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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些北凉士兵用的似乎不是弓箭,而是可以连发的机关弩,比弓箭的射程还要远,速度还要快。
又是连续数箭再次射来,箭锋撞上楚凌钧的剑身,几乎擦出火花,然后纷纷落地。突然间,他身下的马嘶鸣一声,然后倒了下去,楚凌钧也被摔到了地上。
原来是一支箭射中了马腿,马儿再也起不来了。
楚凌钧未作迟疑,他弃了马,施展轻功,踩着林间的树枝飞奔,身形缥缈,迅如闪电,无迹可寻。
然而,那些训练有素的北凉士兵仍旧紧追不舍,他们盯着林间腾挪的身影,死死追着不放。一边追,弩箭一波又一波。
楚凌钧的体力已经消耗了不少,他本就已经跟着季临跑了一天的马,如今一边以轻功疾奔,一边分出心思躲避那些利箭。
突然间,他肩上一痛,是一支箭射中了他还未好全的伤处。随后,他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最终,打头的一名骑着马已经到了他前面,随后飞身而起,近距离射出一箭,楚凌钧堪堪躲过,随后,十几名北凉士兵已经包围了他。
长剑出鞘,楚凌钧冷冽的视线环视四周,而那些北凉士兵也在紧紧注视着他。
倏然间,几个北凉士兵举刀向他袭来,楚凌钧飞身而起,剑势如虹,剧烈的剑气扫荡开来,让那些人被迫退后数尺。
几个北凉士兵面面相觑,他们接到的任务,分明是说这个靖安侯已经没了武功。如今看来,他的武功绝不容小觑。若是没有强大的内力,更是做不到这一点。
十几人再次同时围攻上来,楚凌钧内力灌注剑身,剑刃像是有了灵气一般,一招一式似虚似实,他身形如同鬼魅,剑气扫荡之处,将敌方招式化解殆尽。
有一人试图从背后偷袭,却被楚凌钧察觉异动,他倏然抬腿后踢,那人骨骼受到重击,倒地不起。紧接着,又有人近身攻来,楚凌钧仰面一躲,身侧有人挥过来一掌,楚凌钧抬掌相接,巨大的内力撞击后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那人后退数仗,吐血不止。周身的几棵枯树也被震断,应声而倒。
缠斗之间,不断有人倒下,而楚凌钧的气力也已经消耗了大半。
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如今只剩下三人。领头一名北凉兵一边紧紧盯着他,一边迅速对旁边的人说:“马上回去复命,就说这靖安侯武功非凡,根本没有失了内力。”
“是!”
眼见那人上马欲跑,楚凌钧垂眸,看到地上一具尸体还拿着机关弩,他剑尖一挑,机关弩已经被他握在手中,摁动机关,利箭嗖的一下飞出,穿透那人铠甲,从后背刺入其心脏,随后便倒了下去,徒留一匹马还在狂奔。
此时,仅剩的二人见势不妙,拎着刀再次砍了过来。楚凌钧眸中杀意尽显,他剑招忽变,内力灌注剑身,兵器相撞的铮鸣声不绝于耳。
不多时,又有一人被他一剑割断了喉管,倒地不起。最后,仅剩了那个领头之人。
他看了看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又望向楚凌钧冷冽如修罗般的眼神,紧紧握着刀,却又下意识后退。
而楚凌钧拎着仍在滴血的长剑,步步逼近,他的脸颊和鬓角也染了血,衬得他整个人冷冽如霜。
最后,那个北凉兵挥刀砍来,却见面前白光一闪,紧接着他手腕剧痛,腕上筋脉寸断,手中的刀不由落地,叮当一声磕在石头上。
他痛得捂住伤口,转身欲逃,却被楚凌钧一脚踹翻在地,看着面前之人步步逼近,他艰难地后退,面上尽是惧意:“你的武功……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段公子给你的解药?”
楚凌钧冷眼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那人忍不住继续问:“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抓了你又放了你?”
“我不说,只怕你会死不瞑目。”楚凌钧漠然道。“也罢,告诉你也无妨。”
那人张了张口,等着他的答案。
楚凌钧眯了眯眸,上下唇一碰,冷声道:“他是我夫人。”
说罢,楚凌钧剑光一闪,伴随着一串血珠飞溅,那名北凉兵的脖子上出现一道细长血线,随后便没了声息。
楚凌钧最后瞧了他一眼,将剑刃上的血在他衣服上抹干净,随后收剑回鞘。
一地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此时,楚凌钧左肩上的箭伤竟然隐隐作痛起来。他敛目看了一眼,箭头还嵌在肉里,血已经干涸了。他皱着眉,捂着伤处,缓缓离开了此地。
【作者有话说】
明天开始,要恢复一周4更啦,所以明天就先不更新了!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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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没有了马,也没有力气再使轻功。楚凌钧苍白的脸上已经丝毫没了血色。踉跄走在山路上,伤口也疼得厉害。
此时,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一个人。那个总是对他笑,天天缠着他,一不如意了就装委屈的人。
从前总是太忙,没时间陪他,还经常对他过于严肃。若是换了旁人,想必早就没耐性了。也就只有这个段愉辰,还是会不厌其烦地缠着他。楚凌钧心想,如果将来有机会,他该好好陪陪他的。
可惜,应该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
过了潆水,终于到了大晟的地界。走了两个时辰的夜路,楚凌钧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他在一条溪边停了下来,蹲下身子,看了看左肩处的伤口。准备拔了箭,清洗一下伤口,再作包扎。
楚凌钧握住箭尾,神色微暗,倏地将箭头拔出,他痛得闷哼一声,眉间紧拧,伤口带出来的鲜血立刻浸透了他的衣裳。
随后,他用冰凉的溪水洗去伤处干涸的血迹,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料,草草做了包扎。
做完这一切,他站起身来,看了看四周,似乎在思索是否继续赶路。此时天还没亮,山路难行,想到这里,他还是在一棵树旁边坐了下来。体力消耗的过多,他准备浅眠片刻,天亮再走。
然而就当他准备闭目养神的时候,耳朵里突然捕捉到一丝微不可闻的动静,似乎是什么兽物压抑着的低吼。
楚凌钧睁开眼睛的同时,剑已从鞘中弹出半寸。他望着面前向他缓缓靠近的群狼,目光微冷。不曾想,血的味道会将狼群吸引来。
虽然已经没有力气了,可是摆在面前的,又会是一场血战。
夕阳落下的时候,军营的辕门外,一个身影踉踉跄跄地走来。仔细看去,他的身上、脸上尽是血污,那个身影用剑支撑着身子,每走一步,都会在地上留下血痕。
守营的士兵看到他,立刻高声喊道:“前面是什么人?”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上前。
两名士兵对视一眼,正欲驱赶他,那人却仿佛已经支撑不住了,长剑落地,他也一同摔倒了下去。
那二人对视一眼,拿着枪走上前来,想看看来者到底是何人。其中一人目光落在了那把熟悉的剑上,目光微变。随后蹲下身子,借着夕阳的余光,看清了那人的面目。
“是侯爷!”那人大声道。“快去通知陈副将!”
楚凌钧是被一阵刺痛的感觉激醒的。他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左肩上异常强烈痛感让他额头上落下冷汗,长睫也在微微打颤。
他缓缓睁开眼睛,十分虚弱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看着大帐内熟悉的布置,方才知晓,他终于回到了北落原。
“侯爷,您怎么醒了?”正在给他处理伤口的军医微微一怔,然后回头看向一旁的侍从,吩咐道。“再去取一剂麻沸散来。”
“不必了。”
侍从正欲前去取药,楚凌钧虚弱的声音拦下了他。“麻沸散对我无用。”
“这……”军医面露迟疑,“侯爷,您的肩膀受过两次箭伤,又被兽物抓伤,现在伤口已经溃烂,必须立刻剜去腐肉再行上药。若是不用麻沸散,直接处理,常人是难以忍受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