他命不该绝, 还剩一缕游魂。
只要夺舍, 再修炼上万年, 他一定能——
再见到那个人。
他会永远纠缠着亓宁, 不死不休。
他冷漠地看着年少的自己身受折磨, 心中只觉得痛快, 活该, 他这种蠢人，活该受尽折磨。
“要怪就怪你自己蠢。”
亓宁的话回响在耳边, 他逼迫自己记住眼前的一切。
他绝不会让亓宁杀他第四次。
他嘴角挂着淡漠的笑，眼底却愈发晦暗疯狂。
毒蛇缠满了少年的身躯，从一个伤口里头钻进去，又从另一个伤口里爬出来，带出暗红血迹，少年的唇变成了紫黑色，皮肤也越来越灰败。
就在一条蛇要钻进少年眼中时，一道雪白的身影从天而降，徒手将那条蛇掐死了。
旁观的乌合看着亓宁的身影，身体不自觉地变得僵硬，双眼红得几乎要溢出血来。
“你来干什麽！看我死没死透吗？”
他质问着，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想去抓亓宁的手，透明身体却从他身上穿过。
颓然无言。
亓宁驱逐了毒蛇，给少年乌合喂了一粒药。
伤口渐渐愈合，蛇毒也从慢慢解掉。
那些毒虫赶不走，他便放了血，将毒虫全引到他身边，再悉数除去，面色苍白，粉唇顿失血色。
他坐在地上，温柔地将少年乌合抱在膝间，眼中尽是怜爱与不忍，甚至泛着盈盈泪光。
他心疼地看着乌合脸上的伤口，泪水从眼角落下，洁白的手去抚平乌合紧皱的眉。
“阿合，师尊对不起你。可是，只有这样，你才能变得更强，你坚持下去，好不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