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反驳了摊主的话,但秦楚依旧在摊位上扫了两眼。
他看到一个试剂瓶,上面贴着个标签,显示是帝国某个非常隐秘的实验室出品,试剂的功能是增强记忆力,并用激动人心的语气劝说,每个有考生的家庭都要备一瓶!
秦楚盯着那个试剂瓶看了两秒,没忍住伸手拿出来看了看。
正在箱子里翻找黑袍的摊主看见了,立刻扯着嗓子嚎了一句:那可是好东西,修复什么记忆损失都行,要是没病,还能预防老年痴呆!
秦楚:
算了,本来脑子就不像正常人,别喝下去彻底变成疯子。
看他把试剂瓶放下,做生意心切的摊主叹了口气:真不要啊?两件一起我给你打八折。
秦楚不为所动。摊主又劝了一会儿,才把手里的黑袍交给他:和上次一样,一千立。
立是帝国币的单位,现在不能转账,都是用现金。
秦楚习惯性抬手去摸兜,手放进口袋了,才陡然想起一个令人心碎的事实
他这次用的身体是个孤儿,根本没有半点积蓄。
气氛一时间变得尴尬起来。
作为一个见多识广的摊主,光头对这种尴尬的气氛极为敏感。他嗖的收回即将递出去的黑袍,眯起眼睛看秦楚:小子,我这可不兴赊账。
秦楚啧了一声,觉得有点烦躁。
他看了看时间,从医院到黑市,已经耗费了他一个多小时,加上回程三个小时就没了,他满打满算就剩下两个多小时的活动时间。
要不是被某位热衷搞事的太子殿下在黑袍上装了追踪器,秦楚也没必要再来一次黑市,还遇到了这种搞笑的境况。
在秦楚思考的时间里,光头摊主已经完全从摊位后站了起来。他坐着的时候还不显什么,只是感觉有些壮硕,但现在完全站起身来才发现,他的身高比秦楚上次用的竹竿还显眼,夸张点来说,能赶两个165。
再加上横向宽度,凑一凑劈成四个秦楚不成问题。
光头极威慑感的看着秦楚,秦楚撩起眼皮扫了他一眼,却丝毫没有任何紧张,他甚至靠在摊位前,再次敲了敲台面。
打个商量,这次给我记账上,我有急用。
摊主被他这讨价还价的态度震惊了,他笑了两声,抬手抓着秦楚的领子把人拽起来:小子,你是不是看不清形势?现在有你说话的份吗?
光头并不是个普通摊主,他在这黑市也是个头目。苦逼就苦逼在,现在就他醒了,其他兄弟还睡得昏天黑地,让他想办点事儿都不方便。
这样想着,他再次打量了一下被他揪着的秦楚:你小子可以啊,在这个时期还能两次摸进空间站,说明你有点能耐,留下来帮老子办事吧。
他一手揪着秦楚,一手去翻摊位下面的箱子,我记得里面有个东西,能保证你好好听话
秦楚领子被揪着,整个身子都在半空晃荡,但他脸上依旧是那副标志性的面无表情:囚禁买家?我记得你们这地方还是有规定的。
规定?秃头嗤笑一声,有规定现在有人管吗?小子你要认清现实,现在这种状况,谁拳头大就是规定。
他说完这句话后,手里拎着的少年沉默了一会儿,迟迟没有说话。
秃头以为这小子被自己震住了,刚想再威胁两句,却见手里冷着脸的人叹了口气,点点头道:有道理。
下一秒光头三米多高的身体就飞了出去。
没过几秒,摊位后,五大三粗的摊主被捆成了一个球,委屈巴巴的所在那里流眼泪:你怎么能这样!你早说你那么能打,我这账随便赊!
送你都行。
秦楚拿起黑袍披上,抬头看他一眼:你也没问。
摊主十分后悔,最讨厌的就是这些扮猪吃老虎的东西!
眼看秦楚拿着黑袍就走,摊主又不乐意了:哎哎哎,你不说赊账吗?不留个信儿?
秦楚走回来,撕下一张纸刷刷刷写了个通讯号和一行字。
摊主恨得牙痒痒,心想等他那些兄弟醒了,绝对要找上门去要账。结果他凑过去看了一眼,就见纸条上写的地址是:第一军团舰长办公室。署名是:秦楚。
秃头当即俩眼一黑,盯着秦楚的背景怒吼:你他妈要我一星盗找第一军团军团长要账?!
等秦楚赶到罗伊宫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站在外面晒太阳的柏克看到熟悉的身影,下意识挠挠肚子问候了一句:兄弟,你这身高怎么又缩回去了?
秦楚:
门外站着的都这样,更别说里面蹲着的那个会怎么损了。
这次不需要管家迎接,秦楚自己熟门熟路的走了进去。
柏克在他身后提醒了一句:太子殿下在会客厅。
罗伊宫秦楚来过两次,一次是去勒维的寝殿,一次是办公区的书房。但会客厅他虽然没去过,中途打量着也大致知道方向。
秦楚沿着罗伊宫阴凉、深沉的走廊往里走,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漫长的走廊里,因此并没有看到他进入之后罗伊宫的大门缓缓落了锁。
不仅是大门,再往内走廊每隔三米落下一道闸门,四通八达的走廊拐角也通通封闭,仅仅余下秦楚脚下向前的路。
明亮的灯光和两侧唯美的艺术品陪衬着,像极了引君入瓮的前奏。
罗伊宫华丽的会客厅里,勒维正靠在沙发上,端着个高脚杯品酒。
虽然做派很像个太子,但他浑身那股肆意又狂放的气质和周围的摆设以及整个罗伊宫的气氛都很不搭噶,放在一起总觉得有一个是假的。
更荒谬的是,和他那股不羁的劲头相比,显然存在了上万年的罗伊宫成了要被打假的那个。
这就显得十分尴尬,仿佛整个罗伊宫都在蠕动着,想办法把这位奇奇怪怪的太子吐出去。
察觉到秦楚到来,勒维冰蓝色的眼睛转过来,目光在秦楚新换的袍子扫了扫,嘴边缓缓扯开饶有兴趣的弧度。
上次这位黑袍人离开,他表面找守卫去追,实际上只是障眼法,他早就在这人的袍子上动了手脚。
但是几天后他派人去寻找自己的追踪器,一路顺着找进了垃圾桶。
这人能那么敏锐,实在是出乎勒维的预料。
而他即使知道自己被盯上,宁愿到黑市换个袍子,也依旧还要来罗伊宫讲故事。这份恒心,不得不说让勒维十分惊喜。
要来点吗?勒维轻笑着举杯。
不需要。秦楚冷硬的回了一句,径自走到他对面,要往沙发上坐。
秦楚坐了第一次,竟然他妈没坐上去?
这罗伊宫的椅子也好,沙发也罢,是不是都随主人,看不起矮子?
某个恶劣的家伙显然不会放过这点小事。
秦楚还没尝试第二次,就见面前的男人看着他问:这次需要我抱你吗?
秦楚拳头硬了,他憋着气坐上沙发的软垫,并克制着自己的双脚不要晃悠。
然后他再次看了一眼时间,制止了勒维接下来的调笑:今天我的时间很紧,下面这个故事,希望你好好听。
说着希望你好好听,听着却像不想死就闭嘴。
这次勒维破天荒的没有再度搞事,仅微挑了挑眉梢就倚靠进了沙发里,似乎想好好听个故事。
脱离第二个世界之后,秦楚在诺亚支起的小空间里休息了很久。
他第一个世界结束后几乎没有休息,第二个世界里又经常大白天跑出去搞事,再不休息真就睡眠不足了。
即使诺亚已经调慢了时间流速,但小空间依旧比虚拟世界快了一截。
秦楚从休息中苏醒后,问了诺亚上个世界的任务情况。
由于上个世界的任务特殊,并非秦楚一脱离世界就会有成果,而是需要一定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