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我下午睡过一觉,这会儿不困,大人先睡。江晨曦替他盖上杯子,随后守在旁边。
江晨曦坚持,萧询遂不再劝说。
许是起了药效,萧询后来迷迷糊糊睡着了,将醒未醒时,有人替他掖了掖被角。
翌日三人哪里也没去,待在客栈继续休息。
又过一日,安州的商船终于靠岸,萧询三人退房去北城门外码头。
一行三人又遇到苏子恒,江晨曦暗自祈求苏子恒千万别来找麻烦。
老天爷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苏子恒忙于差事,与他们匆匆打了个照面便先走一步。
三人一路顺利出了北城门。
兰英与夏菊站在码头上朝江晨曦挥手,小姐
阔别多日,江晨曦见到二人,不由自主发自内心地笑。
总算要回青州了。
一行人在码头碰面,免不了多聊几句,兰英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小姐,你和萧大人前脚刚走,安州就突下两日暴雨,船老板为了考虑大家的安全,决定等雨停再出发
商船停靠崇州码头半日补给,兰英和夏菊去采买东西,江晨曦躲在舱房里休息。
这几日陪萧询露宿野外,遇匪徒截道,陌生人搭讪,萧询受伤,一桩又一桩应接不暇的糟心事。
这艘商船是萧询的地盘,船上都是禁军,等闲出不了岔子。
萧询有事要去处理,未曾来烦她。
再过两日便到青州,江晨曦坐在桌案后查漏补缺,苏家人里里外外加起来十几口人,她给每个人都带了礼物。
正写算到一半,外间想起脚步声,步伐轻,却不是兰英等人。
江晨曦警觉,悄悄放下手中笔,从腰侧取出萧询赠予她的匕首。
一船禁军,何人敢在此放肆?!
房门吱呀一声响,来人身形矫健,手里提着剑,嗖地一下窜了进来。
江晨曦当即踢翻凳子,发出巨大动静,大喊,来人啊有刺客
对方显然被江晨曦的大喊吓了一跳,见状猛地向她扑来,江晨曦机灵地往边上一躲,手中匕首狠狠在对方手臂上一划,瞬间血流满地!
来人也是个狠人,一声不吭,提剑又要刺来。
江晨曦适才用匕首划伤了对方,恐惧之下力气早已耗尽,她不敢坐以待毙,再拿匕首去挡
劲风袭来,她绝望地阖上双眼。
千钧一发之际,萧询从天而降,破窗而来,一剑刺向对方的背,用力之大,径直刺了个对穿!
那人猝不及防被刺,压根来不及反应,便碰地一声跪倒在地。
死了。
死不瞑目,眼睛睁着,正对着江晨曦。
李卫等人相继赶来,被舱房的一幕吓到,二话不说抬走了那名刺客。
血流满地,满屋的血腥气。
萧询扑向江晨曦,捂住她的双眼,曦儿别看,别怕,我来了
江晨曦吓到了,她满脑子皆是那刺客死不瞑目的凄惨样子,任凭萧询如何喊她,她都听不见。
萧询自责不已,轻抚她后背,柔声哄她,曦儿别怕,你什么都没看到,乖
半晌,江晨曦回过神,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死死抱住萧询,像是溺水的人攀附浮木。
皇上
别怕,没事了。萧询用力抱住她,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失而复得不过如此,朕的错,朕不该让你一人待在房里。
他本意不想一直霸着她,谁料给了刺客有机可乘,但凡他来晚一步,后果恐不堪设想。
委屈、难过等各种情绪争先恐后涌了上来,房里死了人,即使是刺客,江晨曦一刻也待不下去。
皇上,快带我离开
萧询一把抱起她,带她出了舱房。
他令人来收拾残局,商船上禁军互相排查户籍,但凡丁点不对,一视同仁关押起来。
回到萧询的房里,江晨曦不忘问他,皇上,怎的船上还有刺客?
朕此行南下,并未故意遮掩踪迹,想必有人不想朕活着回京,暗中杀了禁军溜上了船。
江晨曦从未想过繁华盛世大周,皇位如此不稳。
水貌似越来越浑浊。
萧询柔声哄她,下次朕让你的侍女夏菊随时跟着你,寸步不离,你今日应对从容,出乎我意料。
江晨曦苦笑,都死到临头了,她当然要放手一搏,多亏萧询赠了她匕首。
须臾,兰英和夏菊回来得知此事,懊悔至极,发誓再也不随便离开江晨曦身边。
江晨曦不怪她们,令她们不用自责。
小姐与皇上在安州下船时,夏菊与大块头发现船上有刺客,俩人联手收拾了一波人。
大块头是兰英在背后对李一的称呼。
江晨曦醍醐灌顶,怪不得萧询带她弃船下马,原来玩了一招声东击西。
偏他这人背后做了许多事,又不表功,一路没事人似的调戏她。
江晨曦微微一叹,不知该拿他怎么办。
晚上,江晨曦没胃口,兰英与夏菊伺候她沐浴后,她便宿在萧询舱房里。
李卫与夏菊当值,一上一下立在黑夜里,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
江晨曦替萧询换药,他胸前的伤口因为用剑救她又撕裂了,纱布上血迹斑斑,看着极为可怖。
她满脸自责,心理又忍不住怨他,可仔细一想,她对他的埋怨没道理,他若不及时救她,她势必会出事。
皇上可后悔此行出来?他若待在宫里,未必能出事。
夜色阑珊,烛火下的美人一双眸含情,欲说还休地看向他。
萧询握住她的腰,细细摩挲,朕不出来找你,那才叫后悔。
萧询总是不忘调戏她。
江晨曦睨了他一眼,皇上就爱说笑,我不理你了。
她收拾完桌上的东西,转身去旁边水盆里洗手。
俩人先前各自沐浴过,萧询躺到床榻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曦儿过来。
江晨曦也不扭捏,该亲的都亲了,也在一张塌上睡过,她依言走过去坐下。
萧询伸手一搂,江晨曦便被拥到他怀里,为了不压到伤口,萧询平躺在床沿,让她睡在外侧,他左臂环抱住她。
到了青州,朕亲自送你归家,之后便返京。
奇楠沉香混合着药草香,竟一点都不难闻。
江晨曦嗯了一声,不提长短。
萧询见她如此乖巧,不免好奇,你为什么不问朕之后的打算?
江晨曦把手放在他的腹部,点了点他的肚子,我又不是皇上肚子里的蛔虫,怎能猜到您的打算。
萧询捉住她的手,捏了捏,小丫头骗子不肯说真心话。
他能感觉到她对他越来越在乎,也不再抗拒反感他的亲密接触,想必他在她心里已占了一席位置,只是嘴硬不肯说。
她难得回一趟外祖家,多半要待上个把月,萧询有心想带她一起回京,却不现实,只好忍痛割爱。
来日方长。
江晨曦其实有些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
近十日俩人几乎未分开过,天天腻在一起,当下分开一阵也好,各自冷静些许,若她对他的感她再考虑也不迟。
突破世俗礼仪,回京之后面临重重枷锁,她目前缺乏勇气。
萧询抓住她的手,朕届时与你书信,你且按时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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