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史清倏都只是与尉迟璟匆匆打了一个照面,他好像碰上了什么很棘手的事情,每次史清倏见到他,他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金丘部落里一般的男子也不太清楚尉迟璟在忙什么,只是说他们大王也不会把什么都往外说,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不是部族里面的事情。
这日,史清倏在外面闲逛,那两个侍女全程跟着,只可惜不会说官话,她们之间也没有办法交流。
“哎哎哎,单山将军!”走着走着,她忽然瞧见了前面单山恰好愁眉苦脸地从尉迟璟现在居住着的营长中走出来,便赶忙将他喊住了。
“嗯?宝樱郡主?”单山一愣,见到是史清倏,挠了挠头,“你不去外面好好玩儿,跑到这儿来做什么啊?”
史清倏傻乎乎地笑了笑,她从来不是记仇的人,再说这两三天来金丘的人对她挺好的,她早就放下了尉迟璟把自己劫来的‘仇恨’了,“这几天怎么没见到你们大王啊?他很忙吗?”
单山挠了挠头,他不知道有些事是否要对史清倏将,但是想起自己家大王对这丫头的特殊关照,便觉得说了也无所谓,说不定这丫头去关心大王一下,他的心情能好一些呢,便吞了口口水,说道:“其实……是大王的儿子忽然病倒了,这金丘的巫医忙活了两日也是不见起色,大王心情一直都很烦闷。”
“你们大王都有儿子了?”史清倏惊讶道。
“是啊,名叫尉迟瑶,都五岁了呢。”单山点了点头。
五岁……史清倏记得,今年尉迟璟也才二十出头吧?也就是说这家伙十六岁的时候就当爹了?不过再多的震惊也能用‘现在是古代’这个理由合理地解释了,史清倏勉强点了点头,她也不管尉迟璟有没有儿子、儿子几岁了,当务之急,还是他儿子的病。
“单山将军,他儿子得了什么病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单山挠头,史清倏的话可是把他问住了,他就是一个粗人,哪懂这些,只能仔细地想了想,回答道:“看上去像是发烧了,不过一连好几天也不褪……还有,阿瑶的身上起了一片一片的红疹子,看着就怪吓人的。”
史清倏蹙了蹙眉,听上去不是什么大问题,不应该这么久都治不好啊,看来还是那什么‘巫医’太没用了,“单山将军,我也会医术,要么你带我去看看阿瑶的情况?说不定我能把他治好呢。”
“当真?”单山一惊,大喜过望,“那自然好、那自然好,只是宝樱郡主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好了好了,救人要紧,你快带我去吧。”史清倏摆了摆手,催促道。
单山点头,带着史清倏走入了营帐之中。
帐子里灯光昏暗,药物的味道扑面而来,史清倏只看到尉迟璟坐在床榻边,双眉快要凝成一股麻花了,身旁站着一名侍女,而床上,则躺着一个小小的人儿。
“你怎么来了?”尉迟璟抬眼,来不及收敛起他脸上的烦闷神色,就这样看着史清倏。
史清倏为怔,她承认第一秒自己是被吓到了,毕竟这尉迟璟面对她一直都是笑嘻嘻的样子,不过一想他的儿子现在正性命攸关,便也放心了。
她没有直面回答尉迟璟的问题,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在床榻边轻轻跪下,开始给昏迷的阿瑶诊脉。
“单山,这是怎么回事?”见史清倏不理会自己,尉迟璟无奈,只好去问单山。
“大王,宝樱郡主说她会医术……或许能救阿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言,尉迟璟又是一惊,这丫头怎么什么都会?
看着史清倏诊脉,有去查看阿瑶身上的疹子,然后又掰开他的眼睛不知道看什么,尉迟璟心中有些疑虑——连巫医都说不出为何,凭这么个小丫头……也行?
过了不久,史清倏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头盯着尉迟璟的眼睛,问道:“阿瑶是何时开始发病?巫医可说过是何因、后续又做了些什么来治病的?”
“额……”第一次有人这么强势地对自己说话,尉迟璟一时反应不及,愣了片刻,“我把你带回来的那晚,半夜阿瑶光脚出去方便,踩到了一种叫‘姑乌草’的东西扎到了,那姑乌草就是会叫人高烧,但是……不会叫人起疹子和昏睡不醒的。”
“那,巫医做了什么?”史清倏眯着眼睛想了想,继续问道。
“把姑乌草拔出来,处理了伤口,又给阿瑶喝了几味草药。”说这,尉迟璟也记不起巫医弄了些什么给阿瑶喝,便叫身边的侍女一一说了出来,自己再用官话转述给史清倏。
史清倏点了点头,“阿瑶是否有过对什么药物过敏的现象啊?”
“过敏?”尉迟璟狐疑道。
“就是……吃了或者接触了浑身红肿,起疹子?”
尉迟璟细细地回想着,最后还是要了要摇头,“不知道,阿瑶从小身体好,没吃过几次药,这还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状况。”
史清倏偏着头想了想,他说的大部分药材她都是知道的,都是些治疗发热的药物,没什么问题,“那,这红疹是从何时开始出现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尉迟璟想了想,道:“一开始就有了。”
“原来如此……”史清倏点着头,喃喃道。
阿瑶身上的疹子分明就是过敏的迹象,但史清倏无法确定他对哪一种药物过敏,不过既然这红疹在吃药之前就有了,那就说明阿瑶是对那姑乌草过敏咯。
但是一般过敏,只要切断了过敏原便不会持续恶化下去,史清倏嘟了嘟嘴巴,目光锁定在了阿瑶绑着绷带的右脚上——
问题一定出在那里!
她移动过去,开始拆卸巫医给阿瑶系好的绷带,尉迟璟看着她的动作,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也鬼使神差般地没有出手去阻拦。
绷带一层又一层地拆下,史清倏这才发现他的脚底还抹着厚厚的药泥,只好用绷带干净的地方动作轻柔地将药泥轻轻地摸了下来。
露出阿瑶的脚底的那一瞬间,史清倏和尉迟璟几乎再同一秒钟惊呼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
“天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只见阿瑶的脚底,又青又紫,已经溃烂了一小半。
“怎么可能!先前明明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血口子……”尉迟璟不可置信,连眼睛都瞪大了,“该死……定是巫医的药有问题!单山,给我把他拽过来!”
“等等!”史清倏仔细去嗅了嗅药泥,伸手拦下了暴怒中的尉迟璟,“巫医的药没问题,是那姑乌草,我猜想应该是断在了阿瑶的肉里,阿瑶又偏偏对这姑乌草过敏,所以才会一直不好、愈加严重的。”
“那、那怎么办?”
对于医术上的问题,尉迟璟一窍不通,现在的他也没了那晚面对史清倏时的豁达气势,只能盲目地瞪着史清倏说出如何解决来。
“你去准备酒水、火苗,还有刀,刀子越小越好、越锋利越好。对了,还要一点干净的药泥。”史清倏一直盯着阿瑶的脚,根本就没有时间看向尉迟璟,“我把阿瑶的皮肤隔开,将里面的姑乌草取出来,不然让它留在体内的话只会愈发严重的。”
姑乌草应该没法办进入深层的皮肤去,但是经过巫医的处理,伤口现在应该已经并到一起了,除非用小刀割开,再把姑乌草挤出来。只要是不需要缝合,史清倏便又十足的把握。
尉迟璟第一次听说用刀子把人肉割开的事儿,但是史清倏那笃定的样子又让他不得不接受这件事情,他摇了摇下唇,伸手紧紧地握住了史清倏的手,无比严肃地看着她道:“宝樱郡主,我可以信你吗?”
史清倏愣了一下,这才想起二人之间的利害关系来,“你放心吧,我又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我还不至于拿孩子撒气。我也是医者,不可能看着人在我面前死掉的,你当然可以信我了!”
“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没有多余的迟疑,尉迟璟放开了史清倏的手,大步迈出了营帐去。
没过多久,尉迟璟带着她需要的东西回来,将手里的小刀递到了史清倏的手中,“这是他们用来割筋的,我洗过了。”
史清倏点了点头,把小刀泡进了酒水里面,再取出来用帐篷里的篝火高温消毒。
其实史清倏并不紧张,这种小到不能被称为‘手术’的手术,她作为中医都接触了不少,但她不紧张,也要被一旁的尉迟璟弄得紧张死了。
她艰难地辨认出了最初的伤口,用小刀划开,血水便流了出来。
这个年代更不可能有止血钳这种东西了,史清倏也就只能将就,她用手在伤口边缘有技巧地挤压了两下,果然,有一片固体顺着血水流了出来。它卡在伤口处,史清倏一个狠心,便直接用手掐着一角将它拎了出来。
“这个是姑乌草吗?”史清倏把那比指甲盖还小的东西放到了一旁的纱布上,拿给了尉迟璟看。
尉迟璟把上面的血迹擦干净,一眼便辨认了出来,忙点了点头,“是,就是它!”
“那就好。”史清倏长舒了口气,“药泥呢?”
接过尉迟璟递来的药泥,史清倏用小指小心地将药抹到了那小小的伤口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别的地方怎么办?”尉迟璟看她似乎不打算给溃烂的地方上药,便问道,“不用上药?”
“这药泥对那溃烂了的地方没有用的。”史清倏低声解释道,顺便把这里收拾了一下,“现在可以叫巫医给阿瑶再熬煮一副治疗发热的药了,对了,你们这里有什么草药,我看看有什么能用上的?”
尉迟璟似乎还没有缓过神来,好像就在刚才那么一柱香的时间里,自己的阿瑶就从面对生死一下子到了平安无事,他很想要去感谢史清倏,但是觉得现在的时机似乎不对,只能作罢,扭头对侍女吩咐了几句史清倏说的话。
侍女点头,扭身便出去寻找巫医了。
看着一直跪在地上的史清倏刚想要站起来,却因为脚麻没能站稳跌坐了回去,尉迟璟便伸出手去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哎哎哎!放开我!”
怀里的人一直挣扎,他无奈,只能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好,“我们只储备这常规的药物,你若是有什么想要的,我跟你一起去找就好。这草原上什么都有。”
“啧,好吧。”史清倏挠了挠头,“不过连草药都没有储备着,你们金丘的人还真是对自己自己啊,真以为能一辈子不生病吗?”
“我们金丘的男儿,什么时候惧怕过小病小痛了!”每每说道这种话,尉迟璟便会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好像金丘的人就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仙似的。
史清倏白了他一眼,摇头晃脑地故意学着他的样子到:“‘我们金丘的男儿……’,那又怎么样呢,你们也是人,今日要不是有我在,你们不会真的打算叫阿瑶靠着意念同病魔作斗争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人边走边说,此时已经出了营帐。外面的光线一下子充足起来,连空气都清撤了不少,让史清倏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对了……宝樱郡主,今天多谢你。”
“谢什么谢啊,”史清倏还不等尉迟璟说完,便打断道,“阿瑶还没醒过来呢,等他醒了,你再说谢谢也不迟。”
看着史清倏脸上得意中带着些俏皮的小表情,尉迟璟也不知为何笑出了声来。
史清倏看了远处茫茫无边的草原,只觉得要想从这片大草原中找到自己需要的药,实在是堪比海底捞针,正头痛之际,史清倏忽然想起了什么,激动地晃了晃尉迟璟的胳膊,“对了!我想起来我昨天闲的无聊时去外面转悠,曾看到过一片密集生长的白岑,拿东西的根可以入药,虽然不比别的药物药效好,但是也是有作用的!”
“那太好了,在何处?我陪你去。”
话音刚落,史清倏便拉着尉迟璟七拐八拐,找到了一片离营地不远的地方,她伸手指着地上的叶子,说道:“就是这个了,你跟我一起挖,它的根是白色的小果子,小心点儿啊,别把根挖断了。”
说完,她便自顾自地蹲下去用手挖起土来,尉迟璟还会第一次被一个小丫头拉着一起挖土,倒也没觉得她失礼,反倒是觉得她这般不在乎自己大王身份的样子显得格外可爱。
轻轻笑了笑,也在她身边蹲了下来,伸手去挖开土层,去寻找那白色的果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两个人蹲在那里挖了许久,最后也算得上是满载而归。
史清倏抱着一堆粘着泥污的白色果子,身上脏兮兮的,脸上也早就成了个小花猫,但是一下子收获了这么多的白岑,她心里是压制不住的开心。
二人并肩往回走,没过多久便到了营地里面,路过的金丘男人见到了尉迟璟这副模样,都吓得以为自己家的大王喝高了似的。
“这些果子洗干净后捣成泥,敷在阿瑶的溃烂处还有身上的红疹上面,清热、解毒、镇痛,敷上一两天就没事了,”
到了阿瑶休息着的营帐之外,史清倏一边把怀里的白岑果子递给侍女,一边对尉迟璟说道,“对了,等阿瑶醒了,还能叫他直接吃,味道虽然一般般,既不味苦,也称不上酸甜可口,但是吃了总还是有好处的。”
“咳,那个……”
“对了对了,还有!”不知道史清倏是不是有意为之,在尉迟璟纠结着要不要把话说出来时,她便打断了,“这间营帐实在是太过昏暗封闭了,虽然天冷,但也要通通风啊,还有,等阿瑶醒了,带他出来晒晒太阳是最好的了。”
说完,史清倏大大咧咧地拍了拍手上的泥土。
她知道尉迟璟想要说什么,但她最怕的就是有人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说一些道谢的话。史清倏知道,自己现在还是他尉迟璟劫过来的人质,就算是给阿瑶治了病,这一点也是不会改变的。
她有自知之明,知道不该让尉迟璟感到为难。
于是趁着尉迟璟还在酝酿情绪的时候,史清倏先一步挥了挥手,扭头道:“好了,我累了,你去好好照顾着阿瑶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的背影实在是洒脱,让尉迟璟看得入迷。
他愣愣地待在原地,对着那蹦蹦跳跳的红色背影发了好一阵子的呆。直到身边走过两个金丘的男子向自己打招呼,他才回过神来。
看她那雀跃的小模样,哪里像是‘累了’的样子啊?尉迟璟笑着,心中想道。这丫头的心态还真是好,明明是作为送嫁媵女被劫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部族里面,却是吃吃喝喝、万万闹闹,一点儿都不耽搁。
这两天尉迟璟因为阿瑶的病情没有好转,一直都闷在史清倏口中那‘昏暗封闭’的帐篷里面,但是也听过单山为了让自己开心说的史清倏的事情。
她想去找自己丢掉的银丝鞭和指笛,但是不认路,部族里的人没有尉迟璟的命令也不敢轻易带她去事发的地方。
其实那日尉迟璟就已经派人寻回了这两样东西,此时正安心地躺在他床头的袋子里面。
单山又说,这小丫头看到有小孩子们在赛弓,便非要挤着去比试比试,没想到这丫头比那群自小生活在草原的毛头小子还要弓术了得,把用来做赌注的蜜果全赢走了。
他还说过,史清倏偷偷骑了一次尉迟璟的黑马,那黑马认主人,性子又烈,平日里是绝对不会让其他人骑的,可是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叫黑马对她言听计从。
当初单山说这些的时候,尉迟璟只觉得新鲜,但是看着身边昏睡不醒的阿瑶,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管她是不是又翻了天。
可如今这么回想起来,尉迟璟只遗憾,自己没有看到单山口中的一幕幕场面。
尉迟璟让自己的思绪回来,他照着史清倏的话吩咐这侍女去做,想了想,还是决定进屋去看看阿瑶的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晚,史清倏感觉不像前两天那么冷了。
她的红衣裳还是因为太脏,被侍女拿去洗了,一时半会儿干不了,便只好先穿上了金丘的衣服。
被温暖的狐裘包裹着,史清倏觉得很是满足。
吃完了饭,她便一个人去营地一旁的小土丘上溜达,这草原广袤,若没有常年生活在草原上的经验,她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该往那个方向逃,也正因如此,尉迟璟才能放心地任由她自由地呆着。
史清倏走的累了,借着晚饭时两碗奶酒的劲儿便躺了下来,抬头一看,才发现头顶的月亮竟是一个不规则的圆形。
“对哦……路上走了七八天了,也快要十五了。”史清倏拍着自己滚圆的肚皮,眯着眼睛,喃喃道。
她来金丘做人质,却吃了三天的大鱼大肉,比在侯府里吃的还要多,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过得太自在了。
看着月亮,本是耳边一切都静悄悄,却忽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史清倏不用去看,也猜到了是谁。
“你穿我们金丘的衣裳,还挺好看的嘛。”
尉迟璟在史清倏身边坐下,用手肘撑着身子,仰头看了看挂在空中的那洁白无瑕的月亮,轻轻一笑,道:“怎么样,草原的月亮是不是比你们那里的更大更亮?”
闻言,史清倏同样也轻轻地笑了一下,她没有去看尉迟璟,反而还是盯着那月亮,“月亮是同一个月亮,在哪里看到的都是它,会觉得不同,只是因为心境的差异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尉迟璟耸了耸肩。
看着史清倏看月亮,他还以为这丫头有什么心事,却没想到依旧是这般的不解风情。
“对了,”沉默了片刻,他开口道,“阿瑶醒来了,多亏了你的果子,他吃了之后说感觉舒服了不少,不过烧还没有完全退,等他退了烧,我叫他来给你道谢。”
“不用啦。”史清倏摆了摆手,满脸都是像晒太阳的老爷爷一般的惬意,“举手之劳嘛,我可是医者,这点儿小事儿不算什么的。”
尉迟璟犹豫着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件事儿对史清倏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是对自己、对阿瑶来说,却是救了命的。
听到身边的史清倏传来惬意如小猫一样的轻哼声,尉迟璟只觉得心中一痒,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把酝酿了一天的话说了出来:“宝樱郡主,你留在草原吧,做我的女人。我手里的草原、人马,都是你的!”
“我要那么大片的草原做什么?”史清倏笑着偏了偏头,“我若是留下来了……你拿什么换粮食啊?”
“粮食总会有办法的!”尉迟璟咬着自己的唇瓣,坚定地道,“阿瑶需要你,若不是你,阿瑶可能早就已经没命了……他需要你来照顾他!”
史清倏挑了挑眉,“阿瑶又不是没有娘亲,不是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尉迟璟微微一愣,还以为史清倏果然还是在在意自己已经有了王后的事情,便解释道:“对,没错,但王后的职责是为整个民族祈福,她平日里根本就没有时间来照顾阿瑶……我不知这么解释是否合理,总之‘王后’对于金丘而言,更像是一个职位,我与王后只见没有感情,我娶她……只是为了金丘而已。”
“噗……你不会真的以为,让我做你唯一的女人,我就会同意吧?”史清倏听着,便笑了起来,“我跟你没有感情,我才不会嫁给你呢。”
尉迟璟闻言,难掩心中的失落,本想继续说些什么,他却忽然意识到,自己身为一个部族的大王,竟叫一个中原来的小丫头一连拒绝了两次,这说出去……叫人怎么看自己啊。
但他最终还是忍耐不住,开口问道:“为什么?没有感情也可以培养啊……”
史清倏笑着摇了摇头,她盯着头顶的月亮,念到:“山之高,月出小,月之小,何皎皎,我有所思在远道,一日不见兮……我心悄悄。”
尉迟璟没怎么读过诗,但他小时候也是学了不少的,史清倏的话,他当下便理解了。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吐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来,“宝樱郡主,原来你有心上人了啊。”
史清倏点了点头,一想起沈夙,她觉得空气都是甘甜的味道,“我们都已经定下了婚约,待我及笄,他便会回来娶我了。”
或许是夜色正浓,草原上特有的清新味道让史清倏‘喝醉了’,这样的话她从来没有说过,在史清倏看来,她从不傻乎乎地许诺什么‘往后余生’这样的海誓山盟,她只想珍惜当下,有一日的愉快,便过一日的快活,这才是最聪明的想法呀。
尉迟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该失落还是该如何,不过看到史清倏脸上的笑意,便也觉得心中其实并没有多么的伤心,只是遗憾,遗憾这宝樱郡主不是金丘的人,否则他无论如何,都会娶她为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多的话,史清倏不想继续说,也没有心思和力气再说了,万物皆逆旅,这尉迟璟也不过是一个匆匆过客罢了。
身心忽然前所未有的放松,或许是草原上偶尔传来的鸟叫更加衬托出了这个夜晚的静谧,恰好衣服也暖和,恰好晚风也柔和,恰好,两杯奶酒让史清倏的头脑都变得慢了下来。
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尉迟璟没有丝毫的倦意,但他就是想在史清倏身边躺着,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
忽然,他听到了史清倏那舒服至极的呼吸声,像是一只毫无防备的小猫,因为舒服而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
“宝樱郡主?”尉迟璟轻轻翻身,低声呼唤了一声,没有回音。
他宠溺地笑了笑,把自己身上的披风褪了下来,盖在了史清倏的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看着史清倏睡得深沉,尉迟璟也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他躺下来,伸手抱头,像是先前无数个夜晚那样躺在草原上睡了过去。
翌日他醒来的时候,披风已经盖在了自己的身上,而身边那个睡着了的人也早就不见踪影了。
尉迟璟叹了口气,这丫头未免也太过于理智了。
后面的几天,都像是这几天一样过得平常,阿瑶的烧退了,红疹也消了不少,脚上的溃烂处还没长好,但他早就不能忍受在床上躺着的日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尤其是听说了救了自己一命的,是一个漂亮的仙女姐姐,更是迫不及待地去找了史清倏。
史清倏不讨厌小孩子,但她无论如何都觉得自己现在也算是个小孩子,可阿瑶一见她便要她抱,撒着娇要她留下来,总让史清倏觉得自己是个老阿姨了。
虽然……严格意义上,她就是个老阿姨。
就这样又过了三天,史清倏一醒来,便等来了一个她一直等着的消息——
东吾的人来找尉迟璟谈判了!
听到单山说到此事,史清倏赶紧穿上了五公主给她准备的衣裳,生怕东吾来的使臣分辨不出哪个是她来。
她拎着裙摆匆匆地跑到大道上去时,先是看到了外出去迎接的尉迟璟等人,绕过这群高大的男子,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却怎么也没想到,会看到熟悉的面孔。
“良公子?”史清倏心中一惊,习惯了的称谓便脱口而出。
拓拔良弼正从身下的白马上下来,他身着一袭干净利落的米白色衣裳,一听到史清倏叫自己,便猛地抬头,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来。
“倏儿姑娘,你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人一别一年多的时间了,史清倏怎么也没想到拓拔良弼的个子窜得比自己还高了一个头,她记忆中的良公子还是那个比自己矮一些的小正太呢……这才一年,小正太已经变成了一个鲜衣怒马的少年。
史清倏又惊又喜,拽着拓拔良弼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没事我没事,金丘王对待人质还是挺好的……哎,不过,良公子你怎么亲自来了啊?”
她这才忽然想起来,现在的拓拔良弼已经是东吾的太子了,凭他的身份,竟然会亲自来到金丘的营地里?
“我听天月公主说,你为了保护她,把金丘的人引走了……我听说是你,便向父王请缨前来了。”拓拔良弼先前也没有想到,他和史清倏的重逢是这样的情况。
只觉得缘分就是如此的妙不可言,原以为此生再也不可能相见的人,竟然就这么突然之间再度相遇了。
“咳咳,”一旁看着的尉迟璟见到宝樱郡主和东吾的太子竟然这般熟络,二人还旁若无人地聊起天来了,顿时心中不悦,打断道,“我说东吾太子,来都来了,进来喝杯奶茶?”
拓拔良弼这才想起他来还是带着使命的,轻轻拍了拍史清倏的脊背,低声说了句:“倏儿姑娘,你先去休息一会儿,我同金丘王商议商议,待会儿便来接你。”
这两国交往之事,史清倏自知帮不上忙,便点了点头,转身一个人回到了营帐里面去。
尉迟璟看了看拓拔良弼,又看了看他身后随着一起来的使臣,轻轻一笑,“太子,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史清倏回到了营帐里,瘫坐在了尉迟璟的椅子上。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一般情况下都不会轻易动兵的,何况她就是个送嫁的,若说是为了五公主的嫁妆而兵戈相向,只会显得东吾和昱国太过小肚鸡肠了。
虽然从未见识过拓拔良弼的才学,但是史清倏莫名地就是觉得他一定是那种很厉害的人,被送到昱国去做质子,也许是因为东吾皇宫里面的势力纷争,不然,他怎么会在原太子过世后被接了回去,又成了现在的太子殿下呢?
刚才拓拔良弼说了五公主,说明他们应该也是见过了,不知道五公主对自己这个未来的夫君究竟满不满意。不过……似乎不满意也没有用处了。
正在静静等待商议结果的时候,史清倏忽然瞥见营帐的帘子被掀开了一角,在那小小的缝隙中,探出了一个小脑袋来。
“阿瑶?你怎么来了?”史清倏一惊,忙把自己那放荡不羁的坐姿收了起来。
走进来的人正是尉迟璟的儿子尉迟瑶。阿瑶完美继承了他父亲的优良基因,小小的年纪,就已经能够看出眉宇间的风流倜傥了,等他长大了,一定比他的父亲还要能祸害小丫头。
阿瑶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一把扑进了史清倏的怀里,他抱着史清倏,一边哼哼唧唧地用头蹭了蹭她,“小姐姐,我听阿爹说你要走了。”
原来,这小子也是舍不得自己,才撑着还没有愈合的脚伤跑来找自己的。
史清倏笑了笑,把他揽入了自己的怀里,伸出手去轻柔地抚摸了两下阿瑶柔软的发丝,“是呀,姐姐得回家。”
“我不想姐姐走……”阿瑶哼声,双手死死抱着史清倏,好像真的怕她当下就走了似的。
史清倏心中发愁,她这几天对阿瑶也不是那般的无微不至,除了帮他治病之外,便是被他缠着要抱,史清倏就怕自己到了离开的时候会舍不得,却没想到阿瑶还是这般依赖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心下无奈,心想,她也还是个孩子啊,怎么就要像个妈妈一样哄孩子了呢?
“阿瑶离开家了一定也会想家的,姐姐也是呀。”史清倏说道,“阿瑶舍得让姐姐一直想家、一直不开心吗?”
怀里的小人儿认真地思索了片刻,最后还是用力摇了摇头,“我不想!可是我想让姐姐做我的阿娘!”
史清倏无奈地扶额。
阿瑶一出生,王后便没有时间管他,他都是跟着尉迟璟他们这帮臭男人长大的,正因如此,明明王后才是他的母亲,他却不愿意承认,只觉得那每天都要跪在湖泊前祈祷的女人对他而言,就是个不熟悉的陌生人。
而营地里的侍女们,又都是毕恭毕敬,只听尉迟璟的话,处处都管着阿瑶,他自然也就不喜欢了。
史清倏是他见到的第一个漂亮姐姐,一想到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阿瑶心中的依赖便更甚了,而且,连自己的阿爹都告诉他,若是他能把史清倏留下来,便给他奖励。
因此,阿瑶才一直缠着史清倏。
但得知史清倏要离开时的不舍,却是发自内心的。
“阿瑶,你有自己的阿娘,我是不可能的。”史清倏无奈地笑着,她自己还是个宝宝,怎么可能做另一个小孩子的娘啊!
阿瑶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了,史清倏也不是第一次耐着性子解释,阿瑶虚弱地点了两下头,委屈着小脸儿拼命叫自己接受这个现实。
阿瑶年纪小,正是男孩子最闹腾的年纪,才伤感了没一会儿,便拉着史清倏要她陪他一起去外面玩耍。史清倏虽然心累,但是一想到自己就要离开了,便也只好随他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玩儿,就玩了两三个时辰。
史清倏也没想到两个国家的交涉竟然这么困难。
其实拓拔良弼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把史清倏平安的带回去,不仅是因为她作为送亲媵女却被半路劫走,东吾本来就有责任,更是因为他们先前的交情不浅,他绝对不想让史清倏陷入危险的境地之中。
所以面对尉迟璟提出的条件时,拓拔良弼只想点头,他不过是要一千五百车粮食而已,东吾这点财力还是有的。
但是随行而来的使臣却不肯,一直在同他讨价还价,最后硬生生地压到了六百车,双方这才勉强都点了头。
拓拔良弼觉得烦闷,大手一挥,叫那使臣自行定夺。自己先一步出来透透气。
他绕道营帐后面,便见到了史清倏正被一个小孩子牵着手坐在草地上。
“倏儿姑娘!”他唤道。
史清倏闻声,转过头来,朝他挥了挥手,“良公子,你们谈完了吗?”
拓拔良弼轻轻摇了摇头,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尚未,随我一同来的那位使臣太过斤斤计较,非要和金丘王争个一二,我听得烦,便现出来了。不过你放心,今天我一定能把你带回去的。”
一旁的阿瑶一听,当即就怒了,用小孩子才有的稚嫩声音大声喊道:“你是坏人!你要把小姐姐带走!”
“阿瑶!别乱喊,这是姐姐的朋友!”史清倏带着歉意看了看拓拔良弼,忙去压下阿瑶那指着拓拔良弼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谢你呀,良公子……啊不,现在你是太子了,我应该不能再这么叫了吧?”史清倏笑着挠挠头,她也不知道要如何称呼其他国家的太子。
拓拔良弼并不在意阿瑶的话,他对着史清倏轻轻一笑,湛蓝色的双目里似乎能够倒映出对面人的影子,“无事,你继续叫我良公子就好,你若是叫我别的,我还不习惯呢。”
看着他这幅样子,史清倏便放心了许多。拓拔良弼虽然个头高了、身份也不同了,但是始终都是她最开始认识的那个谦逊有礼、温润如玉的良公子。
史清倏笑得开心,拓拔良弼便也感觉到开心了。
其实在他眼里,史清倏这一年来也变了许多。比如,她比离别前出落得更加大方得体,现在的史清倏更像是一个绝美的少女了。
拓拔良弼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便被身着一袭红裙的她惊艳到了,那种心动的感觉连见到和亲的天月公主时都不曾有过。
拓拔良弼不认为这是喜欢,说实话,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会喜欢史清倏,只是觉得每次见到她便安心,又开心。
“对了,倏儿姑娘。”
“嗯?”史清倏轻轻偏头,看着他。
“这一年来,我很想念昱国的炸年糕。”拓拔良弼最终还是咽下了要说出口的话,他没说,还很想念昱国的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切尽在不言中,史清倏歪着头笑了笑,“我想,炸年糕也会很想你的!”
也不知道到底什么事情好笑,或许,是久别重逢的好友让人不自觉地感到安心,史清倏和拓拔良弼齐刷刷地笑了起来。
留下一个一头雾水的阿瑶,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因为没人理会更加不快了,他从史清倏的手里挣脱出来,踢着满带怒意的步子离开了史清倏的视线。
史清倏看了一眼阿瑶,见他走得不算吃力,便就任他去了。
拓拔良弼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待阿瑶走远后,才笑了笑,开口问道:“我以为倏儿姑娘你会追出去。”
“我才不去呢,这臭小子随口乱说,我可不能真的把握自己当做他母亲了。”史清倏嘟着嘴巴,“再说了,我又不是圣母,还能对谁都拼尽全力的好啊?”
拓拔良弼的眼中露出一抹赞叹,“聪明的女子。”
他们又坐了一阵子,便听到了耳边的嘈杂声音。
东吾的使臣终于和尉迟璟谈妥了,决定好了一个双方都同意的条件,期间也有了不少的不愉快,但是还好,东吾的使臣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在中间迂回着,还是将尉迟璟给劝了下来。
“既然如此,金丘王,那我们就按照方才定下的条件,”东吾使臣一边说着话,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只玉牌来,“此乃东吾的令符,我们将这个抵押在这儿,若是没有兑现的话,金丘王可以直接拿着此物去东吾兑换您的粮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这是什么意思?”尉迟璟警惕地看着那使臣手里的东西,眼睛不自觉地向史清倏的方向撇了一撇,“你们……是想先把宝樱郡主带走?”
自古以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哪有许诺的粮食没有送到,却先把人质带走的道理呢?再者说,尉迟璟也没有做好这就让史清倏离开的准备。
那使臣自知意图被尉迟璟察觉到了,也不慌忙,笑着解释说道:“宝樱郡主是昱国来的送嫁媵女,她若不能及时回去参加天月公主和我们太子殿下的婚礼,说起来也是煞了福分的。再者说,宝樱郡主在昱国本来就是娇生惯养的,这在金丘王的营帐里再多住几天……只怕身子是吃不消的。”
“对对对,这位大人说得对。”史清倏刚听明白现在的状况,便赶紧凑了上来,“金丘王,我在您这里已经叨扰了太多时日了,这令牌比我的身份要值钱得多,你拿着令牌,绝不会吃亏的。”
尉迟璟眉头一蹙,只觉得史清倏的话令人心寒无比——
聪慧如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心意?他在意的不是东吾是否会失言,他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和史清倏道别而已啊。
“罢了罢了!”越想,便愈加的烦闷,尉迟璟只觉得自己太过于卑微,恨自己的这副模样,他甩了甩手,皱着眉头将那令牌夺也似的从那使臣的手里取了过来。
“五日之内,按照说好的条件,一车也不能少!”尉迟璟掂量了两下手里的东西,厉声道。
东吾的使臣笑了笑,向尉迟璟行了个礼,“那是自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五日之内,东吾的人必将按照我们说好的六百车送来,就是一把,都少不了您的。”
尉迟璟点了点头,此时的他已经无法强装出笑意来,视线里面的那一抹红色无时无刻不在撩动着他的心扉,“行了,你们把她带着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不见,心不烦,尉迟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我就是喜欢金丘王这样的爽快人,”那使臣说,“那……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再多叨扰了,宝樱郡主呢,我们也就带走了。”
听到自己终于可以离开了,史清倏激动地朝着身边的拓拔良弼挤了挤眼睛。
她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中原’的人,这帐篷和烤肉吧,偶尔住上一住、吃上一吃,还是可以的,但是成天就是烤全羊和奶茶,连一点绿色的菜都见不到,这谁能顶得住啊。
史清倏已经对柔软的木质床榻想念得不行了,甚至,连东吾都不想去,就像这样直接打道回府了,不过想到五公主还在等着自己,她也只能是硬着头皮继续往前。
简单地道别之后,史清倏迈着激动的步子朝停靠在路边的马车走去,就在她的脚刚要猜到胡床上时,尉迟璟忽然从后面叫住了她。
“宝樱郡主,请留步。”
史清倏狐疑地转过身去,害怕这尉迟璟会出尔反尔,疑惑道:“怎么了?金丘王。”
尉迟璟自然不会出尔反尔,金丘人向来是言出必行的,他压抑着心中的不快,从怀里掏出两样东西来——正是史清倏的指笛和银丝鞭。
“你的,现在也是物归原主了。”他有些不耐烦地把东西塞到了史清倏的怀中,扭过头去,“宝樱郡主,下次你可要小心些,莫要落入我的手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清倏怀抱着失而复得的东西,心里惊喜参半,尉迟璟这幅样子,反而要让她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但是她做事从来不愿意拖泥带水的,既然已经注定要别离,便不如一刀两断,省的临别前还要牵扯不清,让人心里结郁。
想着,于是她笑了笑,仔细着收好两样东西,故意用天真的调子朝着尉迟璟的背影高声道:“多谢金丘王的提醒,我日后一定小心,不会再落入您的手里了!”
尉迟璟的脚步微微一愣,再度迈开步子时,比先前的又坚定了不少。
看着史清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拓拔良弼朝手下点了点头。
马车夫会意,缰绳一甩,马车便缓缓地启程了。
史清倏靠在窗边,心中没有什么不舍,但也没有太多的欣喜。
早知道送嫁的路如此漫长,她宁可不要这送嫁媵女的福分。但做事必须要善始善终,她只能凭借着五公主来聊以自.慰。
东吾,她终于要去见见真实的它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史清倏坐在马车上,作为太子的拓拔良弼却骑着马在前面带领着行路,一开始的时候她还觉得自己无福消受,如坐针毡,但也不知怎的身子疲倦得很,便没心没肺地在这样别别扭扭的心理下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时,思绪还未苏醒,却已经能够听到耳边的嘈杂人声了。
史清倏悠悠转醒,透过半透明的纱幔能够看到外面渐暗下来的天色,还有明晃晃的烛光随着纱幔的晃动而轻轻摇曳着。
她好奇地伸出手去掀开幔帘,入眼的,却是一片叫人惊奇的景色——
跳跃着的灯光洒在了遍眼都是红墙绿瓦之间,街市两侧是搞搞飘荡的商铺招牌和旗号,大路宽阔平坦,青砖每一块都压得实实在在,粼粼而来的马车、川流不息的行人,他们走着、说着、笑着,脸上都带着惬意的表情,无一不反衬出东吾的子民对泱泱盛世的悠然自得。
史清倏几乎不敢相信,这东吾在百年前还是和金丘一样的游牧民族,他们的人身上褪去了在草原中风吹日晒的疲惫,眼里也没有为冬季而发愁的神情,多数人都是小麦色皮肤、浅色眼瞳,其中也混有不少白皙肤色的人,但他们彼此之间却没有明显的界限,肤色并不会将他们隔开。
若非是看到了每一家商铺的招牌上都刻画着像蛇一样蜿蜒扭曲着的图案,史清倏都快忘了此处是她以为的野蛮生长的东吾。
“倏儿姑娘,你醒了?”拓拔良弼骑着马轻快地走了过来,隔着马车同她对视着。
史清倏忽然就愣住了,因为拓拔良弼那湛蓝色的眼睛里倒映着火红的烛光,红蓝交错,炫美到不像是人类的眼睛似的。
“怎么样,东吾和你想象中的样子有差别吗?”他说话时带着安静的笑意,看着眼前的景色,很是自豪和满意。
史清倏点了点头,她向来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当然有了,东吾比我想象中的更加繁荣,看到东吾人脸上都是安然,我也就放心了许多许多。我想……五公主也会渐渐爱上这里的!”
“我也希望她可以爱上东吾。”拓拔良弼点了点头,“毕竟……东吾是她后半生的家了,她会成为东吾的王后,如果不能真心地接纳东吾的话,她会很难受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拓拔良弼的温柔,是史清倏也意想不到的,她知道五公主和拓拔良弼之间并没有什么爱恨情仇,可以说,不过是淡如水的泛泛之交,原本萍水相逢的两个人忽然要结为结发夫妻了,他们还能够如此保持着对对方的尊敬,已经是实属不易。
史清倏靠在窗沿上,微微抬头看着眼前的人,笑道:“她一定会的,五公主是我见过最聪明、最识大体、最有责任感的女子,你一定要对她好!”
拓拔良弼认认真真地点头。
其实不管他娶的女子是谁,他都会好好待她的,这样的决定无关感情,无关他是否真的爱她,对于拓拔良弼而言,婚姻不过是一项他肩负着的责任而已。他作为太子,日后可能会成为东吾的王,因此他需要用自己的婚姻大事作为赌注。
其实他的年纪还小,所以可能对婚姻并不敏感,只觉得既然大家说了,他便这么做吧。丝毫没有那种婚姻沦为政治需要的伤感和不悦。
拓拔良弼知道,昱国的和亲公主也一定不是自愿来到东吾的,能够选择的话,谁愿意背井离乡呢?
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会好好对待天月公主的,这一点,史清倏不说,他也会做到。
车马晃晃悠悠地,终于到了让史清倏下榻的驿站。
因为她属于送亲的,并不会跟着五公主嫁到东吾皇宫里面去,所以她只能居住在皇宫外的驿站里面,待五公主和拓拔良弼的婚礼结束后,在启程回昱国。
史清倏在拓拔良弼的搀扶下下了马车,面前的驿站装饰华丽,一眼便知定是东吾顶不错的驿站之一,她不禁感叹,良公子还真是大度,连送亲的人们都安排住了这么好的地方。
她刚随着一行人走进去,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便瞧见里面扑出一个红色的身影来——
“倏妹!你终于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五公主直接栽入了史清倏的怀里,搂住她的脖子放声大哭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哭得这般放肆,就连刚到都城见到拓拔良弼时,她都一直忍耐着心里的情绪,可是无论如何忍耐着,最终还是在见到史清倏的那一刻一切都决堤了。
“好了好了,五公主,我回来啦。”史清倏也搂着她,熟悉的人、熟悉的味道,总是会让人觉得无比安心。
两个女孩子抱着头大哭了好一阵子,五公主这才肯把她放开。
她用一副抹去脸上的泪水,此时的她还身着那身婚服,头上繁重的头饰将她的额头硌出了红印子,但此时五公主也已经麻木了,她满心都是把史清倏推向危险境地的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