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钱财(1 / 2)

('春暖带着三个人上了二楼,又顺着幽暗的廊道走了好一阵子,才在最角落的一个房间里停了下来。

她不耐烦地推开门,指了指里面昏暗的环境,道:“就是这儿了,你们进去吧,有什么想要的就跟下人说。真不知道一群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来最欢楼做什么……”

最后一句,春暖是在自言自语,但声音未免过大,让三个人都听得真真切切的。

“嘿,我说你这人怎么如此……”佐诗念上前就要破口大骂,好在是史清倏眼疾手快,伸手把她拦了下来。

史清倏面色不改地朝着那春暖笑了笑,从腰间摸出一锭金子来,假装不在意地往她的眼前挥了挥,说话时不卑不亢:“这位姐姐,最欢楼的雅间竟然连蜡烛都点不起吗?还是说你们的规矩是,要客人动手的?”

看着那金子在幽暗烛火下面的闪光,春暖险些失了神——

这三个小丫头……竟然这么有钱,随手便是一锭金子一锭金子地大赏?

她登时脸色一变,伸出手去用双手摸索着史清倏的手,动作轻柔而油腻地将那锭金子收了过来,带着谄媚的笑容,道:“当然不是,当然不是了……妾身这就去给三位贵人们点上蜡烛,三位若是有什么想要的,酒啊菜啊的,只管吩咐,妾身立马叫人送过来。”

春暖把金子往自己的胸口一塞,便走入了面前那黑暗的屋子中。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世上的人,到哪儿都是一个样!”看着春暖这变脸的速度,佐诗念半眯着眼睛嘲讽道。

五公主轻笑着拍了拍佐诗念的肩头,“所以啊,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是最简单的,你以后也向倏妹学着点儿,别动不动地就上前去要骂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知道了知道了!”佐诗念听得耳朵都长了茧子,脸上挂着笑意,却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来。

说话间,物中的烛火已经亮了起来,春暖笑嘻嘻地走出来,弓着身子请她们进去,道:“三位贵人,这位屋子最然是偏的,但奴家也是觉得三位或许想要个安静点儿的地方,您三位放心,这屋子我们最欢楼每日打扫,绝不会不干净!”

说得好听,说什么‘想要安静点儿的地方’,其实不就是怕她们三个把好的地段儿占了,才将她们带到这最里面的房间来的吗?

不过也好,史清倏她们本来也是想要个不怎么显眼的位置。

“行了行了,你随便准备几道你们最欢楼的招牌菜了,再上一坛最好的酒,不对,两坛!”佐诗念看着这中势力的女人便觉得心烦,一边推着史清倏和五公主进去,一边不耐烦地说道。

春暖应了一声,小跑着便下了楼去。

她们走进这屋子,先是不约而同地打量了一番。

只见这屋子中样铺了一小块短毛神兽纹样的地毯,一旁摆放了一张上好木质的圆形桌案,旁边还放了几张小凳。

房间的一角是一张足够睡四个人的雕花木床,床边挂着红色半透明的帷幔。

只有右手边有一扇窗子,因为此时是冬夜,所以仅仅闭着。史清倏好奇地打开了一条缝隙,才发现外面是一条偏僻无人、甚至无光的街道。

“倏妹倏妹,快过来烤烤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佐诗念呼唤道。史清倏一转身,边看到了佐诗念和五公主正站在镂空铜质小炭炉的一旁,伸手放在半空中取暖。

“不用啦,我不冷。”

其实这屋子里的温度并不算低,整个最欢楼的温度也不低,毕竟为了方便和美观,艺妓们则呢可能穿着厚厚的冬装接客呢?

三人把斗篷摘下,齐刷刷地挂在入门出的衣架子上,随后便坐在小桌子旁,突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咳咳,第一次来……还真是有点紧张,哈哈哈……”佐诗念傻乎乎地笑了两声,只想着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史清倏也笑了笑,道:“对了,诗念,你一下子要两坛酒……我们喝的了吗?”

“当然了!”佐诗念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道,“说好的出来放纵一次,谁若是还把着自己那尊贵的身份不肯喝酒的话……可别怪姐妹们灌你了哦!”

说这,她瞥了五公主一眼,对她露出别有深意的笑来。

“看我干嘛!我自然是会喝的!”五公主回瞪过去,大声道。

与此同时——楼下。

“哎哎哎,小袁!”刚跑下楼的春暖拦下了映入眼帘的第一个男仆来,开开心心地说道,“你快去准备一些咱们的招牌菜,再拿两坛子酒送到二楼右手边走廊尽头的那间屋子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唤作小袁的男子木讷地点了点头,看着春暖的样子,不由得好奇地问道:“哎,暖姐,今儿您怎么这么高兴啊?”

春暖朝着小袁挤了挤眼,故作神秘地把他拉到自己身边,低声道:“我跟你说啊,楼上那三个可都是有钱的主儿,你待会儿送菜去的时候机灵这点……没准能……”

说这,她看了看四周,从怀里取出那锭金子来,用胳膊挡着晃了晃,“说不定你能收到这个呢!”

一见到那明晃晃的金子,小袁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使劲点了点头,“好好好,多谢暖姐提点,我、我这就去!”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小袁便飞快地跑向了后厨的方向,春暖得意地笑了笑,伸手隔着衣衫去莫那硬邦邦、沉甸甸的金子。

“顾公子?顾公子您怎么了啊……”斟酒的艺伎看着眼前这位顾公子握紧了拳头,虽然脸上还有笑容,却似乎怎么看都像是在压抑着愤怒一般。

史清倏这小妮子真是能耐了——逃家离京不说,把公主也拐了出来尚且不提,现在竟然带着公主和尚书府的嫡小姐跑来青楼里喝酒?

是不是等下酒过三巡一时兴起后就要找几个女妓陪夜了啊?

无一深深叹了口气。

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自己竟然又在偶然之间跟这个小丫头打了个照面。这样的缘分,叫他如何能视而不见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雅间内,小袁送来了饭菜和酒水,明里暗里都在求“小费”,史清倏她们无奈,也只好打发了一点,也算是求个清净。

三炷香的时间刚过,只见小桌上的饭菜被动了一小半,两坛子酒水却是已经见底。

佐诗念抱着一坛酒,脸颊通红,眼神迷离地喊道:“哎?我酒呢?这最欢楼怎么拿水来糊弄我啊!越喝越没味儿……”

“嗝,”一旁的五公主无力地趴在小凳子上,她早就不知何时滑了下去,此时正坐在地上死死抱着凳子,完全没了公主那尊贵的模样,“诗念!就你喝的多!你还说、说……说我……”

事实证明,五公主的酒品比佐诗念好了不少,她话还没说完,便以翻白眼,歪着头睡死过去。

“哎呀……诗念,你快点起来吧……”屋子里唯一的一个还清醒着人就是史清倏了,她看着七歪八扭的两个人,只觉得无奈。

倒不是史清倏的酒量好,而是佐诗念和五公主两个人喝起酒来跟不要命似的,史清倏只抢到了两杯。一杯酒下肚时,她已经开始觉得头昏脑胀,面前的景象开始像是慢动作一样了。还好,她上且能够保持理智,即使制止了自己喝下第二杯的冲动。

毕竟她们在一个不怎么入流的地方,还是需要一个人清醒着确保安全的。

佐诗念嚷嚷了两句,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喊什么,刚要继续开口时,史清倏忽然察觉到耳边有什么东西飞快的带飞过,朝着佐诗念而去。她来不及反应,下一秒便看到她打了个酒嗝,脑袋一歪,同样也昏死了过去。

“诗念!”史清倏当即冲上去摸索佐诗念的脉搏,好在,并没有什么一样。

她抬眼看去,在佐诗念的脖颈上看到了一根没入半截的银针。

“这……”史清倏有些慌了神,忍着头昏脑胀的感受扑到了五公主身边,果然,她的脖颈上也插着一根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清倏刚要伸出手去将银针拔下来,手指还没碰到银针,窗子的方向冷不丁儿地传来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

“别拔,拔了就醒了。”

史清倏猛地抬头,惊觉窗口不知何时被推开了,一身白衣的男子正弓着身子站在窗沿上,月亮就在他的身后,温柔的月光将他的脸隐藏了一半,另一半是在烛光和月光碰撞的缝隙中露了出来。

“无一?”

史清倏不可置信地开口道。

方才在大堂里那个孤独的身影,果真就是他?

接受了这个不期而遇的事实,史清倏冷冷地一笑,一开口便是满满的嘲讽,“这不是顾公子吗?您还真是喜欢青楼,自己开了一家还不够,还要来别人的地方玩玩?”

无一微微叹气,这小丫头就像是一只小奶猫,对别人都是软软糯糯的,却偏偏一看到自己就炸毛,他知道事情是一定是误会了,她一定以为自己是尾随前来的,便从窗沿上一跃而下,柔声道:“小丫头,我也没想过我能在这里见到你。”

史清倏哼了一声,无一的动作在她的眼中像是掉祯的动画一般,他每动一下,史清倏便觉得头昏眼花。

或许是灯光太过于温暖,月色也很柔和,史清倏总觉得眼前的人没有像往常似的那么讨厌了。

看着史清倏身形晃动,无一眼疾手快地把脚边的小凳子踢到了史清时面前,伸出手去动作轻柔地把史清倏扶到了凳子上,“小丫头,你先坐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前的身影愈加模糊,好像在一瞬间,这个人与她心中心心念念的沈夙重合了起来,“沈……”史清倏轻轻呢喃,但她急忙甩了甩脑袋,把这可怕的想法甩了出去。

再度睁眼,面前半蹲着的人果然是五一,史清倏无视了他那关切的眼神,伸手推开了他,“你离我远点!”

“……”被推的一个踉跄,无一站稳了身子,脸上挂着说不出的委屈和黯然,“好,我离你远些……”

无一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这辈子他可能只对一个人如此卑微了吧?

“三位……哎?顾寒冰公子……您怎么也在这里?”突然,春暖闯了进来,她本是想看看三人还有什么需要的,却在这间屋子里见到了那位玉树临风,却从来不找女人的公子。

无一脸色一愣,“滚!”

春暖一怔,这、这还是那个儒雅风流的少爷吗?

见到她迟迟不动,无一投去一个满含杀意的眼神,仿佛要把她碎尸万段一般。

春暖这才回过神才,来不及说什么解释的话,硬生生被那眼神吓的跌跌撞撞地逃了出去——

“顾……寒冰?”史清倏莫名地笑了笑,问道。

无一脸色间多了一点局促,敷衍地解释道:“咳,化名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一不想过多解释,但史清倏却明白——“纵我心红如铁,难溶千尺寒冰”。其实史清倏什么都懂,她上辈子活了二十年,怎么可能连这么明明显的事情都看不出来呢?但是她为了不牵扯过多进去,不得不用最生硬的地态度把自己包裹起来。

酒精的催化作用……真是大啊。

两个人都安静了一会儿,史清倏忽然长长叹了口气,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轻轻说道:“无一,其实我也不是厌恶你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但是你毕竟在我面前放纵手下杀了手无缚鸡之力的沈墨。我们天生就是不可能相融的人,希望你也不要再耽误自己了。”

闻言,无一轻轻一笑。

原来这小丫头竟然什么都知道的。

“我……”我认定的事情,就从来没有变过。

无一刚想要这么说,却连

第一个字还没说完便被史清倏打断了。

史清倏笑了笑。说道:“对了,无一,你叫顾冥箫,又叫顾寒冰,两次化名都离不开一个顾字,所以我猜测……你本身的姓氏便是顾吧?”

虽然似乎是在问话的,但是史清倏似乎并没有打算等无一的回答,她继续说道:“京城百官中还真就有一位姓顾的高官,那姓顾的家主攀附墨阮丞相,蔑贫附贵,家中妻妾成群,他家的庶出孩子就有十来个,只是日子过得都不算好……若我没有猜错,无一,这位顾大人就是你的爹爹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错。”

无一足足愣了好一阵子,这才点了点头。

他的身份对于世人而言只有一个“黑道第一杀手”而已,从来没有人知道无一的身世,当然,也没有人乐意知道。这世上只有史清倏一人,不仅见过他最为落魄的样子,还心思缜密细腻地察觉到了他真正的身份……

这叫他,要如何释怀呢?

“那个顾大人,迟早会落得一个他应有的下场!”史清倏忽然眼神变的像是一个杀伐果决的将士一般,语气里满是肯定。

无一看着她,轻声问道:“你怎么知道?”

史清倏站起身来,酒精的催化作用让她变得情绪激昂,“因为他站在了墨阮的那边,他和沈夙、沈谧,甚至是与我为敌,邪不压正,迟早他会受报应的。”

无一一愣,要不是从史清倏的口中听歌到了沈夙得名字,他差点就要忘记了,眼前的小丫头已经同另一个男人定下了婚约……再过几年,她就是别人的妻子了。

但是,那又如何?臭名昭著的顾冥箫害怕这个吗?

看着史清倏红扑扑的脸颊,无一忽然失去了神志,他上前一步,甚是鬼差地将史清倏粗暴地揽入了自己的怀中。

“你干嘛!”

史清倏吓了一跳,惊呼着想要推开他,却只能感到那双手在自己身上的力道又大了一些,让人根本无法动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求你了……就一会儿……”

史清倏一怔,她根本就不敢相信刚才的话是从无一的口中说出来的,那语气那般软糯,那般卑微……只能微微叹了口气,伸出手来轻轻打了个响指。

猛然,无一感到心口传来了一万只虫子啃咬的痛感,那感觉剧烈到几乎要让他窒息——

是上次史清倏在自己的身子里种下的蛊虫!

疼痛的感觉并不是装出来的,但是无一死活都不愿意撒开自己抱着她的手。喉咙里发出了痛苦的低吼声来,在史清倏看不到的地方,五一的唇角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如果他还有力气,是绝对不会让史清倏从自己的怀里逃走的。可是这蛊虫不仅让他痛不欲生,而且将他的力道全部都抽干了。

史清倏轻轻一推,便把无一推的一个趔趄,无一后退了几步,无力的跪倒在了史清倏的面前。

“小丫头……”无一攥着自己胸口处的衣裳,死死地咬着牙。

“无一,你这是何必啊?”史清倏最终还是于心不忍,又打了个响指,无一身子里面的蛊虫才停了下来。

无一喘着粗气,恍惚间似乎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平稳下了自己的呼吸,这才偏头一笑,道:“人间纵有百媚千红,唯独你是情之所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清倏闻言,眉头一蹙,摇头道:“无一,话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若是还听不懂,别怪我再次动用蛊虫!好说歹说你在黑道里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对我一个平凡的小女子一直死缠烂打的,说出去未免也太过于可笑了吧?”

无一站起身,扯出一抹无奈的笑容来,他本来早就决定放弃了,可是凭什么老天又让自己碰上了她?无一还以为……这是老天在告诉他一定要把握住这个机会,可是到头来,还不过是老天开的一个大玩笑而已。

他自嘲一笑,随手用洁白的袖口抹去了唇角的血迹,“好好好,就当我是闲的无聊好了,不过今天我真没有准备会碰到你这个小丫头,以后你就好生呆在京成里,莫要再往外跑了。免得……你再碰到像我这样不喜欢的人。”

“我见到你,自然会绕着走。”史清倏扭过头去,不去看他,“我只是希望你以后也能在见到我的时候,绕过去!”

无一不知道现在说些什么才好,但他仔细回想,好像真的每一次看都是自己主动来找惹史清倏的。不对,只有一次,在红销院后院的柴房之中,这小丫头口齿伶俐,在那一刻便走入了自己的心中啊。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无一的语气中带着笑,看上去像是释怀的模样,“既然如此,我也只能是和你就此别过了啊。”

他做出了要离开的动作,但脚步还是犹豫,只想多等一秒,期待着下一秒史清倏会挽留自己。然而他走到了门口,却是依然没有听到心中期待着听到的声音……

“再见,小丫头。”背对着她,无一低声呢喃道,他知道,自己的声音根本就不可能被史清倏听到。

最终,好不容易才下定了决心,无一才迈着坚定的步子,让自己的身体一步一步地融入了门外春光乍现的嘈杂之中。

我与春风皆过客,你携秋水揽星河。

人世匆匆,大部分相遇的人都只能是过客。无一原本不愿意如此,可是直到方才迈出房间大门的那一刻,他才彻彻底底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一离开后,史清倏先是把谁在地上的两个人背到了床上去,拔下脖颈间的银针,好让她们可以安然入睡。

看着杂乱的房间,史清时忽然心中空落落的。她知道一醉解不了千愁,反而是让心中的愁苦更甚。

史清倏坐在窗边,看着空中挂着的皓月,思索起远方的那个人来。

沈夙现在在做什么?应该是在睡觉吧,也不知道梦里有没有自己。

她取出指笛,轻轻贴在唇边,吹出了一曲温柔如月光的调子来。

就假装文人墨客,用曲调来寄托一下相似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史清倏才感受到淡淡的困意,她回到床上,心甘情愿地陷入了这温暖之中……

第二天,她们三个人睡到了中午才醒过来。

最欢楼的人从来不留房过翌日的中旬的,但是一想到这三个丫头都是有钱的主,最欢楼的人便决定留她们了,反正,多收房费就是了。

太阳光洒进来,佐诗念不知道怎的,猛然惊醒,“嗯?倏妹,五公主……现在几时了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啊?”史清倏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一睁眼便看到了窗子边挂着的巨大又明亮的太阳,日光刺眼,根本就睁不开。“哇……这都几时了。”

“怎么也已经有晌午了吧?昨晚我们是怎么睡过去的?”佐诗念第一个下床,揉着眼睛,惊讶地看了看昨晚留下的‘战场’。

只见饭菜凌乱不堪,桌椅板凳也是倒的倒、翻得翻,酒坛子和酒杯更不必多说,简直像是有过一帮难民洗劫过一般。

五公主也从床边站了起来,她无力地揉着自己阵痛的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光景,“天呐,这都是我们做的?”

史清倏疯狂地点了点头,“当然是你们做的,你们是不知道我把你们扛到床上来费了多大的力气!”

“对对对,我记得倏妹喝得最慢了,她应该是我们三个里面唯一清醒着的那个!”佐诗念的脸上终于带了点愧疚的神色,她走过来搂住史清倏的肩膀,还毕恭毕敬地拍了拍,“倏妹,辛苦你了!”

史清倏只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她们叫来了昨晚的春暖,要她帮忙打好了热水。史清倏一直听佐诗念和五公主嚷嚷自己头疼,便顺便又让春暖去药铺了买了些金银花和黑枸杞回来,随手开了个方子,叫春暖拿去膳房照着做了。

春暖不由得感叹,自己一个娼妓之女,有朝一日竟然还能做一些下人们做的事情。但是看在她们出的酬劳十分可观的份上,她还是乐呵呵地跑着去了。

收拾完自己,又喝了史清倏调配的醒酒汤,三人瞬时觉得神清气爽。

这太阳已经渐渐偏西,三人这短短一日的“放纵”旅程,也算是要画上句号了。

她们结清的钱,又雇了一架马车,刚刚走出赣州城的城门,便碰上了前来寻找五公主的羽林卫。

“五公主五公主!那些人是不是来找你的啊?”佐诗念眼睛最尖,第一个看到了马车外面的情况,忙拍了拍五公主的腿,叫她过去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五公主刚凑过去,便吓得缩了回来,还惊魂未定地拍着胸脯,“糟了糟了,一定是父皇发现我不见了,就派遣了羽林卫来寻我……这可怎么办啊?”

“别急别急,我们出来都出来了,现在碰上羽林卫们也是个好事,总比刚出来时就撞上的好。”史清倏安抚道,其实她完全没有什么慌乱,本来,史清倏也不打算强装着自己从未离开过京城。

她们三个都这么大岁数了,哪能不去享受一丁点儿的自由时光呢?

“我说五公主,你离开之前有没有跟人说过去哪里啊?”佐诗念问道。

五公主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我给五哥哥留下了字条,我跟他写了我要外出游玩,不必担忧……不过按照父皇的脾气,会派人出城寻找,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她们前面的马车纷纷被拦了下来,羽林卫排查得并不仔细,但是也是每一辆车都草草地看了一眼,确认无误之后才放行。也就是说,史清倏她们迟早都是要被发现的。

“唉……算了,我觉得与其被查出来,倒不如我们现在自己下去,也省大家的时间。”史清倏见状,便提议道。

五公主也点了点头,“我也觉得,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们跟着羽林卫走,也算是多了个保镖呢。凭借沈伦对五公主的宠爱,一定不会刁难她和她们的。

决定了,三人便齐刷刷地下了马车,朝着羽林卫们驻扎的地方走了过去。

“五、五、五公主?”其中一个先行发现了她们,惊呼道,“太好了,可算是找到您了。”

五公主此时还身着昨晚的那身男装,虽然是这样的打扮,但那属于公主的气势也没有减了分毫,她点了点头,端庄地开口道:“嗯,是父皇让你们来把我带回去的?”

那名羽林卫先是挥手告诉了同伴不用再寻找的消息,继而转过头来,朝五公主行了个礼,回答道:“回五公主的话,的确是皇上派遣属下们前来的,这通往京城的每一条路上都有羽林卫坐守着,不过……并非是叫属下们把您带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听着这羽林卫的话,直让五公主不明所以,“那父皇叫你们来做什么?”

“是这样的,皇上说五公主没怎么见过京城外的模样,便叫属下们护送公主,公主想去何处,属下们便随着一同前往,对了,皇上还说,已经给侯府和佐尚书府打好了招呼,小郡主和佐小姐也可以一同前往。”

话音刚落,三个人皆是心下一惊,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没想到,沈伦对五公主的宠爱,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史清倏都忍不住感叹,只知道做皇上的回给公主们锦衣玉食,但是这样不仅不追究私自离宫、逃离京城的罪名,还派遣护卫贴身保护的皇上,就连她,也是第一次见到。

“所以……五公主,我们现在怎么办啊?”佐诗念还是有些懵,挠了挠头,问道。

“就……嗯……”五公主笑了笑,她现在也沉浸在那突如其来的幸福感之中,“倏妹诗念,你们还有什么想要去的地方吗?”

最终三个人经过了一番商议,还是决定把京城周边的小城都走一遍,每到一处虽然都是走马观花、蜻蜓点水般的接触,却也算得上是见过了不同地域、不同时间的民间风格。

尽管只有短短的五日时间,她们却能在五公主脸上清楚地看到这些年来都未曾见到过的欢喜,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让史清倏真的很想永远地守护着。

不过,这一回到皇宫,五公主可能就要为自己的出嫁做准备了。

史清倏常常想,如果自己穿越过来不是侯府嫡女,而是迟早有一日需要和亲的公主,那么她一定会拼死抗争,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中……可是她还是太过于软弱了啊,史清倏根本不敢去劝五公主,她生怕五公主会傻傻地听信了自己的话,万一有什么差池,史清倏这辈子都无法安心……

所以,便只能静静地陪着她,等她迎来生命“终结”的那一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史清倏回到家中的第一件事,就是被大夫人拉着左看右看,好像在担心她出去几天就会少一块肉似的。

不过幸好有皇上提前打了声招呼,史清倏想,否则自己的娘亲还不得把自己的给生吃了,或者……把自己用绳子绑起来,这辈子都别想自己一个人往外跑了。

史书凝和沈轩的婚事也定了下来,就定在来年的五月份。

这时间的确是有些仓促了,但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史书凝已经及笄,并且……她最怕夜长梦多了。

这段日子过得也算是安稳至极,那史书凝还在苦心经营自己假孕的事情,让史清倏也能好好看笑话。

第二年二月份,史清倏终于等来了那个她最不想听到的消息——

有其他国的使臣前来参加每年春季的会晤时,有两三个国家都向沈伦提出了和亲的事宜,而这次,沈伦没有再因为五公主年纪尚幼而直接拒绝,看上去,是在考虑选择一个强而有力的国家了。

史清倏了解到,这前来提亲就有一位是来自东吾的使臣。

他是来代表东吾的太子殿下前来向五公主提亲的。史清倏刚听说此事的时候,还有些纳闷,这东吾的太子明明是已经不在人世了,否则东吾王也就不会急着把拓拔良弼接回去了。后来她稍微一打听,才知道,这所谓的‘东吾国太子’,是被新封为太子的拓拔良弼——

剩下的两国,其中一个是为国君求亲,只可惜那国君年逾半百,先皇后死了,这才来向五公主求亲的。至于另一个,那太子都已经娶了正妻和两房侧室了。这么一比,还是拓拔良弼最为可靠。

史清倏心想,这拓拔良弼先前跟自己走得进,和五公主几乎就没有什么交集。最重要的是……五公主心里喜欢的人一直都是自己的哥哥史可,也不知道他们若是成了亲,能否真的做到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这日,史可很晚才从宫中回来,史清倏见他面容憔悴,跟人讲话的时候也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只好趁着他尚未入睡的时候抹黑跑到了史可的居所去。

“哥哥哥哥!”史清倏趴在史可的窗边,踮着脚、探着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想里面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见屋中的史可正一个人呆坐在小桌旁边,不知道在想什么,却是犹如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听到了史清倏的声音,他才回过神才,转头看到了窗边的小人儿,便费力地扯出一抹笑容来。

“倏儿,你怎么跑过来了?”史可走到自己放门边,拉开门,示意史清倏从正门进来。

史清倏急忙小跑着跑了进来,她对上了史可那前所未有的寂寞神情,只觉得心中一颤,自己的哥哥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总会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给藏起来,从未像现在这样,把所有的心事都暴露出来的时候啊。

“哥哥,你到底怎么了?是因为五公主的婚事吗……倏儿很是担心……”史清倏伸出自己的手,轻轻在史可的肩头揉了揉。

史可露出一个无力的笑容来,他伸手去捉住了史清倏的手,又温柔至极地在她的头上轻柔的抚摸着,道:“倏儿,让你担心了……”

“所以,哥哥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嘛,这样倏儿才能劝劝你。”

史可欲言又止,觉得这些事情即使说出来,也根本没有什么用处。毕竟早就已经是定局的事情,谁也无力去更改。但是他看到史清倏那双清澈乌黑的眼睛时,忽然又觉得释然了不少,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今日早朝时,皇上已经决定了,五公主今年夏末时便会嫁给东吾的太子拓拔良弼了……”

史清倏心下一惊,“定下来了?”

其实看着今天史可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史清倏早就有所预感,毕竟此事迟早要成,她也没有那么的震惊。

细细想来,拓拔良弼比自己还要小上半岁,比五公主小了三岁还多,虽然有句俗话叫做“女大三抱金砖”,但不知道五公主对这门婚事究竟做何感想。

当务之急,还是安慰自己的哥哥要紧。

史清倏转念一想,又似乎并没有什么可安慰的。

史可早就知道五公主的心意的,但同时他也知道五公主最后的宿命,所以从一开始就在傻乎乎地压抑着自己心里的性感,同样,也拒绝着五公主的靠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清倏一直觉得自己的哥哥是个聪明人,但即使再聪明的人,也会有心态失衡的时候。然而史可现在能做的除了接受眼前的一切,根本没有别的办法了。

玲珑社稷,可笑却无君王命啊……

“哥哥,五公主的心中一直有你的,只不过……为了昱国上下,不可能只有你的。”

“我知道。”史可毫无迟疑,轻飘飘地回答道。

他这副不得不面对现实的样子,更叫史清倏心酸。

“当初是我不肯接受她的感情,强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来……可我如今却又这般心痛,真是自作自受啊……”史可自嘲地一笑,捂着胸口,只觉得那里真的很疼。

史清倏上前去安慰似的拍了拍史可的脊背,看着自己哥哥痛不欲生的样子,她心中也跟着焦急起来,“哥哥,日后的路还长呢,你和五公主本来就不可能在一起,你以往那么聪明,为何如今这般模样啊……”

她根本不敢去劝史可要珍惜当下,生怕在五公主出嫁前的这段时间拨乱了两个人的心弦。既然从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局,不如从来没有开始过,这样……也不会太难过。

闻言,史可微微一愣,忽然发觉了自己的失态,转念一想,史清倏说的也不无道理,明明是自己先拒绝的,而且他也在一开始就知道了两个人根本不肯能,现在的沉沦,又有什么意义呢?

“倏儿乖,我没事了,今日谢谢你来安慰我。”史可伸出手去,轻轻地环抱了一下史清倏,怀里的人叫他格外安心。

从今之后,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这才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五公主的婚事定下来后,她便不得不整日去学习一些礼仪,因为她的生母早几已经过世,皇后又根本不喜欢她,所以五公主便只能亲自去核对内务府开出来的嫁妆单目。

整整一个多月,她忙到几乎没有时间休息。

史清倏这边还算闲散,一晃已经是夏季,这段时间内唯一的事情就是——史书凝和沈轩的“婚事”了。

史书凝只是个侧妃,没有资格享用顶尖的礼仪,但是她却往自己的肚子里垫了个微微隆起的香枕,口口声声说着这可是“皇嗣”,逼得沈轩和皇后不得不给她提高规制,风光迎娶。

史书凝还觉得高兴,史清倏却是早就看在了眼中,皇后是早就恨死了史书凝的,她未来嫁到了东宫去,也必定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这可惜自己的姐姐实属目光短浅,只顾得上一时的风风光光,却不去做长远打算。

这日,史清倏刚像往常一样练完功,还未来得及洗澡更衣,便听说了史书凝和史珍香二人一同来宝月院的事情。

她去到宝月院的小会客厅时,果然见到容光焕发、一袭红衣的史书凝,还有坐在一旁极不耐烦的史珍香。

一看,便是史书凝用什么理由把史珍香生拉硬拽过来的。

“五姐姐起的好早,明日就要大婚了,今日不好好准备善后工作,来我这宝月院儿做什么?”史清倏走进去,坐在了主座上,往椅背上一靠,接过薛应递来的毛巾变开始拭去额头上的汗水,从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瞧过史书凝一眼。

自从那次史清倏帮助史书凝逼改脉象之后,她们二人还从未好好说过话,史清倏懒得同这样的小人交谈,即便有时撞了正面,她也是当作没看到一般甩手走人,从未给过她好脸色看。

不过……这史书凝死皮赖脸的能力还真是强,自己都已经如此明确地表达厌恶了,正常人哪里还能舔着脸跑过来虚情假意啊?

“瞧妹妹这话说的,姐姐的婚事早就准备妥当了,若要等到这最后一日再来收拾,那不得慌乱死呀?”史书凝笑着说道,说话时手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搭在了自己那微微隆起的肚子上面,总像是在暗示什么。

史清时瞥了她一眼,嘲笑道:“五姐姐安胎做得好啊,当初那老太医说了姐姐的这个孩子几乎不可能保得住,也不知道姐姐你用了什么法子,保了它这么久,看你这气色,再过几月生产,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言下之意是在告诉史书凝,她费尽心思做的假孕,只会招人怀疑。

史清倏想,现在皇后百般容忍,不过是看在史书凝肚子里那个莫须有的“胎儿”的份上,她一旦嫁过去,皇后伸手掌控她的机会就更多了,史书凝享用孩子威胁沈轩,只怕是会先丢了自己的脑袋。

果然,听到史清倏的话,史书凝一愣,原本抚摸着自己腹部的手也轻颤一下,动作都变得不自然起来。

她余光瞥见史珍香在一旁看热闹的表情,顿时觉得不能失了气势,定了定神后,笑道:“多谢七妹妹的关心,这孩子是我自己的,我自己自然是有数的。”

论口舌,史书凝说不过史清倏,论起不要脸的功夫来,史清倏又比不过史书凝。她懒得跟她计较,而且史书凝已经不得不在三年内无法孕育了,史清倏遵照一开始的约定,自然也不会拿这件事情说事儿的。

一旁的史珍香听得厌烦,打了个哈欠,“我说五姐姐,你这一大早的把我们叫过来却只和七妹妹攀比口舌,有什么话便直说就好了啊……”

史书凝狠狠地瞪了史珍香一眼,心道明日她就要变成真正的太子侧妃了,史珍香竟然还敢这样猖狂,她从小到大没怎么受过委屈,有也是因为那史清倏,现在自然是忍耐不了,便整了整身子,将姿态放的极高,“六妹妹,你这礼数莫不是都忘干净了不成?姐姐这眨眼就成了太子侧妃了,你还像往常一样……就算是姐姐纵容你,太子殿下也不会纵容你呀。”

“狗仗人势……”史珍香嘟囔了一句,满眼的厌恶和嫌弃,但是又无可奈何,只得站起身来乖乖行礼,道:“五姐姐,方才是妹妹失礼了,请姐姐饶恕妹妹一次。”

史书凝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端着架子摆手,“妹妹快快起来吧,其实你无论怎么样姐姐都不会生气,之所也如此这般,还不是因为怕妹妹丢人丢到了太子殿下的面前……毕竟太子殿下可没有姐姐这么好说话,这万一太子殿下若是怪罪下来……”

“就算是太子殿下怪罪下来,他那么宠爱五姐姐你,只要你说句话,太子定不会多说什么的吧?”史清倏笑意盈盈,打断道。

史书凝闻言,笑着点了点头,“那是自然了……”

听到了史清倏和史珍香二人的笑声,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又叫史清倏说了一句话就带着跑了?她脸色微微一红,轻咳两声,“好了好了,反正六妹妹日后还是要注意礼仪的,太子殿下就算不会生气,也莫要把人丢到外面去!”

“说起来,五姐姐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笑完,史清倏终于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噢,对了,你瞧我这脑子,”史书凝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目的,道,“明日姐姐不就要大婚了吗,这几日姐姐一直在忙,两位妹妹到似乎没什么事做,姐姐怕妹妹们安逸得忘了,这不赶紧来提醒一下,明日可莫要忘了去把姐姐送入东宫!”

史清倏偏了偏头,史书凝这话说的真是可笑,她们就住在一个屋檐底下,太子来侯府接人,她们非聋非瞎,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史书凝大老远的跑过来,不过就是为了炫耀和下马威而已。

不过一招用多了,既不新鲜也不好用,史清倏才不管她是太子妃还是太子侧妃。

“好了好了,看七妹妹这满身大汗的,赶快去洗洗吧,这要是叫人看到了,定要说妹妹闲话了。”史书凝掩着口鼻,黛眉微蹙,站起身来。

史清倏不在意,道:“姐姐也是,还没有到大婚的日子就莫要穿着婚服晃悠了,否则把喜都冲完了。”

史书凝全当史清倏是嫉妒,扭过头去便仰着头向外走去。

眼看着她要迈过门槛,史清倏从脚边捡起一只小石块来,双指一弹,便击打在了史书凝的脚上。

史书凝一个吃痛,连门槛都没迈过,便一个狗吃屎栽倒在了史清倏的大门前。

“噗——哈哈哈哈……”哄笑声从背后传来,史书凝红着脸狼狈不堪地爬了起来。

她排干净身上的土,气急败坏道:“看来七妹妹这儿门槛还是太高了!姐姐买不过,日后也不会再迈了!”

“如此甚好。”史清倏道。

她巴不得这史书凝这辈子都别再来找自己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史书凝悻悻的走了,史珍香却还留在屋子里。史清倏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不耐烦的催促道:“六姐姐,五姐姐都走了,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史珍香砸了砸嘴,其实有些话她早就想说了,无奈自己一直都拉不下脸来,便强撑到了如今,她心想,反正独处的机会难得,不如就趁此机会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

下定了决心,史珍香道:“七妹妹,先前我和你暗中斗气,是我的不对,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姐姐吧!”

“嗯?”史清倏觉得好笑,同时又有狐疑,不知道这史珍香又忽然作什么妖,“六姐姐怎么了,这话说的可是不像你啊。”

“我、我知道七妹妹一定不信,”史珍香涨红了林,忸怩地说道,“但是我是真心的,这段日子以来我算是看清了史书凝那小人得志的模样,左看右看,还是七妹妹你不会仗势欺人,先前我不懂,傻乎乎的与妹妹为敌,如今想来真是后悔至极。”

史珍香这段日子被史书凝气的不行,史书凝小人得志、狗仗人势的模样她全都看在眼里,即便如此,送的礼物还是一些没人要的破铜烂铁,同史清倏比起来真是差的远了,相较之下,史珍香更愿意和史清倏站在一起,至少,还有价值连城的紫水晶拿。

史清倏目光锐利地打量着史珍香,不就之后才点了点头,她脸上的笑意史珍香根本就分辨不出来,只能听到她说:“好,姐姐自己心里有数了就好,不过也不需要特意来道歉,你我本来就是姐妹嘛,我们像是往常一样即可。”

说完,史清倏也不再等着看史珍香的反应,点了点头便自己先一步里去了。

史珍香在原地愣了好一阵子,说是“像往常一样即可”,其实意思还不是叫她省去想要攀附史清倏的力气吗?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下定决定来道歉,却被史清倏那么轻飘飘的一句话给打了回去,史珍香的心中怎么可能不恼火?

但事已至此,她别无他法,只得悻悻地站了一会儿,带着怒气回到了自己的院儿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姐,明日五小姐就要嫁到东宫去了,怎的您一点儿也不焦急啊?”

屋中,薛应一边帮史清倏梳洗身子,一边说道。

“急?”史清倏贪婪地感受着热水的温度,半睁着眼问道,“又不是我嫁人,我有什么可急的?”

薛应叹了口气,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了,“我是怕那五小姐嫁到东宫后仗势欺人,万一她在太子耳边嚼舌根怎么办啊?”

闻言,史清倏像是突然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似的,突然喷笑出来,在薛应那懵到不行的表情注视下笑了好久,才停了下来,“噗……只怕史书凝是不能随心所欲咯……”

“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薛应一头雾水,却是比谁都要着急,她见史清倏品着不说,心中更加着急了,伸手慌了史清倏好几下,“哎哟哟,小姐你就不要再吊我胃口啦……”

被晃的发晕,史清倏只好摆手投降,“好好好,我告诉你,但是应儿你得好好保密啊!”

薛应闻言,赶紧拍着胸脯保证再三,史清倏这才放心地点头。

“前些日子我和诗念去酒馆吃饭……恰巧碰上了太子沈轩正在二楼喝酒做乐……抱得美人归哟。”史清倏带着满脸的坏笑,活脱像是一个正在和姐妹们传八卦的狗仔,“而且,据说前天沈轩还悄悄纳了一房小妾,东宫离着皇后的永寿宫远,据说连皇后娘娘都不知道呢!”

史清倏知道这件事情,还多亏了自己有一个爱凑热闹、消息灵通的好闺蜜——佐诗念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噗——真的假的!”薛应听到这消息的反应,倒是和刚听到此事的事情倏一模一样,“那这么一来,五小姐还未成亲,便失宠了?”

“沈轩本来就是见一个爱一个的好色之徒,只有史书凝还想着自己能独得恩宠吧。”史清倏耸了耸肩,“不过明天毕竟是大婚之日,沈轩多多少少也会收敛起一点来,你我就好好等着看笑话吧!应儿,你可千万莫要说出去哦,我们还是得给五姐姐留点颜面’的。”

“嗯嗯!小姐您放心吧!”薛应把头点得像是捣蒜锤一样快,“有热闹看,我才不会错过呢。”

一日一早,侯府便放起了鞭炮。

史书凝一夜都没睡,她怕睡着了妆面会花,又怕睡了会把自己的头发压坏,所以变硬生生地强坐了一宿,第二天起来时不得不多擦了几层粉,这才遮住了自己眼下的黑眼圈。

听着屋子外面的嘈杂人声,皆是来庆贺自己成为太子侧妃的,史书凝抑制不住地心中狂喜——

她终于等到这一步了!既然已经坐上了侧妃的位置,那么离着正妃还远吗?

届时,她定要让史清倏和史珍香都尝尝,那种不得不低头、不得不跪在自己脚边的滋味!

想着想着,房门忽然被推开,让端坐在床榻上的史书凝吓得一个激灵。

她抬眼,看到了二房夫人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娘,您怎么来了?不在前面招呼客人,跑到屋子里来做什么?”史书凝长舒了口气,说道。

“听人说,东宫那边前来接嫁的车马已经快到侯府门口了……”二房夫人轻轻说道,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一般。

“真的?”史书凝眼前一亮,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素语!快帮我看看我的妆容还好吗?”

要出嫁的女儿,哪个不是有喜有忧?可唯独史书凝,好像没有分毫即将离开家的伤感,满心都是嫁过去从山鸡变成凤凰,二夫人心中发冷,深深叹了口气。

“凝儿,离了家要记得有委屈忍着,东宫不比侯府,你受了委屈没人会向着你。”

“好了好了娘,我都知道的。”二夫人的这些话,史书凝早就听得耳朵起了茧子,从小到大她都是这一套说辞,“我知道的,您就放心吧,我定能步步为营,不会出事的,况且太子殿下又是真的心系于我,有太子的宠爱,我绝对不会有事的。”

看着史书凝这激动的样子,二房夫人也只好不再说什么,她虽然一直都未曾对史书凝太过于依赖过,但她毕竟是她的女儿,没想到出嫁前没有对娘家的留恋,还真是叫二夫人心寒。

“算了,多的话娘也不多说了,”最终,二夫人还是放弃了,“你好好准备,过一会儿太子就要带人来了。”

话音刚落,只听得门外传来几声炮响,夹杂着铜锣的声音,“接亲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快快!素语,我的盖头呢!”听着外面的声音,史书凝急得直跳脚。

素语赶忙带着盖头轻轻照在了史书凝的头上。

“素语,我的胭脂还好看吗?用不用补一下?”史书凝激动地抓住素语的手腕,她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婚事有一丁点儿的差错!

“不用不用,小姐,”素语细声细语地安抚着史书凝,又替她整理好了凌乱的衣襟,“小姐放心吧!今日谁也比不上您好看!”

尽管知道这是恭维的话,但史书凝听着还是高兴,又再三确定了一番,她这才仔仔细细地把盖头盖好,在红布底下静静期待着沈轩的身影。

另一边前来接亲的队伍已经到了史书凝的门口,吵闹的热火朝天。

史清倏也站在人群之中,明锐地发觉到了此时似乎缺少了一个人的身影,便伸手拦下了那即将去叫门的福官,“先生等等,怎的不见太子殿下?”

那福官本是叫喊得高兴,正在劲头上被人拦了下来,自然心中不悦,但一见到眼前人是那长得比瓷娃娃还讨喜的宝樱郡主,一时间也不好翻脸,只得冷着脸道:“宝樱郡主没接到信儿?太子殿下政务繁忙,实在是抽不开身,小的们把侧妃接到东宫去,是一个道理的。”

福官的话直让史清倏发笑,她就事论事,并没有给史书凝打抱不平,“先生这话说的可笑,哪有接亲的新郎官儿却不来的?”

“反正太子殿下就是很忙,小郡主就说这婚是结还是不结了吧!”福官没了耐性,甩手道。

史清倏偏着头一笑,不动声色地往福官的手里塞了一包银子去,那福官掂量着手里的重量,面色变得缓和了不少,“先生且莫要生气,婚定是要结的,方才是我不对,先生您继续吧。”

“还是小郡主上道儿,”福官赶忙收好了手中的银子,笑道,“吉时到——接新娘子咯!”

房间的门被猛地推开,屋中的史书凝端庄地跪坐在床榻上,手捧一只莲蓬,正在满心期待的等着沈轩把自己抱上东宫的矫撵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批人一下子闯了进来,史书凝又是激动又是焦急,听着嘈杂的声音越来越近,史书凝刚听到耳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正要把手伸出去好让沈轩方便环保自己,却并没有人接过自己的手去,反而在耳边听到了一个老太婆的声音——

“新侧妃,今儿个太子殿下政务属实繁忙,赶不过来接亲了,辛苦您自己走两步了?”

“什么?”史书凝一愣,下一秒便愤怒地掀开了自己头上盖着的红布,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果然,没有沈轩的身影,有的只是面生的、身着红衣的一群福官,还有看热闹的侯府的人。

她有些抓狂地站起身来,抓着面前的红衣婆子厉声问道:“太子呢!今日是我们大婚,他怎么可以不来啊!”

“哎哎哎,这太子的确是公务缠身!”那福官把‘公务缠身’这四个字咬得格外重,乍一听知道他是在强调,仔细一琢磨,便觉得这人只在心虚。

在一旁的史清倏静静看着这场闹剧,无奈地耸了耸肩。

沈轩会因为‘公务缠身’而放弃抱得美人归的机会?她死都不会信的,说不定此时沈轩正在哪家不为人知的酒楼里抱着他心爱的姑娘寻欢作乐呢。

史书凝无论如何都不依不饶,看着那福官不耐烦的样子,更叫她窝火,直接将一人手里托着的果盘往地上一摔,骂道:“我是太子的侧妃!你们准群阉人也敢跟我甩脸色?太子呢?把太子叫过来啊!”

福官脸色一暗,一把将史书凝的手甩开。

别说是一个侧妃了,就算是太子妃在他面前,日后这太子妃与他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向来宫里的婚事都是这些福官们操办着,连新入宫的妃子都得毕恭毕敬地塞红包,这区区一个侧妃,还敢拿自己的身份来说事儿了?

“我说侧妃,您若是觉得不行呢,就赶紧别再多费事儿了,小的们也不是闲得慌的人。”福官说完,甩手就要走人,“侧妃看我们不顺眼,小的们便也不伺候了!”

“先生留步!”还是史清倏最先反映了过来。她一个箭步上前去伸手拦下了要离开的福官,笑嘻嘻地随手将自己手上的镯子塞到了他的怀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先生,家姐不懂这些礼数,我知道侧妃入府把先生们叫来已经是僭越了,但家姐的肚子里毕竟怀着太子殿下的孩子……我们一切以这龙嗣为重,相信若是因此家姐失去了孩子……先生们也说不好的。”史清倏低声在福官的耳边说道,见他的表情有了动容这才停了下来。

福官瞥了一眼史书凝,见到她此时正趴在床边埋着头大哭,虽然不理解何至于此,但却是发现了她身着婚服的身子略显臃肿,看上去……的确像是怀有身孕。

见对方不动,史清倏用低声说了一句:“先生放心吧,家姐情绪波动大是因为身孕的缘故,但她其实还很是明事理的,事成之后,定会给先生们派个大红包的。”

“那……行吧,”福官终于听得心动,点了点头,“不过我们这可是给宝樱郡主你面子。”

“是是是,辛苦先生了。”史清倏轻轻行礼,笑道。

若不是觉得这嫁人的还没出门儿便结束了说出去太难听,怕损了侯府的脸面,而家长们和史可又都按照礼数等候在前门外,史清倏才懒得出面解决这件事情的。那包碎银子还不算什么,可惜了自己手上的羊脂玉镯子了。

她走到史书凝身边,做出安慰的举动,口中却是满满的威胁:“史书凝,你若再耽搁下去,就只能做个弃妇了,太子的弃妇……噗,我觉得世上也没有第二个人敢娶了吧?”

史书凝一愣,恶狠狠地瞪着史清倏:“又是你!一定是你干的!太子呢?太子去哪儿了?”

史清倏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说史书凝啊,你都聪明了这么多年了,怎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犯糊涂呢?你说你若是安生无事地嫁过去了,谁会觉得你丢了颜面啊?你这么一闹……若是再继续,只怕明日京城就都知道你史书凝的‘光辉事迹’咯。”

史书凝听得微微出了神,史清倏的话不无道理,再怎么说,自己都不能跟太子沈轩置气啊,首先……还是嫁过去、坐稳了侧妃的位置才行。

想罢,她对着史清倏冷哼了一声,在素语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刚要随着福官朝外走,便又听到了史清倏的声音:“对了五姐姐,你可莫要忘了给福官封红包,讨个彩头,不然让人家知道了,是会被嚼舌头根儿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哼,我莫非连这点礼数都不只?”史书凝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只留下史清倏原地嘲笑着她,史书凝若是真的知道礼数,便不会吵着闹着要沈轩跑来接她了,侧妃的礼仪本就比不上太子妃,能像如今这样坐着四抬大轿去那东宫,已经是看在史书凝腹中的‘胎儿’的份儿上了。

行完了叩拜礼仪,史书凝可算是能够坐在轿子上好好地休息一会儿了。

“素语,你快看看我的妆花了没?”轿子刚起步,史书凝便迫不及待地掀开了自己的盖头,让身旁的素语替自己仔细着补妆。

素语收拾了好久这才弄完,史书凝感叹,幸好她一直盖着盖头来,否则这狼狈的模样叫人家看了,不知道要多么招人耻笑了。

“小姐,这路程还有一段儿呢,要么您先在奴婢的身上睡一会儿吧?”素语看了看窗外,只觉得这轿子又不平稳走的又慢,心疼地说道。

“素语!从现在起,你该叫我侧妃了!”史书凝忽然严厉地说道。

她早就忍耐够了‘小姐’的这个称谓,她早就迫不及待地爬上更高的位置了,这一天终于来了,而史书凝也相信,她一定能够成功地登山太子妃的位置,真正地变成‘凤凰’!

“是……侧妃……”素语一怔,只好顺从地说道。

闻声,史书凝这才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素语,你好好听着我接下来说的话,这东宫可不比侯府,太子殿下又是个妻妾成群的人,我们入了东宫后少不了与那些妾室打交道。虽说她们的位分不及我……但我毕竟还不是正太子妃,我一日坐不上哪个位置,便一日不得安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素语定会竭尽全力辅佐侧妃的!”

素语严肃认真地回答道,若不是这轿子太过于颠簸,她真的会直接跪下去。

素语从小便侍奉着史书凝,尽管史书凝越长大、越不似小时候的纯真善良,心机渐渐暴露出来,从那次偷偷在史清倏的雪花膏中动手脚,到前段时间花大价钱买来的斑蛇……她知道自己面前的人早就不是原本那个小姐了,但是……她做奴才的,不管主子如何,都只能这样硬着头皮服侍下去啊。

史书凝说了好多好多,包括素语要如何察言观色,要如何惩治手下不听话的人,等等等等……直到自己身下的轿撵消无声息地进了东宫的大门,史书凝才停了下来。

感受到了轿撵的速度越来越慢,史书凝好奇地向外开去,竟发现已经到了东宫门前。

可是……这门前既没有红灯笼和鞭炮,又没有来迎亲的队伍……甚至,送亲的喜乐声音也从大到小,不知道何时停了下来。

这也……太过于寂静了吧?简直就不像是等候着迎亲的。

唯一让史书凝肯定此处是自己要嫁过来的东宫的,只有门口的两只石狮子身上挂着的红色绣球,两抹刺眼的红色让黑夜的黑显得更加浓郁,更让史书凝的心底,都被这格格不入的色调弄得生疼。

撵轿停下,在素语的搀扶下,史书凝艰难地从撵轿上走了下来,她看到太子身边的太监华子等候在门口,失魂落魄地走了过去。

“华……不,大、大人,太子呢?为何……东宫没有一丝迎亲的气氛?”史书凝只觉得喉咙干涩无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子殿下有公务在身,这东宫又向来是僻静严肃的地界儿,皇后早就有过旨意,除非是娶正妃,否则不宜大操大办的。不过侧妃您放心,今儿个晚上,太子定会回来陪您度过良宵的!”

华子阴阳怪气的口吻更叫史书凝心中暗淡,她跌跌撞撞地走上前去,好在还有素语的搀扶。

她期待了这么久,准备了这么久,为的就是在今天这么一天风风光光一回,为的就是在今天……能把史清倏压下去一回!可是呢?结果呢?

她所有的努力在沈轩的眼中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而已,他根本就没有放在眼中过!

不来接亲,好,史书凝姑且相信他是所谓的‘政务繁忙’,可是这东宫,连一点迎亲的气氛都没有,她才不信什么狗屁‘政务繁忙’,这沈轩根本就是没有把她自己当回事啊!

“侧妃……当心脚下。”素语艰难地搀扶着史书凝,她早就已经思绪混乱到无法好好走路了,不得已只能开口提醒道。

在素语的搀扶之下,史书凝好不容易才进入了卧房之中。

大门刚一关上,门外的福官便忍不住向华子埋怨起来:“我说小总管啊,这侯府的女儿竟然摆这么大的谱儿?先前太子纳哪一房妾,不都是自己坐着马车来的,今日我们接了去,她还嫌太子没亲自去迎……”

“身份不同嘛,这位毕竟是侧妃,”华子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同妾还是不同的。”

“切,您可甭嫌我说话难听,这侧妃和妾室差的不过是个头衔儿而已,她以为她谁啊,还想着享受太子妃的待遇了?”那福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嘲讽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还记着这位‘侧妃’没有给他派红包的事儿,心中格外记恨,说起话来也不留情面,“要我说啊,今儿个我同那史家的宝樱郡主打了个交到,人家那才是八面玲珑的丫头,也不知道太子怎么回事,看上了这么一个不明事理的野丫头!”

华子听着都觉得尴尬,他总不能说是那宝樱郡主看不上自家的太子殿下吧?只得假装愠怒,道:“大人可不管乱说话!这要是叫太子听见了,还不治您一个揣度君心的罪名?”

“哎哟,那是、那是……瞧我这张嘴啊。”福官笑嘻嘻地伸手轻轻扇了自己一个耳光,“不过咱太子此时正同那新来的美人儿逍遥自在呢,哪有得空闲管咱这些下人来。”

华子瞪了他一眼,示意他说得太多了。

福官意会,笑着行了个礼,“得了得了,小的事儿的办成了,后面的事儿就劳烦小总管您来操劳咯。”

说罢,用那太监特有的谄媚姿态倒着退了下去,走出去几步后一扭身子,便带着其余的福官儿们一同消失在了深深的夜色之中。

华子又瞥了瞥自己身后的屋子,满眼的厌恶和不屑,他一句话也没说,甚至连一个看门儿的都没有留下,便转身离开了此处。丝毫没有打算管那坐在屋子里面独守空房的史书凝。

来着东宫的女人,哪个不是三天半的新鲜劲儿,何况这新的侧妃又有身孕,太子更不可能赶着来与她春宵一刻了。

今儿个这场婚礼啊,新娘子注定是要独守空闺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一晚上,沈轩果真没有来过史书凝的屋子里一下。

史书凝本打算就这样等他等到天亮,却因为前一天已经熬了一宿,根本撑不住,不知何时便脑袋一歪睡了过去,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的上午,日上三竿,屋子里还是没有来过人的迹象。

“素语!”史书凝抓狂地从床塌上弹了起来,几近疯狂地撕下自己身上裹着的大红色婚服,她越来越觉得,自己身上的红色是一种讽刺至极的东西。

闻声,素语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作为贴身的婢女,在成亲第一日的晚上都是需要守在门外面的,她昨晚就跪坐在外面守着,由于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她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昏睡了过去。

“小姐……侧妃,您怎么了?”她一进来,边看到了史书凝跌坐在床榻边的狼狈模样,登时就吓醒了,赶忙小跑着上前去扶起她来。

史书凝又哭又笑,笑得癫狂,她伸手狠狠地掐着素语的肩头,硬生生地掰着她扭向屋子的方向,“素语,素语你看看,这像是一间婚房吗?”

素语抬眼看去,只见这间房子的陈设应当就是它平日里该有的样子,桌案、屏风、花瓶、摆件,都是极其协调的朴素色调,若说着屋子中唯一鲜艳的东西,就是挂在横梁上面、用做点缀的彩色帷幔了。

除了昨晚戏婆端进来的荷包酒、喜饼还有喜烛等东西之外,就只有史书凝的身上有喜庆的大红色了。

就连素语也早就猜到了,太子沈轩对这桩婚事根本就是毫不在意。昨晚那个福官和华子在门外交谈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沈轩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政务繁忙’,他甚至都没有离开过东宫,只不过,是在别的女人的屋子里罢了。

但是素语不敢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到素语沉默着,史书凝也不再期待她能够说出一些什么了,她的眼底忽然蒙上了一层阴霾,双目微眯,黛眉一挑,道:“素语,去把我化妆匣子里第二层的东西都拿来。”

素语一怔,她清楚地知道那里面放着什么,又再次确认了一下史书凝的眼神,这才小跑着去翻找了过来。

不过多久,素语便捧着一个盛满液体的牛皮袋子、还有一枚精致的白色小瓶子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递交到了史书凝的手中。

“小姐……您确定现在就要这样吗?以后您可就少了一个筹码啊……”

史书凝笑着耸了耸肩,将小瓶子里面的黑色药丸直接吞了下去,她手里把玩着那牛皮袋,笑道:“素语,昨晚那阉人的话,你真当我没有听见?哼……我就不信,自己的孩子没了,沈轩还能在外面逍遥作乐!”

说罢,她只感到腹部一阵剧痛传来,趁着自己尚有余力,将牛皮袋中的血浆尽数泼洒在了自己的身下。素语也赶忙帮她把肚子上绑着的香枕解了下来。

史书凝痛苦地捂着腹部,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伸出手去艰难地抓住了素语的衣裳,道:“快、快去告诉太子殿下……侧妃夜不能寐,孩子、孩子没了……”

“侧妃您坚持住!奴婢这就回来!”素语点头,发了疯一般冲了出去,她不知道太子在哪里,只能一路叫喊着救命,只求沈轩能听到,良心发现赶紧来看看。

“哎哎哎,我说素语姑娘,你这嚷嚷什么呐!真是没规矩!”华子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伸手拦下了着急忙慌的素语,不满地责备道。

素语偷偷往自己的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泪水当即就涌了出来,大喊道:“小总管,昨晚春宵,太子殿下却是一夜未归,侧妃伤心过度……今早下床时……小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华子一愣,脸色顿时变的难看至极,下巴都要惊掉了一般,“你这话可是真的?你快去前面儿把太医叫来,我这就去找太子殿下!”

素语点了点头,朝着华子手指的方向狂奔而去。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沈轩和太医等人齐刷刷地赶到了史书凝的屋子里。

沈轩夺门而入,便见到史书凝脸色煞白地瘫倒在血泊之中,他急忙跑过去,将她打横抱起,语气中带着急迫和关切,“凝儿!凝儿你感觉如何了?”

剧痛之下,史书凝还是为自己的大获全胜而感到窃喜,但她没有表现出来,伸手娇弱地握住了沈轩的衣摆,无力道:“太子……咳、我们的孩子……”

“太医!太医呢!快来给侧妃看看孩子如何!”

经她一提醒,沈轩才想起来,一时间更加着急,将史书凝放在床榻上后便闪出一个位置来。

前来的正是上一次去侯府给史书凝诊脉的老太医,他急匆匆地盖好丝帕,伸手去摸史书凝的脉象。

史书凝心中隐隐不安,生怕着药没有用,叫太医摸出端倪来,不过看老太医凝重的神色,她知道,这药还算是良心。

“啧……太子殿下,这孩子……已经是保不住了。”片刻后,老太医站起身来,皱着眉头向沈轩汇报道,“这侧妃的身子本来就不好,孩子能保这么长时间已经是万幸,这衣食住行不得对付,情绪更是波动不得。老臣摸着侧妃的脉象虚弱至极,若想要日后生育……还是得细心调养身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的……没了?”沈轩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史书凝,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好不容易盼来的子嗣竟然就这样化作一滩血污了。

“额……只要把身子调理好了,侧妃日后还是有怀孕的可能的。”老太医安慰道。

沈轩点了点头,指着那老太医的鼻尖儿道:“日后侧妃的身子,都有你来负责调理!你一定得给我把她养好了!”

史书凝虚弱地伸出手去,沈轩便赶忙坐下来牵住了手,“凝儿放心,我们以后会有孩子的。”

“太子殿下……都是凝儿没用……”她此时身体的痛楚已经减轻了不少,但还是在强装着弱不禁风的模样。

看着沈轩那焦急的面容,史书凝心中发笑,“太子殿下……凝儿好怕,你可以陪在凝儿身边吗……”

“当然!当然!日后本太子一直陪着你,绝不走了!”

史书凝终于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跟她斗?她就要把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妾室们斗得头破血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史书凝还算是聪明,她用自己的一次“小产”换来了沈轩很长时间的娇宠,这段时间里她用自己那“侧妃”的身份,把沈轩的妾室们压的服服帖帖,现在她们是敢怒而不敢言。

有人说史书凝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了,史书凝却不以为意,有人想称大王还没有这个机会和身份呢,她既然有机会,为什么不呢?

总之,这段日子史书凝过的是风生水起,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皇后廷说了她‘小产’的事情,下令要她乖乖呆在东宫好生修养身体,不得离开。

说好听点,是‘好生修养’,说难听了,不过就是软禁她而已。

皇后早就看出了史书凝有点儿手段,又十分善妒,生怕她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影响了沈轩的继位,恰好她看着史书凝也心烦,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下令软禁了。

不过,也多亏了皇后的雷厉风行,京城中好一阵子都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史清倏也得以痛痛快快地过了这几个月的时间。

转眼,已经到了八月末。

巫祝跪地问天,问了好久,才选择了一个良辰吉日——九月月末。

也就是说,还有不足一月的时间,五公主就要踏上她那漫漫的和亲之路了。

这日,史清倏刚用完早膳,忽然宫里来了一个小太监,说是五公主邀请她入宫去。

史清倏一头雾水,毕竟因为这和亲的事情,五公主性情大变,变得沉默寡言,终日都不与人交际,她本是一直担心着,无奈找不到机会入宫瞧瞧,却不想今日五公主竟然派人来请自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不及多做打算,史清倏匆忙换了身衣裳,便坐上了矫撵入了宫去。

五公主正在屋中等她。

史清倏到时,五公主正在闷着头看这手里的礼单,听到了下人的通报,她眼前一亮,叫史清倏赶紧进来。

“倏妹!你终于来了……”看着许久未见的姐妹,五公主不知怎的,竟然眼眶发红,晶莹的泪珠一直在眼眶里面打转儿。

“五公主,你这是怎么了?”史清倏顿时感觉心疼。

她看到五公主比年前消瘦了一大圈儿,虽然衣着整洁华丽,却没有了一丁点儿的精神气儿,活脱像是被人抽干了精气的傀儡一般。

五公主悄悄伸手抹去了眼角的泪花,她一甩手,辞退了屋子里面的下人,这才牵起史清倏的手,带她坐在了桌案之前,“倏妹,这段日子快要把我逼疯了……礼单、乐单、嫁妆单……所有的东西我都要一一地去核对,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母妃……”

史清倏叹了口气,只恨那皇后自私蛮横,连嫁妆都要五公主自己去准备核对。

她心疼地抱住五公主,伸手轻柔地抚顺她的脊背,柔声道:“五公主,今日起我每天入宫帮你整理核对可好?我一直以为你身边有人帮忙操持,没想到都是你自己来的……不过没关系,日后我来帮你,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怀里的五公主轻轻点了点头,动作微弱到让人心疼无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我不想嫁人,”五公主忽然开口,声音里多了些颤抖和软糯,史清倏能听到她吸鼻子的声音,“我不想嫁给一个不爱的人,我好想想倏妹你一样可以嫁给自己爱的人啊……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是公主呢……”

这件事情,实属无奈。

史清倏也不知道要从何安慰才好,毕竟她根本没有立场说什么,只能笨拙地一遍又一遍地帮五公主擦去泪水。

“我不想去那么远的地方!东吾的那般蛮荒之地……我、我好害怕啊……”

五公主越说,便哭得越猛,史清倏只能叹着气,道:“五公主……其实人各有命,况且,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说不定你会喜欢上呢?而且……拓拔良弼也并非三教九流之徒,你是见过的,也算是风流倜傥……或许你会爱上他呢?”

五公主沉默了片刻,才艰难地点了点头,“其实,我早就接受了这个现实,只是我还记得小时候奶娘讲过的,东吾一带尽是游牧民族,什么贝吉、寿阳、卫仓、金丘,就连东吾,也是那蛮荒之群。我一想就觉得好生可怕……“

闻言,史清倏微微一笑:“原来,五公主是在担心东吾的人粗暴蛮横,会受了委屈啊?”

五公主红着脸点了点头。

这就好办了!

史清倏心道,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五公主觉得,先前良公子来我们这里为质的时候,可有粗暴蛮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但是,谁知道他在自己的国家会不会凶相毕露呢?”五公主嘟着嘴巴道。

“这就是你多虑啦。”史清倏搂过五公主的肩膀,笑道,“我想,你的奶娘给你讲的,也是她从很久之前的书上看来的吧?东吾先前确实是游牧民族不错,但早在百年前,便已经有君王圈地建城、建造关隘,东吾人已经开始农耕和经商,其实,和我们昱国相差无几的。”

“可是……东吾的人都是麦色皮肤……”

“五公主觉得不好看吗?”史清倏问道,“麦色皮肤的人,昱国也有啊,而且东吾也不是所有人都是麦色皮肤的,还有还有,他们的眼睛都是浅浅的蓝色或者灰色,你不觉得……就像是宝石一样吗?”

史清倏的语气轻柔,真把五公主说的有些心动。

史清倏看着她缓缓地点了两下头,这才放下心来。上辈子她就羡慕蓝眼睛的外国人,这辈子又叫她遇到了,幸亏自己平时太过闲散,看了不少各国的列志,俗话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她虽然没有去过外面,但是也了解了很多了。

五公主还是第一次真实地感受到史清倏的才学,心中羡慕至极,又缠着她说了好多关于东吾的事情。

她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对了倏妹,你知道昱国有送嫁媵女的礼仪吗?”

“送嫁媵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史清倏疑惑地点了点头。

送嫁媵女和陪嫁媵妾很像,不过陪嫁媵妾是陪着公主嫁过去作为妾室的,送嫁媵女,则是把公主送到,带婚姻礼成后再返回,并不算是成亲。唯一相同的,是这二者都需要公主的姐妹或者是族亲。

“我听说五公主你的陪嫁媵妾是沈家的两个外戚,道没听说你还有送嫁的媵女陪同。”

五公主用力点了点头,“没有送嫁媵女,一是因为我的亲姐妹们年纪不符,二是因为外戚家的女儿们职位不够,没有资格。毕竟送嫁媵女算得上是一个官职,不少人都想借此沾染福气,日后自己的姻缘也能够顺顺利利的。”

史清倏挑了挑眉,看着五公主别有深意的表情,史清倏只觉得她是有什么话想说,便试探性地开口说道:“咳咳……五公主,你莫不是想让我……做你的陪嫁媵女吧?”

五公主羞涩地点了点头,下一秒,便满眼期待地抬头看着史清倏,握着她的双手,祈求到:“对!倏妹,你愿意吗……东吾一路山高路远,我与那拓拔良弼又不熟悉,我一人前往,真的很是害怕……”

“可我、可我也没有去过呀……”史清倏不自在地挠了挠脸颊。

她从没想过自己还能作为陪嫁媵女去一趟外面的世界。其实史清倏心中并不排斥,反而,很想去,正如五公主所言,被嫁媵女都是被祝福过的女子,很多人争破了头都没有这个机会。

史清倏虽然不在意送嫁媵女的身份,却很想借此机会去看看那传说中的东吾。

只是,五公主对自己这般期待,反而叫她不敢轻易答应了。

“但是只要有倏妹在,我变觉得安心!”五公主诚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清倏心头一颤,这种被人需要的感觉,还真是叫人心动呢。她撇了撇嘴,道:“如果五公主真的需要我,我自然是愿意的呀……只是不知道我爹爹和娘亲愿不愿意……毕竟东吴很远……”

“我去说!”五公主打断道,不由分说地替史清倏定下了此事,“倏妹放心,我之前就和父皇提过,他说了,只要你愿意,会派遣高手保护,并且会亲自跟侯府打好招呼的!”

“原来……你早就准备好了啊!”史清倏一愣,原来这小妮子竟是早就想好了要自己做送嫁媵女的,今天把自己叫来,安慰诉苦事小,劝自己做送嫁媵女才是真正的目的吧!

她一笑,故作生气的样子责备道:“好哇小妮子!竟敢算计我!”

“哈哈哈哈我没有!我刚才是真的很难受嘛……”五公主笑着躲开史清倏的‘攻击’,然后又一把扑了上来,贪婪地把脸埋在了史清倏的怀里。

她轻轻闭起眼睛,语气温柔而让人安心:“倏妹,说真的,有你在,我安心了好多好多。”

史清倏从未被女孩子这般‘告白’过,她只能说,这种感觉很不错。她不再动弹,任由五公主挂在自己的脖颈上,只求自己的不算旷阔的肩膀能带给她一点儿安全感。

“五公主,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嗯,有你们真好。”

这日,沈伦下了诏书,任史清倏为五公主的送嫁媵女,五公主封号‘天月’,二十天后启程出嫁东吾。

也是从这日起,史清倏开始每天入宫帮助五公主整理最后的东西,做好善后工作。她天生性子就认真,头脑又灵利,把五公主身上的事儿全包了下来,不仅如此,还整理得井井有条,总算是让五公主在出嫁前过上了几天的安生日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了,五公主,你不是说皇上会给我派遣暗卫吗?怎么这么多天了,我连个影子都没有见到过啊?”

史清倏和五公主坐在树下喝茶,操劳完了一天天的事儿,难得的清闲,史清倏忽然想起了这件事,便开口问道。

五公主蹙着眉眨巴了两下眼镜,道:“你的暗卫都跟了你十几天了啊,你没有察觉吗?”

“哈?”闻言,史清倏差点连茶杯都没有拿稳,“怎么可能?根本就没有人来过!”

“暗卫暗卫,都说了是‘暗’,要是大摇大摆地去找了你,那还能叫‘暗卫’吗?”五公主笑了笑,看着史清倏那一脸懵的样子,只好摇了摇头,道:“你出来吧,让宝樱郡主见见你。”

话音刚落,史清倏只感到耳畔传来一阵呼啸的清风,扭头一看,只见一名黑衣男子从身旁的大树上一跃而下,身形稳健得似乎根本就没有动过。

他双目微垂,没有直视任何人,一身纯黑的衣裳,但并不是常人所穿的侠服,而是更加轻薄便利的衣衫。男子用黑色的围巾包裹着口鼻,半半遮掩着自己的面容。但是依旧能看到鼻梁高挺,双目如星。

最让史清倏惊奇的是,这男子竟然是短发,要知道在这古代见到一个短发的男人是有多么不容易啊。

“你你你……你是从哪里来的!”史清倏吓了一跳,捂着自己的心口处缓了好久好久,“五公主,这、这就是我的暗卫吗?”

五公主点了点头,那黑衣男子也半跪下来,低头道:“宝樱郡主,属下言萧,是皇上派来保护您的暗卫。”

史清倏微微一愣,这桥段……也太像里那种公主和骑士相见的场景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还是第一次拥有这种神奇的近身暗卫,尤其这言萧又是不苟言笑、身材高大挺拔、被半遮掩的面容也能看出其人的精致和俊朗,更叫史清倏忍不住脸红心跳,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脑子混乱了片刻,她才开口道:“额……言萧,你冷吗?”

空气中忽然安静了片刻,尴尬都快要把在场的三个人尽数淹没了。

“咳咳,”最后还是五公主忍耐不了这样的尴尬,开口道,“倏妹,这是你的暗卫哎,你就问他冷不冷?”

史清倏老脸一红,觉得自己真是个土鳖。五公主肯定从小到大见过不少的暗卫,早就见怪不怪了,“暗卫……也会觉得冷嘛,是吧,言萧?”

言萧的表情微愣,他做了这么多年的暗卫,哪里有人会一上来就问自己冷不冷啊?这并不是训练的内容,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对于言萧的沉默,史清倏倒也不觉得什么,还以为他们这些暗卫就是被要求不能大声讲话呢。

她伸手,刚想要拍拍言萧的肩头,要他坐下来喝一杯热茶,却在手指刚出碰到他肩膀的那一秒钟,言萧如同触了电一般发疯似的弹了开来。

史清倏的手还悬在半空,一脸懵地看了看他,“言萧……怎么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抱歉,”言萧站稳身子,再度半跪了下来,“宝樱郡主,除非特殊情况,暗卫不能随意触碰主人,这是规定。”

“哈?”史清倏只觉得莫名其妙,还有这么不近人情的规定?“谁的规定啊?”

言萧抬眼看了看史清倏,不知道那双眸子里究竟包含了什么,他顿了顿,回答道:“组织上的规定。”

“倏妹倏妹,他们这些暗卫就是如此,任何事情都必须按照规定来才行,你就任由他去吧。”见状,五公主赶紧站出来打圆场。

五公主虽然有过不少的暗卫,但是言萧她从未接触过,因为先前言萧一直都是沈夙的暗卫,沈伦也不好安排言萧去保护别人。如今沈夙去了江南地区,言萧便没了主子,沈伦觉得史清倏的身份也合适,这才派遣了言萧来的。

五公主只知道,言萧一向是一个即刻苦又不苟言笑的人。

后来史清倏才渐渐地了解到,原来皇宫里所有的暗卫都出自一个江湖上的组织,那个不知名的组织专门负责为皇宫培养暗卫。暗卫听从皇上的指令。

一般来说,一个暗卫不会一直跟随同一个人,因为害怕他们产生怠惰的情绪,但言萧不同,他平日里训练起来根本就不要命,若他能有怠惰的一天,那才是世界奇观呢。

先前他负责保护沈夙,但每过三个月便必须要回到组织里重新考核,所以也不是一直呆在沈夙的身边,只是他忽然被派来保护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言萧嘴上不说,心里还是觉得不痛快的。

毕竟……那小丫头白白嫩嫩得像一个面团儿,他都怕自己说话声音大了能把她吓哭。和小丫头交往这种事儿,言萧还真的是招架不住。

不过来都来了,言萧也会认真耐心地把自己该做的事儿做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到五公主挥了挥手,他才松了口气,原地一跃而起,重新藏回了那颗大树之中。

“不过……他们这些暗卫好辛苦啊。”史清倏托着腮帮子,伸手把玩着茶包的绳子,“一天到晚都要贴身保护的话……岂不是连吃饭和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五公主挠了挠头,“嗯……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他们应该会在主子没有危险的时候去休息吧?”

“其实我现在又不会离开京城,皇上不需要让言萧这么早就来保护我的。”史清倏笑了笑,总是觉得过意不去。一想到自己身边无时无刻都有一双眼睛盯着,史清倏便觉得浑身不自在。

“暗卫和主子之间是需要磨合的嘛,”五公主耐心地解释说道,“没关系啦,反正也就这一个月,待你平平安安地回到京城,言萧自然就不需要再跟着你了。”

史清倏点了点头。

说起外出的事情来,距离五公主的婚期也就还剩下了不到十天,届时,五公主就不得不走上那条漫漫的和亲之路了。

这一去山高水长,再回到这个家的机会便是渺茫了。

但是离着出发的日子越近,五公主的心态便越好,先前她还终日郁郁寡欢、不苟言笑的,这些天来,已经看开了很多很多。甚至,还主动问起史清倏史可的情况,她似乎对待一切都是那么的云淡风轻,即没有声嘶力竭地拒绝,又没有含情脉脉地想要把现在的一切都留在心底。

她就好像是,无悲无喜地等候着那一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晚上,史清倏回到了侯府,看着自己桌上摆放着新鲜的柑橘,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个年代没有很快的交通工具,连个橘子都成了不可多得的奢侈品。她苦着脸剥开一个,入口是意想不到的甘甜可口。

史清倏忽然想起了什么,轻轻呼喊了一声:“言萧?”

不过片刻,窗边便传来了言萧的声音:“宝樱郡主,属下在。”

史清倏扭头一看,只见言萧正倒挂着吊在窗口,一身乌黑的他活脱像一只蝙蝠。史清倏猛地想起,之前沈夙也是这样来找自己的。

“你别吊着了,怪吓人的,”史清倏强迫自己甩开头脑中凌乱的想法,说道,“进来,给你个橘子吃。”

言萧一愣,那刚要往里走的身形又停了下来。

“给你啊,可甜了。”发觉对方并没有进来,史清倏又催促道。

言萧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能……他是真的很想吃史清倏手里那橘黄色的果实吧,他身子一番,越了进来,伸手接过了史清倏手里的东西。

他左看右看,只觉得无从下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傻乎乎的举动,史清倏看在眼里,只觉得可爱到引人发笑,到:“言萧,你没有吃过橘子吗?”

言萧看着史清倏,点了点头。

“好吧,那我给你剥一个。”史清倏点了点头,从面前拿起一个橘子来剥皮后递给了言萧,“哝,你尝尝,好吃吗?”

言萧的动作有些木讷,他将信将疑地把那带着白丝的橘瓣吞入了口中,果子的汁液在他口中炸裂开来,满口的甘甜可口叫他几乎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看着言萧的表情,史清倏知道他是喜欢吃橘子的。

只可惜这个年代实在是太不方便,橘生淮南,北方根本没办法种植,只能趁着进贡的时候、接着自己爹爹的官位,讨到几只贡橘吃。

“对了言萧,你都是什么时候睡觉啊?”感到言萧身边的气势没有那么的严肃了,史清倏趁机问道。

“丑时,又时是寅时。”他乖乖地回答道。

“这么点儿时间?”

言萧点了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在哪里睡呢?”

言萧指了指史清倏窗外的一颗大树。

原来他竟然是靠在树上休息的!这……未免也太过于辛苦了吧?

“这怎么行啊?”史清倏惊道,“要么我给你找一间客房,你在屋子里休息吧,我晚上又不会跑出去溜达,很安全的。”

闻言,言萧摇了摇头,不知是不是错觉,史清倏总觉得他又严肃起来了,只听他说:“不必,这是我的工作,宝樱郡主做自己的事儿就好。”

说罢,像是害怕史清倏再多问什么似的,扭头一跃,便带着史清倏给的橘子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哼……奇奇怪怪的。”史清倏撇了撇嘴,自己完全就是在自讨没趣嘛,既然言萧不买账,史清倏便也懒得去管了。

她躺在床上,仰面思考着这么段日子的事情。

再过几天,五公主就要出嫁了……一眨眼,都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呢……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如何,不过,走一步看一步,车到山前必有路,总是没错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五公主出嫁的那日,史清倏也被大夫人抓着说了好一阵子,幸好她作为送嫁媵女不需要去参加大礼,只消在启程的时候跟上就行。

“倏儿!你别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你听娘亲说啊!”大夫人察觉到了史清倏的思绪已经跑了老远,大声道,“娘亲方才说的你都记住了吗?这一路不好走,你可必须得注意安全!”

“娘亲……倏儿知道啦!”史清倏无奈地晃了晃大夫人的手臂,撒娇道,“今时不同往日,倏儿现在的功夫连师傅都一直夸赞,何况还有皇上派遣的暗卫跟随着,怎么会出事呢?”

“那你也必须要注意安全!”大夫人叹了口气,无奈地扶额骂道,“你若是出了什么事,娘亲可就活不成了。”

虽说余半仙说,史清倏的后半辈子‘顺风顺水’,但是不可否认,史清倏也是经历了很多次的‘险中求生’的,幸亏她命好,也幸亏她机灵,否则根本就活不到现在。

也正因如此,才叫大夫人格外的不放心。

一直说到了吉时,门外候着的福官催促了再三,史清倏又拍着胸脯再三地保证了,这才能在大夫人的唠叨之下逃了出来。

“小姐!请你务必要万事小心啊……”

她走到门口,薛应又追了出来,泪眼汪汪地说道。

“放心吧应儿,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史清倏叹了口气,无奈地拍了拍她的头。“你快回去吧,这段日子给你和小莲都放个假,你们好好休息休息!”

只可惜送嫁媵女不能携带适从,但史清倏觉得也好,这要是万一真的碰上什么不测,依照薛应的脾气,定会第一个冲在前面的。

比起身边的人受伤,史清倏更加宁愿让自己受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清倏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裳。她穿了一件宫里送来的红色裙子,肩头绣着孔雀羽和并蒂莲,腰间镶嵌一颗夜明珠,腰带上用金线绣着两只凤凰,张嘴衔着夜明珠的图案。身外披了一件孔雀羽领的暗红色大斗篷,若非头上没带什么发饰,还真叫人以为今日是她出嫁了。

她刚拿到这件衣服时,还觉得是否太过华丽了,一问,才知道这原本就是为五公主选的婚服中的一款。只是后来选择了更加华贵的一身,这件衣服比起来也就黯然失色了。

但五公主还是很喜欢,索性就拿来给史清倏穿了。史清倏拒绝不得,便也只能迎着头皮穿上。

史清倏的马车到官道上时,正巧是五公主将要上车的时候,她探出身子去,五公主也默契地扭过头来。

她看到五公主的妆容都哭花了,但还是对自己露出了一个宽慰的笑容。

是啊,除了史书凝那样只想着早日嫁人的家伙,哪个女儿家出嫁不会哭呢?尤其是五公主这样的和亲公主,这一扣一拜,便是对故土的永别。

史清倏的马车跟在五公主的马车后面,缓缓地从官道驶出了京城。送亲队伍之庞大,让整条街都染上了红色。远远看去,只能看到一条红色如巨龙般蜿蜒的带子穿过了街市,正不紧不慢地向外移动而去。

史清倏独自一人坐在马车里,实在是闲的无聊,没过多久便昏昏欲睡了。由于车马的晃动,让她根本睡不踏实,一醒一睡着,转眼便到了夜里。

她清醒过来一问,才知道已经到了驿馆。

跟随下人们住了进去后,史清倏还没来得及坐下,便被五公主身边的奴婢叫了过去。

“倏妹!”

放一进门,五公主便扑了过来,她头上戴着的镂空金色发饰能有五斤重,史清倏看着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五公主,奔波了一天了,你快把头饰卸下来好好睡一觉吧……”史清倏扶着五公主坐了下来,“要我说,反正还有好多天的路程呢,你干脆就不要带了,等我们到了东吾的地界儿你再带上,否则着一路顶着这么重的东西,得多难受啊?”

“你以为我不想啊……”五公主堵了堵嘴巴,让丫鬟帮着卸下发饰,埋怨道,“可是按照礼乐制度,这样做是会冲撞神明的……我还是好好带着吧。”

史清倏耸了耸肩,她虽然不信什么神明,但五公主还是有这个信仰的,只好作罢,“好吧,那我帮你卸下来,你今晚好生歇息。现在我们还在昱国,等三日后离开了昱国的范围,走到游牧民族的地盘儿去后,可就没有城池关隘了,那时候就只能睡羊毛帐篷,五公主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有什么可准备的,”五公主苦笑了一下,拉住了史清倏的手,“我啊,一想到还有这么多人陪我一起受苦,就觉得这段路再难也能坚持下去了,谁让我是公主呢?这么多人都是因为我才要一路跋涉的……”

听到她这么说,史清倏便放了心。其实这条路不怕险阻艰难,怕的就是五公主的心不定了,只要她还肯坚定地往前走,仿佛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说话时,婢女已经把五公主头上的东西尽数拆了下来,史清倏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笑道:“那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你梳洗一下就赶紧睡觉,明天还有更长的路呢。”

说完,史清倏顿了顿,这才想起来什么,从怀里取出一只香囊来,“对了,你把这个放在枕边,能够静心安神,就不怕睡不着了。”

五公主看着那香囊,感动得眼睛都湿润了,她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却还是把那小香囊当成宝贝似的接了过来,“倏妹,幸好有你陪我,不然我真的会撑不下去的……”

“你可以的,你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女子了!”史清倏抱了抱她,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和亲之路漫漫,史清倏真的经历了一次,才能理解为何那文成公主的事迹叫后人传唱千百年,她从门缝里看着五公主脸上说不尽的落寞,似乎忽然能够感同身受了,一个女子,背负着的是两个国家的和睦与友好,背负着的是天下苍生,任谁,不会感觉到疲惫呢?

只可惜,世间并不是所有的事感到疲惫了就能停下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史清倏又这样百无聊赖地跟随五公主的送亲队伍走了六天。

昨天,她们已经离开了昱国的边境,到达了荒无人烟的野外,这里没有国家圈地建城,偶有游牧民族掠过,但因为此处是一条大路,所以也鲜少有人会把领地建在这附近。

这外面的时间广袤无垠,身边是一座一座的小山丘,因为已经到了夏末秋初的季节,地上的草大多数枯黄,只有为数不多的一小片地方还保持着惨淡的绿色。

史清倏最开始的时候也因为成日的颠簸难受了几天,胃里一直翻江倒海,吃吃不下、吐也吐不出来,最难受的是,她手边没有能够用来治病的药材,这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文的处境,又叫她不知道如何去抓药。

最后还是言萧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询问了史清倏需要的药材后,没过多久便抱了好几包回来。

史清倏一面感慨暗卫的能力之强,一面把有限的药材熬煮成了粥和肉糜,分给了五公主、和几个身子同样支撑不住的下人们。

喝了史清倏做的药膳,众人都感觉明显的好转,她便又在路上搓了许多的小药丸,若是有头晕目眩便拿出来吃一颗,情况会好很多。

已经是第六天了,史清倏也早就基本能够适应这奔波操劳的日子。五公主累得大病了一场,但她不愿意拖了所有人的后腿,硬是强撑着继续上路,一天行程也没有耽搁。

离开昱国后的这些天来,史清倏为了寻找药材给五公主治病,索性选择跟着队伍徒步而行,方便寻找路边生长着的药材。

只是这片地方实在是荒芜,药材少得可怜,但是好在史清倏跟着余半仙认了不少其他不起眼像杂草一样的药材,还是让她找到了不少的东西。

或许是看着史清倏的动作实在是拖拉缓慢,言萧终于看不下去,才现身陪她一起走,顺带寻找药材。

后来五公主常说,是史清倏救了自己的命,她一直觉得在马车上奔波的前几日骨头都要散了,险些有了一头撞死的冲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五公主的病好了之后,送亲的队伍也路途过了大半。

史清倏听东吾前来接亲的将领说,再有五日,就能到达东吾的境内了。

第八日。

每过一日,史清倏都会默默地用发簪往马车内的木窗旁画上一道不起眼的痕迹。

她正趴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了不易察觉的嘈杂声音,史清倏猛地坐起,想也没想便大喊道:“辛奇将军!好像有大批人马正在往我们这个方向来!”

辛奇将军是东吾派来接亲的将军,一路上也没有同他们多交谈几句,看上去便是很不容易亲近的人。

在队伍最前面的辛奇将军只听到女娃娃的叫喊声,根本就没往心里去,他耸了耸肩,下令继续前行。

然而,很快他便同样也听到了马蹄声、男人的叫喊声音。

还不等众人反应,一只箭便呈破竹之势带着呼啸的寒风刺了过来,直直地戳在了史清倏马车旁边的将士身上——

紧接着,是无数只箭从不远处的山坡上如同雨点般射了下来,突如其来的枪林弹雨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整支送亲的队伍一时间溃不成军,成了一片散沙。

“糟了——五公主!”

史清倏大喊一声不好,她原本把身子藏在马车中,一想到五公主身边无人,遍从腰间抽出银丝鞭来缠绕在了自己的手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刚一钻出马车去,变被什么力道猛地推了一下,身形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下一秒,她看到一只箭紧紧贴着自己的面门划过。

“不要命了?”

不等史清倏站稳,言萧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在空中一个借力,灵巧地躲过了空中划过的箭,稳稳地落在了马车的后方。

看着怀里惊魂未定的史清倏,言萧轻轻蹙了蹙眉,道:“宝樱郡主,你好好在这里躲着,杀敌的事儿交给他们去做。”

“不、不行!”史清倏挣扎道,“接亲的将士也不过百余人,何况还有这么多手无缚鸡之力的侍从,胡人前来劫持送亲的车队,来的人绝对不会少,趁现在他们尚未形成包围之势,我们必须突围!否则一个也跑不了!”

言萧一惊,没想到这小丫头的头脑竟然如此清晰,方才可是有一个将士死在了她的面前啊……竟然都不害怕吗?

“言萧,你把我带到五公主那里去,我需要同她商议!”史清倏说完,不由分说地揽住了言萧的脖颈。

言萧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只好搂紧了她,看准时机,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是胡人——胡人来犯!保护天月公主——”

随着辛奇将军一声令下,随行的将士们立马围住了五公主的马车,只恨胡人用弓箭远攻,他们除了被动地防守之外,根本没有反击的余地。

史清倏到的时候,竟然见到五公主还躲在马车里面,当即就大怒,一把把五公主拖拽下来,对着不称职的将士们骂道:“你们不知道五公主的马车是胡人最大的目标吗!还把五公主围在马车之中,难道是想看她被射成刺猬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呜呜呜——倏妹!”五公主吓得双腿发软,一把扑进了史清倏的怀中。

史清倏很想安慰她,但是现在的时机根本就不允许,只能按着五公主的头迫使她蹲下来。一只箭直冲着五公主的后背而来,史清倏伸手一挥,用手里的银丝鞭将其抽打开。

情况危急,她没有注意到言萧眼底的惊诧。

“五公主,你听我说!”史清倏掰着她的脑袋,强迫她不要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胡人截击送亲车马,女人其次,首要目的必定是掠夺钱财,我待会儿带一队士兵去带着辎重车从后面离开,言萧留下来保护你,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不行!”

“不行。”

言萧和五公主,竟然齐齐地说道。

“我的任务是保护你,不可能让你冒险的。”

“对……”五公主点头,“倏妹,这太危险了,我绝对不可能让你这么做的!”

史清倏蹙了蹙眉,她并非有意要逞英雄的,只是现在的境况,她若是不做出牺牲的话,只怕三五百人都要死在胡人的弓箭底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胡人的目的是钱财,我以天月公主的身份带着辎重车离开,他们就算是把我抓住了,也不敢怎么样,相反,一定会让我好好活着,只有这样,他们才有要挟昱国和东吾的筹码在。”史清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道,“如果不这样的话,我们这么多不会武功的侍从,只能都死在胡人的弓箭底下了。”

五公主还想说什么,却被身边的侍从打断,“宝樱郡主侠肝义胆!救所有人于水火之中,小的们感激不尽!”

死一人,还是死掉所有人,相信五公主的心里也有数,她也不愿意让史清倏替自己冒险,可是……她怎么能自私地拉着所有的人与自己陪葬呢?

“倏妹!”五公主好怕下一秒史清倏就会冲出去,凭借她对史清倏的了解,她一定会做出牺牲自己成就所有人的事情来的……泪水倾泻而下,五公主已经顾不得自己的容貌是否庄严,只顾得上死死握着史清倏的衣衫,竭力喊道:“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只要东吾派来接应的人,我立马叫他们去救你!”

史清倏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把自己的衣裳从五公主的手里抽出来,对她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来。

“言萧,你留下来保护五公主,辛奇将军战力不足,若是五公主有了什么闪失,不管是你还是我都活不成!”史清倏扭过头去,看着言萧的眼睛,严肃道。

说完,她深深呼吸了几口气,看准了不远处一批无人骑着的马儿,又看了看身后渐渐稀疏下来的弓箭,心道:这就是最好的时机!

史清倏大喊一声:“你们几个去驾上辎重车随我离开!”

喊罢,史清倏一个箭步冲向了孤独立着的马,还顺手捞起了一名倒地将士的弓箭,飞身上马,尽管身着火红的嫁衣,依旧挡不住那飒爽的英姿。

言萧承认,他看呆了。

史清倏心中默默感叹,还真是多亏了自己身上的衣裳足够华美,不需要多言也能让那胡人把自己认作真正的和亲公主。

驾驶辎重车的将士把马车里的东西往外丢了一大半,一是因为跑起来更加的快,二是让那些胡人们少捞一些油水。他们跟在史清倏的身后,快马加鞭,朝着一个明显的方向飞驰而去。

山坡上,胡人首领敏锐地捕捉到了红衣少女的离开,为首的人眉宇俊朗,鼻梁高挺,薄唇轻勾,剑锋一般的双眉谢谢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率乌发之中,整张脸都犹如雕刻一般的五官分明、棱角绝美。乍一看,会觉得此人放荡不拘,但是眼底流露出的精光却叫人不得不多看他两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人名为尉迟璟,年方二十一,却已经成了一个部族万人敬仰的大王。他身骑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身披一袭狼皮制成、象征王权的披风。一双瑞凤眼直直盯着不远处那狼狈落跑的红色身影,唇角不自觉地勾出了一抹笑意来。

“昱国的女人,骑起马来倒是像模像样的!”尉迟璟大声道,语调中满是对史清倏的戏谑。

身旁那名为单山、圆木圆脸的将军同样也大笑起来:“大王,和亲公主带着辎重先突围了!咱不追上去一块儿抢了?”

“抢!这骑马利落的丫头本王也没见过!”尉迟璟说着,挥了挥手里的短刀,“小的们!跟我去追那红衣裳的丫头!”

话音刚落,上百个骑着马的胡人齐刷刷地叫喊起来,胯下的马儿似乎也在这样激昂的呼喊声中亢奋起来,各个如同离弦的箭一般,朝着史清倏的方向追了过去。

史清倏的马已经随着送亲队伍走了很长的路,再加上本来品种就不及那些在草原上长大的马儿,很快她便感受到身后的喊声离着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唯一让人高兴的是,她已经跑出了足够的距离,五公主那边的胡人应该所剩无几,很容易便能够突围逃出去的。

“小丫头!快快停下,你跑是跑不掉的!”尉迟璟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史清倏顾不得慌乱,她把马的缰绳缠绕在自己的手腕上,双手悄悄地将一只箭搭在了弓弦之上。

越是慌乱的情况,她就越要保持镇定,心中默默地数了三声,史清倏猛地转头,拉弦、放箭,那箭便带着破晓之势直直地刺向尉迟璟的面门,不管是速度还是箭头上闪过的光芒,都带着毫不留情的杀意。

尉迟璟双瞳一缩,他将上身向侧方一偏,躲过了箭的轨道,却听到耳边一声惨叫,扭头一看,竟是那箭刺入了自己身后人的肩头之中,血花飞溅,可见这一箭的力道如何。

不知怎的,尉迟璟非但不恼,反而笑得更加张狂了。

他看到驾驶辎重车的昱国士兵已经被自己的人杀了,至于这昱国的‘和亲公主’,也已经一步步地被自己的人拦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清倏眼见前方的胡人已经呈现了聚拢之势将自己包围,索性不再傻乎乎地往前闯,她勒停自己身下的马,转了个方向,目光狠狠地瞪着那黑马上面的男子。

先发制人!

她握紧了手中的辫子,在那男子靠近自己却还未有所反映的时候猛地甩出一鞭,直冲尉迟璟的眼睛打去。

尉迟璟慌乱地一偏头,却感受到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伸手一摸,竟是被对面小丫头手里的鞭子抽出了一道血痕来。

“哟……昱国的和亲公主还挺有本事啊?”尉迟璟一笑,他不生气,只觉得这和亲公主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长得像是个一点力气都没有的小娃娃,没想到射箭射的好、连鞭子用的也不错。

原本他是冲着和亲公主的嫁妆来的,现在……这个丫头也想要带回去了。

“我还有更多的本事呢,你要不要感受一下?”史清倏说着,取出指笛来,贴在唇边轻轻吹起滚瓜烂熟的调子来。

所有的马听了这声音后,也就过了约莫几秒钟的时间,突然之间全部变得十分狂躁,上下跳动着想要把背上的人摔下来。

史清倏的马也不例外,但她早有准备,在马发狂的同时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地。刚站稳身子,便又继续吹起来。

尉迟璟心中一惊,下意识地飞身一跃,这才免受追马之痛。

“这丫头的笛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尉迟璟大喝一声,一个箭步上前,凭借身高的压制一掌击打在史清倏的手肘上,史清倏吃痛,手里不稳,指笛顿时脱手。史清倏只能看到它在眼前划过,坠入了没过脚面的野草之中。

她一转身,急忙拉开与尉迟璟的距离,拼命甩鞭阻止他上前来。

这男人的身材太过高大,史清倏知道自己肯定是打不过的,但是只要足够,男人腰间的短刀便打不到自己。

“和亲公主还是个倔脾气!”尉迟璟一遍闪身躲避着,一遍向身边的人调侃道,“你们都别上啊,我得陪这和亲公主好好玩玩!”

史清倏闻言,只觉得自己像是角斗场里被人当作玩物的角斗士一般,她面对着生命的威胁……在这群胡人的眼中,却只是‘玩玩’那么简单?

她咬着牙,用银丝鞭不断地击打着尉迟璟的要害,却都被他一一躲过,更讽刺的是,史清倏已经用尽了力气,尉迟璟的脸色却依旧无比轻松——

“你们截击和亲公主的车马,有了辎重粮饷还不够——追着我做什么!”史清倏大声喝道,她没了力气,这些天来又一直都是粗茶淡饭的,手中力道一脱,银丝鞭便被她直接甩了出去。

“没尝过和亲公主的滋味,本王看你的性子像是我们草原的女人,不如就跟我回草原,那东吾有什么好的!”

“哼,井底之蛙!”

史清倏毫不低头,她早就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才不会惧怕这胡人的夹击,她就是死了,也必定会拉上面前这首领模样的人一同去死!

尉迟璟微笑着,这丫头性子泼辣,长得也不错,是他喜欢的女人,反正现在这丫头也就一人,他是志在必得的!

想着,他箭步上前,刚想要伸手牵制住史清倏,却没想到她灵活地伏身一躲,抬脚变踢在了自己的胸口之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紧接着,史清倏伏地借力,伸手用力拽着尉迟璟的胳膊,整个人向下一扽——尉迟璟一个趔趄,险些便被她带的栽倒。

但尉迟璟也并非省油的灯,他赶紧调整平衡,反手一握,不仅没有摔倒,反而将伏地的史清倏直接提起,将她的双手死死地钳制住。

“和亲公主,也会武功?”尉迟璟不知怎的,只觉得有些不对劲。

史清倏拼命地挣扎着,“你放开我!”

尉迟璟只觉得再任凭她这么挣扎下去,就算跑不了,也得叫她把自己的胳膊扽坏了,索性腾出一只手来,在史清倏的脖颈上施了一手刀,史清倏只觉得眼前一暗,整个人昏死了过去。

“哼,这小丫头真是个倔脾气!”尉迟璟舒了口气,他不费吹灰之力,一手便拎起了史清倏,将她往肩头一扛,转身去了自己的黑马旁边。

史清倏不吹曲子后,马们的情绪便稳定了下来。

尉迟璟伸手拍了拍黑马的脖颈子,对单山道:“你带几个人把嫁妆们搬回去,我们回营!”

这次他们出来干这一票,可谓是大获全胜,不说别的,单单是这几箱嫁妆就是价值连城的,顺带着又把和亲公主给带了回去。这和亲公主说起来,也是一个要挟两个国家的筹码呢。

胡人的兵马浩浩荡荡地返程,尉迟璟把昏死过去的史清倏放在自己的马上,心中是说不出的高兴。

史清倏醒过来时,便觉得后颈酸痛,她努力地抬眼,发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自己似乎身处一个营帐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着思绪的渐渐回归,她听到了营帐外男人们嘈杂的声音。史清倏费力地坐起,便看到了身边立者两位身着异样服饰的女子,看这模样,应该是这游牧民族的婢女了。

她警惕地看这面前的两个人,她们却是面色和善,似乎对史清倏的醒来没有丝毫的戒备。

“衣服上绣半人半马的花纹……你们是金丘一族的?”史清倏想起了自己在书上看过的熟悉的花纹,狐疑地问道。

两个女子对视一眼,朝着史清倏摇了摇头,示意她们并不会官话。

史清倏叹了口气,只好作罢。看着两个侍女对自己并无敌意,她也放下心来。

忽然在耳边听到了尉迟璟的声音,史清倏眉头一蹙,也顾不得身边的两个婢女,掀开营帐的门帘便走了出去。

外面,金丘的男人们围坐在篝火边,靠着一只羊肉,肉里渗出了油水,浇在火上发出了‘滋滋’的声音,还有一群人正在搬动五公主的嫁妆,翻看着里面金光闪闪的珠宝首饰,发出了属于男人特有的狞笑声音。

史清倏在篝火旁看到了尉迟璟,他正背对着她叉腿坐着,同身边的单山大笑着谈论什么。

她本想着偷偷走过去,来一出擒贼先擒王,却没想到被篝火对面的人首先看到了自己,大喊了一声“和亲公主醒了!”

这下倒好,所有的人都看到史清倏了,尉迟璟不仅看到了,还笑嘻嘻地给使其归属闪出一个位置来,轻轻拍了拍,下巴微微一抬,道:“和亲公主,饿了吗,过来坐坐?”

史清倏一脸的尴尬,自己的杀伤力完全就没有被这群男人放在眼里嘛。反正打是打不过了,史清倏觉得自己还是见好就收,不要自讨没趣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嫌弃地把尉迟璟的披风踢到一边,盘着腿坐了下来。

“聪明的和亲公主。”尉迟璟一笑,递过来半只烤熟了的羊排。

史清倏看着那金黄的颜色,还有油水泛起的光芒,肚子不争气的就发出了饥饿的叫喊声,她瞪了尉迟璟一眼,不争气地接过了他手里的羊排,开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来到了草原上,史清倏已经吃了好几日的干食,不见半点儿油星,这谁能受得了啊?而现在既然有免费的肉可以吃,为什么不吃呢?

尉迟璟没想到这小丫头还蛮‘能屈能伸’的,他想到捉到她时这丫头不要命的挣扎,还以为她回绝食明志,不肯吃呢,没想到她倒是聪明得很,不让自己饿肚子。

看着史清倏大口吃肉的样子,尉迟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盯着我干嘛,像个变态。”史清倏余光瞥见了,只觉得浑身不自在,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说道。

尉迟璟笑了笑,伸出手来,“你吃的一脸油水,和亲公主这么没风度吗?”

他的手刚要出碰到史清倏的脸颊,史清倏一个甩手便把他给打开了,“哎哎哎,我警告你你别碰我啊。”

“真像个炸毛的小狮子。”尉迟璟宠溺的一笑,只好缩回自己的手来,送了耸肩,笑道,“够吃吗?不够还有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史清倏白了尉迟璟一眼,吃到根本就没有功夫同他搭话。

尉迟璟也笑着摇了摇头,静静地等她吃完。

身边的男人们喝酒吃肉,谈天说地,笑声几乎能震破耳膜。史清倏想,若不是她是被人绑架来的,没准自己还真的能融入现在的环境里面去。

只可惜啊,没有如果,这尉迟璟再怎么帅气俊朗,对于史清倏而言,终究是个绑匪。

吃完,她随手用衣袖摸了摸嘴角的油污,这才想起来自己还穿着婚服。不管怎么说,在场的就她一个女子,还真是有些不自在。

“和亲公主,草原上的羊肉好吃吗?”单山见状,大笑着问道。

单山的性子很是豪爽,丝毫没有嘲笑史清倏的意味,但史清倏觉得不痛快,便没有理他。

她微微抬着头,一副高傲的模样,“金丘的人,不是都分布在乌尔善山北一带吗,你们怎么齐刷刷地跑到南边来了。”

史清倏的话,让尉迟璟心中惊喜,不自觉地放下了手中的酒碗,问道:“啧,你怎么知道我们是金丘?”

这片草原上分布着四五个大的部族,虽然彼此互不干涉,但很少有人能够不经询问便知道他们分别是什么族群的人。史清倏还是尉迟璟遇上的第一个,自然又惊又喜。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还知道,你们跑到南边来,应当也是迫不得已的吧?”史清倏高傲地笑了笑,单山和尉迟璟眼底流露的片刻的慌乱让她觉得自己还有能够和他们谈判的筹码,“今年异常寒冷,才刚入秋,温度却比往常深秋还要寒冷,你们这些游牧民族一到秋天便是最难捱的时候,想必是北边的草场都冻死了,才不得已来南方的吧?”

忽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戳中了痛处,尉迟璟也笑不出来了,他面色有些铁青,似乎是有些气急败坏,“是,不错,就是因为今年冷,我们才不得已下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结果没想到,南边的草场情况也不好,正好撞见了送亲的队伍,便心生歹意,截击辎重车和嫁妆了?”史清倏咂着嘴摇头道,“也是也是,没有商业、没有农耕,若是不做这种下三滥的事儿,你们就只能杀了马吃马肉了。”

看着史清倏说话时的神态,完全没有被绑架过来的慌忙和害怕,不仅不怕,翻到还把他们致命的弱点侃侃而谈,真是叫人心中结郁。

沉默了片刻,尉迟璟忽然笑了出来,他没心思跟一个昱国的女人谈论自己部族的大事,反正现在钱财也到手了,今年过冬也不需要发愁了,“我说,你一个昱国的公主,伶牙俐齿、才学不浅也就罢了,骑马、拉弓、用鞭竟然也如此熟练,还真是叫我惊喜。”

史清倏笑而不语,心中嘲讽着尉迟璟的蠢笨。

“一开始我是想过把你劫来,用你跟昱国皇帝还有东吾的太子换点儿粮食什么的,不过现在看来,你这丫头性子像是我们金丘的人,又是个公主,你就做我的女人怎么样?”

尉迟璟刚说完,史清倏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这什么人啊?哪有人劫财劫到一半突然转念想要来劫色的?看来……她还是不能一直声称自己是和亲公主了。

史清倏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扯动嘴角轻轻一笑,故意做出一副不屑的样子来,“不好意思啊,让你失望了,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和亲公主,我不过是个送嫁的媵女、宝樱郡主而已,我的身价不值钱,自然,也配不上做大王你的女人了。”

“嗯?”尉迟璟眉头微蹙,“你当真不是什么和亲公主?”

史清倏点了点头,一副‘这还用问吗’的表情。

不过,尉迟璟并没有感到十分意外,他知道昱国女子以温柔贤惠为尊,既然是公主,便不可能会练武功的,方才同史清倏交手的时候他便心中狐疑,只是没有去多想而已。

“既然你不值钱,那就更好了,你留在草原做我的女人,岂不是再合适不过了?”

史清倏轻哼了一声,她忽然想起一事来,几年前史安回来的时候给她带了最新的游记,里面写过金丘王尉迟璟五六年前才刚刚大婚,面前这口口声哼要自己做他女人的男子,明明就是有王后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说金丘王,你们金丘的习俗,不是将王后视为保佑全族的圣母吗,你现在应该也有王后,却还想要娶别的女人?”

尉迟璟点了点头,他没想到这个宝樱郡主对自己部族的事情如此了解,“那又如何,我敬重我的王后,但是也可以有别的女人啊,何来不敬?”

史清倏不可理喻地摇了摇头,她差点就忘了自己在一个一夫多妻制的年代,这样的家常便饭,根本就不值得为此揪心,“那,金丘王,敢问你有几个女人了?”

“除了王后,就你一个。”尉迟璟一笑,坚定地说道。

这金丘族的王后都是‘天选之女’,金丘王未必对她有感情,但是为了整个部族的将来,也是不能轻易更换的,史清倏觉得这似乎是一个突破口,便故意说道:“那可不行,要做,我也要做王后,只可惜金丘不可能叫一个外族女子做王后的,所以金丘王……您还是省省吧。”

尉迟璟一怔,真没想到自己也有朝一日会被一个小丫头治的死死的,“做我的女人怎么了?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这整个金丘就是你的金丘,你难道就不心动?”

“我想要的你都能给我?”史清倏嗤笑道,“你连今年冬天都过得艰难,说这样的话哪来的底气啊?”

“我抢来了这么多的钱财,还愁过不了一个冬天?”尉迟璟指了指伸手的箱子,里面塞满了五公主的嫁妆。

史清倏毫不掩饰自己的嘲笑,她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来,“金丘王,你真以为这些钱财能让你过冬?”

“你什么意思,有了钱不就能买粮食吗,我怎么就不能了?”尉迟璟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史清倏叹了口气,“你虽然是有了钱财,但这些都是不义之财,你抢的,又是和亲公主的送亲队伍,谁敢收你的钱财来换粮食给你啊?收了,这不就是明摆着想与东吾和昱国两国结仇吗?”

经她这么一说,尉迟璟才觉得确有道理,他只想着搞些钱财来换粮食,却没想好究竟要从何渠道去换。

看着尉迟璟脸上的困惑,史清倏知道自己说到了他从没有思考过的问题,不禁感叹,多读书还是有好处的,免得像是尉迟璟一样被人噎得都说不出话来,“喂,我有两个法子能叫你平安度过冬天,你想听吗?”

放在往日,凭借尉迟璟这般高傲的性子,才不会去听一个昱国小丫头的话,但方才的聊天让尉迟璟感受到了这个丫头片子的才学和头脑,实在是不简单,叫他还真是心动了。便挑了挑眉,将信将疑道:“那你说来听听?”

大不了当个笑话听了,反正最后怎么做,还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吗?

史清倏伸出右手,笔画出一个‘一’的手势来,“第一,你可以带领金丘向东吾称臣,东吾的先祖也是游牧民族,比昱国和其他的周边小国都更加清楚你们金丘需要的是什么,只要你称臣,夺取‘金丘王’的称号,东吾一定可以每年给你提供过冬的粮草的,届时你们便不必再为这件小事而发愁了。”

“那不可能!”尉迟璟摇头摆手,当下便不由分说地拒绝了,“我金丘都是顶天立地的好儿郎,怎么可能向那东吾称臣?再说……东吾原本也是马上的民族,却偏偏学了昱国人那样圈地把自己锁起来,我们金丘看不起他们!”

“你看你,又井底之蛙了不是?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你们为了守住自己的气节宁愿挨饿,这谁有法子呢?”史清倏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东吾建起城池和关隘,就是为了提防你们这些游牧民族,至少他们有定所居住,至少,人家到了冬天还有储备下来的粮食可以吃,你们呢?”

“不管你怎么说,这条路行不通!”尉迟璟摆了摆手,不耐烦地打断了史清倏的话。“你也不必再劝!”

他们民族从一开始便是在草原上过着无拘无束的生活,怎么可能学着中原人的模样去用高大的城墙把自己给圈养在里面呢?对于金丘人而言,自由和无拘束比什么都重要。

史清倏无奈地点了点头,反正她一开始也没准备真的规劝金丘的人向东吾称臣,她知道这样天大的事儿凭借自己这么个小小人物的力量,怎么可能做到呢?

这尉迟璟的拒绝,她也是早就有所预料的,叹了口气后,便继续说道:“好吧,那就只剩下第二个法子了——我想过不久就会有使臣前来谈判,我虽然不值钱,但是东吾那边一定不会放任不管的。届时你就可以把我和嫁妆当做筹码,找东吾的人换几百车粮食,我想……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其实,史清倏的话不无道理,尉迟璟他们抢来的钱财有很大的可能性都不会被人所接纳,换不成粮食,那么再多的钱财对他们金丘的人而言便全无意义。这宝樱郡主虽然不如和亲公主值钱,但是东吾为了给昱国一个交代,也一定会派人来交涉的。

一面,是与全族子民性命攸关的粮食,另一面……则是他好不容易看中的女人,尉迟璟一时间还真觉得难以取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又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小丫头,也就约莫十三四岁的样子,这样想来,自己都快比这小丫头大了十岁了,再长几年,这丫头都能做自己的孩子了。

尉迟璟自嘲地一笑,觉得自己真是好笑,居然会对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心动。

不过,事已至此,东吾的使臣就是再快,也还需要七八天的时间才能到他们金丘的地盘儿,尉迟璟有充足的时间思考究竟要如何。

史清倏看出了尉迟璟似乎在想什么很棘手的问题,便也不再想继续同他耗下去,车马操劳了这么多天,能有个大帐篷睡觉她还求之不能呢。

“反正我的办法就这么多,金丘王你好好想想怎么取舍吧。”史清倏站起身来,大摇大摆地挥了挥手,动作自然到好像是在自己的家里一样。

金丘人向来男人和女人分开,连王后都只能呆在女人那边。他们男人堆里从来没有女人呆过,更没有如此胆大的女人,身着一身明晃晃的红色嫁衣,还没有一点儿小女人的胆怯,让人觉得,这丫头快要和他们这群糙汉子打成一片了似的。

她晃晃悠悠地走到自己方才出来的营长外面,两个侍女便上前来替她掀开了营长的帘子。史清倏心道,看来尉迟璟也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一定是吩咐了侍女们对待自己要客客气气的,还算是仗义。

其实史清倏本有意借此机会去看看这草原的美丽风景的,但是困意就像是猛兽一般吞噬了她残存的欲望。她站在营帐外面打了个寒颤,对着看门的侍女轻轻一笑,伸手扶了一把营长的帘子便钻了进去。

看着史清倏毫不客气地霸占了尉迟要的帐篷,单山觉得有些不知所措,凑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大王……那个宝樱郡主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把您的营长给占下来了?”

尉迟璟摇了摇头。他把史清倏带回来时,那丫头还在昏迷中,一时腾不出空闲的帐篷来,尉迟璟这才让那丫头先在自己的帐篷里休息的,没想到这丫头直接把它当作是专门给她准备的了。

不过,她都进去了,尉迟璟也不好意思将她叫出来,只能是甩了甩手,举起酒碗来,“随她去吧!来单山,喝酒!”

这一晚,是史清倏走上送亲路的几天来睡得最为香甜的一晚,身下的毛毡柔软又温暖,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几乎是刚躺上去没过一会儿,史清倏便迷迷糊糊的昏睡了过去。连外面嘈杂的声音都没有对她产生分毫的影响。

一夜无梦,格外酣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接下来的两天,史清倏都只是与尉迟璟匆匆打了一个照面,他好像碰上了什么很棘手的事情,每次史清倏见到他,他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金丘部落里一般的男子也不太清楚尉迟璟在忙什么,只是说他们大王也不会把什么都往外说,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不是部族里面的事情。

这日,史清倏在外面闲逛,那两个侍女全程跟着,只可惜不会说官话,她们之间也没有办法交流。

“哎哎哎,单山将军!”走着走着,她忽然瞧见了前面单山恰好愁眉苦脸地从尉迟璟现在居住着的营长中走出来,便赶忙将他喊住了。

“嗯?宝樱郡主?”单山一愣,见到是史清倏,挠了挠头,“你不去外面好好玩儿,跑到这儿来做什么啊?”

史清倏傻乎乎地笑了笑,她从来不是记仇的人,再说这两三天来金丘的人对她挺好的,她早就放下了尉迟璟把自己劫来的‘仇恨’了,“这几天怎么没见到你们大王啊?他很忙吗?”

单山挠了挠头,他不知道有些事是否要对史清倏将,但是想起自己家大王对这丫头的特殊关照,便觉得说了也无所谓,说不定这丫头去关心大王一下,他的心情能好一些呢,便吞了口口水,说道:“其实……是大王的儿子忽然病倒了,这金丘的巫医忙活了两日也是不见起色,大王心情一直都很烦闷。”

“你们大王都有儿子了?”史清倏惊讶道。

“是啊,名叫尉迟瑶,都五岁了呢。”单山点了点头。

五岁……史清倏记得,今年尉迟璟也才二十出头吧?也就是说这家伙十六岁的时候就当爹了?不过再多的震惊也能用‘现在是古代’这个理由合理地解释了,史清倏勉强点了点头,她也不管尉迟璟有没有儿子、儿子几岁了,当务之急,还是他儿子的病。

“单山将军,他儿子得了什么病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单山挠头,史清倏的话可是把他问住了,他就是一个粗人,哪懂这些,只能仔细地想了想,回答道:“看上去像是发烧了,不过一连好几天也不褪……还有,阿瑶的身上起了一片一片的红疹子,看着就怪吓人的。”

史清倏蹙了蹙眉,听上去不是什么大问题,不应该这么久都治不好啊,看来还是那什么‘巫医’太没用了,“单山将军,我也会医术,要么你带我去看看阿瑶的情况?说不定我能把他治好呢。”

“当真?”单山一惊,大喜过望,“那自然好、那自然好,只是宝樱郡主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好了好了,救人要紧,你快带我去吧。”史清倏摆了摆手,催促道。

单山点头,带着史清倏走入了营帐之中。

帐子里灯光昏暗,药物的味道扑面而来,史清倏只看到尉迟璟坐在床榻边,双眉快要凝成一股麻花了,身旁站着一名侍女,而床上,则躺着一个小小的人儿。

“你怎么来了?”尉迟璟抬眼,来不及收敛起他脸上的烦闷神色,就这样看着史清倏。

史清倏为怔,她承认第一秒自己是被吓到了,毕竟这尉迟璟面对她一直都是笑嘻嘻的样子,不过一想他的儿子现在正性命攸关,便也放心了。

她没有直面回答尉迟璟的问题,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在床榻边轻轻跪下,开始给昏迷的阿瑶诊脉。

“单山,这是怎么回事?”见史清倏不理会自己,尉迟璟无奈,只好去问单山。

“大王,宝樱郡主说她会医术……或许能救阿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言,尉迟璟又是一惊,这丫头怎么什么都会?

看着史清倏诊脉,有去查看阿瑶身上的疹子,然后又掰开他的眼睛不知道看什么,尉迟璟心中有些疑虑——连巫医都说不出为何,凭这么个小丫头……也行?

过了不久,史清倏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头盯着尉迟璟的眼睛,问道:“阿瑶是何时开始发病?巫医可说过是何因、后续又做了些什么来治病的?”

“额……”第一次有人这么强势地对自己说话,尉迟璟一时反应不及,愣了片刻,“我把你带回来的那晚,半夜阿瑶光脚出去方便,踩到了一种叫‘姑乌草’的东西扎到了,那姑乌草就是会叫人高烧,但是……不会叫人起疹子和昏睡不醒的。”

“那,巫医做了什么?”史清倏眯着眼睛想了想,继续问道。

“把姑乌草拔出来,处理了伤口,又给阿瑶喝了几味草药。”说这,尉迟璟也记不起巫医弄了些什么给阿瑶喝,便叫身边的侍女一一说了出来,自己再用官话转述给史清倏。

史清倏点了点头,“阿瑶是否有过对什么药物过敏的现象啊?”

“过敏?”尉迟璟狐疑道。

“就是……吃了或者接触了浑身红肿,起疹子?”

尉迟璟细细地回想着,最后还是要了要摇头,“不知道,阿瑶从小身体好,没吃过几次药,这还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状况。”

史清倏偏着头想了想,他说的大部分药材她都是知道的,都是些治疗发热的药物,没什么问题,“那,这红疹是从何时开始出现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尉迟璟想了想,道:“一开始就有了。”

“原来如此……”史清倏点着头,喃喃道。

阿瑶身上的疹子分明就是过敏的迹象,但史清倏无法确定他对哪一种药物过敏,不过既然这红疹在吃药之前就有了,那就说明阿瑶是对那姑乌草过敏咯。

但是一般过敏,只要切断了过敏原便不会持续恶化下去,史清倏嘟了嘟嘴巴,目光锁定在了阿瑶绑着绷带的右脚上——

问题一定出在那里!

她移动过去,开始拆卸巫医给阿瑶系好的绷带,尉迟璟看着她的动作,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也鬼使神差般地没有出手去阻拦。

绷带一层又一层地拆下,史清倏这才发现他的脚底还抹着厚厚的药泥,只好用绷带干净的地方动作轻柔地将药泥轻轻地摸了下来。

露出阿瑶的脚底的那一瞬间,史清倏和尉迟璟几乎再同一秒钟惊呼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

“天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只见阿瑶的脚底,又青又紫,已经溃烂了一小半。

“怎么可能!先前明明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血口子……”尉迟璟不可置信,连眼睛都瞪大了,“该死……定是巫医的药有问题!单山,给我把他拽过来!”

“等等!”史清倏仔细去嗅了嗅药泥,伸手拦下了暴怒中的尉迟璟,“巫医的药没问题,是那姑乌草,我猜想应该是断在了阿瑶的肉里,阿瑶又偏偏对这姑乌草过敏,所以才会一直不好、愈加严重的。”

“那、那怎么办?”

对于医术上的问题,尉迟璟一窍不通,现在的他也没了那晚面对史清倏时的豁达气势,只能盲目地瞪着史清倏说出如何解决来。

“你去准备酒水、火苗,还有刀,刀子越小越好、越锋利越好。对了,还要一点干净的药泥。”史清倏一直盯着阿瑶的脚,根本就没有时间看向尉迟璟,“我把阿瑶的皮肤隔开,将里面的姑乌草取出来,不然让它留在体内的话只会愈发严重的。”

姑乌草应该没法办进入深层的皮肤去,但是经过巫医的处理,伤口现在应该已经并到一起了,除非用小刀割开,再把姑乌草挤出来。只要是不需要缝合,史清倏便又十足的把握。

尉迟璟第一次听说用刀子把人肉割开的事儿,但是史清倏那笃定的样子又让他不得不接受这件事情,他摇了摇下唇,伸手紧紧地握住了史清倏的手,无比严肃地看着她道:“宝樱郡主,我可以信你吗?”

史清倏愣了一下,这才想起二人之间的利害关系来,“你放心吧,我又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我还不至于拿孩子撒气。我也是医者,不可能看着人在我面前死掉的,你当然可以信我了!”

“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没有多余的迟疑,尉迟璟放开了史清倏的手,大步迈出了营帐去。

没过多久,尉迟璟带着她需要的东西回来,将手里的小刀递到了史清倏的手中,“这是他们用来割筋的,我洗过了。”

史清倏点了点头,把小刀泡进了酒水里面,再取出来用帐篷里的篝火高温消毒。

其实史清倏并不紧张,这种小到不能被称为‘手术’的手术,她作为中医都接触了不少,但她不紧张,也要被一旁的尉迟璟弄得紧张死了。

她艰难地辨认出了最初的伤口,用小刀划开,血水便流了出来。

这个年代更不可能有止血钳这种东西了,史清倏也就只能将就,她用手在伤口边缘有技巧地挤压了两下,果然,有一片固体顺着血水流了出来。它卡在伤口处,史清倏一个狠心,便直接用手掐着一角将它拎了出来。

“这个是姑乌草吗?”史清倏把那比指甲盖还小的东西放到了一旁的纱布上,拿给了尉迟璟看。

尉迟璟把上面的血迹擦干净,一眼便辨认了出来,忙点了点头,“是,就是它!”

“那就好。”史清倏长舒了口气,“药泥呢?”

接过尉迟璟递来的药泥,史清倏用小指小心地将药抹到了那小小的伤口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别的地方怎么办?”尉迟璟看她似乎不打算给溃烂的地方上药,便问道,“不用上药?”

“这药泥对那溃烂了的地方没有用的。”史清倏低声解释道,顺便把这里收拾了一下,“现在可以叫巫医给阿瑶再熬煮一副治疗发热的药了,对了,你们这里有什么草药,我看看有什么能用上的?”

尉迟璟似乎还没有缓过神来,好像就在刚才那么一柱香的时间里,自己的阿瑶就从面对生死一下子到了平安无事,他很想要去感谢史清倏,但是觉得现在的时机似乎不对,只能作罢,扭头对侍女吩咐了几句史清倏说的话。

侍女点头,扭身便出去寻找巫医了。

看着一直跪在地上的史清倏刚想要站起来,却因为脚麻没能站稳跌坐了回去,尉迟璟便伸出手去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哎哎哎!放开我!”

怀里的人一直挣扎,他无奈,只能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好,“我们只储备这常规的药物,你若是有什么想要的,我跟你一起去找就好。这草原上什么都有。”

“啧,好吧。”史清倏挠了挠头,“不过连草药都没有储备着,你们金丘的人还真是对自己自己啊,真以为能一辈子不生病吗?”

“我们金丘的男儿,什么时候惧怕过小病小痛了!”每每说道这种话,尉迟璟便会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好像金丘的人就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仙似的。

史清倏白了他一眼,摇头晃脑地故意学着他的样子到:“‘我们金丘的男儿……’,那又怎么样呢,你们也是人,今日要不是有我在,你们不会真的打算叫阿瑶靠着意念同病魔作斗争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人边走边说,此时已经出了营帐。外面的光线一下子充足起来,连空气都清撤了不少,让史清倏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对了……宝樱郡主,今天多谢你。”

“谢什么谢啊,”史清倏还不等尉迟璟说完,便打断道,“阿瑶还没醒过来呢,等他醒了,你再说谢谢也不迟。”

看着史清倏脸上得意中带着些俏皮的小表情,尉迟璟也不知为何笑出了声来。

史清倏看了远处茫茫无边的草原,只觉得要想从这片大草原中找到自己需要的药,实在是堪比海底捞针,正头痛之际,史清倏忽然想起了什么,激动地晃了晃尉迟璟的胳膊,“对了!我想起来我昨天闲的无聊时去外面转悠,曾看到过一片密集生长的白岑,拿东西的根可以入药,虽然不比别的药物药效好,但是也是有作用的!”

“那太好了,在何处?我陪你去。”

话音刚落,史清倏便拉着尉迟璟七拐八拐,找到了一片离营地不远的地方,她伸手指着地上的叶子,说道:“就是这个了,你跟我一起挖,它的根是白色的小果子,小心点儿啊,别把根挖断了。”

说完,她便自顾自地蹲下去用手挖起土来,尉迟璟还会第一次被一个小丫头拉着一起挖土,倒也没觉得她失礼,反倒是觉得她这般不在乎自己大王身份的样子显得格外可爱。

轻轻笑了笑,也在她身边蹲了下来,伸手去挖开土层,去寻找那白色的果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两个人蹲在那里挖了许久,最后也算得上是满载而归。

史清倏抱着一堆粘着泥污的白色果子,身上脏兮兮的,脸上也早就成了个小花猫,但是一下子收获了这么多的白岑,她心里是压制不住的开心。

二人并肩往回走,没过多久便到了营地里面,路过的金丘男人见到了尉迟璟这副模样,都吓得以为自己家的大王喝高了似的。

“这些果子洗干净后捣成泥,敷在阿瑶的溃烂处还有身上的红疹上面,清热、解毒、镇痛,敷上一两天就没事了,”

到了阿瑶休息着的营帐之外,史清倏一边把怀里的白岑果子递给侍女,一边对尉迟璟说道,“对了,等阿瑶醒了,还能叫他直接吃,味道虽然一般般,既不味苦,也称不上酸甜可口,但是吃了总还是有好处的。”

“咳,那个……”

“对了对了,还有!”不知道史清倏是不是有意为之,在尉迟璟纠结着要不要把话说出来时,她便打断了,“这间营帐实在是太过昏暗封闭了,虽然天冷,但也要通通风啊,还有,等阿瑶醒了,带他出来晒晒太阳是最好的了。”

说完,史清倏大大咧咧地拍了拍手上的泥土。

她知道尉迟璟想要说什么,但她最怕的就是有人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说一些道谢的话。史清倏知道,自己现在还是他尉迟璟劫过来的人质,就算是给阿瑶治了病,这一点也是不会改变的。

她有自知之明,知道不该让尉迟璟感到为难。

于是趁着尉迟璟还在酝酿情绪的时候,史清倏先一步挥了挥手,扭头道:“好了,我累了,你去好好照顾着阿瑶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的背影实在是洒脱,让尉迟璟看得入迷。

他愣愣地待在原地,对着那蹦蹦跳跳的红色背影发了好一阵子的呆。直到身边走过两个金丘的男子向自己打招呼,他才回过神来。

看她那雀跃的小模样,哪里像是‘累了’的样子啊?尉迟璟笑着,心中想道。这丫头的心态还真是好,明明是作为送嫁媵女被劫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部族里面,却是吃吃喝喝、万万闹闹,一点儿都不耽搁。

这两天尉迟璟因为阿瑶的病情没有好转,一直都闷在史清倏口中那‘昏暗封闭’的帐篷里面,但是也听过单山为了让自己开心说的史清倏的事情。

她想去找自己丢掉的银丝鞭和指笛,但是不认路,部族里的人没有尉迟璟的命令也不敢轻易带她去事发的地方。

其实那日尉迟璟就已经派人寻回了这两样东西,此时正安心地躺在他床头的袋子里面。

单山又说,这小丫头看到有小孩子们在赛弓,便非要挤着去比试比试,没想到这丫头比那群自小生活在草原的毛头小子还要弓术了得,把用来做赌注的蜜果全赢走了。

他还说过,史清倏偷偷骑了一次尉迟璟的黑马,那黑马认主人,性子又烈,平日里是绝对不会让其他人骑的,可是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叫黑马对她言听计从。

当初单山说这些的时候,尉迟璟只觉得新鲜,但是看着身边昏睡不醒的阿瑶,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管她是不是又翻了天。

可如今这么回想起来,尉迟璟只遗憾,自己没有看到单山口中的一幕幕场面。

尉迟璟让自己的思绪回来,他照着史清倏的话吩咐这侍女去做,想了想,还是决定进屋去看看阿瑶的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晚,史清倏感觉不像前两天那么冷了。

她的红衣裳还是因为太脏,被侍女拿去洗了,一时半会儿干不了,便只好先穿上了金丘的衣服。

被温暖的狐裘包裹着,史清倏觉得很是满足。

吃完了饭,她便一个人去营地一旁的小土丘上溜达,这草原广袤,若没有常年生活在草原上的经验,她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该往那个方向逃,也正因如此,尉迟璟才能放心地任由她自由地呆着。

史清倏走的累了,借着晚饭时两碗奶酒的劲儿便躺了下来,抬头一看,才发现头顶的月亮竟是一个不规则的圆形。

“对哦……路上走了七八天了,也快要十五了。”史清倏拍着自己滚圆的肚皮,眯着眼睛,喃喃道。

她来金丘做人质,却吃了三天的大鱼大肉,比在侯府里吃的还要多,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过得太自在了。

看着月亮,本是耳边一切都静悄悄,却忽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史清倏不用去看,也猜到了是谁。

“你穿我们金丘的衣裳,还挺好看的嘛。”

尉迟璟在史清倏身边坐下,用手肘撑着身子,仰头看了看挂在空中的那洁白无瑕的月亮,轻轻一笑,道:“怎么样,草原的月亮是不是比你们那里的更大更亮?”

闻言,史清倏同样也轻轻地笑了一下,她没有去看尉迟璟,反而还是盯着那月亮,“月亮是同一个月亮,在哪里看到的都是它,会觉得不同,只是因为心境的差异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尉迟璟耸了耸肩。

看着史清倏看月亮,他还以为这丫头有什么心事,却没想到依旧是这般的不解风情。

“对了,”沉默了片刻,他开口道,“阿瑶醒来了,多亏了你的果子,他吃了之后说感觉舒服了不少,不过烧还没有完全退,等他退了烧,我叫他来给你道谢。”

“不用啦。”史清倏摆了摆手,满脸都是像晒太阳的老爷爷一般的惬意,“举手之劳嘛,我可是医者,这点儿小事儿不算什么的。”

尉迟璟犹豫着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件事儿对史清倏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是对自己、对阿瑶来说,却是救了命的。

听到身边的史清倏传来惬意如小猫一样的轻哼声,尉迟璟只觉得心中一痒,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把酝酿了一天的话说了出来:“宝樱郡主,你留在草原吧,做我的女人。我手里的草原、人马,都是你的!”

“我要那么大片的草原做什么?”史清倏笑着偏了偏头,“我若是留下来了……你拿什么换粮食啊?”

“粮食总会有办法的!”尉迟璟咬着自己的唇瓣,坚定地道,“阿瑶需要你,若不是你,阿瑶可能早就已经没命了……他需要你来照顾他!”

史清倏挑了挑眉,“阿瑶又不是没有娘亲,不是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尉迟璟微微一愣,还以为史清倏果然还是在在意自己已经有了王后的事情,便解释道:“对,没错,但王后的职责是为整个民族祈福,她平日里根本就没有时间来照顾阿瑶……我不知这么解释是否合理,总之‘王后’对于金丘而言,更像是一个职位,我与王后只见没有感情,我娶她……只是为了金丘而已。”

“噗……你不会真的以为,让我做你唯一的女人,我就会同意吧?”史清倏听着,便笑了起来,“我跟你没有感情,我才不会嫁给你呢。”

尉迟璟闻言,难掩心中的失落,本想继续说些什么,他却忽然意识到,自己身为一个部族的大王,竟叫一个中原来的小丫头一连拒绝了两次,这说出去……叫人怎么看自己啊。

但他最终还是忍耐不住,开口问道:“为什么?没有感情也可以培养啊……”

史清倏笑着摇了摇头,她盯着头顶的月亮,念到:“山之高,月出小,月之小,何皎皎,我有所思在远道,一日不见兮……我心悄悄。”

尉迟璟没怎么读过诗,但他小时候也是学了不少的,史清倏的话,他当下便理解了。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吐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来,“宝樱郡主,原来你有心上人了啊。”

史清倏点了点头,一想起沈夙,她觉得空气都是甘甜的味道,“我们都已经定下了婚约,待我及笄,他便会回来娶我了。”

或许是夜色正浓,草原上特有的清新味道让史清倏‘喝醉了’,这样的话她从来没有说过,在史清倏看来,她从不傻乎乎地许诺什么‘往后余生’这样的海誓山盟,她只想珍惜当下,有一日的愉快,便过一日的快活,这才是最聪明的想法呀。

尉迟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该失落还是该如何,不过看到史清倏脸上的笑意,便也觉得心中其实并没有多么的伤心,只是遗憾,遗憾这宝樱郡主不是金丘的人,否则他无论如何,都会娶她为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多的话,史清倏不想继续说,也没有心思和力气再说了,万物皆逆旅,这尉迟璟也不过是一个匆匆过客罢了。

身心忽然前所未有的放松,或许是草原上偶尔传来的鸟叫更加衬托出了这个夜晚的静谧,恰好衣服也暖和,恰好晚风也柔和,恰好,两杯奶酒让史清倏的头脑都变得慢了下来。

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尉迟璟没有丝毫的倦意,但他就是想在史清倏身边躺着,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

忽然,他听到了史清倏那舒服至极的呼吸声,像是一只毫无防备的小猫,因为舒服而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

“宝樱郡主?”尉迟璟轻轻翻身,低声呼唤了一声,没有回音。

他宠溺地笑了笑,把自己身上的披风褪了下来,盖在了史清倏的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看着史清倏睡得深沉,尉迟璟也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他躺下来,伸手抱头,像是先前无数个夜晚那样躺在草原上睡了过去。

翌日他醒来的时候,披风已经盖在了自己的身上,而身边那个睡着了的人也早就不见踪影了。

尉迟璟叹了口气,这丫头未免也太过于理智了。

后面的几天,都像是这几天一样过得平常,阿瑶的烧退了,红疹也消了不少,脚上的溃烂处还没长好,但他早就不能忍受在床上躺着的日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尤其是听说了救了自己一命的,是一个漂亮的仙女姐姐,更是迫不及待地去找了史清倏。

史清倏不讨厌小孩子,但她无论如何都觉得自己现在也算是个小孩子,可阿瑶一见她便要她抱,撒着娇要她留下来,总让史清倏觉得自己是个老阿姨了。

虽然……严格意义上,她就是个老阿姨。

就这样又过了三天,史清倏一醒来,便等来了一个她一直等着的消息——

东吾的人来找尉迟璟谈判了!

听到单山说到此事,史清倏赶紧穿上了五公主给她准备的衣裳,生怕东吾来的使臣分辨不出哪个是她来。

她拎着裙摆匆匆地跑到大道上去时,先是看到了外出去迎接的尉迟璟等人,绕过这群高大的男子,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却怎么也没想到,会看到熟悉的面孔。

“良公子?”史清倏心中一惊,习惯了的称谓便脱口而出。

拓拔良弼正从身下的白马上下来,他身着一袭干净利落的米白色衣裳,一听到史清倏叫自己,便猛地抬头,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来。

“倏儿姑娘,你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人一别一年多的时间了,史清倏怎么也没想到拓拔良弼的个子窜得比自己还高了一个头,她记忆中的良公子还是那个比自己矮一些的小正太呢……这才一年,小正太已经变成了一个鲜衣怒马的少年。

史清倏又惊又喜,拽着拓拔良弼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没事我没事,金丘王对待人质还是挺好的……哎,不过,良公子你怎么亲自来了啊?”

她这才忽然想起来,现在的拓拔良弼已经是东吾的太子了,凭他的身份,竟然会亲自来到金丘的营地里?

“我听天月公主说,你为了保护她,把金丘的人引走了……我听说是你,便向父王请缨前来了。”拓拔良弼先前也没有想到,他和史清倏的重逢是这样的情况。

只觉得缘分就是如此的妙不可言,原以为此生再也不可能相见的人,竟然就这么突然之间再度相遇了。

“咳咳,”一旁看着的尉迟璟见到宝樱郡主和东吾的太子竟然这般熟络,二人还旁若无人地聊起天来了,顿时心中不悦,打断道,“我说东吾太子,来都来了,进来喝杯奶茶?”

拓拔良弼这才想起他来还是带着使命的,轻轻拍了拍史清倏的脊背,低声说了句:“倏儿姑娘,你先去休息一会儿,我同金丘王商议商议,待会儿便来接你。”

这两国交往之事,史清倏自知帮不上忙,便点了点头,转身一个人回到了营帐里面去。

尉迟璟看了看拓拔良弼,又看了看他身后随着一起来的使臣,轻轻一笑,“太子,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史清倏回到了营帐里,瘫坐在了尉迟璟的椅子上。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一般情况下都不会轻易动兵的,何况她就是个送嫁的,若说是为了五公主的嫁妆而兵戈相向,只会显得东吾和昱国太过小肚鸡肠了。

虽然从未见识过拓拔良弼的才学,但是史清倏莫名地就是觉得他一定是那种很厉害的人,被送到昱国去做质子,也许是因为东吾皇宫里面的势力纷争,不然,他怎么会在原太子过世后被接了回去,又成了现在的太子殿下呢?

刚才拓拔良弼说了五公主,说明他们应该也是见过了,不知道五公主对自己这个未来的夫君究竟满不满意。不过……似乎不满意也没有用处了。

正在静静等待商议结果的时候,史清倏忽然瞥见营帐的帘子被掀开了一角,在那小小的缝隙中,探出了一个小脑袋来。

“阿瑶?你怎么来了?”史清倏一惊,忙把自己那放荡不羁的坐姿收了起来。

走进来的人正是尉迟璟的儿子尉迟瑶。阿瑶完美继承了他父亲的优良基因,小小的年纪,就已经能够看出眉宇间的风流倜傥了,等他长大了,一定比他的父亲还要能祸害小丫头。

阿瑶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一把扑进了史清倏的怀里,他抱着史清倏,一边哼哼唧唧地用头蹭了蹭她,“小姐姐,我听阿爹说你要走了。”

原来,这小子也是舍不得自己,才撑着还没有愈合的脚伤跑来找自己的。

史清倏笑了笑,把他揽入了自己的怀里,伸出手去轻柔地抚摸了两下阿瑶柔软的发丝,“是呀,姐姐得回家。”

“我不想姐姐走……”阿瑶哼声,双手死死抱着史清倏,好像真的怕她当下就走了似的。

史清倏心中发愁,她这几天对阿瑶也不是那般的无微不至,除了帮他治病之外,便是被他缠着要抱,史清倏就怕自己到了离开的时候会舍不得,却没想到阿瑶还是这般依赖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心下无奈,心想,她也还是个孩子啊,怎么就要像个妈妈一样哄孩子了呢?

“阿瑶离开家了一定也会想家的,姐姐也是呀。”史清倏说道,“阿瑶舍得让姐姐一直想家、一直不开心吗?”

怀里的小人儿认真地思索了片刻,最后还是用力摇了摇头,“我不想!可是我想让姐姐做我的阿娘!”

史清倏无奈地扶额。

阿瑶一出生,王后便没有时间管他,他都是跟着尉迟璟他们这帮臭男人长大的,正因如此,明明王后才是他的母亲,他却不愿意承认,只觉得那每天都要跪在湖泊前祈祷的女人对他而言,就是个不熟悉的陌生人。

而营地里的侍女们,又都是毕恭毕敬,只听尉迟璟的话,处处都管着阿瑶,他自然也就不喜欢了。

史清倏是他见到的第一个漂亮姐姐,一想到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阿瑶心中的依赖便更甚了,而且,连自己的阿爹都告诉他,若是他能把史清倏留下来,便给他奖励。

因此,阿瑶才一直缠着史清倏。

但得知史清倏要离开时的不舍,却是发自内心的。

“阿瑶,你有自己的阿娘,我是不可能的。”史清倏无奈地笑着,她自己还是个宝宝,怎么可能做另一个小孩子的娘啊!

阿瑶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了,史清倏也不是第一次耐着性子解释,阿瑶虚弱地点了两下头,委屈着小脸儿拼命叫自己接受这个现实。

阿瑶年纪小,正是男孩子最闹腾的年纪,才伤感了没一会儿,便拉着史清倏要她陪他一起去外面玩耍。史清倏虽然心累,但是一想到自己就要离开了,便也只好随他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玩儿,就玩了两三个时辰。

史清倏也没想到两个国家的交涉竟然这么困难。

其实拓拔良弼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把史清倏平安的带回去,不仅是因为她作为送亲媵女却被半路劫走,东吾本来就有责任,更是因为他们先前的交情不浅,他绝对不想让史清倏陷入危险的境地之中。

所以面对尉迟璟提出的条件时,拓拔良弼只想点头,他不过是要一千五百车粮食而已,东吾这点财力还是有的。

但是随行而来的使臣却不肯,一直在同他讨价还价,最后硬生生地压到了六百车,双方这才勉强都点了头。

拓拔良弼觉得烦闷,大手一挥,叫那使臣自行定夺。自己先一步出来透透气。

他绕道营帐后面,便见到了史清倏正被一个小孩子牵着手坐在草地上。

“倏儿姑娘!”他唤道。

史清倏闻声,转过头来,朝他挥了挥手,“良公子,你们谈完了吗?”

拓拔良弼轻轻摇了摇头,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尚未,随我一同来的那位使臣太过斤斤计较,非要和金丘王争个一二,我听得烦,便现出来了。不过你放心,今天我一定能把你带回去的。”

一旁的阿瑶一听,当即就怒了,用小孩子才有的稚嫩声音大声喊道:“你是坏人!你要把小姐姐带走!”

“阿瑶!别乱喊,这是姐姐的朋友!”史清倏带着歉意看了看拓拔良弼,忙去压下阿瑶那指着拓拔良弼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谢你呀,良公子……啊不,现在你是太子了,我应该不能再这么叫了吧?”史清倏笑着挠挠头,她也不知道要如何称呼其他国家的太子。

拓拔良弼并不在意阿瑶的话,他对着史清倏轻轻一笑,湛蓝色的双目里似乎能够倒映出对面人的影子,“无事,你继续叫我良公子就好,你若是叫我别的,我还不习惯呢。”

看着他这幅样子,史清倏便放心了许多。拓拔良弼虽然个头高了、身份也不同了,但是始终都是她最开始认识的那个谦逊有礼、温润如玉的良公子。

史清倏笑得开心,拓拔良弼便也感觉到开心了。

其实在他眼里,史清倏这一年来也变了许多。比如,她比离别前出落得更加大方得体,现在的史清倏更像是一个绝美的少女了。

拓拔良弼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便被身着一袭红裙的她惊艳到了,那种心动的感觉连见到和亲的天月公主时都不曾有过。

拓拔良弼不认为这是喜欢,说实话,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会喜欢史清倏,只是觉得每次见到她便安心,又开心。

“对了,倏儿姑娘。”

“嗯?”史清倏轻轻偏头,看着他。

“这一年来,我很想念昱国的炸年糕。”拓拔良弼最终还是咽下了要说出口的话,他没说,还很想念昱国的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切尽在不言中,史清倏歪着头笑了笑,“我想,炸年糕也会很想你的!”

也不知道到底什么事情好笑,或许,是久别重逢的好友让人不自觉地感到安心,史清倏和拓拔良弼齐刷刷地笑了起来。

留下一个一头雾水的阿瑶,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因为没人理会更加不快了,他从史清倏的手里挣脱出来,踢着满带怒意的步子离开了史清倏的视线。

史清倏看了一眼阿瑶,见他走得不算吃力,便就任他去了。

拓拔良弼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待阿瑶走远后,才笑了笑,开口问道:“我以为倏儿姑娘你会追出去。”

“我才不去呢,这臭小子随口乱说,我可不能真的把握自己当做他母亲了。”史清倏嘟着嘴巴,“再说了,我又不是圣母,还能对谁都拼尽全力的好啊?”

拓拔良弼的眼中露出一抹赞叹,“聪明的女子。”

他们又坐了一阵子,便听到了耳边的嘈杂声音。

东吾的使臣终于和尉迟璟谈妥了,决定好了一个双方都同意的条件,期间也有了不少的不愉快,但是还好,东吾的使臣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在中间迂回着,还是将尉迟璟给劝了下来。

“既然如此,金丘王,那我们就按照方才定下的条件,”东吾使臣一边说着话,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只玉牌来,“此乃东吾的令符,我们将这个抵押在这儿,若是没有兑现的话,金丘王可以直接拿着此物去东吾兑换您的粮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这是什么意思?”尉迟璟警惕地看着那使臣手里的东西,眼睛不自觉地向史清倏的方向撇了一撇,“你们……是想先把宝樱郡主带走?”

自古以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哪有许诺的粮食没有送到,却先把人质带走的道理呢?再者说,尉迟璟也没有做好这就让史清倏离开的准备。

那使臣自知意图被尉迟璟察觉到了,也不慌忙,笑着解释说道:“宝樱郡主是昱国来的送嫁媵女,她若不能及时回去参加天月公主和我们太子殿下的婚礼,说起来也是煞了福分的。再者说,宝樱郡主在昱国本来就是娇生惯养的,这在金丘王的营帐里再多住几天……只怕身子是吃不消的。”

“对对对,这位大人说得对。”史清倏刚听明白现在的状况,便赶紧凑了上来,“金丘王,我在您这里已经叨扰了太多时日了,这令牌比我的身份要值钱得多,你拿着令牌,绝不会吃亏的。”

尉迟璟眉头一蹙,只觉得史清倏的话令人心寒无比——

聪慧如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心意?他在意的不是东吾是否会失言,他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和史清倏道别而已啊。

“罢了罢了!”越想,便愈加的烦闷,尉迟璟只觉得自己太过于卑微,恨自己的这副模样,他甩了甩手,皱着眉头将那令牌夺也似的从那使臣的手里取了过来。

“五日之内,按照说好的条件,一车也不能少!”尉迟璟掂量了两下手里的东西,厉声道。

东吾的使臣笑了笑,向尉迟璟行了个礼,“那是自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五日之内,东吾的人必将按照我们说好的六百车送来,就是一把,都少不了您的。”

尉迟璟点了点头,此时的他已经无法强装出笑意来,视线里面的那一抹红色无时无刻不在撩动着他的心扉,“行了,你们把她带着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不见,心不烦,尉迟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我就是喜欢金丘王这样的爽快人,”那使臣说,“那……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再多叨扰了,宝樱郡主呢,我们也就带走了。”

听到自己终于可以离开了,史清倏激动地朝着身边的拓拔良弼挤了挤眼睛。

她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中原’的人,这帐篷和烤肉吧,偶尔住上一住、吃上一吃,还是可以的,但是成天就是烤全羊和奶茶,连一点绿色的菜都见不到,这谁能顶得住啊。

史清倏已经对柔软的木质床榻想念得不行了,甚至,连东吾都不想去,就像这样直接打道回府了,不过想到五公主还在等着自己,她也只能是硬着头皮继续往前。

简单地道别之后,史清倏迈着激动的步子朝停靠在路边的马车走去,就在她的脚刚要猜到胡床上时,尉迟璟忽然从后面叫住了她。

“宝樱郡主,请留步。”

史清倏狐疑地转过身去,害怕这尉迟璟会出尔反尔,疑惑道:“怎么了?金丘王。”

尉迟璟自然不会出尔反尔,金丘人向来是言出必行的,他压抑着心中的不快,从怀里掏出两样东西来——正是史清倏的指笛和银丝鞭。

“你的,现在也是物归原主了。”他有些不耐烦地把东西塞到了史清倏的怀中,扭过头去,“宝樱郡主,下次你可要小心些,莫要落入我的手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清倏怀抱着失而复得的东西,心里惊喜参半,尉迟璟这幅样子,反而要让她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但是她做事从来不愿意拖泥带水的,既然已经注定要别离,便不如一刀两断,省的临别前还要牵扯不清,让人心里结郁。

想着,于是她笑了笑,仔细着收好两样东西,故意用天真的调子朝着尉迟璟的背影高声道:“多谢金丘王的提醒,我日后一定小心,不会再落入您的手里了!”

尉迟璟的脚步微微一愣,再度迈开步子时,比先前的又坚定了不少。

看着史清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拓拔良弼朝手下点了点头。

马车夫会意,缰绳一甩,马车便缓缓地启程了。

史清倏靠在窗边,心中没有什么不舍,但也没有太多的欣喜。

早知道送嫁的路如此漫长,她宁可不要这送嫁媵女的福分。但做事必须要善始善终,她只能凭借着五公主来聊以自.慰。

东吾,她终于要去见见真实的它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史清倏坐在马车上,作为太子的拓拔良弼却骑着马在前面带领着行路,一开始的时候她还觉得自己无福消受,如坐针毡,但也不知怎的身子疲倦得很,便没心没肺地在这样别别扭扭的心理下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时,思绪还未苏醒,却已经能够听到耳边的嘈杂人声了。

史清倏悠悠转醒,透过半透明的纱幔能够看到外面渐暗下来的天色,还有明晃晃的烛光随着纱幔的晃动而轻轻摇曳着。

她好奇地伸出手去掀开幔帘,入眼的,却是一片叫人惊奇的景色——

跳跃着的灯光洒在了遍眼都是红墙绿瓦之间,街市两侧是搞搞飘荡的商铺招牌和旗号,大路宽阔平坦,青砖每一块都压得实实在在,粼粼而来的马车、川流不息的行人,他们走着、说着、笑着,脸上都带着惬意的表情,无一不反衬出东吾的子民对泱泱盛世的悠然自得。

史清倏几乎不敢相信,这东吾在百年前还是和金丘一样的游牧民族,他们的人身上褪去了在草原中风吹日晒的疲惫,眼里也没有为冬季而发愁的神情,多数人都是小麦色皮肤、浅色眼瞳,其中也混有不少白皙肤色的人,但他们彼此之间却没有明显的界限,肤色并不会将他们隔开。

若非是看到了每一家商铺的招牌上都刻画着像蛇一样蜿蜒扭曲着的图案,史清倏都快忘了此处是她以为的野蛮生长的东吾。

“倏儿姑娘,你醒了?”拓拔良弼骑着马轻快地走了过来,隔着马车同她对视着。

史清倏忽然就愣住了,因为拓拔良弼那湛蓝色的眼睛里倒映着火红的烛光,红蓝交错,炫美到不像是人类的眼睛似的。

“怎么样,东吾和你想象中的样子有差别吗?”他说话时带着安静的笑意,看着眼前的景色,很是自豪和满意。

史清倏点了点头,她向来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当然有了,东吾比我想象中的更加繁荣,看到东吾人脸上都是安然,我也就放心了许多许多。我想……五公主也会渐渐爱上这里的!”

“我也希望她可以爱上东吾。”拓拔良弼点了点头,“毕竟……东吾是她后半生的家了,她会成为东吾的王后,如果不能真心地接纳东吾的话,她会很难受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拓拔良弼的温柔,是史清倏也意想不到的,她知道五公主和拓拔良弼之间并没有什么爱恨情仇,可以说,不过是淡如水的泛泛之交,原本萍水相逢的两个人忽然要结为结发夫妻了,他们还能够如此保持着对对方的尊敬,已经是实属不易。

史清倏靠在窗沿上,微微抬头看着眼前的人,笑道:“她一定会的,五公主是我见过最聪明、最识大体、最有责任感的女子,你一定要对她好!”

拓拔良弼认认真真地点头。

其实不管他娶的女子是谁,他都会好好待她的,这样的决定无关感情,无关他是否真的爱她,对于拓拔良弼而言,婚姻不过是一项他肩负着的责任而已。他作为太子,日后可能会成为东吾的王,因此他需要用自己的婚姻大事作为赌注。

其实他的年纪还小,所以可能对婚姻并不敏感,只觉得既然大家说了,他便这么做吧。丝毫没有那种婚姻沦为政治需要的伤感和不悦。

拓拔良弼知道,昱国的和亲公主也一定不是自愿来到东吾的,能够选择的话,谁愿意背井离乡呢?

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会好好对待天月公主的,这一点,史清倏不说,他也会做到。

车马晃晃悠悠地,终于到了让史清倏下榻的驿站。

因为她属于送亲的,并不会跟着五公主嫁到东吾皇宫里面去,所以她只能居住在皇宫外的驿站里面,待五公主和拓拔良弼的婚礼结束后,在启程回昱国。

史清倏在拓拔良弼的搀扶下下了马车,面前的驿站装饰华丽,一眼便知定是东吾顶不错的驿站之一,她不禁感叹,良公子还真是大度,连送亲的人们都安排住了这么好的地方。

她刚随着一行人走进去,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便瞧见里面扑出一个红色的身影来——

“倏妹!你终于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五公主直接栽入了史清倏的怀里,搂住她的脖子放声大哭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哭得这般放肆,就连刚到都城见到拓拔良弼时,她都一直忍耐着心里的情绪,可是无论如何忍耐着,最终还是在见到史清倏的那一刻一切都决堤了。

“好了好了,五公主,我回来啦。”史清倏也搂着她,熟悉的人、熟悉的味道,总是会让人觉得无比安心。

两个女孩子抱着头大哭了好一阵子,五公主这才肯把她放开。

她用一副抹去脸上的泪水,此时的她还身着那身婚服,头上繁重的头饰将她的额头硌出了红印子,但此时五公主也已经麻木了,她满心都是把史清倏推向危险境地的自责。

“倏妹,幸好你无事,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我这辈子都没办法好好活着了。”五公主一边抽泣着一边说道,“你若是出了事……我一定会自责死的。”

“我没事啦,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史清倏笑着,用自己最温柔的语气安慰她,“你看看你,额头都红了,快把这头上的东西都摘了吧,反正今天又不大婚。”

一旁的拓拔良弼也点了点头,五公主已经被她安置在了东宫里,没想到会在驿站碰见她,只是方才见她情绪失控了,不好说什么,现在见她稳定了,才敢说话。

“对,天月公主,你先把头饰摘下来吧,这次路上耽搁太久,本来定在明日的婚礼定是不可能了的。”拓拔良弼贴心地柔声道,“祭祀会另择吉日,这几天你们都好好休息,不过……你的身份还是得住在东宫,若是你想见倏儿姑娘了,我再叫人带你来见她可好?”

听着拓拔良弼把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也没有古代男子常有的大男子主义,史清倏便放心了许多,至少他尊敬和保护五公主,这比什么都重要。

五公主点了点头,她擦干净自己脸上的泪水,对史清倏道:“好了倏妹,你车马劳顿,我就不多打扰你了,你先好好休息,等我把事情都收拾好后,再来看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拓拔良弼也说道:“对,倏儿姑娘就好好歇歇吧,我给你留了两个下人,若是有事,便直接去东宫找我。”

随着他说话的声音,两位黑皮肤的女子走上了前来,她们齐齐地向史清倏行了个礼,其中一个开口道:“宝樱郡主,奴婢名为茉莉,她叫蔷薇,蔷薇不会说昱国的官话,您若是又吩咐,便找奴婢好了。”

史清倏赶紧点了点头,她在东吾的地盘上还是得夹着尾巴做人,“好好好,谢谢你们。”

拓拔良弼满意地点了点头,“倏儿姑娘,天色不早了,我先带公主回东宫去,你也早日休息。又是便叫茉莉或者蔷薇来找我就好。”

说罢,他刚要走,脚步又折了回来,从怀里取出了钱袋,递到了史清倏的手里,“对了,这是东吾的钱币,倏儿姑娘先拿着,可以去外面看看玩玩,但是注意安全就是了。若是不够,便来找我要。”

史清倏感动得都快要流泪了,心中称道良公子还真是细心,一想到日后他也算是自己的姐夫了,便将那钱袋子收了下来。

“多谢良公子!你们快回去吧,五公主,今晚你好好休息,对了,头上如果觉得疼,可以用土茯苓的根碾成泥敷一敷,能镇痛消肿的。”史清倏拍了拍五公主的肩膀。

五公主点了点头,最后给了史清倏一个坚定的眼神,这才随着拓拔良弼一起转身离去。

“呼……好了,茉莉,我们住在哪里啊?”送走了他们,史清倏忽然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失落,眼前的景物是那么的陌生,身边的人也同样的陌生,叫她忽然便有些想家了。

茉莉伸手指了指最里面的一间屋子,“宝樱郡主,太子殿下已经命人给您备好了房间,还准备了不少的换洗衣裳,您饿了吗?还是想先洗个热水澡呢?”

茉莉的确是热情,史清倏心想,东吾的人似乎都是这么热情,她一时还有些不习惯,只得笑了笑,伸手挠头,“我、我不饿,我先洗个澡吧,今晚不吃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那宝樱郡主您先去屋子里等候,奴婢准备好了就来叫您。”

“好好好,多谢多谢……”史清倏觉得,自己怂的就像一个呆瓜。

茉莉转身去准备洗澡水了,蔷薇则轻笑着将史清倏带入了屋中。

她从外面轻轻将门关上,史清倏这才松了口气,果然还是独处最叫人愉快了。

她随意看了看屋子里的陈设,走到了窗边,刚一推开窗子,眼前便出现了一个在外面倒吊着的人——

“啊——”她惊呼着向后躲去,定睛一看,才发现是熟悉的面孔,“言箫?”

言箫点了点头,稳稳地落了下来,他向前走了两步,忽然‘噗通’一声,单膝跪倒在了史清倏的面前。

“言箫!你干嘛呀,快起来。”史清倏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想要将他扶起。

言箫却岿然不动,他依旧定定地跪着,面色严肃,“让主子身陷于水火之中,是属下的失职,请求主子的责罚!”

“噗……你干嘛啊,”史清倏被他逗得发笑,“我一没死二没伤,罚你干嘛?”

“可是……”言箫欲言又止,他微微地叹了口气,咽下了自己想要说的话,“好……多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清倏又拉了他几下,他这才肯站起来。从始至终,脸上都是一样的表情,一张标致的脸被他弄得跟被人欠钱了一样。

“所以,你以后要继续保护我吗?”史清倏歪着头,言箫的冷漠叫她有些心悸。

言箫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那好……”史清倏无奈地笑了笑,一双眼睛看着对面的人,让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谢谢你啦!”

“不、不用。”言箫觉得自己一定是那里出了问题,他赶紧强迫自己把视线移开,“这是属下的职责!”

并不是每一处都这般的其乐融融,就像是昱国的京城一般,表面上看去再怎么繁荣和光鲜亮丽,也总会有某一个不知名的角落里带着阴霾的。

就比如,此时在东吾都城的一座府邸内。

拓拔之桃靠在长椅上,她身着一袭鹅黄色的柔软衣裙,肚脐处镂空设计,裙摆也是开叉的,能够露出她那双修长的腿来。

她的身材绝对是许多女子所羡慕不来的,配上这样的衣裳,更显得性感妩媚。

可是,脖颈处却系着一根格格不入的丝带,显得分外奇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表哥殿下真的亲自去接那丫头了?”她面前的下人刚说完什么,拓拔之桃整个人便怒了起来,挥手一拍椅子的把手,吓得面前的人都抖了一抖。

小厮点了点头,“郡主……千真万确啊。”

拓拔之桃咬了咬唇角。

她的手不自觉地扶上了自己的脖颈,那里,还有因为史清倏才留下的丑陋的伤痕!害得她不得不一直带着突兀的薄纱来遮掩。

这一年来,她每每在梳妆之时,便会看到那伤口,随之而来的是对史清倏的恨意,还有熊熊燃烧的怒火。

她原本很是感谢史清倏那日在擂台上的做法,没有真的叫她磕三个响头。所以即便是心中恨,拓拔之桃也没有打算再做什么了,直到她听说了送嫁的媵女就是史清倏。

一开始知道史清倏被胡人掳走的时候,拓拔之桃只觉得大快人心,可是当她听说是拓拔良弼亲自带人去草原上把史清倏给接了回来后,所有的恨意像是一条酣睡的巨龙,仿佛在那一刻被人粗暴地喊醒,在自己的心中肆意地翻腾着。

“她竟然还敢来!”拓拔之桃咬着牙,狠狠地骂道,“表哥殿下都要大婚了,她还在想方设法地勾引……真是不知廉耻!”

她攥紧了拳头,心中骂道:宝樱郡主,是你自己不要命又来招惹我的,这次是在我东吾的地盘儿……你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想着,她对面前的小厮勾了勾手指,“你去找几个杀手来,记得别暴露了是我让你去的!去好好跟着那昱国来的宝樱郡主……我看看她还能在东吾掀起什么风浪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驿站里睡的第一晚,史清倏觉得还算是安稳。

她不否认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言箫的出现,一想到自己的窗外守着一个昱国来的忠心的暗卫,她便觉得那种身在异乡的孤独感少了很多。

翌日一早,史清倏的生物钟作祟,早早地便醒了过来。

她去衣柜里找干净的衣服时,才瞬间体会到了拓拔良弼的良苦用心。

他准备了十好几件衣服,大小都不一样。估计是考虑到这一年来自己的个头长得快,怕史清倏也长了个子,所以才准备了那么多。

史清倏泪眼汪汪地找出一件最适合自己的衣服,给自己简单地梳妆。

刚准备出去觅食的时候,史清倏忽然摸到了昨天拓拔良弼给她的鼓鼓囊囊的钱袋,心想现在自己也算是个‘大户人家’了,这两三天她定是百无聊赖,与其在这驿站里面傻等着,不如好好地出去玩一玩、转一转,就当是旅游了。

“言箫?言箫你在吗!”决定好了,她收好钱袋,在窗边朝外轻轻喊了两声。

没有人说话的声音,但是从放地上掉下来了一颗小小的石子。史清倏笑了笑,“好好好,我知道你在了,我想去东吾的都城里玩一玩,你有什么想吃的就偷偷告诉我哦。”

她说完这话,便开开心心地跑到屋子外面去了。

靠在屋檐上面的言箫不自在地抿了抿唇,作为暗卫,最主要的一点就是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的位置,但他方才竟然在史清倏问话的时候……没忍住地去做出了一些回应?

他知道这是个可怕的信号,若是自己不能改正过来的话,以后的工作也会变得很吃力的。

可是一想到史清倏那副期待的样子,他便觉得不忍心。言箫想,就好像是哥哥面对撒娇的妹妹一样,不愿意看到她脸上一丁点儿的失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挠了挠头,有什么想吃的吗……他还真有些饿了呢。

史清倏刚离开房间,便看到了走在回廊上面的茉莉,对方看到她,便笑着行了个礼,“宝樱郡主,您起的好早呀,现在要用早膳吗?”

“嗯嗯!对了茉莉,你们今天有事情吗?”史清倏点了点头,问道。

“我们的任务就是照顾宝樱郡主您呀,”茉莉轻轻摇头,“怎么,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史清倏狡黠地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想去东吾的都城里转一转,你和蔷薇若是没有别的事情的话,陪我一起去怎么样?”

毕竟东吾她是人生地不熟,况且自己和一个不肯露面的暗卫一起逛街的话,实在是略显孤独。有茉莉和蔷薇在,她也能觉得稍微安心一些。

“当然好。”茉莉用力点了点头,“宝樱郡主,奴婢先去膳房把早饭取来,等您用完早膳后,我们再出发吧。”

“好,那辛苦茉莉姐姐了!”

史清倏觉得心情大好,果然拓拔良弼是个温柔的人,所以他身边的婢女们也是同样的温柔。比如莎莉,又比如现在的茉莉。

“哎哎,对了,茉莉姐,”史清倏忽然想起了什么,喊住了走出去两步的茉莉,“我有点儿饿了,麻烦你帮我拿两人份的早膳。”

她想起来,自己屋子的房顶上还躲着一只‘黑猫’呢,念在他辛辛苦苦保护自己的份儿上,就给他也要一份吧。

很快,茉莉就带来了早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把托盘送到了史清倏的屋子里面,便退了出去。

史清倏掀开盖子一看,发现竟然是成色绝美的酱牛肉和烤馕,配菜是清淡的小白菜和腌萝卜,还配上了两大碗洒了香菜末的酸辣汤。

“哟,没想到东吾人还挺狂野的,一大早就吃酱牛肉。”史清倏虽然不习惯这样的饮食,但昨晚她就没有吃饭,现在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连碗里的酱牛肉都变得诱惑起来了。

“咳咳,”史清倏坐下来清了清嗓子,“言——箫——”

话音刚落,窗子便被人推开,言箫的动作不带一点声音,没有用眼睛看的话,根本就察觉不到他。

“你饿了吗?过来吃饭吧。”史清倏指了指自己面前空着的位置,示意言箫坐下来。

言箫微怔,这样的情况也是前所未有,他身为暗卫怎么可能与主子一起用餐?再者说……他保护过那么多人,从未有人跟他提出过这样的要求。

史清倏大大咧咧地尝了一口酱牛肉,果然入口即化、香甜可口,让人回味无穷,不经意地一抬头,这才发现言箫还傻愣愣地站在那里,“你快过来吃呀,你来尝尝这个酱牛肉,真的很好吃!”

言箫其实不想吃,但史清倏嚼着牛肉的时候腮帮子鼓鼓的,还真是叫人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美味能让一个人吃的时候露出这么傻的笑容来。

“快来快来!”

抵不住史清倏的呼唤,言箫一步一愣地走了过去。

因为在组织里的训练太过于严苛,言箫坐在板凳上面的时候都将腰板挺得老直,双腿叉开,似乎时时都防备着有人的突然袭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清倏察觉到了他的紧张,并不打算要他当下改掉这太过于警惕的坏毛病,只是把筷子递到了他的手里,满心期待地看着他。

言箫抿了抿嘴,茉莉不知道是两个人,自然也就只拿了一副碗筷,但他见史清倏都不介意,自己一个大男人扭捏起来的话也太不像样了,便接过来吃了一口碗里的酱牛肉。

“好吃吗?”史清倏探着身子问道。

言箫点了点头,他手里一转,将筷子递还给了史清倏。“好吃。”

“就一双筷子,未免也太不方便了。”史清倏挠了挠头,不由分说地站起来,“我去膳房再拿一双,你先吃啊!”

“哎……我……”

言箫还来不及说话,史清倏便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拦都拦不住。

看着眼前一桌子的饭菜,言箫默默地叹了口气。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着,直到史清倏回来,他才跟随着史清倏的动作吃了几口。

一整个早餐的时间,言箫都在听着史清倏叽叽喳喳,虽然他只是点点头、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但是史清倏的热情依旧是丝毫未减。

最奇怪的是,言箫也不觉得厌烦,反而挺享受耳边有个声音的。

“哈,吃饱啦!”史清倏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言箫早就放下了筷子,史清倏耸了耸肩,“言箫,我们走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叫上了茉莉,她说反正蔷薇也不会说官话,便叫她留在这里收拾收拾了。

两个人刚一走出驿站,谁也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转角处探出了三个脑袋来。

三个彪形大汉,身着的是平民百姓的粗布麻衣,出了脸上带着的凶狠的杀气之外,乍一看与普通的百姓并没有什么明显地区别。

可他们的眼睛死死盯在了身穿黛青色衣裙的史清倏身上,看着她走过街角,三人彼此之间对视了一眼,齐刷刷地走了另一条小路。

除了街市上的人说着她听不懂的话、皮肤的颜色也不太一样之外,史清倏觉得,东吾的都城同昱国的京城也没有特别大的差别。

哦,还有一个最大的差别,是她在街市上见到了许多在昱国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玩意儿。

史清倏精力充沛地在街上左看看、右看看,好在茉莉的身体素质也不差,跟着史清倏走了整整一个上午,也没有说过一句的埋怨话。

史清倏心想,要是薛应跟着自己来的话,肯定早就要哭诉累断腿了。

看来东吾人的身体素质确实普遍比昱国的人好呀。

转眼已经是晌午了,史清倏虽然逛了这么久,但也就只是买了两串糖葫芦而已,一来她是觉得毕竟不是自己的钱,花起来还是不能太过没有顾虑,另一方面是觉得,她自己什么也不缺,过几天她就回到侯府了,带着一大堆东西也不方便。

晌午,史清倏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她随意找了一家比较安静的酒馆,盛情邀请了茉莉同她一起用午膳,但茉莉怎么都不肯,只肯在外面等她。

独自一人面对着一桌子的饭菜,史清倏心想,果然她还是不能适应这样界限分明的主仆关系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端上来的饭菜喷香,史清倏才吃了几口,便余光瞥见几个男子动作怪异地走到了这件酒楼里来。

四个男人走进来,彼此之间没有什么交流,一看,就知道他们不像是单纯地好友聚餐。

史清倏抬眼看去,恰好对上了其中一个脸上有疤的男人的视线。

不会吧……又是冲着我来的?

不怪史清倏有被害妄想症,只是那男人的眼神实在是满含杀气,让人不得不去多想。

脸上有疤的男人走在最前面,店小二上前来鞠着躬陪着笑脸,用东吾话说道:“几位客官……您几位来点儿什么?”

史清倏将巴巴能够听懂,只见到那男人横瞪着眼睛,“上两坛好酒,别的你看着来吧!”

说完,男人们也不去看那店小二的手势,自顾自地朝着史清倏这边走了过去,在她身旁的桌子前坐了下来。

酒楼的一楼明明有那么多的空桌子,若说这群男人没有什么目的、只是单纯地想要离史清倏近一些,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史清倏想,自己还真是命运多舛,走在街上尽是一些不法之徒对自己心怀不轨,就连这东吾的地盘,都有人如此恨自己?

但是她也没有动,她只是不动声色的将手探向了自己的腰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意,是想去摸索挂在哪里的银丝鞭的,想着万一这几个男人与自己动起手来,她也好反击。却手指触摸到了腰间冰凉的触感,她心下一喜,这才想起来是何物。

那是拓拔良弼在昱国做质子,离开前送给史清倏的玉牌。

他说过,这玉牌是身份的象征,只要是东吾的人就不会有人不认识,只消他们看到了这玉牌,定会待她如上宾。

离开昱国前,史清倏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才把它带在身上的。又怕招惹到不必要的麻烦,这才一直藏在自己的衣裳底下,现在可算是到了这玉牌的用武之地了。

就是不知道……对于这几个满带杀意的男人来说,有没有拓拔良弼说的那么好用了。

想着,史清倏默默的把玉佩从自己的外罩衫里面挪了出来。

比危险更令人难以忍耐的,就是等待危险的到来。

史清倏强装着镇定,一杯又一杯地喝着茶,用自己的余光时刻注意着旁边的男人们的动向。

果然,那群人虽然是点了酒菜,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这群人也属实是能沉得住气,他们就这样装木作样的吃饭,直到史清倏都忍不了了。

史清倏吃完了盘子里的最后一块肉,她实在是没有心情陪着这群大汗玩什么猫捉老鼠的游戏了,既然他们不敢动手,自己也就当做没有看到得了。

叫来了店小二,结清了所有的钱,史清倏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她刚要站起身来向外走时,只见身边的一群人似乎是终于等到了时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脸上有疤的大汉先一步上前来,他脸上带着狰狞的笑意,双眉一树,大手一挥,便要冲着史清倏的门面而来。

史清倏还没有来得及作出反应,只看到眼前一个黑色的身影像是离弦的箭一般,快到让人无法捕捉,下一秒,那大汉便同一张榆木桌子和桌上的残羹剩饭一起飞了出去。

“言萧!”史清倏惊呼着,言萧飞踢出一脚去,稳稳地落在了史清倏的面前。他被衣裳半遮掩着面容,却能从眼睛里看出嫉妒的厌恶和不屑。

“你、你哪来的野小子!”另一个人大声吼道,他并不害怕,只是因为猝不及防而感到惊讶,毕竟这言萧看起来瘦弱得吹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满身横肉的大汉们自然不会害怕了。

言萧没说话,他从自己的小臂内甩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来,刀身泛着冷光,映出了男人们凶神恶煞的表情。

“言萧,这是东吾的地盘儿,你还是不要搞出人命来了……”史清倏不安地拉了拉言萧的衣襟,她摸出自己的银丝鞭来,做出了准备好面对大战的架势,“其实我也很能打的,你把人家的桌子砸了,还摔了那么多的盘子,我一会儿还得赔钱。”

“你早就察觉到了?”言萧轻轻瞥了一眼她,只觉得她的样子不像是一般小丫头的害怕,想到那日遭受胡人截击时,她也是同样的丝毫不慌,言萧也就习惯了。

“当然啦,这群人的杀气都快要贴到我的脑袋上了!”史清倏轻哼了一下。

被踢翻在地的男人这才艰难地爬了起来,他随手抹干净了脸上的油水,显然,方才言萧的一腿彻底将他激怒了。凶相毕露的他一步一顿地走上了前来。

“臭小子,既然你非要多管闲事,那就跟她一起死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说着,男人便从身后摸出一只可以伸缩的铁棒来,其他人也纷纷取出自己身上藏着的武器,如同开始围猎的狼群一般狠狠瞪着史清倏。

史清倏毫不慌乱,他知道言萧为了保护自己,一定不会上前去攻击,他在等那群人走到自己可以攻击的范围中来,想着,史清倏还是决心先发制人——

她猛地一挥手,手中的银丝鞭便如同一道从天而降的天雷朝着男人的脸霹雳而去,男人虽然高大有力,却灵巧不足,即便是看到了银丝鞭的轨迹,也根本就是避之不及,只有勉强地偏头,却还是被那鞭子抽打得扎扎实实。

“啪”的一声刚落,脸上便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痛。

还不等那男人做出反应,史清倏便迅猛地收鞭,紧接着在度甩了出去。

这一鞭,直冲男人握着铁棒的手而去,力道之大,叫人无法承受。男人吃痛,随着一声凄惨的叫喊,铁棒便脱了手。

这一下,叫那四个人齐刷刷地慌了神,他们竟然叫一个小丫头打的……连武器都丢掉了?

言萧眉眼一冷,敏锐地捕捉到了四个男人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慌乱,他瞬间原地起跳,身形快得几乎要在空气中留下残影。

其中一人甚至没有看清楚言萧的动作,便被他一脚狠狠踢在了脸颊上,他顿时感到嘴巴里传来了浓烈的血腥味道,不等他做出回应,便眼前一黑,栽倒在了地上。

剩下的两个人急忙架起手里的棍棒,朝着言萧击打而去。每次言萧都是不留余地地轻轻闪身,让那武器从他的身边紧贴着划过,却总是无法触碰到他的身体。

这样小幅度的躲避,首先是确保自己不会受到攻击,其次,便是可以保存体力。

其实很少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除非迫不得已,谁不想百分百地确保自己的安全呢?只有言萧这样对自己的本事有足够的自信的人,才敢这么去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言萧与二人周旋的时候,史清倏也没有闲着,失去了武器的男子显然是不肯善罢甘休的,他凶神恶煞地走上前来,挥舞着双手朝史清倏扑了过去。

“喂,你们是不是职业杀手啊?不会就是一些轿夫为了钱才来做这种事情吧?”那男人的动作,在史清倏的眼里已经慢得不行了,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够躲避开,顺便,再补上一脚去。

史清倏的一脚力道不大,却直直地踹在了男子的命.根子上,当即疼的他哇哇大叫,栽倒在了地上。

又解决了一个,不由得让史清倏有点骄傲了——

这群人也太没用了吧?

剩下的两个人,警惕心已经起来了,便显然多了几分招架,不像已经倒地的两个人,连招数还没使出来,便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言萧和那两人在这间酒楼中来回跳跃,桌子和板凳成了最有用的武器。

言萧擅长近战,但是对面两人手里的武器迫使他不得不拉开距离、逐个击破。只见他一个旋身,随手捞起一只筷子,手指一扭便将其折断,手腕和双指一起发力,那筷子便仿佛化身了一枚飞镖,竟然从两三米远的地方飞出,折出来的尖头直插入了一名男子的手腕处。

“啊——”

凄惨的叫声回荡起来,伴随着男子手里的砍刀落地的声响。

只剩下了最后一人,那人见到这不知道从何而出的男人竟然如此厉害,心中有些慌乱了,他急忙拉进距离,挥动着手里的刀朝着言萧的面门劈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起刀落——只有刀尖划开了遮掩着言萧口鼻的衣衫。下一秒,他便感觉到了腹部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剧烈的疼痛快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都移动了位置了。

“啊——”他嚎叫一声,摔落在地。

酒楼里瞬间便安静了,门外的茉莉听到屋中传来的巨大声响吓了一跳,直到声音结束了才敢匆匆地跑进来。

她刚一入门,便被满目的狼藉吓到了。只见大堂一楼的桌椅板凳已经被砸毁得差不多了,地上七歪八扭的躺着四个高大的男人,有的已经昏死过去,有得则是面目狰狞地打着滚。

店小二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斗吓得躲到了柜台底下,他也是听着没有了声音,这才敢怯生生地把脑袋探出来。

“宝樱郡主!您没事吧?”茉莉回过神来,扑到了站着的史清倏身边。

“我没事,我没事,”史清倏面带着轻松的笑意,“茉莉,你知道这群人是什么人吗?我这才刚来你们东吾,怎么就被人盯上了啊?”

茉莉挣扎着瞄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随后蹙着眉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不过我想应该是江湖里职业的打手……宝樱郡主您是不是先前罪过什么人?所以才会被人袭击的……”

史清倏抿了抿唇,细细地思考着面前的状况。

这四个男人带着的家伙都是铁棒和砍刀,绝非普通的劫财劫色,很明显,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置自己于死地。

若说是得罪了什么人……史清倏可就一头雾水了,她明明是第一次来到东吾,若说是昱国人的手笔,谁又有那本事动用别的国家的打手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同东吾的之间的关系,就仅限于曾经在昱国为质子的拓拔良弼了啊。

等等……不对!

一想到拓拔良弼曾经去过昱国,史清倏便茅塞顿开,她怎么把那个刁蛮无理的拓跋之桃给忘了啊!

“看来……应该是拓跋之桃做的了!”史清倏挑了挑眉,“一年前我在昱国时跟她在擂台上比武,用刀割破了她的脖颈,看来一年过去了……那家伙是还在记仇了。”

茉莉没有说话,关于皇宫里的人的事情,她是不敢随意发表言论的,尤其是在这样大庭广众的地方。

不过史清倏也没有打算得到她的回应,她看了看瘫倒在地上的人,说道:“茉莉,我有话要问他们,你帮我转述一下吧!问问他们,是何人叫他们来杀我的,给了他们多少的钱财,若是说得好,说不定我可以放他们一条生路。”

茉莉轻轻点头,将史清倏的话转述给了还醒着的三个人。

那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谁也没有说出话来。

“啧……还是几个硬骨头。”史清倏叉着腰砸口道,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了腰间的玉牌,青色光芒的晃动吸引了三个人的注意,他们看向那玉牌,竟齐刷刷地一愣。

“这……这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们的反应着实引起了史清倏的兴趣,她把那玉牌摘下来,也不打算说这是别人送的,只是在手中把玩着,笑道:“怎么,认识啊?”

三个男人脸色一变,顿时变得铁青,他们身体开始发抖,不像是敬畏……反倒像是发自内心的恐惧。

史清倏只顾着看眼前跪下来的三个人,没注意到身后方言萧的表情也有一些变化。

“原来、原来您就是大名鼎鼎的无心大人!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求您饶小的们一命!”三个人忽然大声喊道,他们的头小鸡啄米般地低下起来,闷声让史清倏都措手不及。

“茉莉、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她急忙去拍身边的茉莉,将手里的玉牌给她看,“这个牌子你认识吗?”

茉莉轻轻笑了笑,“宝樱郡主,奴婢自然是认识的,奴婢待会儿给您解释。”

说完,她扭头走向了地上昏死的男人,茉莉忽然蹲下手中多了一枚玉瓶,她伸手掰开男人的嘴巴,将瓶子里装着的小药丸塞入了他的口中。

动作一气呵成,茉莉起身值钱,右手为指狠狠地在那男人的身上戳了一下,男人便像是受到了剧烈的疼痛,当即跳了起来。

“你们几个好大的胆子,连无心大人的命都敢觊觎!”茉莉的目光忽然不像是之前那么温柔了,反而满带着杀气,“我方才给你下的是泥人蛊,你若是不想穿肠烂肚、生不如死,最好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茉莉的忽然变化,让史清倏也措手不及,但她有感觉,拓拔良弼给自己的牌子不简单,不是他口中的什么‘贵人的象征’,而茉莉知道是怎么回事,应当也知道是拓拔良弼把牌子给了自己。

她咬了咬唇,他们口中的‘无心大人’,究竟是何许人也?竟然叫一群打手听到这个名字后对自己一个小女子跪地求饶?

那四个人闻言,尤其是被喂着吃下了药丸的人,吓得直抖个不停,几乎只思考了片刻,他便磕了个响头,慌慌张张地说道:“小的们、小的们不知……只是一个说话娘娘腔的男人突然拿着钱找上了我们,要我们杀掉一个住在驿站的白皮肤女娃娃,他付了三千两定金……说事成之后还有七千两,且保证我们不会被官府追捕……小的们也不知道,这女娃娃就是传说中的无心大人啊!”

茉莉点了点头,将原话复述给了史清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话娘娘腔?相比就是公里的小太监了吧?”史清倏听完后,托着下巴想到,“看来此事的确是拓跋之桃所谓,茉莉,我估计他们也不知道更多的事情了,不如你就将他们扭送官府算了。”

“宝樱郡主不必担心,若是送到官府去,只会被当作打架斗殴来处理,依奴婢看,他们惹了无心大人,就算是放走了他们,黄泉殿的人也不会放过他们的。”茉莉轻轻说道,此时的她已经回到了那副乖巧温柔的模样,“若是宝樱郡主信得过我,就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吧。”

话说道这份儿上,史清倏已经猜出了大半。

看来无心大人和黄泉殿的关系,就像是无一和四方馆。想必这黄泉殿应当东吾的什么名声赫赫的江湖组织,无心大人该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想着,史清倏的眼前浮现了拓拔良弼那晚利用铁丝绞杀了一人时的样子,她从未在意过拓拔良弼那日眼中的戾气,如今想来……这无心大人,应当就是他了。

茉莉的说法,史清倏自然是同意了,毕竟在别人的地盘、借用着别人的身份。

那四个男人屁滚尿流地逃离了这里,史清倏又不紧不慢地同店小二算清楚了需要赔偿的金额,这才带着茉莉和言萧一同离去。

言萧不知为何不打算继续躲起来了,只是跟在史清倏的身后,史清倏也没心思去管他,刚离开那间酒馆,她便问道:“茉莉,良公子就是无心大人吗?”

茉莉微微一笑,“宝樱郡主果真聪慧,怪不得殿下一直这么说您。不错,殿下的确就是无心大人,还请您、还有您的暗卫都要保守秘密。”

史清倏点了点头,“哎等等,这、这黄泉殿是什么啊?”

“是我们东吾最有名的一个组织,这个组织掌控者东吾所有的大型赌场,每日经手的资金流都上亿,可以说黄泉殿黑白两沾,因为手里拿捏着太多人的命脉,所以很少有人敢同我们发生冲撞。”茉莉柔声解释道。

史清倏注意到,茉莉说话的时候用的是‘我们’,这就不难理解她方才忽然变的那么狠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是地下组织,掌握着半个东吾的经济命脉,难怪那些打手会那么恐惧。

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这真正的无心大人不就是翻云覆雨,毁掉一个人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茉莉又继续解释道:“我们的殿下,也就是他们口中的无心大人,用了四年的时间将东吾所有的地下赌场都收入了囊中,一手建立了黄泉殿。世人皆知无心大人是一个孩子,所以心中的恐惧更甚。”

史清倏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若是这无心大人是个年近半百的老头子,用了半辈子建立了如此庞大的基业,世人最多时对他敬仰,可是偏偏是个小孩子,用了仅仅四年便做出了如此之大的成就,世人自然会恐惧,疑虑究竟是何人才能达到如此境地。

“可是……今日我把良公子的身份占了下来……这以后可如何是好?”

“宝樱郡主不必担心,”茉莉笑了笑,“殿下从来不在乎名声,现在大家都知道无心乃一个女子,殿下的身份也只会更加的安全。”

史清倏长舒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说着,心中对拓拔良弼不禁更加刮目相看了一些。

她不由得心想,自己身边这都是些什么神仙啊?从王爷到第一杀手、现在又出来一个手握半国命脉的人,这样一对比,自己还真的是个平凡到极致的人。

对此,史清倏只能用‘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八个大字来安慰自己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了?”拓拔良弼手里捧着茶杯,轻轻叹了舒了口气。

这是史清倏在东吾呆着的第二日,昨晚她回来后,五公主在拓拔良弼的默许下溜出来找了史清倏,无论如何都要同她一起睡一晚,因为五公主说后天她便会举行婚礼,从那之后史清倏就要离开东吾,五公主也就彻底变成东吾的太子妃了。

翌日天刚亮,五公主便匆匆忙忙地回到了东吾的东宫去,过了约莫两个时辰,拓拔良弼才来。

他说是恰好经过,进来看看,但史清倏知道,一定是他听说了昨天的事情,才过来看看的。

面对着拓拔良弼而坐,史清倏点了点头。

拓拔良弼面带着苦笑,轻轻将茶杯放下,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那,倏儿姑娘不怕我吗?”

“这有什么好怕的,你年纪这么小缺有如此大的成就,我敬佩还来不及呢,”史清倏本来就不觉得这种事情有什么值得害怕的,相反,能够认识这样的人,史清倏都觉得自豪,“你这么厉害,也能更好的保护五公主啊,男单真的有人会害怕吗?”

拓拔良弼先是点了点头,又急忙摇头,他顿了顿,这才解释说:“没有几个人知道我就是黄泉殿的无心,皇后虽然曾经有所察觉,但是她一直认为我身后有黄泉殿的支持,她忌惮黄泉殿的实力,所以才将我送去了昱国做质子,为的就是怕影响到先太子的位置。不过,现在这样的情况……她应该也没没有料到的吧。”

东吾的情况其实和昱国很像。拓拔良弼自小便很优秀,不过他们的先太子也不是像沈轩那样昏庸。可皇后还是害怕,因为她曾察觉到拓拔良弼和黄泉殿有牵扯,但她没料到黄泉殿的主人无心,正是拓拔良弼。

其实拓拔良弼坐上太子的位置也实属无奈,他当初创立黄泉殿,完全是为了给自己留个后路,他知道夺嫡之路的艰难,也知道失败者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尤其是他从小就被人和太子比到大,才不得不给自己找一个能够全身而退的法子。

作为一个在东吾的黑道和白道都有一定地位的人,没少人对无心大人闻风丧胆。拓拔良弼才不在乎自己有没有被人当作大人似的对待过,只想要多一点清净。所以即便是这象征着身份的重要玉牌,他也能当作纪念品送给史清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倏儿姑娘,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拓拔良弼心下有些感动。

史清倏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她把玉牌取出来,小心翼翼地递到拓拔良弼的面前,“不过,良公子……这个你还是拿回去吧,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拿着实在是有些不合适,况且……我拿着它实在是没什么用。”

拓拔良弼轻轻看了一眼那玉牌,并没有接过来,他笑了笑,笑着说道:“重要与否,在每个人眼中都有不同的答案,这牌子在我眼里不过是一个摆设罢了,它若是能在关键时刻救倏儿姑娘一命,便是发挥了作用了。”

“不过……”史清倏有些为难,动作带着迟疑把手收了回来。

“况且,这牌子也只在东吾有用,倏儿姑娘只当这是个纪念,收好便是。”

“那好吧,”拓拔良弼的话都说道这个份儿上了,史清倏再多推脱,只会让人心中不悦,她点了点头,便收了回来。

拓拔良弼笑着点了点头,“至于之桃的事情,我先替她向你道个歉,如若倏儿姑娘你气不过只管同我讲,我定会严厉地罚她。”

“算了,”史清倏轻轻叹了口气,“并非我不在意,只是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此事是她所为,若是为了我去寻找证据未免太过兴师动众,我后天就启程离开了,日后和她也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我唯一怕的……就是她会因为我迁怒于五公主。”

“你放心,有我在,婉儿一定不会有事的。”

前一天,拓拔良弼还很是生疏地称五公主为“天月公主”,今日便已经开始换她闺名,史清倏听了,满意的点了点头。她相信拓拔良弼的人品,也总算是能够放心,即便五公主不开心,但她也不会受了委屈。

沉默了片刻,拓拔良弼忽然抬头看着屋子的房顶,说道:“话说回来,倏儿姑娘总算是知道带着暗卫了,你日后外出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清倏微微一愣,她有暗卫这件事情,茉莉的确是知道的,但她曾说暗卫一般都不喜欢暴露,便也会替她保密。茉莉不至于连这种小事儿都要骗她,看来,是拓拔良弼听出了屋顶有人了?

看出了史清倏脸上的疑惑,拓拔良弼自行解释道:“我一进门便听到了屋顶有人,不过他动作悠闲,不像是准备偷袭者的气势,想必是你的暗卫。”

“哇……你也太厉害了吧?”

拓拔良弼笑了笑,站起身来,“好了,倏儿姑娘,我的身份不便在这里呆太久,我就先离开了,明日还希望你入宫送嫁。”

史清倏还没反应过劳,拓拔良弼就要离开了,她只好赶紧站了起来,“好好好,我送送你。”

她已经习惯了和拓拔良弼畅谈的情形,差点就忘了现在的良公子是太子了,哪里还能长时间地跟自己一个昱国的送嫁媵女促膝而谈呢?

今日一别,再见便是明日的婚礼上了,或许是经历过了一次的离别,史清倏没有那么的不舍,没有多言,她只是说:“良公子!你一定要好好对五公主啊,若是叫我听说了什么,我可绝对不依你。”

这样的话,史清倏只有这最后的机会说出来了。

拓拔良弼也会应以同样的微笑,“倏儿姑娘放心,既然明日婉儿就要成为我的结发妻子,我便必定会好好地待她。”

他没告诉她,其实自己并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翌日,东吾的京都举行了一场极其盛大的婚礼。

史清倏还是首次置身于他国的皇城,尽管只是东宫一角,便已经足以见到整个皇城的喧然浩气。

从宫门之外到东宫的主殿,挂满了大红色的灯笼,福官乐此不疲地沿途燃放着鞭炮,乐人一路吹吹打打,锣和号的声音震耳欲聋。

五公主的一身装束从昨晚的后半夜便开始准备。只见她身穿一袭大红色凤凰刺绣的碧霞罗,由昂贵的凤凰锦制成。逶迤拖地红色轻薄烟纱裙。裙摆拉的两三米长,尾端还带着小而精美的金线莲花刺绣图案。她的肩头坠下两条精美的红绸带,同样的用金线刺绣,尾端坠着两枚用缂丝和昂贵的蓝宝石制成的孔雀尾羽。

头戴着凤冠,纯金打造的凤凰形状栩栩如生、展翅欲飞,是由片片薄金组合而成。除去这只腾飞的凤凰,两侧还有翡翠雕琢而成的羽状叶片,翼下坠满了细长的水灿钻金流苏,正中央,还镶嵌着一枚晶莹剔透的血髓宝钻。

五公主一步一步地走来,全身的尊贵之气在凤凰锦的衣袍上闪动出了炫美的流光,耀眼到了极致。

她用一只羽扇半遮掩着面容,白皙的脸上一点粉唇,黛眉横卧,深入潭水的眸子盯着前方台阶上站立着的拓拔良弼。

那羽扇遮住了她那强装出来的幸福感。

所有人都在羡慕这女子的光鲜和幸福,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每走出一步,便是里自己的母国又远了一步,她每走出一步,便是将两国和平的担子多扛了一步。

她甚至想要躲,想要撒开身上的一切去这世界上找一个安静的角落,但她不能,她还是咬着牙,撑着自己露出正常女子出嫁时的满心欢笑来。

史清倏只能送她到东宫的大殿台阶之下,剩下的路,只能由陪嫁的媵女来陪她走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将手里的百年草穗抛出去的那一刻,心中顿时落寞。她曾经劝了自己好久,这是五公主最好的归宿,可如今无论如何也无法拦住那决堤了的泪水……

谁能想到,送好姐妹出嫁本该是喜事,如今却变成了她们此生不复相见的标志呢?

史清倏强压着自己上前去拥抱五公主的欲望,她站在原地,不住地抽泣着,只能看着五公主那无法回头的身影一步一步地远去。

“五公主……你一定要幸福啊!”她再也控制不住,只怕她连自己最后一句话都无法听到。史清倏喊了出来,她看到了五公主的身子一怔,随后便继续像无事发生一样向前走去。

史清倏这道,她一定是听见了,直到那身影走出了好远,她才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转身离去。没有惊动一个人。

今日的大典开始前,五公主已经在昨晚抱着史清倏哭了半宿,都是在阐述着对史清倏的思念、对佐诗念的不舍之情,却是一句也没有提起关于故国的乡思和对于即将出嫁的不安。

史清倏知道她是在害怕自己会动摇了自己的心思,这才对母国避而不谈的。

可是,无论如何,现在已经是尘埃落定。她的任务也完成了

史清倏不想再去看五公主的手是如何交到拓拔良弼的手中,她怕自己哭得更大声。

所有的人都在东宫里面参与着这场婚礼,用自己的目光为太子和太子妃献上祝福,只有史清倏一人灰头土脸地溜了出来,好在茉莉有心,将她送回了驿站去。

“茉莉姐,我来自己收拾吧,你快回去东宫吧……别耽误了事情。”到了驿站的门口,史清倏心怀感激地对茉莉点了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茉莉也没拒绝,她微微行礼,便转身离去了。

她方一走,言萧便从房顶上一跃而下,直直地站在了哭花了脸的史清倏面前。

史清倏吓得一抖,看清楚对方后,这才劫后余生般地顺了顺自己的胸口,“哎哟……言萧,你差点把我吓死!”

言萧显然不打算为自己的突然出现而道歉,只是伸手递出了一块丝帕来,用极其嫌弃的语气说道:“脸都哭花了。”

史清倏微微嘟嘴表示自己的不满,但她此时心情不好,没多余的心思去跟言萧拌嘴了,只好乖乖的接过丝帕来,擦干净了自己脸上的泪。

虽然来的时候,整支送亲的队伍浩浩荡荡,二百余人,但回去的路,便只有史清倏和一队护卫了,她仅仅是想一想,便觉得这一路走过去一定分外孤独。

“言萧,回去的时候你别藏起来了。”史清倏垂着头走到了屋子里面,开始收拾这几天她的东西,其实什么也没有,一个小小的包裹便能轻松地装下所有的行李,“你陪我一起骑马吧,不然我这一路上该很孤独了。”

言萧靠在门边,双手抱胸,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骑马?你不坐马车吗?这么远的路,你的身子骑马能吃得消吗?”

“当然可以了,”史清倏说道,“马车又颠簸又慢,我和护卫们一起骑马,能缩短至少一半的日程呢。”

史清倏不想否认她是想家了,从前在侯府中被管头管脚的,如今她自己出来,却还真的是分外想家,叫她想要迫不及待的回去。

言萧自然也看出了史清倏的小心思,但还是没有戳穿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唉……”收拾完了行李,在等着护卫们准备就绪的时候,史清倏倚着回廊的柱子叹了口气,“言萧,你觉得东吾怎么样啊?”

“和昱国一样,民间喜怒哀乐都有,皇宫里的勾心斗角也不在少数。”

史清倏好奇地瞥了他一眼,“哎?你怎么对东吾的皇宫如此清楚啊?”

“之前出任务,我来过不止一次。”

言萧的确不是第一次来东吾了,所以那天见到史清倏手握黄泉殿的牌子时才会那般震惊。他一直都知道黄泉殿的存在,却没想到无心大人就是那小太子拓拔良弼。

不过一切也与他无关了。反正只要没有利益上的冲突,他便不会多管闲事的。

史清倏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五公主那么聪明,一定不会在东吾的皇宫里吃亏的对吧?”

言萧轻轻叹了口气,他本想说自己是暗卫,不是陪聊,但是面对着愁成了苦瓜脸的事情倏,却怎么也狠不下心去,只好点了点头,扯出一抹别别扭扭的笑容来:

“嗯。对,她一定可以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咳咳,宝樱郡主,您收拾好了吗。”等了两柱香的时间,东吾国一个名为柴广的将军才挺着胸膛走了过来,满眼的不屑,“收拾好了就赶紧上路了,别耽误大家的时辰。”

按照规定,送嫁媵女回国是要由东吾的将军送到边境处的,这柴广本是满心的抱负,却被安排来送一个送嫁媵女,自然是心中不悦,对史清倏也鄙夷三分。

言萧见到他这副盛气凌人的姿态,眉眼一冷,刚要上前去教训他,便被史清倏伸手拦下了。

只见史清倏伸手按下了言萧,自己上前一步轻轻一笑,“早就收拾好了,柴将军,我们可以即刻启程。”

柴广冷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便扭头走了出去。

言萧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史清倏,不明白她这样在昱国算得上是高地位的人,为什么要来受这等窝囊气,或许是严重的疑惑太过强烈,让往前走的史清倏都有所察觉了。

“要是正面跟他冲突起来,我们还回不回家了啊?在东吾若是没有东吾士兵的保护,暴民们是不承认我们昱国的护卫的。”她轻轻扭过头来,对言萧解释道。

二人走到驿站的门口时,便见到了列队的将士们,以及一架极为普通的小马车,比史清倏来时乘坐的那一辆要小了几乎一半。

见到史清倏在马车前站定,柴广不耐烦地催促道:“我说宝樱郡主,你怎的不上车?莫要耽搁我们大伙儿的时间啊。”

史清倏也不恼,她转过来道:“柴广将军,我的暗卫应当是告诉了您我准备骑马返程,您怎么还准备了马车?再者说,这马车的规制不符,您竟然也看不出来吗?”

柴广翻了个白眼,“还规制……战场上哪有那么多的讲究?再说了,你会骑马吗?就别再折腾了吧?”

说着,柴广便做出了上马的姿势来,史清倏见状,只觉得是可忍孰不可忍,便偷偷打了一个响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柴广胯下的栗马当即癫狂大作,反复跳跃、嘶吼着,将那反应不及的柴广直接甩下了马背来。

史清倏看着被摔得狼狈的柴广,强忍着心中的笑意,当即飞身上马,骑上了柴广的马儿,她轻轻抚摸马背安抚着,笑道:“我说柴将军,您摔坏了没啊?不会骑马就坐车吧,随说这破破烂烂的马车配不的将军您的身份,但是战场上哪有那么多讲究呢?”

史清倏的话,简直叫人大快人心,这些天来饱受柴广窝囊气的昱国将士们纷纷捂嘴偷笑,心中默默喊道:小郡主威武!

言萧更是装作没看到地上的柴广,面不改色地从他身上跨过,骑上了史清倏身旁的马。

东吾的十几个人见到自家将军竟然丢了这么大的人,也不敢直接上前去同史清倏冲突,只好下马将柴广扶了起来。

柴广呲牙咧嘴地站了起来,横瞪着眼睛看着史清倏,骂道:“宝樱郡主,你这是什么意思!嘶——”腰间传来的痛楚叫他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啊?什么什么意思啊?”史清倏装作不明白的样子,委屈地歪了歪头,“这……又不是我让这匹马把柴将军摔下去的,我这不是看将军你老胳膊老腿的了……坐坐马车也省的再出意外吗?”

她顿了顿,故意用挑衅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柴广一眼,“对了,柴将军,我会点医术,若是你的腰扭得难受,要不我就来帮你治治?”

“你!”

“好了,我说柴将军,我们小郡主的医术可是宛若天神降世的,很多人求着她都未必能得到治疗呢,小郡主都主动说给您治病了,您就别再要求其他了,”说话的,是昱国来的小将军飞云,“再说了……您这一个将军连马都骑不好确实丢人,可也莫怪我们小郡主啊。”

说完,飞云还朝着史清倏挤了挤眼睛。

史清倏虽然同他不熟,但是很欣赏他的口舌功夫,心里默默地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了好了,我说你们要么赶快把你们的柴将军扶上马车,要么就给他找一匹马,不要耽误了大伙的时间啊。”史清倏说的话,都是方才柴广所言,被她阴阳怪气地模仿出来,更叫人心里窝火。

柴广自然不肯坐马车,只得悻悻地找了另一匹马,整支队伍缓缓驶出京城去。

路上,走着走着,那飞云忽然快马赶了上来,在史清倏的另一侧并行,“小郡主,属下飞云,是昱国五品将军。”

事情时一愣,还是点了点头,“飞云将军,你的名字我自然是听过的,辛苦你一路护送送亲和回昱国的队伍了。”

“不辛苦不辛苦,”飞云说的很快,让史清倏觉得他在着急似的,只见他不好意思地一笑,伸手挠了挠头,道,“那个,小郡主……是、是小王爷曾经提起过我吗?”

“啊?啊……”史清倏被他问的不知所措,她该怎么解释自己其实是因为送亲的事儿才得知此人的呢。

看着史清倏的反应,云飞也明白了,他羞涩地笑了笑,“哎,其实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啦,沈小王爷那种身份排场的人……怎么会跟小郡主您提起一个刚升五品的普通小将领呢……不过小王爷在战场上的样子是真的勇猛啊……我都……”

听到这里,史清倏就明白了,沈夙只上过一次战场,就是同东吾的征战,看这云飞方才对东吾将军的不屑,想必他也是曾经打过那一仗的人。

事情时便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沈夙曾经说过的那个小牙兵吧!一战便坐上了五品将军的位置!”

“哎?”云飞一惊,脸上压抑不住地露出喜色,“真、真的吗?沈小王爷真的同您说起过我?”

史清倏看着云飞的眼睛,坚定地点了点头,反正……沈夙一时半会儿又回不来,再说这种谎话也不怕被人戳穿,“那当然了,当时我没有记住名字,原来就是你。沈夙跟我说,你很有实力,不过年纪尚轻,日后还有很大的前途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真、真的吗!飞云飞闻言,满眼发亮,他激动的直发抖,好像沈夙的肯定对他而言真的有格外不同的意义。

史清倏笑了笑,她很能理解飞云此时此刻的心情,能够被自己敬仰的人在别人面前提起过,哪怕是一次,也是对他极大的肯定。史清倏见他满眼都是对未来的憧憬,哪怕是对待送亲这样的工作也是认认真真的,不像是柴广那样的敷衍,便知道这飞云来日定会大有作为。

一腔热血,她怎么可能舍得让他的心寒凉下来?

“我还能骗你不成?怎么,你信不过我吗?”

“不不不,当然不是!”飞云闻言,急忙摇头,“您可是准燕王妃啊,属下自然是信的!属下只是……只是有些激动,小王爷对待我们这些手下真的很好,我此生有幸能和小王爷并肩战斗过一次,已经很开心了……”

即便史清倏知道,沈夙的确是难得一见的麒麟才子,文武双全,他虽然看上去冷漠、不近人情,却无论做什么都坚持原则,对待下人们都从来不苛刻,更何况一起奋战的兄弟们呢?

但是……这飞云的激动叫她觉得未免有些太过激动了,便好奇地问道:“飞云将军,您只和小王爷合作过一次而已,他哪里能叫你如此敬佩啊?”

飞云羞涩地一笑,“自然……是沈小王爷的人格魅力了,他年纪那么小,在战场上却是战如猛虎、用兵如神,无论什么情况,都从来不肯放弃我们这些手下,又一次我险些被敌军用剑刺穿喉咙,若不是小王爷出手相助,我此刻应当是已经死在那战场上了。所以,我真的很想成为像沈小王爷这样的人!”

另一侧的言萧听着,也忍不住点了点头。

曾经和沈夙共事过的言萧,也是对他心生敬意。

沈夙的大名,即便是在东吾也称得上是如雷贯耳的,尤其是在东吾的军中,更是如此。

谁人不知几年前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带领军队,用了一些诡谲的战术,将东吾大军耍的团团转呢?

面对此事,有的人心生敬佩,有的人,确实心里一万个不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柴广便是后者。

他今年三十一,正该是建功立业、意气风发的年纪,却因为那年在战场上的失利被贬职,沦落到如今这样被安排接送和亲的公主和送嫁媵女。他心中不服,对昱国的人也看不到眼中去,尤其,这宝樱郡主方才又害的他丢了那么大的人。

柴广不动神色地走上前来,故意在路过史清倏她们三人的时候轻飘飘地来了一句:“我说飞云将军,有的人战无不胜,尚未如此猖狂,那沈小王爷不过是打赢了一场,你便如此大肆吹捧,至于吗?”

“你分明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飞云不屑道。

史清倏深深看了一眼柴广,轻笑两声,道:“得云将军也不能这么说,小王爷确实仅仅上过一次战场,不过就是头一次上战场便打赢了柴将军这样的老将而已。”

柴广冷哼了一声,这是他此生最不愿意提起的事情。

史清倏看到飞云还想继续说什么,忙对他使了个颜色,要他闭嘴。

虽然柴广是俸皇命来送他们的,但他若是真的撂挑子不干了,他们也没有一点儿的办法。军中的人打打闹闹、互相拌嘴是常有的事情,但柴广对昱国人分明已经到了厌恶的程度了,史清倏可不敢冒险。

“哼,小家子气!”柴广低声骂了一句,便扭头走了。

史清倏看着柴广骑马时的背影,腰一直斜斜地扭着,一眼便看出了什么不对,想必是方才跌落下马的时候扭到了。不过他既然一直强撑着,史清倏也就由他去了。

从东吾京都走到边境上,骑马就需要两天的时间,若是坐马车,可能要四五天之久。

天色渐暗,一行人走到了一座荒僻的小城中,飞云等人本意觉得还可以继续往前走,毕竟这天尚未完全暗下来,且这小镇子太过荒僻穷酸,基本上看不到几个百姓。

但柴广却无论如何都不肯再继续走了,他挥舞着马鞭,大声嚷道:“今日就在这儿下榻了!这天儿转眼就黑了,宝樱郡主总不能因为自己娇生惯养的,就让兄弟们冒险走夜路吧?宝樱郡主,您说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柴将军都说完了,我哪里还有什么可说的?”史清倏轻笑着,“我不过是看这环境差,怕柴将军的兄弟们受不了,既然你们都觉得无事,那我们就在这镇子上下榻吧。”

闻言,柴广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带着一人骑马先上前,去叫那破烂驿站的门了。

“有问题。”言萧边勒转马头,边在史清倏身边低语道。

史清倏轻轻点头,目光死死锁在了那柴广的身上,只见他将驿站的驿丞喊了出来,对着那贼眉鼠眼的中年男子大声道:“驿丞!我们乃送送嫁媵女回去的队伍,你快些寻找几个好的房间出来!再准备一些马料!”

“哎……是是是,”那驿丞的目光在一行人中寻觅了一圈,在唯一的女子史清倏身上停留的时间格外长,这才收回了目光去,对柴广哈腰一笑,“将军快快请进!”

“宝樱郡主,快些下马吧,这马还要叫人牵下去喂呢。”柴广半倚着门,催促道。

史清倏没有说什么,只是乖巧地下了马,将缰绳递到了一名将士的手中,身后一左一右分别跟着言萧和飞云,目不斜视地走了进去。

“小郡主……属下总觉得有什么事儿要发生似的。”跟在驿丞的身后,飞云忽然觉得隐隐的不安,他上前两步来,在史清倏耳边低语道。

史清倏摇摇头,目光紧盯着那驿丞,怕他会听到什么,“今夜戒备,柴广必定与这驿丞有什么勾结!”

虽然,这是史清倏第一次做送嫁媵女,但她也知道送嫁媵女回国,应当是尽量避免琐事发生,柴广也算是有点身份的将军,怎么可能不懂这些,一上来就要和一个边城的小小驿丞自报家门,显然是有问题的。

史清倏和言萧彼此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说什么。

车到山前必有路,她才不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呼……这家驿站还真是又穷又乱,这是荒废了多久了啊。”

那驿丞给史清倏安排的屋子,一进门,房门上落了的灰便抖了下来,呛的人一阵咳嗽。

再看屋子里面,也是脏乱不堪,床是用破破烂烂的木板搭建的,床单被褥卷了起来,却也能看到上面落了一层灰。那桌案就更加的不堪入目了,伸手轻轻一抹,就能让手指头黑下来。

飞云从外面拎来了一把扫帚和几块抹布,带着手下将这屋子擦了好久才将巴巴到了能住人的地步,“这柴将军也不知怎么想的,这乱得跟荒废了许久似的驿站竟然也肯住,还非他不可。”

史清倏也没有闲着,她路上寻了一些药材和米,又朝驿丞要了一口大锅。

驿站的膳房早就荒废,驿丞盛气凌人地甩来一大块肉,叫他们自己解决温饱问题。

这个季节白天太阳炙热,一入夜便会格外寒冷,她想反正所有的将士们也就四十人,东吾的士兵肯定会因为柴广不肯受自己的好处,便决定给昱国的士兵们熬些滋补的药膳。

“别发牢骚啦,本来我也没指望柴将军能带我们住什么好的地方,收拾干净了,一样能住人,”史清倏就坐在房间的门口,言萧帮她在这里架起了燥火,正在一旁劈柴,“好在这驿站里的水井还能用,不是吗?”

史清倏到了驿站里面,第一步就检查了水井是否有毒,结果还是让她安心的。

随着她搅和锅里的肉糜的动作,香气便一下子散发了出来,屋子里收拾得脸都脏了的士兵们纷纷走了出来,情不自禁地围在了一旁。

“哇——小郡主,您这肉糜怎得闻起来如此香!”

“不是闻着香,是你们饿了。”史清倏笑着说道,顺手扔了一把红枸杞进去,晶莹的红色点缀,让锅里的肉糜显得更加好看诱人了。

“哇!没想到我们这群当兵的,有生之年也能吃上小郡主煮的饭!”其中一人激动地说着,要不是身后有人拽着,他的脸就要整个埋入史清倏的锅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史清倏笑道,她从前只觉得身穿铠甲的少年们各个都是一心想上战场的愣头青,却才发现他们也是十七八岁的可爱小少年,“这肉糜里加了药材,能滋补精气,你们喝了还能预防伤风,好啦好啦,熟了,把大家都叫过来吧!”

史清倏感觉,自己像是食堂大妈,也算是有了所谓“一呼百应”的感觉。

军中自备干粮,但是又干又硬的饼吃起来总是难以下咽的,但是配上了史清倏准备的肉糜,顿时便显得甘甜可口了。

飞云帮手下们一人盛了一碗后,惊喜地发现还剩下大半锅,喜形于色,道:“还有剩下的!太好了,我还怕一人一碗吃不饱呢。现在看来,我们是吃不完了!”

“要是不够我再给你们煮,小事儿小事儿。”史清倏甩了甩手,“言萧,你也喝一碗吧!”

言萧点头,接过了史清倏手里的一碗肉糜。

史清倏觉得干粮太干,又没有味道,便把它撕成了小块,泡进了肉糜里面,尝了一口,便感觉自己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她激动地分享了喜悦,身边的少年们便也赶紧学着她的样子撕开了手里的干粮。

院子的东边,欢声笑语,一群人围坐在一起,连干粮和肉糜吃得都热火朝天的,同院子西边柴广的人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只见柴广的人也围坐在一起,他们手里捧着干巴巴的烧饼,身边的碗里盛着的也是直接从井里打出来的凉水。风一吹,史清倏熬的肉糜的香气便飘了过来,更叫他们觉得觉得手里的干粮索然无味,简直是味同嚼蜡。

史清倏余光瞥见了死气沉沉的另一边,还是觉得于心不忍,探着身子问道:“柴将军,我这里的肉糜还完全够你的人喝,你们要不要来尝尝?”

柴广咽下了口中的干粮,噎得他猛打了一个嗝,但面色依旧不肯认输,道:“免了,我们这些军人的胃可不像是宝樱郡主那般金贵,战场上谁有功夫讲究那么多?”

“哟,柴将军不说,我还不知道现在也算是在战场上呢。”史清倏毫不掩饰她的嘲笑,“柴将军勇武,不过你的手下或许有想尝尝的呢?”

史清倏注意到,她说完这话,明显有的人露出了心动的表情,却被柴广那凶神恶煞的眼神硬生生地吓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清倏微微一笑,无奈地送了耸肩,扭头对飞云道:“既然柴将军的人看不上着肉糜,你们就多吃一些吧,放到明日会坏的。”

见状,其中一个将士端着空碗上前来盛了第二碗,还故意大声地对身边的人道:“哎,亮子,你说怎么有人就是如此死要面子活受罪呢,你说自己受罪也就罢了,你还非让别人也跟着,真是不可理喻。”

“这有啥,就是不识好歹呗,”被叫做亮子的少年笑着回应道,“反正啊我是做不出这样的傻事儿来,小郡主的肉糜那么香,我可不死要面子!”

一旁的柴广自然能听出这两个人是在含沙射影地骂他,气得直发抖,连干粮也不吃了,大手一挥,冷哼了一声便离开这这个院子。

史清倏对言萧使了个颜色,他立马会意,放下手里的东西,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纵身一跃,跟了出去。

言萧跟在柴广的身后,见他拐进了驿丞的屋子里。他趴在屋顶,小心翼翼地卸下一片瓦来,探头听去。

“我说驿丞,人你都安排好了吗?”

“之桃公主的安排,我哪敢不从啊?”驿丞吹了口烟,“我说柴将军,你这样跑过来,叫人发现了怎么办?”

柴广瞪了驿丞一眼,他与驿丞并无瓜葛,他只是令了拓跋之桃的命令,要把事情倏带到这家驿站来,并且答应了他,事成之后,定能加官晋爵,获得封地。

“哼,你安排好了就是!”柴广哼声道,一个小小的驿丞都对他这般不敬,着实叫他气愤。

言萧闻言,剩下的话他也不需要再听,便将瓦片放回原处,灵活跳跃着回到了方才的院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用晚膳,将一切收拾干净后,天色已经深深地暗下来了。

言萧回来后,并没有急着同史清倏说什么,她知道言萧是害怕有人听到,会打草惊蛇。

终于收拾完了,史清倏叫飞云带着手下们去休息。言萧的房间就在史清倏房间的隔壁,所以当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言萧一个闪身,溜到了史清倏的屋中。

“言萧,所以这柴将军和那驿丞之间果然是有什么苟且对吧?”史清倏揉了揉自己的头,从早到晚一直不叫她安生,连要入睡了,还得为那柴广操心。

言萧轻轻点头,把他方才偷偷听到的话一字一句地转述给了史清倏。

史清倏听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拓跋之桃未免也太过小肚鸡肠了,一件小小的事儿竟叫她这般追逐我,上次在酒馆里已经失败了,竟然还把手伸到了这么偏远的小城镇里来。”

“要不要把那驿丞捉了?”

“不用了,那驿丞不过是个小角色,况且我明日就离开东吾了,我才没时间跟一个老死不相往来的拓跋之桃计较。”史清倏用手撑着下巴,思索着这件事情要如何是好。

按照拓跋之桃的脑子,没有在水和饭菜里面下毒,便只可能是寻了杀手,趁她熟睡之时来杀掉她。

言萧蹙了蹙眉,史清倏这样一味忍耐的态度叫他很不愉快,“那就这样等着人来杀你?”

“啧,”史清倏咂了咂嘴,她听出了言萧语气里面的不耐烦,“你急什么啊,我也没说就这样坐以待毙啊。我只是懒得同拓跋之桃计较,但这次我一定得好好地警告她一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言,言萧总算是点了点头,目光里也多了些赞赏。

“好了,言萧,你回去吧,仔细听着动静就好。”

“我还是在屋里等吧。”言萧道。

史清倏回了挥手,“不用不用,你万一方才进来被人看到了,他们会不敢轻易行动的。”

言萧想她说的也有道理,便点了两下头,扭头离开之前,又忍不住回过头来嘱咐了一句:“有问题赶紧喊我。”

史清倏笑着点头。

言萧离开后,史清倏也是睡意全无,便从那落了灰的书架上取下了一本破破烂烂的竹简书来,随意翻看了一段,竟发现上面写的是东吾民间的小故事,虽然残缺不全,字迹也早就模糊了,但竟然还是意想不到的脍炙人口。

耳边愈发安静下来,现在充斥着的是属于夜晚所独有的声音。风吹过枯朽的枝丫,虫子苟延残喘的叫声,都让史清倏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缓慢。

忽然,耳边传来了异样的声响。

史清倏敏锐地捕捉到,并不是因为那声音有多大,而是因为这样的声音与这个夜晚格格不入,叫人不得不注意到它的突兀。

这声音是男子快步走过来时,踩踏到枯枝烂叶而发出来的声音,清脆的“咔嚓”声音在寂静无比的夜晚里显得格外引人注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清倏瞬间反应过来,她赶紧躲开了窗子的角度,怕万一有人从远处射箭进来,她一手扶在握着银丝鞭,目光警惕地看着自己屋子的破烂木门。

这么大的动静,连她都听到了,言萧一定也听到了。一想到这里,她便安心了很多。

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小,就在史清倏几乎觉得时间要静止的时候,房门忽然被从外面大力地踹开,两名黑衣男子手持长剑飞扑而来。

“言萧——”史清倏大喊一声,猛地挥鞭反击。

鞭尾放出如龙,狠狠地击打在了男人的脸上。他们显然没有料到屋里的人是早就有所准备,所以前几下史清倏的攻击,都这能硬生生地吃了下来。

很快,他们便恢复了镇定,不禁躲开了史清倏的攻击,且挥动着手里的剑便砍了上来。

史清倏急忙收回银丝鞭,双手一拉,接住了剑锋,同时飞踢一脚,揣在了男人的下巴上。

打斗之中,她听到了屋顶传来了杂乱的脚步——

看来,来者并不在少数。

两个男人打她一个女子,就在史清倏觉得有些招架不住的时候,言萧直接从房顶踏碎了瓦片坠了下来,他在空中一个旋踢,把两人踢出了半米远去。

“二十几人,应当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言萧伸手,护住了史清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清倏看着艰难爬起的两个人,心中一笑,“这有什么,我们也有很多人啊!”

说吧,她特意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来人啊!有刺客!”

在史清倏尖锐的叫喊之下,飞云等人飞快赶来。

“小郡主!您没事吧!”

“我没事我没事!”史清倏急忙说道。

赶来的昱国将士迅速与那群黑衣人扭打做一团,情况危急,所有人只顾得上兵戈相向,顿时雪花飞溅。

言萧微微蹙眉,伸手夺下了黑衣男子手里的剑,挽了个剑花后用剑柄狠狠地击向了那人的脖颈,那人眼睛一番,便昏死了过去。

眼下的情形已经显然不需要他在出手了,他便抬起了胳膊,替史清倏挡住了视线。

这场厮杀已经渐进尾声,柴广的人这才匆匆赶来。

他们只挥剑斩杀了两三个人,好像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飞云随手蹭干净了自己脸上的血,他微微喘着粗气,见到人都已经被控制住了,他匆匆跑到史清倏的面前去,“小、小郡主,您没事儿吧?”

“我没事,辛苦你们了。”史清倏瞪着那一来就急忙杀人的柴广,对飞云说道,“飞云将军,辛苦你看看还有没有活口了。”

飞云点头,当即吩咐了下去。

他转眼,便瞧见了走上来的柴广,眉头一蹙,只听得他说:“宝樱郡主,不好意思,你没受伤吧?”

史清倏轻哼了一声,“柴将军,这夜晚巡逻的守卫怎么如此不仔细?这么多人竟然都放出来了?”

柴广愣了愣,回答道:“宝樱郡主,在外巡逻的人也已经遭遇不测。”

“哎,我说,这都是些什么人?小郡主险些丧命,柴将军竟然无话可说吗!”飞云上前一步,怒道。

柴广咂了咂嘴,道:“这不过是一些小城里的难民,不过是见有外人入城,心生歹意罢了,这种事儿在这种荒废的小城里面那是常有的,飞云将军不必如此差异。”

闻言,史清倏点了点头,深邃的目光盯的柴广心里发毛,“柴将军不愧是东吾大将,这黑衣人的身份不用看也能说的如此详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额……”柴广分明面色一滞,刚才那笃定的模样顿时变的局促起来,“这、这是常有的事情,所以我这才说他们是难民的……”

“东吾不愧是一个勇武的民族,连边关小城的难民都有这样的身手。”史清倏深深看了一眼柴广,目光恨不能将他盯透了。

柴广悻悻地挠了挠脸颊,心虚地躲开了史清倏的目光。

“小郡主!这儿还有两人没死的!”这时,昱国的将士驾着两人走上了前来,其中一个还在挣扎,另一个则是已经完全昏死过去。

“带过来!”飞云大声道,目光盯着柴广,故意让自己的语气中带了些威胁的意味,“我倒要审审他们,指使他们、同他们里应外合的,究竟是何许人也!”

那挣扎着的黑衣人被粗暴地拖拽上来,他的双手被绑在了身后,走到了史清倏面前,被人从身后猛地踹在了膝弯,迫使他跪了下来。

黑衣人的目光在面前的几个人身上游走,最终停留在了柴广的身上,他开口,声音嘶哑:“救……”

只听的“噗呲”一声,柴广抽出腰间的佩剑,猛地刺入了那黑衣人的胸膛之中,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黑衣男子的姓名便瞬间被剥夺了去。

“柴将军!”飞云伸手,却已经是阻拦不及,只能定定的看着黑衣人栽了下去,“柴将军,你这是何意!”

柴广面不改色地收回他红白掺杂的佩剑,微微扬头,态度高傲道:“哼,我见他或要口出狂言,怕惊扰到宝樱郡主,反正不过是一些饿如疯狗的难民罢了,袭击他国郡主的罪责,够他们死一百次了!”

面对一个人就死在自己面前五步的地方,史清倏还微微有些心有余悸,但她极快地叫自己冷静了下来,上前走了两步,步步逼近面前的柴广,“柴将军说得好,你这般赤字中心,叫我一个异国的郡主都心怀感激敬佩,不如柴将军就把这刺客的脑袋割下来,带回去给拓跋之桃悄悄?”

柴广一愣,心道不好,莫非史清倏已经知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我不明白宝樱郡主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向她证明你忠心护主,且斩杀刺客,勇猛无比,拓跋之桃看了,定能看在柴将军你勇武的份儿上叫你加官晋爵的。”史清倏的气势,就好比黑夜中熊熊燃烧的烈火,压的柴广几乎都快要无法呼吸。

柴广不得不向后退了一步,却撞在了言萧的手上——他方才明明站在史清倏的身后啊——

言萧猛地一腿,柴广便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史清倏面前。他瞥了一眼身后的人,强装着镇定说道:“军中的加官晋爵,之桃公主没资格管!小郡主口口声声叫我向她邀功,究竟是何意?”

“噗——原来柴将军也知道,拓跋之桃曾经许诺给你的好处根本就是无法兑现的呀,那你为何还要如此自降身份,做一个外亲公主的走狗呢!”史清倏大声道,她看着身边一头雾水的东吾将士们,知道他们现在一定是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史清倏的话是什么意思,更不会明白没为什么他们那向来硬气的将军此时会被一个小女子骂得如此心虚。

“柴将军,你有这样轻松就能加官进爵的渠道,怎的不同你的手下人分享一下呢,吃独食未免也太过自私了吧?”

“我、我不明白!”柴广现在显然已经是死鸭子嘴硬了。

史清倏微微舒气,尽管柴广不是昱国的将军,却依旧叫她感到了“恨铁不成钢”,“柴将军,你入兵为伍是为了什么?我想也是满腔热血,希望能够征战沙场报效祖国的吧?如今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竟也不觉得羞耻?你对得起你身上的铠甲吗?”

其实所有的道理,柴广都懂。

他忽然凄惨地一笑,目中带着绝望的颜色,“征战沙场、报效祖国?我是要带兵领将,叱咤风云的!可我就因为品级不够,就算是上了战场也是被人呼来喝去……没有官职,我根本什么也做不了!”

柴广觉得心酸,凭什么有人生来命好,十几岁的年纪变成了总统令,他摸爬滚打了半辈子,却还要护送几个女子,他只是想让手里的剑出鞘啊……

“人都说,十年饮冰,难凉热血,柴将军你的热血是没有凉,可是怎么臭了呢?”史清倏叹了口气,她能看出柴广心中的热血来,不过是被生活一味的打压过后梦碎成了一片一片的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可以,如果没有落魄,谁又愿意利用一些非常的手段,出卖自己的灵魂呢?

史清倏轻轻上前去,猛地推了一把柴广的腰。

柴广只得自己的耳边响起了清晰的“咔嚓”一声,他尚未来得及有所反映,便感觉到腰间的痛楚竟瞬间便消失了。

柴广惊讶的看着史清倏,说不出话来。

“我不是军中人,更不是东吾人,柴广将军日后的路如何走,自然也同我没有关系。你这追马把腰扭了,就这么撑了一天吗?若是再不正骨,很容易落下病根的,明日你再去医馆开药,好生修养几天吧。”史清倏拍了拍柴广的肩头,扭头走开了。

柴广的脸早就羞得通红,偏偏史清倏这样不骄不躁的态度,更让他觉得无地自容。

连一个小丫头都看得透彻的事情……他竟然会犯错,正如史清倏所言,柴广只觉得自己愧对身上的铠甲!

“宝樱郡主!”柴广忽然叫住了她,猛地单膝下跪抱拳道,“草草几言,柴广入如同醍醐灌顶!多谢宝樱郡主治病之恩,若日后有机会,柴广定当回报!”

史清倏莞尔一笑,将柴广付了起来,“不用等日后了,现在就能。柴将军,你将这人的手指割下来,回到京都后,替我送给拓跋之桃!对了……割中指。”

她知道这么做有点残忍,但史清倏已经无法再忍耐向拓跋之桃竖中指的冲动,她背后用了这么多手段都没能得逞,定会气的鼻子都歪了的。

“好了,你们收拾一下这里,趁早休息。”史清倏四下看了看,混乱不堪,“明日一早我们还要上路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翌日。

史清倏再次早早地醒了来。她刚一伸着懒腰出门,便看到了门外一名将士正抱着两大条猪肉等候在门口。

“哎?”史清倏一愣,不明所以地看了看他,“你在这儿……干嘛啊?”

那少年拎着肉,面带讨好的笑容,见到史清倏后笑的更加谄媚了。他晃了晃手里的肉,笑道:“嘿嘿……小郡主,昨晚的肉糜……兄弟们还想吃。所以一大早就去了外面,好不容易才寻了两块肉来,小郡主若是愿意……能不能再给我们煮一顿啊?”

“噗……哈哈哈哈,”闻言,史清倏笑出了声来,这群少年的样子还真的可爱至极,她大方地点了点头,“做肉糜,当然是没问题啦,不过昨天的肉糜我还加了几味草药,这补身子在次,却是有调味的作用的,那些药我已经用完了,不知道还能否找到了。”

少年眼睛发亮,急忙道:“能的能的!属下方才瞧见了一家药铺!小郡主把需要的草药都写下来吧,属下这就去抓!”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都几天没吃过饭了。要不是史清倏叫他不要着急,可能他都已经飞起来了。

少年拿到药方,匆匆把猪肉塞进了史清倏的手里,便赶紧飞也似地蹿了出去。

他走后,言萧才出现,嫌弃地看了一眼史清倏手里的猪肉,没有一点儿想要帮她提着的打算。

“宝樱郡主!早上……”刚出门的柴广刚要同史清倏打个招呼,却看到她提着两条猪肉现在回廊中,一度有些凌乱,“额,宝樱郡主你提着猪肉做什么?”

史清倏无奈的笑了笑,好在另一个东吾的将士是和柴广一起出来了,他赶紧上前来结果了史清倏手里的猪肉,缓解了她的尴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了,柴将军,今日他们拿来的肉多,你找人去向驿丞多要着米,我给你们再熬一次肉糜如何?”

一提起肉糜,柴广便想起了他昨天的幼稚行为,不禁脸色微红,还是笑着点了点头,忙吩咐手下去要米了。

“宝樱郡主,我来给您劈柴吧?”柴广觉得无事可做,便主动走过去问道。

“不用不用,”史清倏赶紧摆手,“柴将军的腰伤需要静养,劈柴交给他们来做吧。”

柴广也不好一直要求,只能点了点头。

他看着大部分人都在做事,自己也不好干呆着,便去帮忙烧水了。

史清倏余光瞥见柴广坐不住的身影,不自觉的勾唇笑了笑,果然他的本性也不坏,把话说开了,不用死要面子了,也就自然能打成一片了。

过了不久,方才那被指派去朝驿丞索要大米的士兵跑了回来,“不好了不好了!柴将军!”只见他背着半麻袋的大米,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将军,那驿丞人不见了,他屋子里值钱的东西都消失了……我就把剩下的大米都带来了。”

“该死!昨晚慌乱,我竟忘了这驿丞!”闻言,柴广气急败坏地怒骂道,“宝樱郡主,我这就带人把他追回来!”

“算了算了,”其实史清倏早就猜到了,事情败露,这驿丞怎么可能还留在这里等人来捉呢,不过他一个小小的驿丞,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柴将军就不要兴师动众了,他一个驿丞,跑了就跑了,我们当务之急还是填饱肚子,今日还要赶路呢。”

“可是……”柴广有些犹豫,他思量着其中的厉害,良久才点了点头,“那好吧……宝樱郡主,这是我的失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清倏轻轻一笑,“好好好,柴将军失职,那就罚你把这些米都洗干净!”

说着,她将那将士手里的米塞入了柴广的怀中。

她这样的处理方法,叫柴广心中的尴尬也减了不少,他同样回以微笑,乖乖地跑到一边去淘米了。

出去买药材的少年也回来了,猪肉也被人剁成了肉糜,史清倏轻车熟路地熬好了一大锅肉糜,香气四溢,所有的人都像是过年时围在烟台旁边的孩子似的围在史清倏身边,让史清倏都觉得格外有成就感。

“对了对了,听说宝樱郡主和昱国的沈小王爷已经定下了婚事?”开始吃着饭,东吾的一个将士忽然好奇的问道。

史清倏微微怔了一下,随后点头。

“噢!沈小王爷和宝樱郡主你们还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另一人激动地说道,“虽然因为沈小王爷打过败仗,但我还是得说,他在战场上可真是勇猛,简直是和杀神!”

“我们小王爷厉害是肯定的!我们小郡主也厉害啊!”昱国的将士说到,“能文能武,医术超群,连肉糜都熬的这么好!”

听着一连串儿的彩虹屁,史清倏都要害羞到融化了,“好了好了!你们别再吹捧了!再说下去,我都要找个石头缝儿钻进去了!”

男孩子们聚在一起,就是喜欢说一些天马行空的事情,每过一会儿,话题就飘走了。

言萧同他们说不到一起去,从始至终一直都在沉默。史清倏怕他觉得尴尬,便吃完饭后称想去溜溜弯,把言萧的带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言萧,你也太不合群了。”史清倏和言萧一前一后地走着,她毫不留情地戳出了言萧的窘迫。

言萧撇了撇嘴,一脸都是不在乎,“我又不是士兵。”

的确,方才那群人一起上都未必是言萧的对手,他可是从小便经受过严苛训练的暗卫,一直生活在组织中,对外面世界的很多,也都不了解。

史清倏轻轻舒了口气,不同他争辩什么了。

走了两步,只听得身后有柴广的声音传来:“宝樱郡主!请您留步!”

史清倏和言萧的脚步齐刷刷地停了下来,他们一起扭头,看着后面匆匆赶来的柴广。

“柴将军,怎么了?”

柴广上前两步,忽然一下子单膝跪在了史清倏的面前——

“宝樱郡主!您大人有大量!昨天我的做法属实不对,还请您不要往心里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史清倏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把柴广从地上扶起来,但柴广执意要跪,史清倏那般小的力气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二人僵持了片刻,史清倏只能作罢。

“呼……柴将军,我从未往心里去过,你这又是何必呢?”史清倏轻轻叹了口气,只得无奈的缩回了手来。

“柴广先前是鬼迷心窍了,竟然想要用那样卑鄙小人一般的手段来……还、还险些将宝樱郡主您置于危险的境地,柴广是死一万次也无法偿还,更觉得对不起身上的铠甲,还有手里面的剑……”柴广说着,痛心疾首,他真诚的态度早就已经是不言而喻的了。

史清倏挠了挠头,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现在很是不知所措。她抬眼看了看身边的言箫,但他那万年不变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帮助。

“这个……真的无事,柴将军能够有如此想法,我便已经很是开心了。”史清倏又一次伸出手去搀扶跪在地上的柴广,只是这次柴广不再那般抗拒,而是随着史清倏的动作慢慢地站了起来,“我知道柴将军的心中还是怀着天下的,今日你能幡然醒悟过来,日后必定是会有大作为的。”

柴广这才慢慢站起,他面对着眼前的史清倏,露出了羞涩的笑容来,但随后,他又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唉……我柴广好歹是活了小半辈子的人,有些时候竟然还不如宝樱郡主一个小女子通透,真是叫人无地自容啊。”

“柴将军知错便改,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史清倏认真地说道。

柴广这才笑了起来。

他先前也从未想过,自己竟然有朝一日会向一个小女子低头认错。

这些年来,柴广经历了太多的波折,他都快要对自己的将来失去信心了,因为不断被贬值而心怀怨念的他,一听拓拔之桃说能够让自己升迁、重返战场,便当下就被鬼迷心窍、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其实柴广只需要有人能在他做错的事情提醒他一声,好在,史清倏就在他走到分叉路的时候出现了,告诉了他他的错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否则……他自己都不敢想象,自己以后的日子会是怎么样的。

至于,对沈夙的嫉妒,自然是依旧藏在了心底。但他至少是明白了,嫉妒归嫉妒,如若自己不努力,那便永远也不可能达到对方的水平的。

他又和史清倏心平气和地谈了几句,眼见着太阳的高度越来越高,他们便决定即刻启程。

齐心协力的收拾完他们折腾乱了的东西,因那驿丞本意是拓拔之桃安排过来刺杀史清倏的棋子,又早就已经逃之夭夭,柴广大手一挥,决定象征性地留下一点儿钱财。

骑马速度快很多,史清倏他们一行人才下午便到达了东吾的边境地带。

又到了送别的时刻,柴广认认真真地行了军礼,不能说心中不舍,但是却忠心地祝愿着史清倏这一路上的平安顺利。

“喂,柴将军,以后希望能在战场上见到你啊。”飞云离得老远,却是说的真诚。

柴广笑了笑,朝他做出一个保证的手势来,大声道:“下次必能在战场上见到我,但是,应该不会是昱国和东吾只见的战争吧!”

因为昱国五公主和拓拔良弼的和亲,两国之间至少有十年的时间能够相安无事了。

飞云认真地点了点头,最后什么也没说,勒转马头,向着远离东吾的方向走去。

走出去了好一段路,史清倏才扭过头来,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身后的远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舍不得离开东吾了?”言箫在一旁,挑眉问道。

史清倏果断地摇头,“我为什么要舍不得东吾啊?只是……舍不得五公主罢了。日后我们就再也无法相见了……”她轻轻停顿了一下,用力扯出一抹笑容来,“只求五公主今生能够幸福。”

没办法,这个年代,离别是必须的,又是无奈的,往往一次的道别,便是往后一生的再也不见,他们不得不走上那条路,心里觉得无可奈何。

但是史清倏希望只有自己这么想。

因为她之前生活在一个交通方便的年代,就算是天南地北的距离,也不会成为一生的阻碍,而五公主不同,她自小的认知,便是有朝一日会远走他乡,随后将那‘他乡’变为自己的‘故乡’。所以……她一定会很好地去适应东吾的。

或许是因为速度快、人少,麻烦的事儿少了一大半,史清倏觉得返程的这段路都变得短了许多。

一行人平平静静地走了四日,第五日的一早,他们便已经看到了京城的大门。

“到了、到了到了!”最先激动起来的,不是史清倏,反而是飞云。

他大老远地便看到了京城那气势恢宏的城门,不自觉地心潮澎湃起来,忍不住激动地喊道:“小郡主!我们终于到了!”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清倏用力地点了点头,此时她脸上的笑意也早就已经掩藏不住了,她恨不能这就快马加鞭,直接飞回侯府、钻入大夫人的怀中去,离家大半个月之久,这从小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的京城,竟然也变得有些陌生和不熟悉起来。

将士们无不心中愉悦,但只有言箫一人,在所有人都欢呼雀跃、激动地朝着京城中跑去时,他更加沉默了一些。

就连史清倏都醉心于即将回家的喜悦里,没有注意到他情绪的变化。

等史清倏进了侯府的大门,言箫作为暗卫保护她的使命也就彻底画上了句点了。他会去皇宫里复命,然后回到黑暗之中,等待下一个任务的到来。

可他早就已经无法确定,他自己究竟还是否能够忍受躲在暗中的孤独了,这些天来他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史清倏的身边、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好像看着她和他们打打闹闹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人都说,尝过了一次糖果的味道,便会这辈子都难以忘记。

言箫就是如此,他原本最为享受的事情就是孤独,可是事到如今,竟然开始害怕起来。

日后,就再也听不到史清倏在自己耳边的笑声了吗?

言箫默默点了点头,她是天之娇女,自己又算是什么呢?这样的云泥之异,他早就应该有面对的勇气才对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很快的,他们的人马便到达了侯府的大门口。

正是太阳光最为温柔的时候,早起守门的小厮还靠在门边打着瞌睡,他忽然间听到了马蹄嘈杂的声音,吓得险些摔倒。

只觉得为首的女子极其眼熟,小厮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定睛一看,登时吓得合不拢嘴:“小、小姐!您回来了!?”

史清倏让马儿停在了门口,她点了点头,飞身下马,“富贵!我回来了!你快去告诉娘亲一声!”

说完,她又转回身子去,看向跟在自己后面的那群将士们,“飞云将军,我到家了,明日再去宫中复命,还请您替我向皇上通报一声。”

飞云连连点头,“那是自然的!小郡主快些回去吧,莫让老爷夫人等得急了。”

他们的护送任务,也算是到了尾声,飞云想,反正日后他还是在昱国,史清倏也不会离开,他们若是还有想要见面的话,就像是邻居一样,走几条街出来的事儿,现在自然也就不需要把离别的这种事情弄得极其伤感了。

史清倏轻笑着点头,她目光移到了言箫的身上。

他没有下马,依旧坐在马背上,甚至没有看自己,表情依旧是冷若冰霜,看上去是一副很不好接近的样子。

但史清倏不会介意,她能从言箫那微微闪动着的睫毛上看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言箫,恭喜你啊,任务结束了!”史清倏笑道,不能说她心中没有别离的伤感,但她不能每一次都弄得所有人心情沉闷呀,“以后若是想我,欢迎你随时来找我玩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言箫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总觉得离别时候的伤感道别不像是他的正常反应。史清倏大概不知道,若是没有任务在身,他就只能呆在组织里面,经受一日又一日枯燥的训练,根本不存在能出来‘找她玩儿’的机会。

但是言箫沉默了片刻,不想因为自己让史清倏扫了兴,便点了点头。

史清倏偏着头笑了笑,开心地挥了挥手,迫不及待地扭身跑入了侯府的大门中去。

史清倏刚走,门外的男人们便齐刷刷地叹了口气。

这几天的相处下来,谁人不觉得这宝樱郡主可爱又平易近人,而且不管是什么话题,她似乎都能够参与进来,这样有意思的伙伴离开了,谁能不叹息呢?

“好了好了,宝樱郡主平安回京,我们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大家都打起精神来!还要入宫向皇上复命呢!”飞云察觉到了自己队伍中气氛的变化,便大力拍了拍双手,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好!我们走吧!”

史清倏飞快地跑进了院子里,这时大夫人听到了小厮的消息,也已经匆匆地跑了出来。

“娘亲!”大老远,她便看到了大夫人步履匆匆的身影,史清倏的脚步更加控制不住地快了,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冲了过去,整个人埋进了大夫人的怀中——

“娘亲,倏儿好想您啊!”

大夫人的双手把史清倏抱得死死地,“倏儿乖,倏儿乖……你可终于是回来了。”

其实,史清倏不过离开了不到一个月的日子,但是却总感觉离开了一年。不管是每天都忙忙碌碌的史清倏,还是在侯府像往常一样过日子的大夫人,都是这样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抱了很久很久,大夫人才把史清倏放开,双眼细细地在她身上打量,“倏儿,你怎么瘦了?”

“倏儿想吃家里的饭了,想到什么都吃不下去,哪能不瘦啊!”史清倏故意抖机灵,逗得大夫人连连发笑。

不管怎样回来了就好。

这一日,侯府格外热闹,所有好吃的大鱼大肉都给史清倏准备出来了。

许久未见,连她那六姐姐史贞香都变了稳重了不少,史清倏觉着好奇,怎么才一个月的时间,史贞香就变得如此这般成熟的模样了,经她一问,这才知道,竟然是大夫人给史贞香说了件亲事。

听说,是一个侍郎家的嫡子,虽然长得不好看,但也是尚未婚配。来年开春,便会嫁过去了。

史贞香先前在众人面前出过洋相,她本来是这辈子嫁不到什么好人家了,那侍郎家也是看着侯府家大业大,这才肯不计较这些,答应让史贞香过门的。

史贞香自然是不愿意,但她知道若是这侍郎的嫡子不肯,她可能就只能做妾室了,与其一辈子台不起头来,还不如做一个正室呢。

想通了,也就没那么多的要求了。

史清倏还乐乐呵呵地送了史贞香一整副昂贵的首饰作为送她出嫁的贺礼,说起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处理完作为送嫁媵女的事情之后,史清倏难得地享受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岁月静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然,年纪大了,事情也就日渐一日地多了起来。身边的同龄女子大多数已经成亲,佐诗念和自己那小舅舅贺阎的婚事定了下来,却因为贺阎需要一直坐守边疆,婚事才一拖再拖。

佐诗念也不急,每个月她都能受到来自边疆的一封信,每每展开那信笺的时候,脸上挂着的都是羡煞旁人的幸福笑容。

史清倏觉得日子是越来越无趣了,余半仙又说,他已经没什么可以交给她的,说他忽然觉得在京城呆得没了意思,连声招呼也不打,便背着他那破破烂烂的小玩意儿们前去‘云游四海’了。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转眼已经是盛夏,史清倏百无聊赖地躺在她那凉椅里面,耳边蝉鸣大作,薛应也靠在一边,迷迷糊糊地打着扇。

“无聊啊,无聊!”史清倏叹道,“应儿啊,深闺小姐们都这么无聊吗?整日什么也不做,就是躺在阴凉处喝口茶、听听鸟叫?”

薛应打了个哈欠,道:“别的小姐都是一天到晚的弹琴作画、要么就是女红赏花,小姐你这些都不爱做,自然是会觉得无聊咯。”

“可是我这些都不会啊。”史清倏蹙了蹙眉,薛应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说到了点子上面,“我会些啥呢……”

脑子在疯狂地转着,史清倏想了好一阵子,忽然之间,她脑海中灵光一闪,整个人猛地跳了起来,把那迷迷糊糊的薛应都吓得一个机灵——

“对了!应儿,我会医术啊!我们去开个医馆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有的时候,薛应很佩服自家小姐那说做就做、雷厉风行的性格。

那天晌午,史清倏觉得自己一日复一日地呆着实在是太过浪费生命,在思考了自己会些什么之后,当即决定开个医馆用来打发时间。

但是,史清倏口中并不说是为了‘打发时间’,她信誓旦旦地说,自己这是在实现‘经济独立’,替侯府分担压力。

薛应闻言,脸色都黑了——侯府能有什么压力啊?

但史清倏说有,那便只能是有了呗。

让薛应意想不到的是,连侯爷史渊和大夫人竟然也十分赞同。第二天晚上,史渊便带着房契和地契,统统交给了史清倏。

“倏儿,这是爹爹给你物色的地界儿,我看着这地方不错,面积也不错,剩下的倏儿你救自己去看着弄吧。”

“谢谢爹爹!”史清倏激动地把房契和地契接了下来,默默感叹着有个有钱的爹真好,开一家店跟闹着玩儿似的。

“哦,对了。”史渊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从怀里掏出了几张银票来,“倏儿,这点钱你拿着,你看看店内装潢啊、置办物件儿啊,需要钱的地方就用,不够的话再来找爹爹要。”

跟自家爹爹,史清倏才不会瞎客气,乐乐呵呵地收下了银票、又感激了一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夫人虽然一直没有说过什么不愿意的话,但还是忍不住叮嘱道:“倏儿,不必太过认真,你可是还有一年的时间就要及笄了,千万别把自己累着。”

“娘亲,您放心吧!”史清倏抱了抱大夫人的胳膊,撒着娇说道,“倏儿知道的,倏儿又不傻,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给累坏了呢?”

听了她的话,大夫人这才安心地点了点头。史清倏又同自己的爹娘畅谈了一下她的‘事业蓝图’,在听到两人齐刷刷地赞赏之后,便开开心心地回到屋子里去研究属于自己的医馆的装潢了。

翌日一早,史清倏便带着薛应跑去了史渊给他买下的店面来,勘察了一番,还煞有介事地画了一张‘装修图纸’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史清倏的格外忙,她先是找了瓦匠和工人们按照图纸去给店面装修,由于害怕最终结果和自己想要的结果出现偏差,她天天都要去到店面里面‘监工’。

约摸过了十来日,这个店面也有了雏形,史清倏又急匆匆地去寻找药房,准备找一家谈一个‘长期合作’,给她的医馆提供药材。

前期的准备工作,大概只用了不到一个月,史清倏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厉害,连一家医馆都能够自己一手操办起来。

最后,就是找医者和打杂的人了。

这一点儿可是把史清倏给难坏了,她信不过贴告示找来的人,却又不知从哪里去寻找,所以这医馆的牌子都挂好了好几日了,医馆也一直没有开张。

“应儿,你说我要是写告示的话……该怎么分辨他们的医术高低呢?这该背的东西都会被,真的能不能治好可就不一定了,”这是,史清倏带着薛应在街上闲逛,发愁到眉头都蹙在一起去了,“我总不能找个病人来,叫他们挨个去实验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应摇了摇头,“唉……要是爷爷在就好了,他医术那么高明,正好可以在医馆里做医者。”

史清倏耸肩笑了笑,“不不不,师傅虽然医术好,但他钟爱的可是算命和‘跳大神’,你见他什么时候给人治过病了?”

薛应偏着头认真地想了想,最后点头,“对,小姐,您说的很对!”

“唉……发愁啊!”史清倏长叹了一口气。

“哎,不过小姐,这段时间你一直忙活,两点一线的来回跑,京城里可能还有很多没有名气的医者,其实医术还算不错呢?”薛应说道,“我们在街市上转一转,说不定就能碰上了呢?”

史清倏默默叹了口气,“应儿,你以为找医者跟找大白菜一样啊?哪有那么容易呀。”

然而,事实证明,薛应的说法是正确的。缘分到了,找一个医者还真就像是找大白菜一样简单——

她们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走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府邸,谁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就是瞎走。

本来史清倏也没有打算真的能够找到一个医术不错的医者来,所以一路也都只是乱走而已。直到她们忽然听到前方不远处的吕府门口传来了嘈杂的打闹声,才让百无聊赖的二人来了兴致。

走上前去一看,竟是吕府的家丁正在驱赶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另一人还将他的行礼们一股脑儿地摔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庸医害人!带着你的家伙事儿滚去别处吧!”那家丁大声喊着,毫不留情地将年轻的男子推搡着摔在了地上。

史清倏本来从不管别人家的闲事,但是一听到‘庸医’二字,便来了兴致,不由得上前两步,好奇地问道:“这位大哥,请问是发生了何事?”

那家丁显然是认得史清倏,见到她后周身一怔,瞬间换了一副嘴脸,“唷,这不是宝樱小郡主吗?您怎么来吕府了?”

史清倏没注意到,摔在地上的男子闻言,面露惊诧和惊喜。

史清倏摆了摆手,示意薛应将男子扶起来,“我只是恰巧经过而已,听闻你骂他庸医,便上前来问问,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那家丁一想,吕府的老爷平日里总想着巴结侯府,却无奈一直巴结不上,他若是能把宝樱郡主给留下来,岂不是立了大功吗?想着,他哈着腰一笑,道:“宝樱郡主,是这样的,我家小姐最近身子骨虚弱得不得了,这小子原本是吕府的家医,他给我家小姐治病,却是越治越严重,今日一早小姐竟然都咯血了!老爷和夫人气不过,便下令将这庸医赶出了府来!依我看,没把他的腿打断,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我才不是!咯血和发烧本就是正常的!”男子挺身而起,急切地解释道。

“你放屁!哪有人治病把人弄得越来越严重的!”那家丁刚想要上前来挥拳头痛打这男子,却又想到史清倏还在这里,只能悻悻地收回了手去。

看着那男子诚恳的表情,史清倏觉得,若不是他对自己的医术有自信,便是他真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庸医,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史清倏轻轻点了点头,道:“这位大哥,你先莫急,你家小姐究竟如何,能否让我瞧一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好好好……小郡主您肯给我家小姐看病,那自然是好的!”那家丁大喜过望,急忙弓着身子引史清倏入吕府内去。

“嘁……真是狗眼看人低。”见到他这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男子低声骂道。

史清倏听到了他的声音,轻轻笑了笑,对那家丁说:“叫他也跟着吧,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儿,也好有个说法。”

既然史清倏都这么说了,那家丁也不敢不从,只能狠狠地瞪了男子一眼,叫他在后面跟着了。

往里走的路上,史清倏觉得好奇,便侧着身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医术,又是从师于谁的?”

那男子显然没有料到,史清倏竟然会主动同自己攀谈,一时间竟有了受宠若惊的感觉,他赶忙上前走了两步,道:“回、回宝樱郡主的话,小生姓舒名安字子平,今年十九,从师阳佟先生……已经出师四年,为医四年了。”

“阳佟先生?”史清倏好奇地看了看他,阳佟先生的名号她自然是听说过的,这老先生医术出神入化,许多医典都是他所著的。

当然了,她曾经问过余半仙是否认识阳佟先生,余半仙听后便一脸不屑,称这阳佟在他面前不过是半斤八两。只可惜余半仙只喜欢算命,他的高明医术,鲜少会暴露在世人的面前。

若是余半仙肯入世得更多一些,世界上就没有别的医仙了。

“我听过阳佟先生的名号,也拜读过不少阳佟先生的著作,舒公子师从如此大家,怎的如今这般落魄?竟因为治病的事儿叫人给驱赶了出来呢?”

闻言,舒子平先是眼前一亮,随后目光又暗淡了下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生不逢时,虽说是不能为五斗米折腰,但人总还是要吃饭的……”

“小郡主,你可莫听着舒子平乱说!”家丁骂道,“这臭小子平日里就是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真以为自己是个角色了吗?还不是把我们小姐搞得咯血,我家小姐要是出了事儿,舒子平你的脑袋就别想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舒子平哼了一声,不再同那家丁计较,反而是转头来看着史清倏:“小郡主,我曾听说过您医术高明得很,希望这不是因为身份吹捧起来的!”

史清倏心道,这舒子平果然是高傲,竟然敢这么同自己说话。只希望他的高傲是来自于对自己医术的自信,而非来自单纯的不识好歹。

若是他真的医术过硬的话,倒有些像是自己的师傅余半仙那样了。

毕竟,有恃才能无恐嘛。

她笑了笑,也不急躁,道:“待会儿看看吕小姐的情况究竟如何,便能够知晓了。”

家丁把史清倏带到了吕娇柔的屋子里面。

由于另一个家丁已经先一步进来通报,所以吕老爷和夫人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史清倏才刚一只脚迈入门槛儿里面去,他们二人便迎了上来——

“哎哟喂!宝樱郡主您竟然真的来了!”吕夫人道,就差哭出来了,“您能来看看我们的娇娇,妾身真的是感激涕零啊——”

那吕大人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便看到了史清倏身后的舒子平,瞬间就变了脸色,厉声道:“你怎么还没滚!”

“是我叫他跟进来的。”史清倏打断道,她没有看吕大人和吕夫人,只是盯着躺在床上的吕娇柔,“吕大人,当务之急是吕小姐的病,叫我看看如何?”

既然是史清倏把舒子平拉回来的,吕大人也不好说什么,他赶紧低了低头,“是是是……还劳烦宝樱郡主看看娇娇,她、她这病是究竟如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清倏走了过去,先是掰开吕娇柔的眼睛看了看,又掰开嘴巴,最后,才去搭脉。

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史清倏砸了咂嘴吧,她收回手,细心地把吕娇柔那只手放回了被子里面,这才不紧不慢地一一看过众人,道:“吕小姐是误食了毒物,我想在舒公子出手之前,吕小姐应该是浑身无力、四肢发软,时常觉得呼吸困难,对吧?”

“对对对!”吕大人闻言,连连点头,“怪不得都说宝樱郡主是神医在世,这娇娇的症状,竟是一眼便瞧出来了!”

就连舒子平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赞赏。但他还在继续等着史清倏说下去。

吕夫人点着头,又看了看舒子平,骂道:“你这没用的东西,竟然把我的娇娇儿治得愈发严重!”

“我还没说完呢,吕夫人不必心急。”史清倏笑了笑,继续道,“若是我没说错,舒公子应该是给吕小姐吃了五味草和凉果吧?”

听到这里,再看到了史清倏脸上的表情,舒子平就知道,这史清倏已经是心下了然了。

果然,宝樱郡主的医术不是吹捧起来的,而是真的的确不错的。

吕大人和吕夫人对视了一眼,一头雾水地点了点头。

史清倏舒了口气,“吕大人,吕夫人,吕小姐的毒就是要这些药去解的,以毒攻毒的事儿你们应该听过吧?咳血也好、发烧也好,都能帮她把身体里的毒素排解出去。我方才摸脉象,吕小姐应该已经好了不少,舒公子的方子再吃几日,便能够痊愈了。”

“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显然,这样的结果吕大人他们也未料到的,“这、这不会是小郡主为了包庇……”

“自然不是,”史清倏打断道,“吕大人信不过我,可以再找其他的医者来看看。”

“不不不……小郡主的话,我们自然是信得过的。”吕大人说道。

毕竟,他们还要攀附侯府的势力呢,绝对不可以得罪于宝樱郡主,哪怕心中万分质疑。

吕大人对吕夫人试了个颜色,示意她先把史清倏哄走,待会儿再找其他的医者来瞧瞧。

二人之间的眼神交流,史清倏自然是看的一清二楚,她知道这样以毒攻毒的法子容易叫人接受不了,若非余半仙的指导,史清倏也不会知道这种方法的。

看着两个人之间的眼神交流,史清倏都替舒子平觉得难受,分明是治病救人的良方,却偏偏别人侮辱成害人的,对于一个医者而言,简直是莫大的伤害。

史清倏站起身来,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再多叨扰了。”

两个人面露喜色,却装出了一副不舍的样子来,“那……臣恭送小郡主……”

“等等,我还有一事。”史清倏忽然停下脚步,道,“既然此方法确实能够救人,那么吕大人先前那般对待舒公子,是否有不妥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闻言,众人皆是一愣,尤其是吕大人,脸色都僵住了,他深深地瞥了一眼那舒子平,这才不可置信地对史清倏道:“宝樱郡主,您的意思……不会是让我向这舒子平赔礼道歉吧?”

“赔礼倒是不用了,但是舒公子的确是在治病救人,您却对他又打又骂,话语轻蔑无比,这要是叫世人知道了,岂不是让天下医者都感到心寒吗?”史清倏笑着说道,“我叫您给舒公子道个歉,也是为了吕府上下好,如若不然,哪里还有医者敢来吕府就医呢?”

史清倏要说什么,那自然是有一个毫无破绽的道理的。

吕大人和吕夫人心中都气不过,堂堂六品官员,竟然叫他们给一个庸医低头道歉?但世上最好用的还是权和钱,史清倏的品级比吕大人高了许多,又是准燕王妃。即便是史清倏说话客客气气的,但如若史清倏真的要求吕大人做些什么,他也是不敢不从的。

心中挣扎了好久,史清倏和舒子平也不着急,就这么静静的等着。

终于,吕大人可算是下定了决心,他把头一低,对这舒子平道:“舒公子医术过人,老夫乃凡夫俗子,不懂孰是孰非,先前冲撞了舒公子,还请你莫要见怪!”

“哼。”舒子平轻哼一声,也不去看吕大人和吕夫人的脸色,扭头便走了出去。

“既然事情都解决了,那我也就不过多叨扰了,”史清倏眯着眼睛笑了笑,她怕舒子平走远,急着想要追出去,“吕大人记得按照医嘱给吕小姐用药即可,不必过多担忧。”

吕大人心中常叹了一口气,新道这尊大佛可算是走了,赶忙上去笑道:“多谢宝樱郡主!您能来给娇娇看病,老臣感激不尽!”

场面话听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史清倏只是微微一笑,便离开了吕府。

刚走出屋子时,她没看到舒子平的身影,心中还有些急迫,毕竟阳佟先生的弟子至今还没有作为、甚至称得上是落魄的,实在是不多见,她可不想放走一个。

走出了吕府的大门外,史清倏便看到了舒子平已经整理好了他的家当,静静地站在门口等着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宝樱郡主。”见她出来,舒子平上前了两步,伏首作揖道,“方才多谢您替我找回公道,如若不然,我可能这辈子都没法好好给人治病了。”

史清倏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如此感激,“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就算我今日没有撞见这一幕,舒公子的医术也定会有一日扬名远近的。”

舒子平笑着摇了摇头,他深深叹了口气,满是对未来的迷茫和无奈,“宝樱郡主不必再安慰我了,有些人生来命就不好,我早就认命了。学医这么多年,师傅也不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可我却只能留在一个小小的吕府内讨生计,天下之大,却没有我的用武之地啊。”

“为什么这么说?”史清倏惊讶道,“这世上的医者永远不嫌多,更何况是舒公子这样医术高明的人,更是不可多得的呀。”

舒子平脸上带着自嘲的笑,他摇了摇头,“算了,哪有什么所谓‘医术高明的人’还要没日没夜的讨生计呢?”

其实,舒子平的落魄,史清倏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他衣衫虽然不能说是褴褛,但是衣裳却早就已经被磨的掉了色,一看便是这衣服已经穿了很久了。但史清倏很欣赏他的气节,宁愿丢掉在吕府讨生计的工作,也不肯在莫须有的事情上低头。

“那,舒公子日后想要去何处?”

“再找个需要家医的小府邸,浑浑噩噩的混日子呗。”舒子平道,仿佛早就已经习惯了,说出来都不需要仔细地去思索。

史清倏和薛应交换了一下眼神,心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便点着头道:“舒公子若是不介意,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好去处。”

“哦?”舒子平眼前一亮,“小郡主请说。”

“我近日一只打算在东市中开一家医管,一切都已经是准备就绪了,却偏偏寻不到医术精湛的医者,如若舒公子不嫌弃,可以来我的医馆做事,月钱都是好商量的。”

史清倏解释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舒子平大喜过望,但他思索了片刻,又说:“可、这样总觉得是小郡主在施舍我。”

“噗……当然不是了。”史清倏被他的话逗笑了,“我的医馆需要医者,恰好碰到了舒公子,便聘请你去做医者,这有什么问题吗?”

舒子平想了想,道理的确如此,没什么需要瞎想的。他甩了甩头,觉得自己想的太多,赶紧点头,道:“小郡主!若是真的能够如此,子平定感激不尽!”

“自然是真的!”史清倏拍着胸脯保证道,“反正舒公子现在也是无处可去的,不如就跟我去那医馆里面瞧瞧?你看到之后,再决定也不迟。”

舒子平赶紧点了点头,其实不用看那医馆,他也做好了给史清倏打工的准备。不为别的,就为她医术高明、明辨是非,能够同她这样的人共事,对于舒子平而言,是一种幸运,更是一种荣幸世人都不会拒绝的事情,他就更不会拒绝了。

见状,史清倏欣慰的点了点头,随后,她便把舒子平逮到了她那尚未开张的医馆去了。

这医馆除了一些必备的用品外,其实空无一物,因为找不要医者坐诊,史清倏也就没有把药材准备齐全。

舒子平没有地方住,史清倏便大大方方的叫他住在了医馆里面,也算是晚上是看着前庭的药材了。

就这样,舒子平住进了医馆里面,翌日一早,史清倏谈好了的商家便将药材们送了过来,怕舒子平一个人忙不过来,史清倏还特意买了个丫鬟来,要她帮着打点,或是给舒子平打打下手什么的。

自然,史清倏还提前给舒子平预支了一个月的月钱,又帮他置办了新衣。就这样,她一直想要开的医馆,可算是开了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刚开业的几天,生意都异常的红火,一方面大家是冲着史清倏的名声去的,另一方面,是史清倏推行了一个“诊脉不用花钱”的制度。

虽说诊脉不必花钱,但真若是诊断出了什么病症,买药材还是照常收费的。但平民百姓们都想着至少诊诊脉,万一真的差出了什么病症,也不算吃亏。

这样大排长龙的日子持续了十来天的时间,日日累的事情倏和舒子平二人瘫倒在椅子上呼呼大睡,直到前来的人渐渐少了下来,他们才能有个机会好好的休息。

后面的医馆渐渐平静了下来,虽然名声依旧不小,但是成天生病的确实是少数,舒子平怕事情倏太累了,就叫她回侯府好好休息几日,不需要从早到晚都在医馆里盯着了。

再说史清倏买来的那个小丫头,名叫韵儿,是史清倏在市集上看到后便买了下来的。她今年十二,比史清倏还小了两岁,整个人一看便是鬼精灵的样子,也正是看她的机灵气儿,史清倏才想都没想便将她买了下来的。

不过韵儿这个年纪,正是小孩子爱玩儿的时候,这丫头虽然没有到像是野小子那般调皮的程度,但也总是做是毛手毛脚的。

一开始的时候,舒子平怕她把药材搞错了,要知道这是绝不能出错的,说不定会害人性命,便厉声管教了她几次。好在韵儿也不记仇,被骂了之后伤心难过一会儿,便好起来了。

舒子平的斥责还是有用的,至少韵儿做事稳重了不少,尽管还是丢三落四的,但是至少不会再犯一些要命的错误了。

这医馆开了那么多天,渐渐的,说是“宝樱郡主的医馆”这样的说法少了,而那“京城里多了个医术出神入化的舒神医”的说法渐渐的多了起来。

一开始,史清倏还隐隐担忧,怕这舒子平的性子高傲,做出点儿成就后便会飘起来,然而事实证明,完全是史清倏想多了。

虽然舒子平的性格挺高傲的,总是让史清倏觉得她看到了年轻时候的余半仙,但是他对待病患时却是很有耐心,做事一丝不苟这一点儿就不需要多说了,他还意外的考虑极其周全,甚至有过闲暇时候,他会跑的病患家中去复诊一番。

看着舒子平的名声渐渐地起来了,史清倏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她曾经提出过要帮舒子平自立门户的事情,却被他拒绝了。

舒子平说:“把小郡主,子平就只会看病,这店面的管理,子平是一窍不通的……若是小郡主要把子平赶出去。可就不是要我‘自立门户’,而是要赶尽杀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言,史清倏也只好作罢了,能有一个中衷心踏实又医术高明的人在自己的医馆里面,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日,史清倏偷懒,没有来医馆,就只有舒子平坐诊,还有一个韵儿在。

本来是静谧的午后,舒子平正靠在椅子上安安心心地翻看着史清倏带给自己的医典,却忽然闻到一阵与医馆中药材味的格格不入的香气,他疑惑地抬头,便瞧见一名身着华丽的女子在用人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这位夫人,请问您何处身子不适吗?”舒子平蹙了蹙眉,女子身上那浓烈的脂粉味道叫他闻了直头疼。

“什么夫人!这是太子侧妃!”她身边的小丫鬟仰着头高傲的说。

史书凝做出不经心的样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饰,“咳,素语,在外面不比声张,我是来看病的,又不是要做什么别的。”

看着眼前人作秀,舒子平嘴角抽搐。

他记得宝樱郡主的姐姐就是做了太子侧妃啊,可是看着眼前的女人,姿态雍容、过分点缀,反倒显得整个人俗气十足,他又细细看了眼史书凝的眉宇,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导致的,只觉得这个人跟小郡主完全不是同类人,更不像是小郡主的血亲姐姐。

这侯府中的恩怨情仇,舒子平哪里能知晓呢,他便笑了笑,问道:“哦,我听说过,宝樱郡主的姐姐嫁给了太子殿下做侧妃,您想必就是宝樱郡主的亲姐姐了?”

史书凝点了点头,不管去哪儿都能够听到史清倏的名字,还真是叫她厌烦的。

“既然是郡主的姐姐,这家医馆又是小郡主开的,不如我叫人去把小郡主请过来如何?”舒子平道,若要叫他面对这样的女人,他还真是不得不心中有压力。

“不不不,舒先生不必特意叫人把七妹妹叫来了。”闻言,史书凝赶紧摆手拒绝道。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家医馆是事情时的地盘儿呢?可是这几年来,因为史清倏对自己动过手脚,害得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怀上身孕,京城里的名医她是都问了个遍儿了,却依旧没有法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不,舒子平的名声起来后,史书凝就一直想着找他来瞧瞧,或许就有办法能让她怀上身孕了呢?但是一想到史清倏的样子,她就恨意滔天,心道她来找舒子平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史清倏知晓。今日听说了史清倏没来医馆,她这才匆匆前来。

“我的身子不过是小问题,不想让七妹妹为我担忧……”史书凝如是解释道。

舒子平只好点了点头,毕竟就是有人不愿意把自己的病了的事情生长出去。

“那既然如此,就让在下先为侧妃娘娘诊脉吧,”舒子平忍着那刺鼻的香粉味道,将史书凝引了进来,“不知侧妃娘娘是哪里身子不适了?”

史书凝脸色微微泛红,在舒子平耳边低声道:“舒先生……我,我与太子相处的不少,却一直没有怀上子嗣……”

说到这里,舒子平便明白了。原来是怕争宠不过,跑来寻医希望能怀上子嗣的,他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只不过在下对这方面的研究也不算精湛,只能是尽力而为,其实小郡主的医术比在下高明……您可以……”

“不、不用了!”史书凝打断道。他不能怀孕,就是史清倏捣的鬼,她怎么可能帮助自己怀上孩子呢?

“就舒先生来吧!我相信舒先生的能力。”

本来,舒子平对史书凝还没有什么怀疑,可是她对史清倏这般抗拒,让他不得不留了个心眼。

舒子平点头,称自己要去后院儿取东西,他一闪身进了后院,叫来了正在洗器皿的韵儿,“韵儿!你去一趟侯府,就说是太子侧妃来求药备孕了,你看看小郡主怎么说,记得快去快回,别让别人知道了!”

看来他们姐妹二人之间却有猫腻,舒子平自然会毫无理由地站在史清倏的一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舒子平随手拿了个空碗便走回了大堂里,毕竟他的理由是去取东西,不管拿了什么,反正是真的拿来了。

史书凝早就坐在椅子上准备好了,见到舒子平来了,一边的素语便帮忙将史书凝的袖子微微撩起了一些,把干净的丝帕搭在了上面。

舒子平什么也没说,伸出手去开始摸史书凝的脉象。

史书凝看着舒子平那微微蹙起的眉头,心中分外不安。毕竟她找了那么多的医者来看,都是没有一丁点儿的办法。她早就想好了,若是史清倏害得她这辈子再也无法生育了,她定也不能让史清倏好过了!

良久,舒子平才收回了手,他咂着嘴,似乎在想要如何措辞,“嗯……侧妃这段日子都吃了些什么药吗?可否告知在下?”

“这……”史书凝想了想,她都是只管吃,怎么可能记得住,便看了一眼身边的素语,道,“素语,你来告诉舒先生,我近来都吃过什么?”

幸好素语本来做事就认真,史书凝的药又几乎都是她一手熬制的,这几年来史书凝吃了不少,她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一一告诉了舒子平后,只见他点了点头,“药,没问题,但是侧妃娘娘吃了那么多,又吃了那么久的时间,却依旧没有起色,想必问题不在药物身上,而是在娘娘本身身上的。”

“舒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史书凝问道,她知道问题的根源就是史清倏给自己戳过的那个穴道,可是先前她曾对别的医者说过,他们要么是从未听过,要么就是根本不信。

而现在这个舒子平又是史清倏的人,史书凝知道他不清楚自己和史清倏之间的关系,所以就更不能表现出二人之间不和了,否则去,只怕这舒子平会比肯替自己诊治。

“舒先生,不管问题出在哪里,我只关心能否让我怀上太子殿下的孩子!”

史书凝有些焦躁,激动地说道。

这可是关系到她能否去做上正妃的位置。因为这两年来,沈轩的妾室中已经有两人生下了孩子,而沈轩对她们的宠爱大有盖过史书凝的势头,她若是还不能怀孕,只怕连一个侧妃的位置,都要被人夺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若是找不到病因,就无法根治,”舒子平道,这史书凝对他未免太不尊重,让舒子平心下不悦,“侧妃娘娘若是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儿,导致无法怀孕了,能否告知在下?”

“我知道为什么。”

话音刚落,史清倏便带着薛应和韵儿一同出现在了医馆的门口。

史书凝在见到史清倏的那一刻,脸色大变。即气愤,又似乎有些心虚。

史清倏则是完全相反,嘴角一直挂着饶有兴趣的笑意,“五姐姐,好久不见啊,你来我这儿看病,怎么也不派人来支会妹妹一声儿呢?”

“咳,我不是看妹妹太忙了,舍不得多打扰吗?”史书凝站起身来,强装着镇定说道。

“好好好,五姐姐一直心疼妹妹,”史清倏笑着,走到了里面去,用眼神同舒子平打了个招呼,继续说道,“五姐姐是来看病的?对了,方才说到哪儿了——哦对,五姐姐为何不能生育了,对吧?”

史清倏的话,叫史书凝脸色煞白,然而她显然没有打算给她喘息的机会,“这我知道为何啊,五姐姐要我告诉舒先生吗?我定会‘从始至终’、一一告知的。”

史清倏故意把‘从始至终’四个字咬的很重。‘始’,自然就是史书凝假孕以威胁皇后的事情了,她若是把这件事情说了出去,史书凝未来的日子就算是全完了。

史书凝听出了史清倏的威胁,心中隐隐害怕,“七妹妹,你可不是个不守信的人?”

“我收不守信,取决于姐姐你,”史清倏笑着说道,从始至终她都把史书凝拿捏的死死的,根本就不会怕什么。

史书凝拼命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但却是越想越气,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直接把史清倏给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害我不能生育,你还要如何!”

“我还要如何?问得好!”史清倏狞笑着说道,反正她和史书凝早就彻底撕破了脸皮,她也不打算再装什么乖乖女的样子,不如就做一次恶人,自己还能来的痛快,“五姐姐,本来你与我若是相安无事,也就那样了,等时间一过,你生你的孩子、你走你的大道,我管不着,但是你却偏偏不信邪,一次又一次地想要跟我争,我告诉你,我陪你一起玩,有本事你就看看,是你死,还是我活。”

史书凝不得不承认,她被史清倏的气场给吓到了。现在的她根本斗不过史清倏,就算是有沈轩的庇护……他也不会为了自己和侯府撕破脸的。

手越钻越紧,史书凝终于气不过,甩手道:“哼,史清倏,你给我等着!”

看着史书凝突然出现,又匆匆离去的身影,舒子平一头雾水。

他心中也觉得史书凝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即便是方才史清倏说话的样子那么咄咄逼人,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凑到了史清倏的身边去,挠着头问道:“我说宝樱小郡主,你和这位侧妃娘娘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啊?”

史清倏看着史书凝落荒而逃,心中自然是洋洋自得的,她看了一眼身边的舒子平,道:“想知道啊?”

舒子平先是点头,又赶紧摇摇头,“这小郡主的家是,你不想说,我自然就不想知道了,但是我真的想知道……小郡主你是如何做到让侧妃在‘一定时间内’无法怀孕的啊?”

刚才听他们二人的对话,舒子平最先听到的,就是这个。

史清倏眨着眼睛,狡黠一笑,“嘿嘿……想学吗?那你至少得给我捧杯茶,做学费吧?”

“你!”舒子平故意做出愤怒的样子来,但还是敌不过内心想要知道的冲动,“好好好,我这就给小郡主沏茶去,还请小郡主喝了茶能够交给在下才是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其实要舒子平捧茶拜师的话都是玩笑话,却没想要这舒子平还真是格外认真地照着做了,搞得史清倏都不好意思了。

怕舒子平真的会伏首作揖地朝自己拜了师,史清倏赶紧将她给史书凝按压过后背上的一个穴位的事情告诉了舒子平,另外,究竟为何二人之间有过节,史清倏也是省去了很多,只是草草地说与姐妹之间的嫉妒心理有关系。

先前史清倏还在担心,自己这样的解释,难免会让舒子平觉得自己是个善妒的小人,但事后她才发现完全是多虑了。

舒子平关心的根本就不是她和史书凝之间的‘爱恨情仇’,他满脑子里都是那个闻所未闻的穴位,还激动地拉着韵儿过来让史清倏告诉他明确的位置在何处。

“天啊,这么功效佳的穴道我先前竟然不知,”舒子平认准穴位后,连连叹道,“这若是碰上一些常年胃病、药物不好吸收的患者,配合上这穴位来用的话,岂不是能够锦上添花了?”

史清倏点着头,道:“的确如此,不过怀孕女子不可用,会容易导致流产的。”

舒子平点着头,他赶紧将这个穴位的存在写在了手边的医典之上。

如此重要好用的穴位,他竟然也是第一次听说,所以更得好好记下来,心里想着,有机会一定要把这穴位的存在发扬光大了,能让昱国的医术进步不少呢。

其实先前史清倏帮太医院完善过典籍,史清倏在那些医典上面添加了不少的内容,自然,也从医典上学来了不少,但是那时的事情倏尚未从师于余半仙,现在她懂得,早就已经远远超越了那些医典上所写的东西。

舒子平这几日看的书,也是史清倏从太医院里面借出来的,他已然觉得受益匪浅了,今日才发现史清倏懂得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心中对她的敬佩便又多了几分。

今日的事情,以舒子平激动地去继续看医典画上了句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已经把史书凝给赶走了,医馆里又不会很忙,史清倏索性就离开了医馆,又回到了侯府去忙里偷闲了。

这史贞香也出嫁了,侯府里一下子就静谧了下来,作妖的林小娘因为自己的女儿的婚事已然尘埃落定,也再也不瞎作妖了。

不过,那小小的侍郎忌惮者侯府的势力,史珍香又在所有人面前营造出了一副她和史清倏姐妹情深的假象,所以史珍香嫁了过去,也几乎没有受过什么委屈。

她曾经回过娘家,说什么那史郎府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虽然比不得她原本想象中的生活,但至少,没有被人骑在头顶上。

看在她整个人痛改前非、不再变着法儿地对自己耍心机的份儿上,史清倏也就默许了史珍香借着自己的名声逼着侍郎府上下对她敬重。

就这样又过了一段日子,舒子平也还是安安分分地在医馆里做事,不同的是,他比刚来的时候更加熟悉了身边的一切,史清倏那三分钟的热度一过,便不再愿意成天为了这个医馆跑前跑后地联系各方面,索性把手里的一大半事情都统统塞给了舒子平。

这样,舒子平也算是半个当家的了。

这日一早,舒子平刚刚开张,大门还未拉开,便听到了门外街市上面的嘈杂声音。

舒子平走过去,见到韵儿正趴在门缝处向外竖着耳朵听着,问道:“韵儿,外面在吵写什么?”

韵儿的表情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脸上还带着恐惧和不安,“不、不知道……外面有好多人,再喊什么‘史式医馆,谋财害命’,还说什么……‘还我公道’这样的话。”

闻言,舒子平蹙起眉头,显然,这是有人上前来挑事儿的,他三步并作了两步,上前去把大门给一把打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不其然,医馆外面为了密密麻麻的一圈儿人,其中有两个身穿布衣的男子站在中央,他们的身边躺着一个面如土色的男人。

见到舒子平出来,他们的叫喊声音更大了一些:“大家看看!这就是史式医馆那谋财害命的医者!真不知晓你是为了治病还是为了害人!还我弟弟命来!”

“就是就是!这等无良庸医,早就该按照昱国法律给杀了!”另一个人大喊道,他看了看身旁围着的人们,“大伙儿可是千万莫叫这庸医给害了!我弟弟的性命就是他害死的!”

舒子平咬了咬牙,这样的阵势他也是第一次见到,面对这么多人的强烈指责,他竟然还有些不知所措。

手心里的汗珠出了一层又一层,心底里也在发颤,他还是抬头说道:“大家先静一静!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谁也不知道,大家可莫要听信这些人的一面之词啊。”

“哼,我看你是想死不承认吧!”其中一个男人指着舒子平的鼻尖骂道,“我看你就是想装傻充愣!不肯承认你把人给治死了!”

“这人究竟死没死、怎么死的,我还没有看过,”舒子平强装着镇定,哪怕围观群众那质疑和厌恶的目光已经叫他心底里战栗起来,他只能让自己的目光聚焦到男子的身上,不去看身边的人,“你说我把人给治死了,你有什么证据吗!?”

“我呸!”男子厉声道,“人都死了,都抬到你门口儿了,你竟还说不知道死没死?庸医!真是个庸医!”

“这是怎么了?”

就在舒子平不知所措的时候,从人群的外围响起了史清倏的声音。

人群自觉地给她甩出一条道路来,让史清倏从外面走了进来。身旁,还跟着一个面如冠玉的俊朗少年——慕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不等她看清楚眼前的情形,见到史清倏的两个男子更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大家看看啊!史式医馆儿的正主来了!宝樱郡主治死了我的兄弟!你一定得偿命啊!”

史清倏闻言,瞬间懂了眼前的事情,她也不急躁,走上前去蹲下身子查看那躺在地上的‘死去’的少年。

“哎……你!”其中一个人刚想阻拦,却对上了慕禾那严厉的眸子,竟被他那眼神和气场吓得直接缩了回去。

史清倏心下了然,微微抬头,便看到了两个男子脸上心虚的深情。

“把你们的兄弟抬到屋子里去吧,我定会给你们一个‘说法’的。”

史清倏走到舒子平的身边去,舒子平不安地拉住了她:“小郡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道,先看看再说。”

史清倏低声道。

这件事情有些蹊跷,她具体的说不上来,但直觉告诉她此事一定是有问题的。

不管怎么说,她绝不能叫人不明不白地给污蔑了才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等、等等!人都死了,宝樱郡主再怎么看也没有用!”两个男子迟迟未动,其中一个大喊道,“宝樱郡主不会是想动什么手脚,然后不肯承认了吧?”

史清倏被这男子的话惹的发笑,回过头来轻笑道:“这位大哥说话真有意思,既然你的兄弟已经‘死了’,我还能动什么手脚啊?你不肯把他的尸体抬进来,不会……是不敢吧?”

“我、我们有何不敢的!”男人一愣,挺了挺身子,高声道。

史清倏微微眯眼,那眼神好像是看穿了什么似的,脑袋轻轻一甩,道:“抬进来吧。”

抬人的是慕禾的随从,他们将那男子的‘尸体’抬入医馆,轻轻放在了病床上面。

“好了,你们先出去吧,不要让人进来。子平,你留下。”

看着史清倏淡定无比的样子,舒子平恍然间觉得她早就有所准备似的,好像什么都不怕一般。

慕禾点头,眼神示意自己的随从先去门口把守着,自己则是在一旁轻轻坐了下来。

“倏儿,你把这人的尸体抬进来做什么?”慕禾好奇地问道。

“这人还没死透呢。”史清倏面无表情地说道。

“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舒子平不可置信地喊道。

尤其是史清倏这样笃定的神色,更叫他觉得不可思议。

舒子平几乎是扑到了那病床边,伸手去摸脉象,分明没有应有的跳动,他又仔细地去看那人的胸口,竟然真的捕捉到了那人胸口不易察觉到的一丁点儿的起伏。

“竟然是真的!”舒子平惊道。

他方才被千夫所指,根本就没办法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去查看这‘死者’的情况,而史清倏则完全没有慌乱,在方才那样慌乱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够看出此人命不该绝来。如此一比,自己在史清倏的面前真的是相形见绌。

他这么大的一个男人,还不及史清倏一个小女子冷静,真是够丢人的。

但是此刻史清倏也没有心情嘲笑舒子平,她开始上上下下地查看这男子的情况,掰开眼睛瞧了瞧后,道:“早了,他已经开始散瞳了……子平,快把银针拿来,我试试看能否救活他。”

舒子平赶紧点头,跑着便去取来了银针。

史清倏也没闲着,她从橱柜里面找了几味药材,将其中一种味道极其刺鼻的药材掰开后塞入了男子的嘴巴里。

她之前好奇地问过余半仙,究竟是如何做到能够‘起死人、肉白骨’的,余半仙说他肉不了白骨,这所谓的‘死人’,其实也都是尚有一口气在的。

他受不了史清倏的死缠烂打,才把那所谓的‘起死人’的法子教给了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说白了,还是需要对症下药,但是人之将死,每一秒都是生与死的博弈,余半仙教给史清倏的,是如何将‘这一秒’延长,获得更多能够治病救人的机会。

史清倏也不慌乱,事到如今,就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她伸出手去,狠狠地刺向了这男子的几个大穴。

舒子平能够明显地看到,那男子的脚趾抽搐了一下,但是……并未醒来。

“子平,给这男子采血,血中加入天螺粉,看看是否变黑了。”

史清倏说完,舒子平便立马照做了。

意想不到的是,果真如史清倏所言,雪白的天螺粉加到那男子的血液中去后,瞬间便变得乌黑。

“小郡主!真的黑了!”

史清倏闻言,长舒了一口气,“黑了就好,子平,把最右上角的橱柜里放着的药瓶拿来,给他吃一颗吧。”

“哎?那个不是……”舒子平的话说到一半,便收了回去。

那里放着的药丸,是史清倏叮咛嘱咐过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可以用的。

因为那药丸的原料实在是太过珍贵了,她费尽心思弄来的药材,也只够制作三枚药丸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舒子平从来就没有去碰过那里放置着的药瓶,但如今史清倏忽然开口说要用,他还是忍不住心疼了一下的。

一枚乌黑的小药丸下肚,才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那男子的手指真就动了起来。

“子平,去给他按压一下那个穴位吧,”史清倏道,“这样,醒来的速度也能快一些。”

闻言,舒子平激动地点了点头。

那个穴位,舒子平早就想用一用了,却一直找不到机会,这下终于是能让他好好用一用了。

随着舒子平的按压,男子恢复过来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不少,原本那像是石头一样铁青的脸色,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地恢复过来。

才过了很段一段时间,那男子忽然挺身而起,闷着头把胃里的东西全部都呕了出来。

“韵儿,倒杯茶来。”

史清倏见状,任由这男子在地上呕吐了。他胃里空空,吐出来的都是黄绿色的胆汁,还混杂着深色的血液。

舒子平和慕禾都是一脸震惊,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这方才还被人说是‘死了’的男子,真的叫史清倏救了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倏儿……你是如何办到的?”慕禾惊得合不拢嘴,问道。

“对症下药而已。”史清倏笑了笑,其实她也没想到自己真的可以做到,而现在做到了,心中还是有不少的成就感的,“他的血遇到天螺粉便变成了黑的,我就差不多才到究竟是什么样的毒物才能使得他如此了,正好这洗髓丹对症,他吃了,自然就没事儿了。”

慕禾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过……倏儿你还真是厉害啊!”

“可、可你先前施的针,那几个穴位我为何都不认识?”舒子平疑惑道,他不敢去想史清倏究竟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能力。方才史清倏试针,他还以为是在乱戳。

“这个……是我师傅教我的,日后有机会,我再告诉你那些穴道有何用处吧。”

这时,那男子总算是停下了呕吐,他把韵儿手里的茶一饮而尽,这才跌跌撞撞地摔下了床来,“宝、宝樱小郡主?是您救了我吗!”

史清倏轻轻点头,伸手去扶起了那想要跪下去的男子,“你现在感觉如何?”

男子点了点头,“我还好、感谢小郡主救了小人!”

“不必不必,你若是身子无事了,就好好回想一下……”史清倏的目光忽然变得严厉,“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其实,在听到舒子平说这男子的血液变成了黑色的时候,史清倏就已经清楚地坚信男子的假死与他们医馆无关了。

这男子显然是因为中毒才会如此,而又不是一般的毒物,史清倏也没有见过这毒,但她能猜到应该是会麻痹人的神经、从而导致血液无法正常循环的毒物了。这种毒性,医馆里可没有药物能够办到。

听完男子的话,史清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好了,我要你待会儿再把这话在众人面前说清楚,我医馆的名声,可不能是歹人随意就搞臭了的!”

那男子忙点了点头。

“对了,我还有一事,门外的两个人是你的兄弟吗?”史清倏问道。

“兄弟?什么兄弟?”男子被问得一头雾水,他早上刚在外面吃了一口馄饨,便昏死了过去,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医馆的,更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小郡主,小人家中九代单传,我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啊。”

史清倏心下了然,笑道:“那……待会儿我叫你出去,你再出去。”

“小郡主,你想做什么啊?”舒子平不安地走上前来问道,“此事与我们医馆无关,赶紧澄清了便是。”

史清倏轻轻摇头,道:“那可不行,外面的那两个人分明就是冲着我们来的,他们口口声声喊着是我们把人给治死了,定是想把我们的医馆弄的开不下去了。我与那两人无冤无仇,更是见都没见过,他们背后一定是有人指使的。”

慕禾听着,点头表示赞同,“不错,定是有人收买了那两个男人,要他们来医馆这里挑事的。”

其实,今日史清倏是准备入宫去太医院瞧瞧的,没想到路上碰到了慕禾,便只好同行了,恰好又撞上了医馆的这一出事儿,他们这才耽搁了下来。

史清倏点头,让舒子平先留在屋里配着男子,她和慕禾一同走了出去。

见到终于有人进来了,门外面的男人立马站起了身来,“宝樱郡主!到底如何!你害死了我兄弟的命,总不能没有说法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位大哥不要心急,如若此事却是与我们医馆有关,我定会给你一个让你们都满意的说法的。不过……”史清倏双眼一眯,勾出一抹令人心中害怕的笑容来,“你们的这个‘兄弟’,我们医馆的舒大夫曾经替他治过病,也了解到过他家中明明只有一人,并无兄弟姐妹,你们二人……是他哪里冒出来的兄弟?”

那两个人的面色似乎有些变化,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我们、是他的远房亲戚!”

“哦,原来如此。”史清倏笑着点了两下头,“那请二位大哥把自己的姓名和身家都报给我吧,若是你们的‘兄弟’真的有事儿,我也好把赔偿送到你们的家中去。”

听史清倏这么说,那两个人明显慌了神,“我们、我们不需要!我们就是要一个说法!你把我们的兄弟给弄死了,你以为拿钱就能解决吗!”

一般所谓的‘讨说法’,不就是希望能够得到赔偿吗,这两个男子却分明是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世,一直嚷着要什么‘说法’,目的却是冲着他们这个医馆来的。这就更加坚信了史清倏心里的想法。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叫你们的‘兄弟’亲自来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吧。”

说完,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下,方才那‘死掉’的男子从史清倏的身后走了出来。他面色早已经恢复正常,好像方才那死掉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般。

见到他出来,那两个闹事的男子不自觉地向后撤了两步,似乎是想着逃跑。却被慕禾一个眼神指使过去的随从给拦了下来。

那男子怒视着两个男人,大声说道:“我不认识这两个人!今晨我在外面吃了一晚馄饨,便昏死了过去,方才若非是小郡主出手,只怕我就要被这两个人给害死了!”

闻言,围观的人们皆是一惊,人群中开始传来了窸窸窣窣的交谈声音——

“天呐,小郡主竟然把死人给救活了?”

“我就知道一定不是小郡主把人害死的!小郡主的医术如此高明,这舒先生也是如此,怎么可能嘛……”

史清倏从台阶上走了下去,步步逼近那两个心虚的男人,用威胁的语气说道:“你们,究竟是听了谁人的命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个男人被史清倏逼的不断后退,他们对视了一眼,扭头撒腿便要逃跑,却一下子撞在了慕禾的随从身上。

慕禾的随从们反手一提,便将二人给钳制住了——

“你们既然不肯说,那就到刑部去说说吧。”慕禾走上前来,气场是前所未有的强大,说道,“当众闹事、险些害人性命,污蔑郡主,这些罪名,有你们慢慢受着的!”

“大、大人饶命!”其中一人的确是被吓到了,他大声喊道,“是……是一个女子,我们也不认得是谁,她只是找到了我们,要我们把要下劲这位兄台的碗里,然后再带着他来医馆门口闹事……说是事成之后,有一百金的酬劳……”

听着,慕禾和史清倏对视了一眼。

史清倏早已经隐隐猜测会是什么人所为,她现在在这个京城里面也就只有一个仇家——那便是史书凝。恰些日子她害的史书凝求医不成,很可能是她所为。

“慕禾,还是先带到刑部去吧,毕竟也是谋财害命了。”史清倏对慕禾点了点头。

慕禾大手一挥,便让随从带着人离开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这件事儿是有人故意挑起的闹剧,”史清倏对着围观的人说道,“为了赔偿大家,我们医馆从明天起,继续开始推行为期十日的免费诊脉,童叟无欺,还希望大家能给我们多一些信任!”

不得不说,史清倏很懂的如何安抚人心,她的话音刚落,原本那气氛尴尬僵硬的人群瞬间活范了起来,也都有说有笑地离开了。

“小郡主,这件事儿……”

“你不用担心了。”史清倏拍了拍舒子平的肩头,“放心,是何人所为,我会有找到的一天,届时,我定叫她后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东宫。

悠闲自得的午后,史书凝刚刚午睡起来,正在让侍女替她整理有些凌乱的头发,看着门外的阳光,便觉得心中燥热。

“哎,这天儿转眼又要热起来了。”史书凝道,不知怎么,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唯一能让心里有点慰藉的,便是她认为此时京城里某一处正在喧闹的——

她不禁有些佩服自己的智谋,凭她今天所安排的事情——一家医馆因为治病不妥当,而害死了一个无辜百姓的性命,就算她是口碑极好的宝樱郡主,她也说不清楚!

一想到这里,史书凝便勾唇轻笑起来。

已经是下午了,那闹剧也该有结果了才对啊,只是被她安排去查看情况的素语还没回来,叫史书凝不禁有些急切,道:“素语怎么还没回来?”

梳妆的丫鬟弓了弓身子,低着头回答道:“这……奴婢也不知。”

话音刚落,素语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史书凝面前,她步履匆匆,面露难色地小跑进来,“侧妃……”

素语欲言又止,用眼神瞥了一眼那梳头的丫鬟,似乎在示意史书凝什么。

史书凝撇了撇嘴,道:“好了,你先下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梳头的丫鬟赶紧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侧妃的脾气秉性她早就摸透了,可不敢有一丁点儿的怠慢,否则,稍有不遂她心意的地方,准会被侧妃打骂一通。

“素语!怎么样!”屋子里的下人们才刚一离开,史书凝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她脸上带着期待的笑容,正等着从素语的口中听到自己心心念念了好长一段时间的答案。

可是素语却没有史书凝那么激动,她只是蹙了蹙眉头,又叹了口气,觉得即将要说的话很是难以启齿,思量了片刻,还是下定决心说了出来:“侧妃!那人吃了药根本就没死,不仅……不仅没能陷害了七小姐,还叫七小姐把那人给救活了!”

只听的“砰”的一声,史书凝手里的茶杯摔在了地上,碎片和里面的茶水一并溅开,炸了一地,她却没有心思去管它。

“你说什么?”史书凝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她猛地起身,愤怒地会捂着自己的双臂,平日里的端庄姿态全然消失不见,厉声喊道:“这史清倏莫非还真有起死人的本事不成吗!”

“侧妃娘娘!您先坐下,可莫要气坏了身子啊……”素语赶忙上前去拉住了史书凝,“这、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或许七小姐就是有那样的本事呢?侧妃……我们还是别跟她继续计较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饶她一次吧?”

素语是真的心中害怕。

自己的主子这些年来性情大变,明明之前的她还是那样温柔婉约、落落大方的纯良大小姐,但不知她从何时起,城府越来越深、越来越刻薄……如今,她甚至会为了搞垮史清倏的医馆,去坑害一个无辜百姓的命,最让素语觉得可怕的,是史书凝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丁点儿的负罪感。

反而,一直在因此而洋洋自得。

素语知道,史书凝绝对斗不过史清倏的,她那么聪明,小小年纪便成了京城知名的小神童,身边……又有那么多支持她的人,史书凝根本就没办法跟她斗的,除非用命相搏。

素语又很庆幸,庆幸史清倏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小人,若是她真的有仇必报、且要加倍偿还的话,可能史书凝早就没有还手之力了,甚至是她现在的侧妃之位,若是没有史清倏的帮助,她根本不可能坐上这个位置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惜史书凝从来记不住史清倏对她的帮助,不仅如此,史书凝还把事情倏所有的帮助都当做了史清倏对她的故意的施舍,心里的怨念也就越来越深了。

“哼,不可能!”史书凝冷笑着说道,“素语,我记得再有六个月,就是我那七妹妹的及笈礼了吧?”

素语犹犹豫豫地点了两下头,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不详的预感,赶紧劝道:“侧妃,您还是别继续想了……这次的事儿已经闹到了刑部去,好在您安排的丫鬟已经被送到了京城外去,若是叫他们知道了这件事情是您做的……只怕七小姐那边不会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啊。”

“你怕什么,”史书凝瞪了一眼素语,“我有太子殿下的庇护,我会怕她一个小小的郡主吗!”

“……唉。”

素语不再说话。

她清楚地知道,若是太子沈轩真的肯像史书凝说的那样庇佑她,史清倏早就不敢这样对她了。但是谁让她是侧妃呢,自己这个做下人的,除了顺从地跟随她的脚步,真的别无他法了。

另一边,经过这么一闹,史清倏也没了入宫的心情。便同慕禾到了别,自己带着薛应回到了侯府去。

让史清倏感到了些许安慰的事情,是她刚回侯府,便收到了来自沈夙从江南寄来的信。

这几年的时间里,其实沈夙给史清倏写了不少的信笺,但是这个年代毕竟车马很慢,每一封信从江南到京城都要用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所以每每收到这来之不易的信笺,史清倏都能高兴很久很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次,沈夙在信笺上写了很多他在江南时看到的有意思的事情,但是每一件事,都只写了一半,他在段落的结尾,写了一句话:“每一件事我都想亲口说给你听,笔墨说不出我心中的情感来,所以我要亲口告诉你一切。”

史清倏知道,纸短情长,写,是永远写不尽感情的。就像史清倏每每提笔给沈夙回信的时候,总是不知道从何说起,她常常会把想到的事情一股脑儿地写下来,最后总是写了五六张纸。

读信的时候,史清倏的嘴角就已经在不住的上扬了,读到最后一句时,史清倏忽然一愣,眼睛都直了

——只见信的最后写着几个字:“来年初回京,倏儿,勿念。”

“啊啊啊啊啊!应儿!”史清倏激动的一跃而起,抱着薛应便开始欢呼雀跃。

薛应被晃的翻着白眼,无奈地问道:“哎哎,小姐怎么啦!小王爷在信里说了什么啊?”

“沈夙要回京了!来年春天就回!”

“真的吗!”薛应惊喜道,“太好了!这样一来,小王爷或许能赶得上小姐您的及笈礼!”

史清倏用力地点了点头,”应儿,我太开心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愉悦的事情总会叫人忘记内心的烦闷。

收到沈夙寄来的信后,史清倏一门心思都用来去给他回信了,连今天在医馆被污蔑的事情都抛之脑后了。她满心欢喜地去给沈夙回信,到了当天的深夜,这才写完。晚上事情倏睡觉的时候,梦的味道都是甜丝丝的。

后来再提起这件事情,还是慕禾忽然找到了侯府来。

说了是为了史清倏的事情而来,史清倏也就不好像往常一样用借口推脱了。

此时,二人对坐在正厅的椅子上,煞有介事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倏儿,那两个男人我让刑部司好好审过了,不过他们似乎是真的不知道拿钱给他们的事何人,”慕禾轻轻蹙着眉,因为无法将这一切说清楚,心里还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要么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史清倏摇了摇头,明明她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受害人’,却一脸的无所谓,比慕禾还要轻松,“没事没事,这人有一次对我出手,便会有第二次,况且……我也差不多能猜到是什么人做的。”

慕禾深深地看了史清倏一眼,他面色凝重,这般表情完全配不上他那好看得像是女孩子一般温柔的脸。

史清倏说她差不多可以猜到,其实慕禾也可以。他时时刻刻都注意着侯府和史清倏的动向,所以便清楚地知道她和史书凝之前的‘恩怨情仇’,那天的事儿,慕禾一看,便觉得定是史清倏那个不安分的五姐姐所为,一,是除了她,别人没有非要针对史清倏的理由,二,则是其他人没有这样的手笔。

毕竟这件事情处理的方式可以说是‘滴水不漏’,慕禾从都到位一丁点儿的蛛丝马迹都没有看到,而要做到滴水不漏,那简直太难了。

“倏儿,可是没有证据的话……就只能吃这个哑巴亏吗?”慕禾替史清倏感到隐隐的委屈。

史清倏伸出手指抠了抠自己的脸颊,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当然不了,我当然得找个机会把我受的委屈还回来呀,就算这次真的不是她做的,史书凝欠着我的还多着呢!我就是对她再怎么过分,那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慕禾,你觉得我像是那么大度的人吗?”

慕禾其实很想点头,他知道事情倏为人落落大方,小事儿从来都不会放在心上,对待街边的流浪汉也会很有耐心的帮他们介绍工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他也知道,这侯府远不像是他们认为的那样和睦,史清倏生在侯府这么多年,背后经受了所谓‘姐妹’的多少算计,他不知道,但是却可以想象得到。

这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在他的身上,他也绝对不会一忍再忍的。

“倏儿,我支持你,一忍再忍只会叫人觉得我们好欺负!”慕禾点头,极其认真得说道,“倏儿,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如果需要的话,我一定可以……”

“不用啦,”史清倏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让人一看便知她又在酝酿什么事情了,“慕禾,这件事儿呢说到底还是侯府内部的恩怨,你愿意帮我去审问那两个男人,我就已经很感谢你啦。”

慕禾闻言,双目微垂,眼中带着沉默的悲凉。他抿了抿唇,似乎在想办法平复自己的心情似的,随后才幽幽开口,也没有去看史清倏:“倏儿,若是沈小王爷的话,你就不会这样推开他了……”

这慕禾,总喜欢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史清倏心道,但想着既然慕禾自己把话说到了这里,她干脆就顺水推舟。虽然已经明确地拒绝了好多次,可是慕禾依旧不死心,史清倏也就不得不狠下心来了:“对呀,那是因为我和沈夙是一家人,但是我和你只是朋友,我可不想欠朋友太多人情。”

史清倏本以为,她把话说得这么绝情,会足够让慕禾难过、甚至崩溃的,却没想到听了这话的慕禾只是定定的点了点头。

其实,慕禾并非不伤心,而是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不会是史清倏最后的选择,可是他真的无法在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之前让自己放手啊……他明明爱了她那么多年,不亲眼看着她做出最后的选择,他是绝对不能甘心的。

所以,宁愿固执又自私地‘为了史清倏好’去做一些她根本不需要的事情。

“倏儿,我知道的。”慕禾扯出一抹悲凉的笑容来,“但是朋友之间,也是可以互相依赖的……作为朋友,我也很想让倏儿你不对我那么见外啊。”

史清倏迷茫的挠了挠头,慕禾这以退为进,弄得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同样笑了笑,“好啊,但是这件事情真的不需要你出手啦,若是我日后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我是定会去找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禾点头。

她能这么说,他就已经很开心了。虽然知道事情倏说的这些不过都是些场面话而已,但是……他宁愿傻乎乎的真的去相信这一切。

“好,那……我就先走了,倏儿若是有事儿的话,一定要来找我啊。”

为了让慕禾安心的离开,史清倏点头点的脖子都要断掉了。

慕禾离开之后,薛应这才凑上来,“小姐,这件事儿您要怎么办啊?”

“总会是有办法的,”史清倏其实也觉得十分头疼,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咄咄逼人,与人针锋相对的,可是她若是不把事情做绝了,便会有人不断地挑衅她,她若是将话说得觉了呢,又会有不服气的人冒出来,同她争个鱼死网破。

“应儿,你安排一个信得过的人去看着史书凝,她若是有什么动作,一定要赶紧告诉我。”

薛应点了点头,“小姐,这点儿事儿就交给我吧!我一定能办妥的,只要您准备好银子!”

史清倏笑着翻了个白眼,“好哇你这小丫头,你学会了是吧?”

薛应眼看着史清倏要上前来打她,笑嘻嘻的一个闪身,躲开跑了出去。

看来,以后还得继续跟人斗智斗勇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皇宫,永寿宫内。

皇后、沈轩以及墨阮三人对坐,身边没有一个下人。

他们三人鲜少如此对坐,因为墨阮乃前朝重臣,对于后宫中人需要避嫌,哪怕皇后是他的亲妹妹。

“今日早朝父皇都说了……说那该死的沈夙在江南地区政绩斐然,已经准备召回他了……”沈轩伏身在桌子上,一脸愁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舅舅,这可怎么办啊!”

其实谁都懂,为何沈轩如此苦恼。

因为他的太子之位虽然一直都坐着,可是这几年来他依旧是被沈伦冷漠对待着。沈轩一直认定了自己的父皇是把希望寄托给沈夙的。

这样的想法自然不会是没来由的,因为他们现在掌握一些证据……表明着沈夙的身世有很大的问题。

墨阮蹙着眉瞪了沈轩一眼。

自己这个外甥,实在是太烂泥扶不上墙了,他们墨家纵横捭阖,呕心沥血地经营了大半辈子的基业,全都用来扶着沈轩这一滩烂泥了。哪怕沈轩稍微争气一点儿,他们此时也不必如此费劲。

“行了,沈夙就算是回来了,皇上也不敢轻易传位于他的,毕竟这沈夙的身世是个丑事!”墨阮不耐烦地道,“你有功夫在这里怨天尤人,不如自己好生向先生讨教,让皇上也正眼看看你!”

沈轩默然,他对于自己的舅舅,向来都是不敢正面顶撞的。

“唉……”皇后正襟危坐,她转动了一下手里的玉木手串,深深叹着气道,“兄长,依您之见我们现在要如何?那淑贵妃生的沈然,虽然病病哒哒的,可皇上却很是喜欢,沈谧这几年又是踏实得很,我还真的担心轩儿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然不必担心,左不过一个病秧子,沈谧嘛……在我看来不过是轩儿的‘替代品’罢了,现在的情况,只要轩儿你不出什么大问题,就不会有事儿!”

墨阮越说越激动,他气不过,实在是气不过。

感受到了墨阮今日心情欠佳,沈轩和皇后不约而同的都沉默了下来。

原本墨阮因为沈轩的反复请求,这才绞尽脑汁地去把沈夙送去江南的,如今他在江南做出的成绩已经成了整个朝廷都在褒奖的事情,这下倒好,他们还‘成人之美’,又给了沈伦宠溺沈夙的理由了。

搬起石头来砸了自己的脚,墨阮哪能不气?

“舅舅莫气……气大伤身,舅舅只管说我日后要怎么做,我一定能做到!”沈轩小心翼翼地看着墨阮,活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一般。

墨阮猛地伸手一拍面前的桌案,厉声叱道:“首先你就被再继续纳妾了!小小年纪便妻妾成群,你这是成何体统?”

“我……不也是为了开枝散叶吗……”沈轩咬着牙喃喃道。

“屁话!”墨阮忽然勃然大怒,指着沈轩的鼻子便破口大骂,“开枝散叶找你的侧妃去!你还没当上皇上呢,就急着给自己填充后宫了?你的侧妃是侯府的人,你若是能哄好她,说不定侯府会因为侧妃对我们产生忌惮,你却还一直在外面花天酒地的!”

沈轩被墨阮的语气给吓到了,连连点头,“是是是……舅舅说的对,我回去了就把妾室们送回去!以此明志,绝对不再贪恋女色了!”

听他都如此‘明志’了,墨阮虽然不信,但人家毕竟是太子殿下,也只能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皇后这边气氛凝重,其实在侯府,也没好到哪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渊傍晚时回家时,脸色就已经不是很好了。史清倏见他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跟大夫人说,也就没直接进屋去,而是好奇地走到了窗边,听着里面的谈话。

只看到史渊走进去,一脸疲惫地几乎是摔进了椅子里面。

“老爷今天这是怎么了?”大夫人温柔如初,端上来一杯热茶,细心地放在了史渊触手可及的地方。

“小王爷来年就回京了。”

大夫人闻言,轻轻笑了笑,“这是好事儿啊,难不成老爷是担心倏儿出嫁了你会想她?不过虽然是定了亲事,他们的婚事还是得有皇上的圣旨才行,您不必担心的。”

“倒不是因为这个,”史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只是今日……墨阮提到了关于小王爷的身世的事情,你知道的,他的身世的确……我是怕墨阮他们拿这件事儿开刀。”

提起这件事情,大夫人眉目间也笼罩了一层愁色,二人沉默了良久,沉默到门外的史清倏都快要沉不住气了,她这才开口,说道:“可是……当年阿绾分明说过,沈小王爷就是老燕王爷的……”

说着,大夫人顿了顿,“阿绾当年在宫里住了那么久,可是……她说过了什么也没有发生啊。”

当年,沈夙的生母苏绾成亲后便入了宫,在宫里住了很久才出来,大夫人先前一直同她交好,除了感到苏绾离宫后愈发沉默寡言,其余的什么也没从她口中听到。

其实大夫人他们那一辈的人都听过传言,说皇上沈伦一直喜欢苏绾,所以才会在她成亲后要她入宫居住。正是在那段时间里,沈伦对苏绾做了一些无可挽回的事情……

大夫人本是不愿意相信的,但每每提及此事,苏绾那避而不谈的反抗态度便让她愈发相信是确有此事。

可,女子怀胎十月,按照苏绾生产的日子来看,她怀上身孕明明该比她入宫的时间再早上一个月。只可惜有心之人不提时间上的问题,只是抓着沈伦的事情不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谓三人成虎,说的人多了,连大夫人都快不相信了。

二人断断续续地聊着此事,伏在门外的史清倏听后,也已经能猜出了大半。

毕竟她上辈子看过不少的,只是这样的事情就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时候,经不觉的狗血,或许,是因为‘故事‘的主人公是自己喜欢的人吧。

“唉……这世态变化多端,我真担心沈小王爷的事情一触即发,届时倏儿也会被牵扯进去……”

“爹爹!”闻言,史清倏推门而出,直接打断了史渊的话,“我都已经和沈夙定亲了,我们早就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倏儿不怕,再者说这件事情我已经听懂了,沈夙的身世不过是人们在以讹传讹罢了,即便东窗事发,沈夙也不会有事。”

“倏儿?”

二人没想到史清倏竟然听到了所有的话,被忽然闯进来的她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倏儿,你可想好了,这可是一把现在脑袋上面的刀子啊。”史渊道。

其实他再怎么担心,最后有决定权还是史清倏,他会完全尊重史清倏的意愿。

史清倏点头,“爹爹,娘亲,你们放心吧,我早就决定好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冬天。

今年的冬天,对于史清倏而言,来的非常慢。

因为她知道,冬天一过去,沈夙回京的日子便是越来越近的了。

史清倏现在每天早晨一睁眼,第一件事便期待着明天的到来。日复一日,皆是如此,所以这日子过得也就是越来越慢了。就连过几日的冬宴,她都完全提不起兴致来。

这冬宴年年都有,只是自从沈夙离开后的这几年,史清倏就再也没有因为这样的宴会而精心准备过了。

毕竟,诗赋上,史清倏拿过凤头钗;曲乐上,她曾和沈夙和鸣;医术上她现在又是数一数二的医者。京城那排名第一的麒麟才子不在了,她这‘排名第二’的绝世才女,自然会独孤求败了。

但其实,史清倏知道,她完全是因为沈夙不在了,才没有心思去折腾自己。时至今日,她才是彻底理解了什么叫做‘女为悦己者容’。

这天刚下过一场大雪,史清倏坐在家中无事,心想若是这样的雪景再看下去,她都快要得雪盲症了,便决定去医馆里看一看。即使知道现在医馆肯定不需要她的帮忙。

说做就做,史清倏带着薛应一同出了门。一想到外面满地的雪,马车走起来也不算方便,便决定徒步而行。

正当二人路过皇宫的东门时,忽然听到了往日肃静的大门前面传来了嘈杂的吵闹声音,史清倏便停下了脚步,好奇地看了过去。

只见到一个书生模样落魄的青年男子,衣着破烂不堪,且那厚度跟这寒冬腊月的天气完全不成正比,令人看着便觉得双腿打颤。

他似乎是想要闯进去,却被两个看门的守卫粗暴地推了出来,因为脚下不稳,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臭乞丐还敢学着别人来上奏折了?有这闲工夫,你不如上大街上向人讨一身暖和的衣裳来!”其中一个守卫不留情面又毫无耐心地骂道,“快滚快滚!皇宫不是让你随随便便就撒野的地儿!”

说这,那守卫把所谓的‘奏折’也给丢了出来,地上积雪,奏折也就刚好滑到了史清倏的脚边。

史清倏好奇地从地上捡起那破烂的册子来,翻开第一眼,便觉得这墨汁的颜色清浅,一看便是兑了水的,笔者一定十分拮据。

再仔细一瞧,却是又惊又喜——

只见那册子上面的字体苍劲有力、又是难得的极其工整,是标标准准的蝇头小楷,却能看出笔者下笔时的一笔一画都是满含激情的,从那墨迹浅淡的一撇一捺之中,能够清楚地感受到来自笔者的激昂情感。

正因为这字体实在是太过于漂亮,让史清倏不禁想要埋头读了下去。

这时,守卫和那刚爬起来的书生模样的人都注意到了史清倏,守卫一眼认出,二人急忙上前来,陪着笑脸问道:“这不是宝樱郡主吗?您是打算要进宫吗?”

然而,两个人并没有听到史清倏的回应。

史清倏正在专心看这手里的折子,根本无心顾及其他。两个守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觉得有些尴尬,他们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书生叹了口气走上前来,想着这样一个小小的丫头片子,怎可能看得懂他写的东西,刚欲要伸手把自己的折子从她手中抽回来时,又见她看得认真,不忍心那般残忍。心道,反正皇上是看不到了,也不急这一时半刻的,便就任由史清倏捧着翻看了。

史清倏定定地站在原地,一口气将那策论全部读完,这才抬起头来。

目光中带着激动,她看向对面的男子,问道:“这位公子,这篇策论是你写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是小生。”那书生虽然不认得什么‘宝樱郡主’,但他能够从史清倏的衣着上看出她定是富贵人家的大小姐。

“公子写得太好了!”史清倏激动地赞叹道,“去年的江北大旱,朝廷一直没有良好的解决方法,公子在这篇策论中不仅写了针对江北大旱的治理方案,更是引出了今年京城中难民涌入的事情,通篇连贯不断章,词藻朴实又不失大家风范……我虽然对策论的研究不多,但我敢肯定,公子的策论绝对是上上品!”

听着听着,那书生的眼睛便亮了起来,心下又惊又喜,道:“姑娘竟是个读书人?对朝廷中事竟然这般熟悉?”

史清倏笑着摆了摆头,“并非我熟悉,只是我家中父兄都在朝廷中做事,整日耳濡目染的,便也不得不熟悉了。”

书生羡慕地点了点头,“我就说姑娘器宇不凡,原来是出自官僚之家,想必姑娘的父兄也定是朝廷中不可多得的良才吧。”

书生还以为,眼前的姑娘年纪这么轻便成了郡主,定是皇族的外戚,但是见她雪天还自己走路,又只带了一个丫鬟,又只好猜测是什么小官家的千金了。

史清倏上下打量了这书生一番:他头发凌乱、脸上胡茬冒出,衣衫破破烂烂的,但是好在还算是整洁,但是史清倏不得不说,称他是‘书生’,已经是极大的尊重了,守卫们称他为‘乞丐’,还真是一点儿都不为过。

她轻轻笑了笑,问道:“公子姓甚名谁?又是打哪儿来?在京城中可有什么落脚之处?”

“小生来自姑苏,贱名姬文玉,本是姑苏姬氏大家的一脉后人……只可惜家道中落,迫不得已,这才远赴京城,想着讨个生计的。”姬文玉说完这些,长长的叹了口气,满满的无奈和悲凉。

“既然如此,公子不如就在我家中小住一段时日?”史清倏道,看到了姬文玉眼中的别扭神色时,她干净摆了摆手解释说,“公子莫要误会啊,这绝非施舍。是因为公子的策论写得太好,若是能够入朝为仕,想必是一定可以大展宏图的。我也是为了家父考量,他平生最爱人才,绝不可能看着公子这样的人才被埋没的!”

“入朝为仕?就算了吧……小生又非出自官宦之家,哪来的机会……”姬文玉叹道,“我是想着,若是策论能让皇上看看,说不定能讨个小活计,至少肚子不会挨饿。姑娘的好意,小生就心领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就更要跟我回去了!”史清倏抢着说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公子这幅落魄的模样,若不是我看到了策论,也会认为你是乞丐的。大不了……就当是你打下了欠条,等你日后有能力的时候,再偿还就好了!”

史清倏好说歹说,这姬文玉才肯答应随她回侯府去。

回去的路上,史清倏才明白姬文玉口中那‘入朝为仕就算了吧’是什么意思。她猛然想到,这个年代的‘科举’制度太过局限,第一条就是要世家子弟才能参加考试,要么,就是公卿大臣的举荐,这么想来,称其为察举制度才更加合理。

所以,这个朝代根本不存在什么‘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说法。

先前史清倏从未在意过这一点,因为她从没遇到过像是姬文玉这样情况的人,如今这么一想,才发觉不完善的察举制度乃朝廷的一大诟病啊。

姬文玉跟在史清倏的身后,当他看到眼前的府邸挂着‘侯府’的匾额时,真实地吃了一惊。

“侯、侯府?”姬文玉不可置信地看着史清倏,“你、你是侯府的千金吗?”

可是……侯府的千金怎么还自己带着一个丫鬟在雪地里走路啊。

一直都跟在史清倏身后的薛应忽然探出了个脑袋来,巧笑倩兮地说道:“对呀对呀,这位呢,就是侯府的唯一嫡女,七小姐史清倏,同时,又是皇上亲封的宝樱郡主,而且还是准燕王妃呢!”

闻言,姬文玉吓得差点连手里的折子都掉在了地上,他震惊地后退了一步,“原、原、原来您就是传说中的那位京城才女!?我就说为何‘宝樱郡主’四个字如此熟悉……方才是小生失礼了!”

“无妨无妨!”史清倏被他这反应弄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的名声真的有那么大嘛……

“公子快快请起,我不过是仰仗家父的官职才能到这个位置的,公子有真才实学,不必向我这般行礼的,好了好了,外面冷,我们进去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这,史清倏赶紧把姬文玉引进了侯府中去。

侯府的下人们都还在惊讶于自家大小姐怎么带了个乞丐回来,但看着大小姐那信誓旦旦的样子,他们也不好说什么了。

“姬公子,我爹爹进宫了,要到晚上才回来,你就现在侯府里住下来,洗个热水澡吧,我叫人去给你准备一身干净的衣裳。”

史清倏把姬文玉带到了客房中,房间里点着无烟煤,温暖的气息一下子把姬文玉包裹起来,让他心中的气节一下子都软了下来。

想当年,姬家也是大户人家,姬文玉的生活虽然不比侯府这样富庶,但是从小也是锦衣玉食,天一阁的的墨、汉雅轩的纸,他也是用起来毫不含糊的。

只可惜啊……沧海桑田,其实也只在一瞬间,那时的姬文玉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在街头趴在大石头上写出一篇策论来,若非今日碰上了史清倏,可能他真的要绝望了。

侯府的下人们动作很快,便准备好了热水。当身子跑进热水中时,身上的冻疮因为刺激而传来了钻心的疼,但姬文玉觉得,哪怕是这样的疼,都是令人幸福的。

另一边,趁着姬文玉洗澡的功夫,史清倏让人准备了一间上好的客房和暖和的衣裳,她还特地在客房里准备了自己平日里用的纸墨笔砚,好像生怕一间空荡荡的屋子里若是没有纸笔,便是配不上姬文玉的身份。

“对了,小莲,你去后院拿一瓶黑杞苦荞膏来,我方才注意到姬公子的手上都生了冻疮。”收拾完了一切,史清倏还不忘吩咐了一生,“还有,再让山房熬一碗鸡汤,记得多放些姜末在里面。”

事情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恰好姬文玉也已经出浴。

他再出现在史清倏面前的时候,吓得史清倏险些都不敢认了。

只见姬文玉已经换上了史清倏准备的衣服——雪白底色的暗纹长衫、身外披着一件佛头青鹤氅,赭石色蟠离纹束腰,一头墨黑色的如云发丝此时已经被好生绾起,脸上的胡茬也刮得干干净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的姬文玉,早就不像是一个乞丐了,身形挺拔、面如冠玉,褪去了一身的疲惫后,剩下的尽是属于大雅之家的优雅。

“哇,姬公子,这样才像是你该有的样子嘛。”史清倏从来都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她对着姬文玉上上下下地看着,不禁叹道。

“这……多亏了小郡主的衣裳,人靠衣裳马靠鞍,若是没有您的帮助,我可能就真的是个‘乞丐’了。”姬文玉略带羞涩地偏了偏头。

“不不不,”闻言,史清倏赶紧摆手,“若是叫一个真的乞丐来,再好的衣裳穿出来,他的其实还是会猥琐穷酸的,姬公子本身就出自大家,才学过人,这衣裳不过是添了彩。这就叫‘粗缯大布裹生涯,腹有诗书气自华’啊!”

这诗,姬文玉自然是没有听过,就更不知道是史清倏引用的了。他只觉得眼前的女子竟能够出口成章,所做的诗稍微一品便觉得是人间佳句,心下佩服更甚了,“小郡主果然不愧为京城才女,姬某能和您结实,实属备感荣幸!”

“哪里哪里,能认识姬公子这样的人才,是我的荣幸才对啊。”史清倏这样说,并非是客套的话,而是每一个字都发自内心的。

她在看完姬文玉的策论后,有如看了一篇精雕细琢的文章,读完后只觉得酣畅淋漓、意犹未尽。史清倏当即就决定,务必要留住此人。她虽然不是朝廷中人,但是也绝对不能看着这样的人才遭受埋没。

“对了姬公子,这时药膏,涂抹在你的冻疮上面,早晚各一次,很快就能好的。”史清倏忽然才想起来,忙把手里的药膏递了过去,“姬公子,这是侯府的侍女阿泉,就让她帮你上药吧,还有,若是有什么需要直贯跟阿泉说。”

随着史清倏的话,一个侍女走上了前来,朝着姬文玉轻轻鞠躬。

想了想,觉得一切都处理好了,史清倏这才放下心来:“姬公子先好生休息休息,今晚家父回来后,我在向他介绍您。”

说罢,史清倏这才转身离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当晚史渊和史可一同回来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刚见到史清倏的面儿,还没等她开口说话,便问道:“倏儿,我听说你今日带回来一个书生?”

“哎?爹爹可真是神通广大,倏儿还什么都没说便知道了!”史清倏惊得瞪圆了眼睛,笑道。

史渊揉了揉史清倏的脑袋,轻轻一笑,“爹爹又不是神仙,是车夫在路上时侯说的。怎么,什么书生能入我倏儿的眼中啊?”

史渊这话说的,好像是史清倏看上了那书生似的,史可怎么听都觉得不是滋味儿,赶紧说道:“爹您可莫要乱讲!什么叫那书生入了倏儿的眼啊!”

史可这幅宠妹狂魔的模样,史渊早就熟悉了,也就只是笑了笑,没有反驳。

史清倏赶紧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折子来,双手递交给了史渊,“爹爹可一定要好生看看!倏儿就是看了这折子,才毅然决然地决定帮他一把的!”

本来史渊和史可二人对此事也不是很上心,毕竟史清倏从小到大常常给一些难民安排活计,虽说从来没有直接带回侯府过。但是此时被史清倏这认真的样子弄的,竟真的有些好奇了。

史渊首先接过了折子来,展开一看时,心中的感受与史清倏是如出一辙。

看到那上面写着的俊秀字体时,史渊的兴致这才是彻底地被调动了起来。他继续读了下去,不出半柱香的功夫,便惊叹地抬起头来。

“倏儿,这折子是你带回来的小书生写的?”史渊不可置信地看着史清倏,顺手将手里的折子递给了好奇心爆炸的史可。

“千真万确。”史清倏回答道,“这位公子原本是姑苏姬家的少爷,家道中落后迫不得已来京城寻觅生计,我遇到他时他落魄不堪,墨汁对了水来写字,但这字却是依旧遒劲有力,文采斐然,倏儿才疏学浅,这才想带他回来让爹爹您见一见。”

说这,史清倏微微停顿了一下,这才继续道:“若是姬公子的才学足够入仕,自然是好的,若是不能入爹爹的眼的话……我们侯府也算是行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言,史渊唇角渐渐勾起一抹笑意,他满意地点着头,“倏儿,你做的很好!这位姬公子何在?”

“正在客房歇息!应儿,快去轻姬公子!”史清倏笑道。

此时,史可也读完了那片策论,脸上同样露出了佩服的表情来,“这、这位姬公子是何许人也?竟有如此才学?能把策论写的同散文一般,文雅而不失力道、连贯而不失焦点,我还是头一次见到……”

史渊捋了一把胡须,思索道:“若是我没记错,姑苏是曾经有过一个名门望族,世代从文。不过那姬家想来只善于玩弄篇幅、堆砌词藻,虽说文章华美可观,却是没有什么实际的用途,这样的世家家道中落了也不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不过若是这姬公子真的出自那个姬家,到还真的是让我刮目相看。”

打破陈规,用简单明了的话写出如此气势磅礴又不是文采的策论,姬家人可能百年难见。

说话间,薛应已经把姬文玉带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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