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经暗了,在景区中央较为空旷的地方,一群人正点了一堆没什么形状的篝火,感情好的男女在篝火前肆意亲吻,单身的就自己蹦蹦跳跳,要么和好友一起畅聊。
今天已经是他们留在基地内的最后一天了,明天晚上他们就会出发,这样抵达目标位置并开始行动的时间多半是比较安全的白天。
卿严把手上有的最后一块新鲜生肉喂给卫慕,接着又将晒好的肉装入背包,垂着头不厌其烦的一遍遍重复道:你现在也该懂事了,这里的食物一天最多只能吃九根,分三次来吃,不然你又会撑的难受。
等背包里的食物吃完,其他的牲畜都藏在我之前带你去的那个山洞,就你的饭量,一只成年的牛羊你能吃很久。
还有,不要全部吃了,等动物们下了崽,它们长大之后又是食物。
卫慕安静的在听卿严说话,他一声不吭的坐在床头,看着卿严整理东西,直到卿严准备过来哄他睡觉的时候,才微微仰起头道:你又要走了吗?
恩。卿严有力的胳膊横在卫慕腰间,低下头蹭了蹭卫慕的锁骨。
卫慕的手则落在了卿严的后脑勺,动作很轻的揉了揉,你会受伤吗?
卿严沉默片刻,到底还是点了头,会。
会伤的很重?
我不知道。
屋内寂静了一瞬,卫慕似乎是哽咽了起来,那你能不能不去?
被卫慕嘶哑可怜的声音惊到,卿严一下子慌了神,拇指一下下擦在卫慕眼角,一向镇定沉静的眼里充满了慌乱。
就在他想要先哄好卫慕,胡乱应声的时候,卫慕突然倾身过来,抱住他的同时道:你之前答应我要去山上的,现在就带我去。
阿慕,现在是你该休息的时间,我明天白天带你去好不好?
对卿严的哄诱置若不闻,卫慕固执的仰起头道:现在就带我去,你不带我去我就不吃东西了,把我饿死好了!
卿严对什么都能想到办法,但唯独只要卫慕耍了无赖,他就只能无可奈何的应声。
抱起卫慕从窗户里跃出,径直往山上跑去。
卿严的速度很快,那种绕来绕去的台阶在他眼里和平路没什么区别。
不过十多分钟的时间,就已经到了山的顶端。
山顶也不小,但卿严熟知景区的所有情况,只要地势环境没有变化,他就能很快找到自己想要去的位置。
山顶顶端有大大小小的湖泊,其中有一个圆形湖泊最为清澈。
夜晚的天被涂了一层厚重的黑漆,月光穿过阴霾洒下,斜照在不算平坦的地面。
两人单薄的影子被拉长,融入黑暗,看不到了头。
平静清澈的湖面像是镜子,透亮透亮的,卫慕蹲下身,用手在水面点了下,涟漪荡开,连寂静的气氛一起打破:
阿严,你到水里面去好不好?
他的声音很轻,还带着点微不可察的祈求。
卫慕总是傲慢且任性的,哪怕会放软态度,那也只限于毛被顺平的时候。
像这种带了点哀求和讨好意味的声音,就算是卿严,也很少能听到。
卿严心都涩了半截,他不知道卫慕怎么了,也不知道卫慕为什么会这么要求他。
但脑子无论怎么思考,身体也已经在第一时间听话的下了水。
水很冷,好在再冷的也经历过,这点冷对卿严来说不算什么。
而让卿严下水的卫慕却依旧坐在湖边,看上去并没有下水的打算,只是将腿埋入了湖水下,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水花。
卿严抬手握住了卫慕脚掌,低下头吻了吻卫慕的小腿,微哑的嗓音很是轻柔,怎么了,心情不好?
哪怕此时的情况怎么看都是卿严被卫慕骗去了冰冷的湖水内,可卿严还是第一时间关心卫慕的情绪。
也不是不好。卫慕移开视线,没什么表情的脸一时让人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而卿严则来到卫慕腿间,搂住卫慕腰腹,满心都是沉沉的归属感。
无论阿慕想怎么欺负他都没关系,只要阿慕能好好的,能高兴,就够了。
注意到卫慕的视线,察觉到他似乎想说什么,卿严抬起头,突然开口道:阿慕,你是不是想起末世前的记忆了?
这个问题卿严之前也问过。
只是上一次卫慕否定了,这次卫慕什么都没回答。
短暂的寂静后,卫慕才终于道:为什么这么问?
在我们从植物中枢往景区走的路上,你明显记得去景区的路线,没有人类记忆的你不应该记得的。
听卿严这么说,卫慕忍不住有点想笑,他抬手抚向卿严乌黑的发,戏谑道:你当时不是已经高兴的不知道东南西北,连路都记不清了吗?
我高兴是高兴,脑子还是清楚的。
哦,清楚还能搞错路。
听出卫慕话里不加掩饰的调侃,卿严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所以你到底想做什么?
卫慕歪了下脑袋,似乎没理解卿严这句话的意思。
见状,卿严注视了卫慕片刻,道:那个在废弃城市内肆意的黑影,它有人形,可比人类敏捷,是非人类,在我回来后立刻消失不见,只能说明对方也很有可能是拥有意识的丧尸。
而能控制丧尸的,目前来说只有卫慕一个人。
哪怕卿严当时没有抓住黑影,但他并不是个蠢人。
除此之外,刘科突然陷入嗜睡状态,被人摄入了大量的植物种子,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到这一点,对方必须要有足够快的速度,且不能是人类。
刘科对人类很戒备,除了刘小焰之外,也就只有卫慕或者丧尸能接触到他。
话音至此,卿严再次问了一遍,阿慕,你到底想做什么?
也许是因为看不下去某个脑子都是木头的蠢蛋。
卫慕垂下头,捧住卿严的脸主动吻了上去。
他瘦削的后背几乎弯成了弦月,随着不断加重的力道,双手从卿严面颊滑下,最终揽住了卿严的脖颈,整个人也从水池边坠入水中,挂在了卿严身上。
这是卫慕第一次这么热情,他像是被击碎的冰面,随着裂痕声的响起涌出已经炙热且沸腾的湖水。
我喜欢你,一直都很喜欢,你知不知道?
在卿严开始因为剧烈欢喜而颤抖,热情回应时,卫慕咬住了卿严的耳畔,将那只总是泛红的耳朵咬出了深深的齿痕。
卿严小声的从喉咙里低哼了一声,人都红的要烧起来了,可眼里却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卫慕却捂住了他的眼睛,继续道:我在学校的时候总是想,这个蠢猪为什么就不能回头看我一眼?后来上班了又在想,这个蠢蛋什么时候能发现我一直都在他身边。
我要钱有钱,要势有势,有什么是得不到的?为什么偏偏要追着这么一个脑子不开窍的木头跑。
说到这,他像是生了气,一口咬在了卿严的脖颈,并含住他的喉结,稍稍用力的咬了一口。
如愿听到卿严略疼的低哼声,他继续道:后来我想通了,我就是喜欢这个蠢蛋,就是喜欢他,爱他,已经入了魔,无法自拔了。
我报复心很强,想着等有一天我追到这个家伙的时候,我一定要给他最好的,然后把他关起来,谁都不给看。
谁知道却先被这个蠢蛋给锁起来了。
卫慕移开了手,对上卿严已经彻底红了的双眼,低喃出声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卿严想要开口,可唇瓣微动的瞬间,眼里却先落了泪。
他心神震颤,忍住了喉头的酸涩和哽咽,只能发出一声狂喜,又微弱的恩。
原来他们竟然一直都是互相在意的,原来他的心意从来都没有付诸东流过,原来他在卫慕眼里也是很重要的人。
见这个家伙总算是不跑了,卫慕松了口气,抬起手,沾了水的指尖划过自己的脖颈,接着停留在了衣领的位置。
扯着领口,从衣领处撕开自己被水浸透的上衣。
他直起身,因为双腿卡在卿严腰腹间,直起身时视线比卿严还略高一些。
垂了视线,居高临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