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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燃没有应声,眸色却深了几分。

车抵达星芒娱乐总部,在马路对面停下。

江忱没有第一时间下车:我一个人去就行。

这是他的事,他不想把顾燃也牵扯进来。

顾燃破天荒没有想跟他去,只是淡淡说:好。

江忱深吸一口气,推门下车。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天上飘起了小雪,总部大楼灯火通明。

林晟的办公室暖气开得很足,却依旧挡不住从窗缝里透进来的风。

这些事都是真的?林晟将一沓调查报告甩到桌上,你爸欠了几十家公司的债,长达十几年不还,还到处以你的名义借钱?

是。江忱的声音平静,心却不由收紧。

那你帮他洗钱的事也是真的?林晟隐忍着心底的怒意,江忱,你知不知道这种事的严重性?!

我没做过那种事,江忱收紧手,他是为了问我要钱才编造黑料的。

他知道江献缺钱,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江献会联合债主用他的名誉来威胁他打钱。

可现在你爸有证据!就连那些债主也说是你欠的钱!林晟越说越气,我不管他是串通债主还是做了伪证,他敢来公司威胁,就说明他不怕被调查!

公司就算闹上法庭,也没有绝对的赢面。退一万步说,就算能证明,这个时间你耗得起吗?现在影响你那部电影都是轻的!

林晟气得脸色发青。江忱毕竟是流量明星,卷入这种违法事件,就算最后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时间上又怎么耗得起?

江忱手指捏得泛白,他尽可能冷静地开口:我会去找他谈,但林总我需要一点时间。

林晟看向江忱,冷声道:如果你没法证明债务与你无关,你之后的资源,公司也没法保证。

顿了顿,又说:这件事解决之前,你的访谈跟直播,所有活动都要停掉包括你的演唱会。

江忱离开总部大楼已经是凌晨两点。

走廊的窗户没有关,翻山越岭而来的冷风呼啸着钻进他衣领,仿佛有一根根冰锥刺进皮肤,在他皮肤下化开。

窗外雪势渐大,毫无征兆地将最冷的冬天带到。

他就这么在走廊站了一会儿,一直等到外面的路灯熄灭才离开。

马路上空空荡荡,分外冷清,放眼望去几乎不见人影。

车就停在马路对面,江忱正要去开,却发现有道熟悉的身影倚靠在自己的车旁。

顾燃百无聊赖地依靠在车门边,手里夹了根烟,时不时摆弄他的腕表。

江忱怔住,就这么隔着一条马路,远远与他相望。

寥寥几步的距离,突然间变得很遥远,就像他们之间漫长的九年。

顾燃似乎感觉到他的存在,掀起眼皮,就这么朝他看过来。短暂的停留后,灭了烟,朝他走来。

江忱不敢怠慢,加快步子朝他走去,在车前停下:怎么不早点回去?

我等你回家。顾燃的声音比雪更轻,落在他心上,却有着千斤重量。

简简单单五个字,戳中江忱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他说,回家。

他活了二十多年,父母健在,听见这两个字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这些年来,家里一直都只有他一人。晨曦小区那套公寓房对他来说,更像是一个临时住所,和住在剧组酒店其实没有多少分别。

而现在,顾燃对他说回家。

心头暖了一下,仿佛有一阵风将阴霾都驱散,雪却落在肩头,转瞬将暖意冻结。

江忱手触碰到车把手,顿住,过了很久才说:回去吧。

从顾燃身侧走过的刹那,江忱眼底笑意荡然无存,就连唇角的弧度也退了下去。

别太在意。

耳侧传来的声音比风声更加虚无缥缈。

江忱的手停在车门把手上,骨节僵硬,微微泛着血色。

我知道。略长的发丝落下来,半遮住漂亮的凤眼,导致他的表情在黑夜里难以看清。

他轻轻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笑容并不好看,是再好的演技都弥补不了的哀愁。

我向公司承诺会尽快解决,江忱手指无声收紧,很快又松开,嗓音略哑,最差的情况,也不过是雪藏,或者解约。

嗯。顾燃望着他,意外没有说什么。

车窗倒映着两人的影子,有三分之一的部分交叠在一起,是彼此靠近的心。而剩下的,是那漫长的九年,Pluto和它的Charon都未走完的距离。

那些绯闻你别放在心上,江忱顿了顿,都是媒体胡说。

嗯。

谢谢你当时帮我解围,但

话说到一半就被打断。

我是认真的。

江忱呼吸骤停。

脊背一点一点僵硬,像是经历了漫长的寒冻,没了任何知觉。

那句话像是落在肩头的雪一样不真实,转瞬伴着呼啸的风离去。

你说什么江忱怔怔望着他,声音里夹杂着无法掩饰的颤抖。

当时说追你,我是认真的。顾燃重复了一遍,走到他身侧,将掌心覆盖在他手背上,深冬里一抹融化寒冰的灼热。

不是为了应付记者。

江忱的睫毛颤了颤,没有出声。

追他吗?或许是的。

他知道顾燃不是真的没地方住。就算是和顾家撕破脸,就算顾家真的派人监视他,也不可能把顾燃怎么样。

这一生里聚少离多,他只是想和喜欢的人多相处一刻,所以配合着他,给一个自己养他的借口,就这么让他住在自己家里。

但现在却不一样。

他面临帮江献洗钱的指控,身败名裂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那种家庭带给他的阴影曾笼罩着他的整个少年时代,让他每一刻都像沉溺在窒息的海水里。

而顾燃是他生命里的光。

他只愿他永远明亮,而不是跟着自己一起沉入海底,被黑暗吞没。

你回去吧。江忱轻声开口。

顾燃眉头微皱:你就这么想和我划清界限?

江忱沉默着没有说话,他甚至有那么一瞬不敢看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见顾燃说:那好,我走了。

江忱抬起头,看见顾燃转身离开,背影在深冬寒夜里看上去冰冷又决绝。

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

高考那天,他答应江献提出的条件,在医院等着母亲手术结束,之后匆匆忙忙搬家。

他知道顾燃来他家找过他一回。

那是高考结束后。当时顾燃敲了很久的门,放言他如果不出来见他就让人把门给砸了。

而那时的他就在隔壁,一墙之隔的距离,顾燃每一声敲门都像一把刀狠狠捅进他心里。

直到唐奕过去把门打开:江忱哥搬家了,他不会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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