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亚笑得打滚。
秦楚愣了两秒,才弄懂这位县官的意思。看他怎么样?看起来挺欠揍的。
在军队里呆了两年有余,如果不是后颈的那块胎记,秦楚几乎忘了自己的哥儿身份,更忘了一开始诺亚那句所有人都想和他生孩子。
生气有余,秦楚又觉得这场面挺诡异,他看着面前的县官冷嗤一声:你胆子倒挺大,不害怕那位林大人?
他态度不太好,又提到了林相,这县官立刻生气了,指着他骂道:嘿你这哥儿别不识抬举!就你这样半途逃婚的东西,我愿意要你是给你面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秦楚木着一张脸:哦,那要是我就想嫁给林大人呢?
见他这态度,县官更生气了,伸手一拍桌子,茶水洒了一地。
我告诉你,要是两年前,我还真不敢动你。但像你这样的哥儿流落在外面两年,谁知道身子还干不干净?你以为林相还像之前那样喜欢你?
没见林相去年就把满城的告示给撤了吗?
秦楚眯着眼睛捏了捏手腕,根本不想听他废话,只想早点把人打晕扔出去。
见他这神色淡漠的模样,县官围着秦楚笑了两声,指指点点:当初你逃婚,可是弄得林相半点面子都没有。
现在你这个样子要是去找林相,信不信他会当场把你给打死?
话音刚落,紧闭的房门猛地被人踹开。
紧接着一道懒洋洋的声调随之传了进来:胡说,夫人什么样我都喜欢。
秦楚眉头微皱,立刻朝着房门看过去。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句话落地之后,一个穿着月白长袍的男人才走了进来。
男人身形颀长,容貌俊美,虽然带了点文弱相,但依旧十足的惹人注目。他手里拿着把折扇,这会儿折扇合上,轻轻敲在掌心,随意的动作无端显露出一丝风流。
这男人出现后朝秦楚露出一个熟悉的笑,让秦楚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这人见状反而笑得更开心了,半晌他才把目光从秦楚身上移开,转头看向了呆立在一旁的县官,悠悠问道:我看是谁妄图破坏我和夫人的感情?
自男人出现就开始战战发抖的县官终于撑不住了,扑通一下跌坐在地上:林、林相?我、我这
这称呼一出来,脸色黑如锅底的秦楚没忍住,骂了一句:艹。
秦楚一出声,林相立刻丢弃那位县官走向秦楚:看来夫人见到自己的夫君,真是喜不自胜啊,那我这算不算英雄救美?
算个鬼。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秦楚一直在暗中寻找这个玩意儿,毕竟他上个世界可是被这位任务对象坑出血了。
他在边关呆了两年,实在没发现有哪个人格外欠揍,没想到找来找去竟然就是他最开始要嫁的那位林大人。
秦楚直接站起身拎住了林相的领子,冷声道:还敢主动找过来?你胆子倒挺大。刚好,跟我回去。
他这话的意思当然是让这位任务对象和他回现实世界,这人被他抓着倒也没挣扎,只是朝他眨了两下眼睛:咦,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你
秦楚眯眼,刚想说话却听到了诺亚的提示:长官,我们不能在虚拟世界里详细提自己的任务,有很大可能会被主脑知道!
秦楚只能咬牙把话吞下去,在他和诺亚交流的一瞬间,他手腕一凉,一副黑色的手铐锁在了手腕上。
低头看了一眼,秦楚并不在意,他抬头凝视着男人的眼睛:你知道,这种东西困不住我。
林相却笑了:别的没有用,这副却不一定。
秦楚眉头一皱,另一手手指捏了捏这铁环,顿时眉头皱得更紧了。
材料很特殊,很难捏碎。
而就在这时,似乎他碰到了手环的哪里,手腕被箍着的地方针扎似的一痛,紧接着秦楚就感到了一阵无力,眼前也模糊了起来。
伸手将软倒的人稳稳地揽进怀抱,林相笑吟吟地看了一会儿秦楚蹙着眉头的睡颜,又伸手撩了撩这人耳边散落的长发。
他像个把玩新玩具的恶劣孩童,爱不释手地做完了一通小动作,末了才轻笑一声将人拦腰抱起,跨出了这间房间。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但他心情显然很好,吩咐道:今晚继续两年前的婚宴。
客栈里人来人往,小二每带着人经过一次,藏在房间里的大皇子便一阵心惊胆战。
还好,一直到晚上这间客房的房门都没有被打开。大皇子看了看床上放着的包袱,这还是秦楚留下的。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楼下大堂内还有喝酒谈笑的声音,一片热闹。但是大皇子知道,他不能再呆下去了。
皇城里有人想要他的命,而他丝毫不相信秦楚。在他看来,虽然不明白秦楚白天为什么没把他指出来,但秦楚也绝对不会保护他。
他不信任任何人。
再次在房间里查看了一番,房门紧闭,窗户也被秦楚走之前锁上了。
大皇子四处看了看,搬起了桌边一把椅子,站在距离窗户不远的地方等待着。他知道楼下有一桌喝酒划拳的客人,每过一会儿就会传来一阵大笑。
耐心等待了一会儿,等下一阵大笑来临的时候,他抡起椅子砸向窗户的锁扣。
锁扣应声而开,大皇子慌忙把打开的窗户又掩上,伪装成和刚刚无异的模样,然后再次飞快的躲进了床底。
等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人听到声音过来查看后,他才拿起床上的包裹,把床单系在后窗上,顺着爬了下去。
客栈后面没什么人,房间虽然在二楼但高度不算高,大皇子摔了一跤后立刻爬起来,贴着墙角往外面遛。
刚溜出院子,他刚来得及想自己终于恢复自由了,却突然感到后颈一疼,整个人朝着前面摔了过去。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大皇子听见身后隐隐约约的人声:说的没错,他果然还在客栈。
热,由里到外的热。
秦楚意识清醒时,脑海里只有这样一种感触。
他控制着自己睁开眼,这一个简单的动作仿佛让他费尽了力气,上下眼皮一片潮湿,浓密的睫毛都打了缕,挂着汗水。
贴着床铺的后背也是一片汗湿,衣服粘哒哒的贴在身上,十分难受。
他想用手肘支起身体,却发现整条胳膊都酸软无力,这下别说逃跑了,连站起身都是个问题。
秦楚能听到自己粗重而急促的呼吸声,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很快,连带脑子都是一阵阵的眩晕。
诺亚,我这是怎么回事?
您诺亚有点唯唯诺诺,不太敢说话。
没等秦楚问清楚,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捏着个瓷杯递到秦楚唇边。
瓷白的杯子里装的不是茶,不是酒,而是单纯的白水,递水的人显然很了解秦楚的习惯。
喉咙里干渴得几乎冒烟,秦楚却抿紧了唇,根本没有要喝的意思。
你都这样了,还不喝点?有些懒散的声调传了过来,坐在床边的人单手撑着下巴看他,笑道,我还不至于给自己的夫人下毒。
秦楚冷笑。
简直睁着眼说瞎话,大写的不要脸。
这次是他大意了,这个狗东西向来把无耻写在脸上,能用光明的手段才怪。
别这样看我嘛。林相叹了口气,见秦楚没有要喝水的意思,便也不再坚持,收回了手。
他打量着秦楚,这人现在表情依然冷静自持,但红意却已经从脖子漫了上来,熏得一双眼睛里都漾出了水意。
欣赏了好一会儿,他兀自低头笑了一声:你该不会以为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是我动的手吧?
不是?秦楚一开口就发现声音简直低哑得不像样子。
当然不是。床边的男人勾了勾唇角,这可就要问你哥儿的体质了。
哥儿的体质,什么体质?
诺亚在他脑海里悄悄出声:发.情
秦楚:别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