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熟悉。她将名字在嘴边过了一遍,却怎么也没想起在哪里见过。
打通电话,对方是位女性,此刻也未睡觉。耹瑶和主治医生远程沟通了一会儿,按照医生的要求配了一些药。
我一会儿过去看看小孩子的情况。医生说道。
耹瑶迟疑道:会不会有些麻烦?
对方在电话那头笑笑:没事的,孩子的健康比较重要。你们暂时不要去医院了,等我来就好。
耹瑶有些腹诽,但陈姨接话:以往思濯的感冒发烧都会方槐医生治的。
她点点头,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水喝了一口。
等到热水烧好,她兑了兑,连同药一起给耹思濯拿上楼。
走到二楼,突然看见三层的小阁楼门和灯都是开着的,她好奇地伸头看了一眼,却发现简灼拿着一把锁走出来,将灯熄灭,门关上,锁住。
他转身往下走,才看见拐角的耹瑶。
简灼看着耹瑶手上的药和玻璃杯,眉头蹙了一瞬,生病了?
耹瑶没好气地说:小濯发烧了。
先前她还以为简灼和往常一样没回家,谁知道今天竟然在家,还在阁楼。
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发烧?简灼转了脚步,和她一起去客卧。
刚和私人医生联系了,医生说一会来看看情况。现在简单配了一些退烧药让孩子喝。耹瑶给他示意手上的药。
简灼将药接过来,依靠着走廊的灯,查看上面的成分说明。
片刻后,他摇摇头,拿着药盒,进门时,将药扔进房间的垃圾桶里。
耹瑶纳闷:这药怎么了?没过期啊。
简灼摁下墙壁侧面的壁灯,整个房间呈现出暖黄色的朦胧色彩。耹思濯已经醒过来,自己一个人翻起身,坐在床上发呆。
爸爸?他疑惑地叫了一声。
嗯。简灼坐在床边,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是挺烫。
耹思濯也乖乖的,一动不动,将耹瑶叫到身边,一手抓一个。
简灼将手轻轻覆在耹思濯脑袋上,淡淡的柠檬清香逐渐从简灼身上散发出来。
耹瑶看着眼前的一幕,瞪大了眼睛。
简灼一边用信息素安抚耹思濯,一边和耹瑶解释:他和别的小孩不太一样,分化腺体从小就比别的小孩长得慢一些,换季经常会有发热现象,吃药没用,只能用直系亲属的信息素进行安抚。
这下耹瑶也没有办法帮忙了,她又不是直系亲属,只能依靠简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于简灼的信息素味道过于熟悉,陪着耹思濯一小会儿后,她就觉得浑身上下燥热难耐。
这个小小的房间好像塞不下去三个人。耹瑶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清清嗓子。
可为什么她会对简灼的后脖颈产生一种很奇怪的征服欲呢?
耹瑶觉得自己没办法再呆下去,再呆几分钟,她或许就会饥不择食了。她松开手,昏昏欲睡的耹思濯换了个方向仰头进入梦乡。
简灼向她投来奇怪的眼神:你怎么了?
耹瑶尴尬地咳了一声,站起身,准备撤退,没什么就是,你信息素味道还挺好闻。
不知道什么原因,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空气中的柠檬香又加大了一倍浓度,搞得耹瑶面红耳赤。
简灼收回搭在耹思濯脑袋上的手,把小被子重新给耹思濯盖上。
简灼说:那你跑什么?
耹瑶笑呵呵,什么也没说,撤退的步伐从未停止。她敢保证,再多说两句话,她的某些个不可言说的部分一定会一柱擎天。
她一口气跑到楼梯口,没有简灼信息素的环境里,她躁动不安的心脏也正常跳动了。
耹瑶一头雾水,她不会失忆失出神经病了吧?
竟然对简灼产生了想法,同性相斥啊!这难道不会遭天谴吗!
她这个alpha当的可真是完全体现了生物种类多样性。
正当她还在思考是否能继续跟简灼正常沟通时,简灼找了过来。
他先是不着痕迹看了一眼阁楼位置,然后开口问道:你怎么在这儿呆着?
耹瑶心口一紧,啊,就,这里通风好、通风好。
简灼伸手攥住她的胳膊,将她带到主卧大床面前。
简灼说:睡觉吧。
耹瑶立刻警醒:你想干什么?!
现在都快一点了,他脱掉自己的外套,搭在一旁的小沙发上,你不睡么?
那么多房间我为什么要和你睡。简灼往她这边走一步,她就往右侧挪一点。
你和我睡的还少了?
?耹瑶指着他结巴,你你你你把话说清楚!
简灼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忘了你现在失忆了。替你回想一下,应该是我们大学期间每次出游、活动、聚会,到了最后,我们俩都是滚在一起睡到天明的。
耹瑶:没天理了。
简灼挑眉:怎么?
我不管,那是二十多岁的我才能干出来的事情,我现在只有十七!
简灼愣了一下,像是从她这蛮横不讲理的口吻中会想起什么。
他也没再逗她,笑了声就从衣帽间重新去了一件衣服穿上。
简灼翻着袖口,问她:任俏昨天下午来找过你?
嗯。
要调查,为什么不直接问?
哈?耹瑶一整个不理解,我调查什么?!
我,简灼慢条斯理佩戴着领带,扬着下巴看着床沿坐着的耹瑶,虽说任俏已经是难得的调查科科长了,但是问我难道不会更快?
简灼眼神里的质疑和调侃是耹瑶怎么都想不到的。
他依旧确信他的质疑是对的。
他觉得她根本没有失忆。
简灼,耹瑶捏着床角,很轻很缓地摇头,你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一年都会彻底改变一个人,更别说五年十年。简灼折好衣领,扯唇轻笑了一声,迈步离开。
深夜的雾是黑色的,朦胧的月色下什么都看不透。
简灼去车库取车,迎面刚好看见方槐医所的医生。
医生和热切地同他打招呼,他点头回应。
不用去了,思濯烧已经退了。简灼和她说道。
方槐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随机有很快反应过来,应声:好的。那我也就放心啦。
她点点头,手下却捏紧了医药箱的把手。
简灼看着方槐转身离开的背影深深蹙眉。
舌尖轻抵着牙,像是觉察到了什么,摸出手机,找到最近联系的人,打了过去。
帮我查查方槐医所的主理人。
车门砰地一声关上,夜风的喧闹声都消失殆尽。
车内一片死寂。
简灼并没有发动车辆,而是打开了顶光灯,手机在指尖翻转。
他有些后悔。
后悔刚才对耹瑶说了重话。
他的心里也没谱,自从耹瑶车祸醒来之后,他没睡过一夜无梦的觉。
每每合上眼睛,耹瑶领证前同他说的话就像是锤子,每个字都跟跃动的音符一样,敲击着他的心脏。
他开始躲避耹瑶,可又想靠近她。整个人分裂到了极致。
他不敢想象,没有耹思濯的存在,现在的他会和耹瑶走到哪种地步。
有时候他会想,连耹思濯都有勇气和那些小孩儿打一架,从而证明自己是对的。他怎么就没有呢。
他闭上眼睛,把座椅向后调试,脑海中又不由自主地闪回着耹瑶那刺耳的话。
原本他是不打算回国的。
就算远隔重洋,就算耹瑶拥有新的家庭,他也不会再次擅自靠近她。
就如同那一封封没能寄出的信,他只希望她平安健康。
直到耹思濯四岁生日那天,他被小屁孩灌醉,隐约间看见了耹瑶。
他哭得像一个小孩,抱着耹思濯不肯撒手。
后来,耹思濯偷偷翻看了他写给耹瑶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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