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团哥哥:「你不会。」
江忱的手悬停在屏幕上,过了很久才回复:「如果那些都是真的呢?」
这样的对话出现在和粉丝的对话中,其实相当违和。
简直像是一种试探。
然而那个瞬间,却似乎有个无形的力量推着他,打下那行字。
对面回得很快:「喜闻乐见。」
他差点忘了这个人关注过燃忱的cp超话。
不知出于什么心思,江忱再一次点开他主页,发现他居然破天荒地转发了一条微博。微博的内容是昨天刚播出的那一期节目,除此之外。
见江忱一直没回复,对面又发了一条:「是真的吗?」
「不是。」
打出那两个字他几乎不假思索,然而回复完,突然意识到自己冲动了。
对方是自己和顾燃的CP粉,很可能潜意识里希望那是真的,但自己刚才的话无疑打破了他的幻想。
对方没有再发消息来,他也没再回复。
之前那批水军还在话题下带节奏。
勿cue顾燃,顾燃从不传绯闻。
江忱的私生活怎么样,跟顾燃没关系。
就算有,也是江忱单方面倒贴。
很明显,这些人是在帮顾燃澄清,顺带想和顾燃划清界限。
事情发酵了几个小时。等到第二天早上,这些评论已被全部压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双方粉丝的澄清。
不信谣不传谣,江忱和顾燃是高中同学,纯粹是同学之间的接触。
《表象》剧组很多艺人都住酒店。拍摄到深夜,临时去酒店休息一晚很奇怪吗?
综艺挑战难免有身体接触,不就是抱一下吗?某些人能不能别这么下流?
双方粉丝难得没有掐挑,仿佛统一了口径般,回复相当理智,要说背后没有人组织操纵,江忱怎么也不会信。
在双方粉丝澄清之后,黑评锐减,紧接着就有粉丝把话题转移到即将播出的下期综艺上。
双方粉丝互掐多年,都警惕得很,在应对黑料上也相当有经验,几乎是同步操作,不像是对家,更像是情侣一唱一和,以至于路人见了都忍不住调侃几句。
不愧是相爱相杀过,最了解你的人果然是你的对手。
啧啧,这默契度。澄清个绯闻,搞得跟坐实恋情似的。
燃忱这对cp真奇葩,剧没播,综艺也没炒起来,就急着撇清关系。谁tm想出来让他俩同框的?
江忱粉丝一看,怒了,然而这时候出来指责无意于添乱,只会给江忱带来不好的观感,这才忍了下来。
舆论压下去后,粉丝纷纷谴责爆料的博主为搏眼球无底线,账号也再没有任何动静。
这并不意味着事情就此结束,那封信的内容就是最好证明。
第二天下午,江忱按时去了约定地点。餐厅就在江忱所住的小区外,开了很多年,店面有些破旧,人不多,显得很冷清。
他谢绝了服务员的跟随,轻车熟路找到提前定下的包间,推开门的刹那,看见无比熟悉的面庞。
唐奕坐在座位上,早已点好了菜,手里正捧着一杯热茶。
见他来了,唐奕放下茶杯,似笑非笑道:江老师,坐。
江忱在座位上坐下,开门见山:那些照片是你提供的?
听到那几句话,唐奕眸色深了几分,手指轻敲桌子,微笑着开口:江老师用这副语气质问我,就不怕更多照片被人看见吗?
语气里,满是威胁的意味。
照片?江忱淡淡直视他,唇边弧度散发着一股寒意,你是说这个吗?
看清江忱手机照片的刹那,唐奕脸色变了。握着咖啡杯的手倏地顿住,咖啡泼了满桌。
照片的画面香艳无比,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赫然是他和秦绝。
第37章 那是他的底线。
你唐奕紧紧盯着照片上的内容, 覆盖在杯子上的手一寸寸收紧,手指几乎捏得泛白。
怎么可能?
江忱手里怎么会有这些照片?!
那照片虽不够清晰,房间的灯光也昏暗, 但两人的长相却可以清楚辨认出,绝不可能被人错认。
他隐忍下怒意,尽可能平静地问:这些照片, 你是从哪拿到的?
很意外吗?江忱轻笑,语气讽刺, 五年前, 你有意向我透露你被困在学校器材室,连发十二条微信向我求救, 不就是为了让我看见这一幕吗?
唐奕猛地放下杯子,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那天你去了?
五年前, 在得知自己的父亲唐文彦离婚一个月后, 就和江忱母亲在一起时,他心底的愤怒几乎要冲破胸腔。
如果不是有他们两人,自己的母亲又何至于郁郁寡欢,又在后来遭遇车祸?
口口声声说会对他好,那些虚无缥缈的补偿有用吗?
他曾经无数次想,哪怕当时的江忱冲上去阻止, 他都不会责怪他。然而他最敬爱的哥哥,竟然就这么冷眼看着。
从那一天起,他恨透了江忱。
在知道秦绝对江忱的感情后, 他主动在学校器材室勾引了秦绝,故意将求救的微信发给江忱, 报复似的想让他看见这一幕。
然而他却失算了。
因为那个晚上, 江忱没有来。
那十二条微信消息, 每一条都透露着绝望,江忱却自始至终没有出现过,甚至没有回复过他,就好像自己的命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求救信号是假的,但江忱的态度却是真的。
第二天早上,他看见江忱从宿舍楼里出来,去食堂买早饭,一路上跟舍友有说有笑,和在学校的每一天都一样。甚至在见到他时,都会像往常一样打招呼。
那一刻他突然知道,哪怕是对唐文彦和阮冬青的恨意,都比不上江忱对自己不闻不问的绝望。
而现在,江忱就这么明明白白告诉他,他去了,他知道,他什么都看见了,并且对他隐瞒了这么多年。
唐奕轻抿嘴唇:那你为什么
他很想问,江忱为什么没有制止?那个时候他分明没有对江忱表现出任何恨意,他就没有想过,或许自己是被迫的吗?
因为没有必要。
江忱对上他目光,眼神比声音更冷,让人如坠冰窟。
毕竟对一个早就谋划着要报复我的人,我何必费心?
他顿了顿,又再度开口,声音缓慢,如一把凌迟人心的刀。
你写的日记,你在我面前伪装受伤,暗示是我母亲失手所为,哪一件事不是想引起我的注意?
还有
听到这句话,唐奕的心重重往下一沉。
唐奕。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唐奕脸色煞白。
他都知道原来他早就全部知道。
不问,不说,不愤怒,不是因为留有情面,而是因为毫不在意。
少年时见江忱为了阮冬青的病去打工,见他无数次答应自己无理的要求,他曾一度以为江忱是一个长情的人。纵使不是,心里也一定有温情的那一面。
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那些都是假象。
温情?或许是有的,但绝不可能是留给他的。
怎么有人能做到这么冷血绝情?甚至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隐瞒下这么多年,却在这一刻才告诉他,是在报复他吗?就是想让他知道,自己恨他的五年究竟有多么荒唐?
在那些直白的话语面前,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被玩弄于鼓掌的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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