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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燃快步走过去,将江忱从浴缸里捞出来,触手冰凉一片,他几乎感觉不到江忱的体温。

江忱原本就因为失血而没了力气,此刻被迫站立,身体完全失衡,就这么生硬地倒想顾燃怀里,好在顾燃动作足够快,一把抱住他腰,将他带进自己怀里。

顾燃?江忱在冰水里泡了太久,几乎没了知觉,连意识都不怎么清晰。

顾燃闻声,低下头来,声音里充满了珍视:我在。

他手上有枪江忱轻喘着气,就在床底。

顾燃侧过头,看见裴骁正在地上扭动着身体,想要往床铺的地方去。

他快步走过去,毫不犹豫将人踹出门外,立刻听见裴骁痛得叫了一声。

江忱一下没了支撑,身体摇摇欲坠,顾燃及时接住他身体,视线划过他半裸的肩膀,心狠狠刺痛了一下。

别怕。他说。

我没害怕江忱轻声说着,因为冷得厉害,听上去像是带着哭腔。

带着体温的外套落在江忱肩头,让他身子颤了颤。他忍不住让身体贴紧那个胸膛,手指轻轻攥住他衣服,睫毛一下一下颤动着。

没事了。顾燃说。

嗯。江忱慌忙应声,靠在顾燃怀里,几乎是一闭眼就回到很多年前。

二月深冬,天气特别冷,滚烫的血落在地上,转瞬就能凝结成冰。

他被江献的债主围堵在小区后面的树林里,十几个小混混,带头的裴骁手里拿着刀。

裴骁舔了口刀尖,一步步朝他走来,咧开嘴冲他笑:你爸欠债,说要把你卖给我们。

他还不了的钱,就你替他还吧,还不了你还读什么书?

我看你细皮嫩肉的,长这么好看,出去卖算了。

裴骁说完,周围的人全部笑出了声,上下打量起他的身体,目光灼热得像要当场扒光他的衣服。

那天顾燃正好要去接他,见他家里没人,电话也不接,就在小区外面转了会儿,最后不知道怎么找到他被围堵的那片树林。

你怎么在这儿?顾燃将校服拎在肩头,不由分说扯过他手,不是说好的下午给我讲课?又想拖延我睡觉时间?

猝不及防多出一个人,整片树林的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起来。

顾燃视线扫过那群不明所以的混混,蹙眉:啧,你从哪儿惹上这么多人?

来讨债的。江忱轻声,语调平静,心里想的却是他能不能活过这一天。

讨债?顾燃重复了一遍,语气有些诧异,他知道江忱一直在上钢琴课,所以从来没把欠债这件事跟他挂过钩。

你别管,不知道为什么,江忱突然觉得很害怕,伸手拽了下顾燃的校服衣摆,心跳得厉害,你先回家吧,帮我和阿姨请个假。

没问题啊。顾燃短促地笑了声,痞里痞气地答应。

不知道为什么,江忱的心往下沉了沉。

他说不出那个瞬间是什么感受,像是一种溺水才有的窒息感,无论怎么呼救,都只会离岸越来越远。

他眸色暗了几分,收拾好情绪,催促道:快走吧。

谁知顾燃却没走,视线扫过那群混混,又问他:我要是不管你的话,你会怎么样?

江忱一怔,对上他目光,甚至来不及多想,就看见不远处虎视眈眈的裴骁亮出刀子,饶有兴致望着他们。

不会怎么样,他语气很急,推了他一把,又补上一句,晚点见。

这一推没把顾燃推远,却让他自己被顾燃攥住了手腕。

我就随口一说,你也当真?顾燃皱眉,看向对面的小混混们,目光一点一点冷了下去,寒意令江忱都望而怯步。

江忱抿了下唇,顾燃是随口一说,但他是认真的。他从没想过把顾燃卷进来。

你先回去行不行?我晚上

你怕不怕?顾燃打断他,微微上挑的桃花眼似乎带了抹浅显的笑意。

顾燃没等他回答,却将肩头的校服丢给他。

你站过去,我来。

那回顾燃打架打了满脸的血,止都止不住。

因为锁骨下一道伤,他记了顾燃一辈子。

伤口疼么?

思绪被顾燃低沉的声音打断。

江忱摇头,脸贴在顾燃肩头,肩膀颤得厉害,像是冻着了。

还学会骗人了?顾燃失笑,语调轻松,目光瞥见他伤口的刹那,心却在颤抖。

那些细小的伤口像是玻璃渣一样刺伤顾燃的眼。流这么多血,怎么可能不疼?

话音落下的刹那,他感觉到江忱攥着他衣服的手指停在他锁骨下的旧伤疤处,指尖的温度冰凉。

距离心脏不到一厘米的位置,隐隐约约的刺痛。

当时你也说不疼。江忱轻声说,声音低得像是在说梦话。

顾燃微微一怔,心一寸一寸收紧。过了很久他问:还有力气吗?

没力气了。江忱睫毛轻轻颤动,突然觉得鼻子很酸。

我抱你走。

江忱没骗他,他是真的连搂着顾燃的力气都没有,被顾燃抱在怀里的姿势都十分僵硬。

手腕处的血源源不断地流,他感觉到自己的体温正在流失,他只想和顾燃说说话。

那个时候为什么要帮我打架?

顾燃步子一顿,低声:当然是因为喜欢你。

听到那声回应,江忱心满意足似的闭上眼睛,倚着他肩膀,意识渐渐涣散过去。

我也喜欢你。他轻声说。

死而无憾的喜欢。

第91章 难道他想分手!

A市中心医院。

医生从病房里出来:哪位是家属?

阮冬青抬起头, 身侧顾燃却已经起身,快步走过去:我是。

医生有些意外,打量他一番, 推了推眼镜:没有生命危险。

顾燃心情稍缓,却发现医生的表情很严肃,心不由往下一沉, 看向病房的方向,眸色暗下去:那其他的

江忱的手腕被刀割伤, 如果伤及动脉, 不能再弹琴,那伤害几乎是毁天灭地的。

嗯医生欲言又止, 是有点麻烦。

顾燃的心猛地收紧:怎么了?

你是他家属,应该知道他的情况吧, 说起这个, 连医生都皱眉,这种事情,可轻可重的。

顾燃的瞳孔微微缩了下。

他当然知道江忱的情况。江忱弹了二十年的钢琴,他的手比什么都重要。

片刻后,他低声问:严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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