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顾燃一直没接,突兀的铃声反而让气氛变得更加尴尬。
江忱忍不住提醒:接电话。
顾燃这才松开怀抱,拿过手机,看见上面段柏恒三个字。
段导?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顾燃皱眉,很快否决:要吊威亚吧?动作比较激烈的话,恐怕不行。
江忱诧异地看向他。
难道是段导找顾燃拍电影?
可是吊威亚?动作比较激烈?
顾燃拍戏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个了?
难道顾燃伤得比他想象中要重?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只是小伤?
看到顾燃把电话挂断,江忱决定问清楚。
为什么回绝段导?
剧本不太好。顾燃找了个理由。江忱手伤成这样,怎么能拍那么激烈的片子?
江忱有些意外。
段柏恒导演的电影剧本,也会不好吗?
可你刚才说江忱迟疑着,吊威亚,动作激烈
嗯,顾燃淡淡说,大部分都是这种戏,不拍也罢。
动作片?
不算是。顾燃没有多说,声音很冷,不是要去洗澡吗?我替你放水。
见顾燃不想多提,江忱也就没有多问,从他手中接过衣服,去了浴室。
走进浴室的那一刹,熟悉的死亡气息几乎是一瞬间就包裹了他。
废弃大楼的那一幕像散不去的阴影一样,从他心底浮了上来,让他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怎么了?顾燃察觉到他动静,不由觉得奇怪。
江忱慌了一下,却在第一时间强压下心底的恐惧,镇定地说:没什么。
他不想让顾燃看见他这副样子。
他尽可能在顾燃面前表现得和往常一样,却偏偏忘了,他的男朋友可是大影帝,就算自己的演技再好,也逃不过他的眼。
然而顾燃只是淡淡睨了他一眼,态度稀松平常。
不方便?他知道江忱说没事只是逞强,回房拿自己的睡衣,我替你洗。
拿到睡衣后,顾燃比江忱更先一步进了浴室。
顾燃家的浴室很大,中间的浴缸呈花瓣形状,别说是容纳两个人洗澡,就算两个人叠在里面搞些刺激的,都完全不在话下。
江忱下意识想婉拒顾燃,但一想到现在两人重新在一起,这种事不应该再避嫌,他应该试着习惯生活里每件事都有顾燃的存在,于是默许了他的做法。
但进入浴缸之后,他就不这么想了。
浴缸太深,他不敢让自己完全泡进去,唯一的办法就只有跨坐在顾燃身上。
过来,搂着我。顾燃尽可能小心地让水避开他那只手。
嗯。江忱搂着他脖子,气息却有点不稳。
被男朋友在浴室摸遍全身,连最隐秘的地方都没放过,怎么可能还保持淡定?
洗澡的全程,他都没听顾燃说过话。
还是介意自己在手机上搜索的东西吗?
江忱觉得,他有必要给顾燃一个合理的解释。至少他应该澄清。
顾燃。
怎么?
刚才不是你想的那样,江忱斟酌着措辞,生怕说错一个字,我没想和你分手,也没觉得哪里不好,已经分过一次手,我不会
但顾燃却深深皱眉,像是听不得分手二字似的,捞着他腰的手收了几分力道,就着他耳边问:你一定要跟我说这两个字?
江忱嘴唇轻抿:我
谁告诉你我们分手了?
腰一直是江忱很敏感的地方,他下意识躲了下,按在自己腰腹间手力道却不容他挣脱。
顾燃温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他颈间,江忱被勾得呼吸不稳,眼尾都染了一层雾气,顿时像哭过一样动人。
换任何一个人看见,都会有将他就地正法的冲动。
顾燃从不觉得自己是规矩的人,但他同样享受撩到对方受不住的感觉。
于是手指撩拨过江忱的腰线,又在某一处停留,吊着他不让他满足。
好,顾燃见他不答,又说,你倒是说说,我们是怎么分手的?
江忱忍不住攥紧顾燃的衬衣,修长的指节微微泛白。他在顾燃怀里微低着头,被迫接受他灼热的呼吸,却不敢轻易越过这距离。
他能感觉到头顶那道视线,正在细细打量自己的身体,灼热得仿佛要将他衣服给扒了。
是我说的。
你说?顾燃冷笑,你说了吗?你一个字都没
声音戛然而止。
顾燃眉头轻蹙,分明心底压着股怒气,却还是说不出重话来。分手两个字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但只要江忱对他有感情,对江忱来说又何尝不难受?
江忱的心颤了下。
他是没对顾燃明确说过分手,但分开这么多年,彼此不闻不问,谁能否认这是分手?如果不是,顾燃又何至于对他说重新开始?
只是那些伤人的话,他说不出口。
他做不到旧事重提,生怕再次造成伤害。
可现在偏偏是顾燃逼着他面对当初那些事。他不知道顾燃想要做什么,是想逼他认错吗?
顾燃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过了,眼色清明了几分,低声说:抱歉。
顿了顿,又说:我不再提了。
提起来谁都会不舒服,何必?他原本就只是想和江忱重新开始,现在他喜欢的人就在身边,没必要再让人觉得不舒服。
但江忱却抬眼看向他:还是说清楚吧。
语气听上去很认真,让顾燃的心往下一沉。
说清楚。
纵使他对江忱说了想重新开始,江忱也已经答应,他们却从未正视过当年的分手。与其说没有必要,倒不如说是怕裂痕无法缝补。
他沉默片刻:好,我听你说。
我不想再回避分手这件事了。江忱声音有些哑,不像是正常发生,像是胸腔里压着一股闷气。
他打量着顾燃的神色,将他的喜怒哀乐都尽收眼底,而那之中最深刻的,是对自己的真心。
当初是我不对我知道。但分开的每一天,我都没忘记过你。
如果想和我算账,你就说。江忱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把情绪压下去。现在的关系得来不易,他不想再和顾燃有任何矛盾,但他同样希望可以和顾燃坦诚。
这一句后,浴室很久都没有声音。
江忱一直坐在他身上没动,他们都没穿衣服,身体与身体相贴,他其实很有感觉。可他不喜欢以后每次在亲近的时候,心都隔着无法跨越的距离。
他就这么搂着顾燃的脖子,侧脸紧贴他胸膛,手指划过他锁骨下那道伤疤,每一个动作都是主动的亲近。
不管对顾燃耍心机也好,还是仗着顾燃的喜欢,他只想借这个机会把话说开。
顾燃沉默下去,视线落在江忱白皙的肩膀上,眸色深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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