耹瑶的公司也近,开车十分钟就能过去。
谁成想耹思濯学校春游一趟,竟然提早放学。校车在耹瑶公司对面停下来,带队老师半蹲在地上给耹思濯翻衣领。
见到妈妈记得让妈妈给老师发一条信息哦。
好的老师。耹思濯乖巧应道。
老师满意点头,起身揉揉耹思濯的脑袋,走慢点。
嗯嗯。耹思濯背着书包,手上还抱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狗。
小狗可能没见过多少人,耹思濯过马路的时候,人来人往,车辆的鸣笛声令它身体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耹思濯一下接着一下地捋毛。
别怕别怕,有家啦!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哦。 耹思濯赶着绿灯,快速通过斑马线,我和你说,我的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妈妈,她也很喜欢小狗,见着她之后你多多撒娇,保证你吃穿不愁!
话落,耹思濯的手掌撑在小狗的前肢处,将它微微举起,大约在胸口位置:这座楼就是妈妈的办公场所啦!
耹思濯刚要进楼,就被保安拦了下来。
哎哎哎,小朋友!保安动作飞快,伸手阻拦,你家长呢?
耹思濯歪歪头:楼上呀。
现在是上班时间,如果要找家长,可以等会再来。保安指指一旁的座椅,还有半小时,在那儿坐一会儿吧。
耹思濯琢磨了一会儿,觉得保安叔叔说得挺对。
况且他手上还抱了一只小狗,于情于理,都有些不太好。
他坐下来,和耹瑶发消息。
【妈妈,你还有多久下班?】
过了五六分钟,耹瑶才回复。
【怎么啦,幼儿园提前放学了?】耹瑶抬眼看了看时间,盘算着时间。
她转手打了一通电话。
妈妈,耹思濯软软说话。
耹瑶听见耹思濯那头还有隐约的播报声响,蹙眉:你现在在哪呢?
耹思濯分外实诚:我在你们公司楼下。
怀里的小白狗仿佛也在同意她说的话,汪汪叫了两声。
怎么还有小狗?
嗷!妈妈,这是我们春游在河边捞起来的!耹思濯踢踢小腿,可能也有我们的锅,人太多吓到它了,从河岸边掉进水里,扑腾了好久,好像不太会游泳的样子。
小狗呜咽了一声,无力的控诉。
耹瑶收拾好东西,将剩下的文件交给秘书。
瞧见耹思濯,他怀里的那只小狗仿佛也有感应一般,小声汪汪。
耹瑶的脚步却越来越慢。
这一幕,唤醒了她前段时间,埋藏在梦里的零碎记忆。
在记忆深处,那年她过生日,简灼同样送给她了一只小狗。
两人一同将小狗喂养长大,后来后来那段梦境虚虚实实,再也没有回味的余地。
而面前这只小狗,好像突破了那一层薄薄的次元,从她梦中幻想的模样,变成了一手就可以触及的存在。
...
玄关的关门声响起。
有钥匙当啷的动静。简灼穿着白衬,西服外套搭在手肘,坐在小凳上换鞋。
客厅隐约穿来狗叫声,还有耹瑶和耹思濯嬉闹的声音。
他脚步停顿了片刻。
最终还是选择走过去。
瑶瑶。他喊道。
耹瑶从地毯上抬起头,笑得灿烂:你回来啦。
简灼点头,回道:回来了。莫名因为这句话,奔劳多日的疲倦一瞬间消失殆尽。
小宝今天救了一只小狗。耹瑶终于从角落捞到海洋球,你想想,给狗狗起个名字?
简灼矮身,趁着耹思濯还在和小狗闹,向耹瑶索吻。
耹瑶刚洗过澡,身上还有淡淡柠檬香。两人一站一坐,耹瑶仰着头,问:公司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简灼坐到一边,解开领带:算是吧,还有几个得彻查。
别太辛苦。耹瑶撑着手从地上起来,坐在简灼身侧,想抱人呢,被简灼躲了过去。
简灼:身上脏,我去洗澡。
耹瑶看着他略微发红的眼睛,泛起心酸,等会儿好好睡一觉。
简灼五年多呆在国外,对于国内金融架构以及公司的战略发展,连同盘根错节的关系都是一知半解。清理人是一方面,维持当下的状态,乃至更上一层又是另一方面。
高层贪污腐败,空出的职位谁来顶,一环扣一环,加上先前还有耹瑶车祸,一拖再拖的事情也要着手解决。
冗杂,错乱,全部堆叠在一切的事情,他却一点怨言都没有。
他想见她,他想爱她,他想留在她身边。
千难万险,也不能阻拦他得到回应的爱。
耹瑶站在窗边,耹思濯已经睡着,小狗也呆在窝里打瞌睡。
浴室水声不断,听得耹瑶心烦意乱。
浴室的门并非透明,被光折射的影子隐隐绰绰,在浴室门上,像盏灯笼,晃呀晃。
耹瑶无助地猛灌一口凉白开。
刚放下杯子,就听见浴室里简灼在叫她。
瑶瑶。简灼声音断断续续,耹瑶走到门口才能听见大概。
怎么了?
帮我拿一下睡衣。
故意的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耹瑶哦了一声,慢吞吞磨蹭到衣帽间,开始挑挑拣拣。
开门。
浴室门打开了一条缝隙,却迟迟不见手伸出来。
耹瑶将衣服从缝隙里塞进去,晃了两下,没见人接。
正当她纳闷,手腕上突然传来柔软的触感,紧接着一道猛力,将她拉进浴室。
地面湿滑,雾气也很大,水汽扑在耹瑶的脸上,她不由自主眯了眯眼睛。
手腕上缠来一只温热的手掌,顺着她的小臂,慢慢地、慢慢地摩挲至手肘,顺着手肘,移植她的脊背。
就像是毛绒的鸡毛掸子,痒。
可更多的,是内心的一种难耐煎熬。
很少有这种无法掌控的情况出现。耹瑶习惯于在每时每刻将自己放置在主理人的地位,所有事情有条不紊的按照她的既定规划进行。
可偏偏,是简灼,是她从来都不曾拒绝过的简灼。
面对简灼的时候,她的所有情绪仿佛都已经变成了空气,她连反抗都做不了。
她只能在原地静静等待简灼下一步动作。
花洒还在滴滴嗒嗒落下水。
搅乱了她全部的心跳。
当滚烫的呼吸落在她的脖颈处时,她的所有情绪都被烘托到了顶峰。
衣服被水汽打湿,先前拿来的睡衣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她的手已经顺从着感官,轻轻搭在了简灼的脖颈处。
两人在朦胧的雾气中接吻。
耹瑶捧着简灼的脸颊,无辜又凶猛地啃咬着他的唇。
柔软的两瓣。在这一瞬拥有了不同的模样。
肌肤滚烫,心也滚烫。
耹瑶抓着简灼的头发,往下轻拽。使得他的脖颈暴露在她面前。
耹瑶伸出舌尖轻舔,简灼的喉结也上下滚动。
如果她是一匹狼,那简灼就是她志在必得的猎物。
面对猎物,最折磨人心的,就是轻嗅、轻舔、迟迟没有进一步动作。
简灼被折磨疯了,只能无辜地抓着她的手,半/喘着叫她:瑶瑶
浴室的水汽,带到了外间。
飘窗、地板、门后,湿漉漉的水,正顺着,自上而下的滑落。
简灼趴在床上,腰间只简简单单搭着一方小薄毯。
他的蝴蝶骨微微凸起,上面已经布满耹瑶的齿痕,颇有些惨不忍睹。
耹瑶搂住他,轻轻吻住他的背脊。
那一刻,她的心跳归于完整。
那是2018年的夏,她未完青春的续言。
简灼就算是困极,也没有睡上一整天的习惯。
耹瑶倒像个小猪,一开始兴致大,后来困意上头,一觉睡醒,身侧人影都没有了,床单都是透心凉,显然已经走很久了。
扒拉了手机,已经下午五点半。
微信还有几条未读消息,打开一看,是简灼。
【去接小宝。】
耹瑶打字问:【现在接到了么】
简灼:【校门口,还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