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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忱缓慢喝了水,将杯子放到柜子上, 犹豫了一会儿, 还是放不下心:顾燃他没事吗?

秦绝笑容凝滞在唇边。

他抬眼对上江忱目光, 语气里夹杂着某种复杂的感情:你真这么担心他?

江忱皱眉:如果不是因为我,顾燃也不会

什么时候连顾老师也不叫了?秦绝忍不住打断他的话。

江忱的身子猛地一震,对上他目光,心一寸一寸收紧。

刚刚那个瞬间,叫出那个名字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

因为在心里默念过太多遍,所以丝毫不会觉得陌生。

江忱,秦绝语气突然变得很严肃,顾家当年是怎么对你的,你难道不清楚吗?

见江忱沉默,秦绝停顿了几秒,又接着继续:程思萍在找过你之后,又用阿姨的病情撺掇她收钱,如果不是江叔叔愿意出钱

江忱瞳孔剧烈地缩了下,手指捏得泛白:你去找过我父亲?!

我秦绝一时间竟语塞,过了很久才低声道,我只是想关心你。

他喉咙轻轻滚了下,解释道:我从没有刻意去打听你的事。是阿姨无意中透露给我的。

江忱脸色变了:我妈知道这件事?

紧接着又追问:什么时候的事?

秦绝远没想到他会有这种反应,微微怔了下,如实回答道:阿姨什么时候知道的,我不清楚。但我是上次拍完戏回家,途经你家遇到的阿姨。

江忱嘴唇轻抿,没有说话。

当年他答应江献,只要能治疗阮冬青的病,他就会帮江献还清公司债款。这件事,他从没有让阮冬青知道过。

那天我看见他们从饭店里出来,旁边另一个人应该就是江叔叔。秦绝虽然没有见过江忱的父亲,但从两人的眉眼间还是能够辨认出一点。

他们见过面?江忱深深皱眉,心不断地往下沉。

是啊,秦绝回想起那天的事,当时我见阿姨和江叔叔在交谈,就没去打扰,等叔叔走后,才跟阿姨说了几句话。

那,江忱低声,她有说什么吗?

她什么也没说,秦绝说,当时阿姨看上去状态很好,和江叔叔交流自如,应该没什么矛盾。

江忱没有出声。

交流自如?没有矛盾?

自从九年前那件事后,江献和阮冬青就没有过任何联系,更别说是阮冬青已经改嫁。时至今日,又有什么理由能够让他们突然见面?

秦绝叹了口气:你也别太担心,现在你在剧组拍戏,最应该在意的是你的身体。医生说你腰轻微扭伤,建议住院观察几天。

住院?江忱怔住,试着坐直身体,腰部立刻有隐约的疼痛传来。

是啊,大概三四天,秦绝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剧组过年放假,你也不必担心耽误拍摄进度。

还有,他顿了顿,我没有让阿姨知道。

江忱神色稍缓:谢谢。

过去不让阮冬青知道,是怕她担心。而现在,是因为没有必要。

她已经有了全新的家庭,自己又何必再去打扰?

就只是谢谢吗?秦绝无奈,语气里有埋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就一定要这么客气?

我江忱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

江忱,我知道你和顾燃在一起过,秦绝语气里隐隐透着一丝不甘心,可他毕竟是

秦老师。

江忱出声打断他。

他抬眼,目光里有着秦绝从未见过的坚定。

我很清楚顾燃是什么样的人。

我相信他。

短短两句话,让秦绝无法反驳,更让他的心跌落谷底。

他抿紧嘴唇,过了很久,终于开口:他在隔壁房间,不需要住院,但是受了点外伤。

正说着,病房的门被人推开。

顾燃步子顿住,对上秦绝目光的刹那,空气骤冷。

秦绝起身:顾老师,我还有事先走了。

江忱坐在床上,突然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

过了很久,也只是很生硬地说了句:我没事。

他没有说谢谢,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瞬间,突然觉得他们之间不该存在谢谢两个字。

顾燃却神态自若,拎着盒子走到床头柜前:饿了没?我让白旭晨给你买了粥。

江忱望着他手里的盒子:有点。

顾燃整理好餐盒,在床边坐下:来,我喂你。

说着,一口饭喂到江忱面前。

鬼使神差般,江忱乖乖张嘴,含住勺子。

烫的。

眼眶微微红了,他却没好意思在他面前吐掉,就这么仓促咽了下去。

很烫吗?顾燃皱眉,覆盖在他手背上的手轻轻握紧,下回吐出来,别勉强。

哦。江忱说完,耳根红了一片。

在医院休息几天后,江忱的情况渐渐好转,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

剧组的人纷纷回家过年,唯独周晏提出留下照顾他,却被江忱婉拒。

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过除夕。

这一天的医院分外冷清。

江忱侧过头,看见窗外的雪下得寂静无声,视线尽头,小区的高楼透出温暖的灯光。

他不常过年。少年时有母亲相伴,后来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度过这些节日。

要说没有遗憾,那是假的。

他只是习惯了把情绪藏在心里。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腕表,秒针在既定的表盘上按部就班地走动着。距离新的一年还有半小时。

窗外的鞭炮声此起彼伏。烟花照彻黑夜,无数星火伴着雪花坠落人间。

他突然萌生出很想过年的冲动。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江忱顶着微翘的头发从床上坐起,随手拿过床头的衣服换上,然后匆匆跑下了楼。

外面空无一人,雪地里散落着不规则的脚印,却一点一点在被雪花填平。

他就这么站在住院楼门口,看着雪花寂静无声地飘落。

冷风猝不及防袭来,雪花灌进衣领,转瞬融化在灼热的体温下,皮肤冰寒交替。

江忱拉紧外套的领口,缓慢步入雪地里,沿着住院楼后门外的小道走了很远。

路边有一把长椅,被厚厚的雪覆盖。

他在长椅前停下来。

记得高三那年的寒假,他和顾燃冷战,顾燃曾在楼下等了他一整夜。最后他心软,跑下楼和顾燃度过了最难忘的一个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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