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知惊于连历厚脸皮的程度,他皱皱眉:一声不吭直接上手就合适了?
连历一本正经的表示他懂了:那,下次上嘴。
向知:滚啊!
开玩笑的,不逗你了。连历拉着向知的手也不耽误开车,车子缓缓驶向停车场出口,他温声表明了态度:别怕,你不喜欢不想要的话,我是不会强/迫你的。
也,也不是不喜欢。向知不得不承认他确实爽了一把,只不过把嘴炮落实在行动上比他想象的难多了,他不想一个劲的打击连历,也想给他尝点甜头,于是支吾了半天:就是,嗯,太快了点,但你的手法值得肯定啊,多吃了十年的饭就是不一样。
连历笑意加深:过奖,你的表现也不错。
感情的复杂通常体现在说开一件事接着又来了一件,如果不及时处理就会把这桩桩件件拖延成心结,来病容易去病难,向知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就代表他将有新的顾虑,而且对伴侣本能的占有欲会让他想要独吞大门的钥匙。
你问太多会不会显得我太小心眼了,向知欲言又止,纠结到扣手:算了。
要说向知刚才是在生气,那他现在就是憋屈的一批,连历开解他道:你对我有任何疑问都可以直说。
那我真说了。向知思来想去换了个委婉一点的问法:你这方面经验都是跟谁学的?
敢情他是在醋这个。连历也不打哑谜,一脸坦然道:你怎么这么可爱,知道有个词叫无师自通吗。
真的假的?向知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内心狂喜还非要装作情场老手嘲笑连历:你就没喜欢过别人,没被人追过?你之前是没有对外公开的恋爱,那没公开的呢?你,你没有生理需求的吗?你这个条件能在圈里寡十几年,你外号不该叫月老,该叫方丈吧。
连历想了想,说道:在遇到对的人之前,有人在糜烂的情场中浪费时间,有人洁身自好努力提升自己,好在正缘出现时有能力给他提供一个有保障的未来。
向知以为连历接下来会说我是后者,没想到连历却道:我哪种也不是。
连历单这么多年绝对不是找不到合适的对象,要不然是他眼光高,要不就是他压根不想找,眼光高他怎么会看上我,不想找又为啥从了我?向知可太好奇连历的心态了:怎么说?
不好说。连历笑了笑,他难得遇到用语言表达不清的情况:我从没想过要和一个人谈恋爱,结婚,我按照我母亲的意思学了表演,开始了我完全不喜欢的演艺事业,我以为我会一直这么凑合着,凑合到她寿终正寝,我就可以离开这个圈子,去D市人最少的街区买个小院子,在那悠闲的度过我的余生。
我会是我母亲的好儿子,会是观众们怀念的老戏骨,会是小学生写在日记上,隔壁街道那个怪异的独居老头。连历目视前方,心境却停在深渊止步不前:而不会是谁的男友,谁的丈夫,谁的父亲。
向知不禁握紧了连历的手,他从认识连历开始就意识到了他们之间巨大的差距,连历不热爱表演却能做到年少有为获奖无数,而他屡次三番以追梦为借口,却耽误学业凑不够毕业学分,黑料频发被公司提前开除。
与其说他之前怕连历,倒不如说他怕的是他和连历的参差会越来越大,这条鸿沟不好跨越,因为连历不能原地踏步更不能退步,他奋力追赶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所以他学着提升演技,克服对于追踪的反感上综艺,然而等到这些作为初见成效时,不可否认,连历童年的不幸,心理的落差和在情感上的空洞确实给了他当头一棒。
向知拥有幸福美满的原生家庭,配置顶尖的成长环境,尽管在叛逆期和父母有过小吵小闹,他也从未失去父母的爱,从未丧失对生活的希望,相反偶尔受挫会加深他对梦想的憧憬,他是个有智能地图的路痴,连历则是留守在山里的野孩子,能够翻山越岭,却像无头苍蝇。
未经他人苦,他不能劝连历相信爱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连历,不知道连历会不会被他没重没轻不过脑子的言语伤到,不知道他冥思苦想出的笑话新鲜事能不能让连历开心一点点。
先领证再恋爱与正常的顺序相反,向知说不担心是假的,没有前期的磨合,没有双向选择的过程,他们并没有真的走进彼此的生活,万一哪天谁动了后悔的念头,他们连分手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去离婚。
婚姻的失败会不会给连历带来二次伤害,现在这样顺其自然的发展真的是正确的吗,诸如此类的猜想向知愁了一晚又一晚,他心疼连历,更对这种连历给他遮风又挡雨,而他什么忙都帮不上的感觉深感无力。
向知回过神来看到窗外的车流街景,想到了缘分开始的那天连历捎他去学校,车窗反射出连历的影子,向知对着它轻轻叫了一声:连老师。
连历应道:嗯?
你习惯独立的生活,不想当我的男友,我的丈夫也没有关系的,你情我愿的事,我不能用一张结婚证捆绑你什么。向知淡淡开口:你不喜欢虚无缥缈的感情,想把恋爱落在实事上,我也是可以的。
他转头看向连历,笑的同时舒了一口气:我喜欢你,我愿意把自己交给你,你不用太惯着我。
路口的黄灯倒数三秒变成了红灯,车猛的一刹,连历诧异地盯了向知一会,看着他无比认真的表情笑出了声:瞎想什么呢?
一句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说笑把向知从噩梦拉回到现实,他愣了愣对准连历的胳膊就是一拳:是你先瞎说的好吗!
连历笑到停不下来:我是说,在遇到你之前,我不相信我会喜欢上谁,和谁结婚,但遇到了你,我敢为了你迈出这一步,愿意为了你成为我刚才说的第二种人。你知道吗知知,我一个人过久了,想想以后肩上担了养家的重任,其实很幸福。
他边说,边握着向知的手贴上胸口:谢谢你。
咳,绿灯了走了走了。向知热的浑身冒汗,连忙咳嗽两下转移话题:你这走的哪条路啊,怎么离剧组越来越远了。
连历反问:谁说我们要回剧组了?
向知不同意了:不回剧组去哪啊,刚才走得急没和禾原哥他们打招呼已经很不敬业了,难道你下午还要翘班?
我让尹助问过了,今天剧组忙着处理沈函的事,估计开不了工。连历解释道:咱们眼不见为净,回家休息。
向知怀疑地打开地图,仔细辨认了一会:这也不是回我家的路啊。
回我家。连历说完,立刻纠正道:咱家。
。
向知头一回听说连历在燕西台那边有套别墅,那边有山有水,复古的房型向来很受中老年人的青睐,这,倒也很符合连历的人设。
让向知感到意外的是大门一开,房子里面的现代极简风装修,一眼望去墙壁地板家具全都是黑白灰,就是灰色云纹的大理石茶几上放着套紫砂茶具,在很有设计感的岩板餐桌上没有画风一致的玻璃花瓶,只摆了盆泥土种植的仙人掌。
这样的混搭在连大影帝家里数不胜数,欧式大床上铺着宿舍专用蓝白格子床单,整体浴室非多出来一个光秃秃的白炽灯,向知参观了一圈只觉得自己在现世和上个世纪来回穿越,他忍不住问:这房子是你自己装修的吗?
不是。连历承认的很爽快:找设计师弄的,不过日用品都是我布置的。
向知:看出来了。
我不常回来住,尹助有安排保洁定期过来。连历摸了摸桌子,得出结论:没有落太多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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