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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炳当即对着朱厚熜汇报当前关外的战报。
对于关外的战报,并不如关内战报重要,因此没有重大突破或重大失败之前,是不会对朱厚熜的计划有什么影响。
“看来这关外的八旗,确实比关内的战斗力要高上不少啊。”
朱厚熜点了点头,不由感叹万千:“若非奉天将军出了问题,被我们速克盛京,否则也是块难啃的骨头。”
“陛下,朝鲜王李棩向我大明称臣,朝鲜创立之初便为大明藩属,清贼窃据江山数年,朝鲜君臣无不忍辱负重,今日得见大明天兵,喜极而泣,当重为大明番邦。”
“朝鲜王李棩顿首,愿倾尽朝鲜之兵,奉大明之欢,征讨建奴满洲伪清,取伪清宁古塔将军巴海首级于御前。”
陆炳一边给朱厚熜诵读着朝鲜王李棩的上奏,一边同时张口道:“朝鲜发兵三万,意图攻克海参崴,被宁古塔将军巴海大破,朝鲜死难者超过五千,如今正配合武英侯,围而不攻。”
很好,果然是朝鲜,很符合朕印象中的形象,嘴上叫的猛,水平一塌糊涂。
正所谓咬人的狗不叫,叫的越欢水平越低,对于朝鲜,朱厚熜表示是这样的。
而朝鲜愿意重归大明的藩国,原因也很简单,首先是因为大明的军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入关了。
当年的朝鲜也是如此,满清还没入关呢,朝鲜就被打服了当上满清的藩属,如今重演一遍,朝鲜自然如此。
而还有另一个原因。
这位朝鲜王李棩,在明朝灭亡之时,正是在明朝当质子的朝鲜世子。
因此,李棩对大明的认可可是比对大清的认可要多很多,如今看到曾经的主子复活了,自然是欢天喜地。
满清?野蛮人而已,哪里比得上我们文明社会!
这就是朝鲜内心的想法。
朱厚熜满意地点了点头。
朝鲜,不愧是我大明第一忠犬,非常好。
“让郭勋继续在关外扫平建奴,责令柳珣率部进军天津,配合登州水师提督郑成功行动,一同攻占天津。”
朱厚熜道:“令仇鸾率部进军保定,攻占直隶总督府,使直隶的指挥枢纽陷入瘫痪!其余兵马,以最快速度攻克内城,朕已经想要回到奉天殿、回到乾清宫去了!”
……
北京,内城。
恭亲王常宁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
外面的炮击猛烈,无时无刻不在轰炸。
成建制的正红旗、镶红旗八旗兵正在先登攻城,想要拿下首功。
以至于,城头上出现了不少大义灭亲之举,不少镶红旗、正红旗的老卒看到自家子弟二郎竟是如此,不由得有些恨铁不成钢,但却又下不去手,只是将云梯放倒,并未曾下过什么杀手。
“我大明皇帝文成武德,尔等若是早降,大明皇帝将会从宽处理,若是抗拒天兵,破城之日,便是屠城之时!”
“老少爷们儿们,降了吧!大明皇帝仁慈,待我们是极好的,要是不投降,满城上下鸡犬不留啊!”
“……”
城外的满语劝降就没有停过,这让常宁全身上下气得发抖。
身为八旗子弟,怎么能投降?!
而且投降之后,还恬不知耻的劝降,这是我八旗的子弟吗?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虽然常宁气愤无比,但他的身子却也在发抖。
他也在想象着如果破城之后会怎么样。
勒尔锦先前信誓旦旦的保证,北京城起码能支持半年,结果外城不到四天便被大炮轰开,勒尔锦本人也在大炮之下一命呜呼。
如今内城虽然坚固,而且有了大炮的心理准备之后,大伙已经不再冒头,反而加建工事,但……真的有用吗?
能守多久?
八天、十天?
还是半个月?
常宁现在已经有些害怕了,内心之中,也升起了开城投降的想法。
一阵挣扎与纠结之后,常宁对着左右的侍卫与太监道:“召集城中大臣们,商议一下,要不要……开城投降?”
不过还不等常宁说完,一个器宇轩昂、身材魁梧的侍卫便站出身来,对着常宁拱手道:“王爷不可!臣认为,内城固若金汤,若是开城投降,方才是自寻死路!”
“当年郑亲王征讨湖南之时,先帝圣旨‘抗拒不顺者,戮之;不得以而后降者,杀无赦’!”
那名侍卫铿锵有力道:“当年我大清如何对待明人?对于曾经兴兵抵抗者,就算是投降了,也难逃一个死!如今明贼卷土重来,未必不会报复我等啊!根据战报所言,那关外、那承德,我八旗子弟的头颅尚在京观,尸体被焚烧一空!”
“若是我等开城投降,难道真的会秋毫无犯吗?”
听到这位侍卫的话语,常宁一瞬间便想到了八旗老人给自己讲述的一些故事,不由打了个冷颤。
说得对。
投降,好像也没有活路啊!
一念至此,常宁瞬间感觉眼前的侍卫可靠无比,当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侍卫闻言,当即谦卑的行礼道:“卑职岳升龙,宋岳武穆之后,参见恭亲王,愿为我大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竟是精忠报国的岳爷爷之后?”
常宁大惊失色,紧接着便狂喜:“好好好,有名将之后在,北京城无忧!本王提拔你为我大清京营参将、佐领,抬旗入镶黄旗,速速令包衣营前去守城!”
“末将领命!”
岳升龙大喜,连忙叩首,接着便忠心耿耿,打算去为常宁守城了。
他刚从陕甘调任北京当护卫,却没想到遇到了这等大事,因此才会毫不犹豫的进言,想要为自己的儿子岳钟琪谋个前程。
至于大明会不会赢?
在岳升龙看来,不过一时而已,大清地大物博,只要坚持守住,一定有勤王的兵马前来救援!
因此,他这一次一定要博一个前程出来!
岳升龙美滋滋的去上任了。
而常宁则是深深地吸了口气,感到十分无力。
他手上,无可用之将!
或者说,他压根不知道谁能打。
毕竟有名的将军都被带走了。
如安亲王岳乐以及其麾下的费扬古、图海、尚善,皆是能征善战之将,或死或去了西安。
而剩下的一些声名鹊起的新生代将领,一半在守城的时候被大炮炸死了,另一半跟着康熙去了天津。
北京,真没人了。
因此,常宁才被迫从侍卫中提拔,甚至可以说是很随意的提拔,听岳升龙说他是岳武穆之后,便直接给了个佐领和参将,让他去顶一阵了。
不仅岳升龙如此,不少包衣和汉人出身的奴才都是这般,被常宁提拔去送了。
而且,常宁也感觉到一种怪怪的气氛。
八旗子弟里,不少人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特别是正红旗、镶红旗的,其他旗里,似乎也有不少人在偷偷讲话。
这些天来,常宁也收到了不少来自八旗的进言,似乎在商讨要不要投降。
相反。
汉人出身的大臣们,无论是包衣奴才还是汉军八旗,亦或者是没什么关系的侍卫,一个个全在主战,决不投降。
这让常宁甚至感觉,自己好像要相信汉人多一点,而不是满人了。
他感到有些头疼。
而很快,一个老太监见常宁如此伤身,当即有些心疼,劝诫道:“小主,您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还是请先休息一下吧。”
“本王先眯一会儿,若有事儿唤本王起来。”
常宁点了点头,紧接着便闭上眼睛,在床上想要眯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常宁被周围窸窸窣窣的声音给吵得皱起了眉头,他有些不满,而紧接着,好像听到了一阵声若蚊蝇的声音。
“吵什么吵,没见着本王在睡觉吗?!”
常宁有些恼怒地睁开眼,正准备怒斥一声时,却见周围有数人已经割了辫子,手持绳索和利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